61、58 义无反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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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闭目养神的时候，一个身影稳稳落在了她身边。
来人依旧和三年前那个令人讨厌的样子没有改变，宇智波佐助直视着远方的战况，带着浓重硝烟气息的风将他的外衣吹得猎猎作响。他也注意到了正在治疗的空言，此刻二人目光相对，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空言收回了视线，宇智波佐助对于她来说，是同期生，是将鸣人的生活搅得一团糟的混蛋，是扬言要毁灭木叶的反叛者，现如今他忽然转换立场，任谁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少年没有要和同伴叙旧的意思，迈步向前走去。空言的声音在后冷冷响起，“宇智波佐助，如果你再敢做出一些伤害鸣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佐助回头，正好对上她蓝的惊人的眼睛，不由嗤笑一声，“你已经试过一次了，有用吗？”
“如果是在以前，或许我会提着你的领子质问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但是现在我不会了。”空言低下头，“你和鸣人之间的羁绊我不会干预，但这是在战场，一旦倒戈，即使是鸣人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少年转过了头，淡淡道，“现在我和你们的立场是一致的，你大可放心。”
宇智波佐助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奔前线而去，空言对身后的医疗忍者道，“还没好吗？”
那名医忍的目光还停留在宇智波佐助身上，猛的回过神，“还，还没有……你查克拉消耗的太多了，现在必须休息！”
空言凝视着前方战火冲天的战场，不知道为何眼眶有些湿润了。
鸣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休息过，即使拥有九尾庞大的查克拉也禁不住如此消耗。空言知道他已疲惫至极，但少年仍然冲在第一线，用燃烧自己的方式来照亮这个无尽的黑夜。
所有人都因远方突然出现的三只通灵兽惊叹起来，七班三人并肩而立，像极了曾经中忍考试的时候。只不过他们都变了，变得能够独当一面，无论身心都早已坚如磐石。空言低头看着自己和身边的同期生们，恍然间发现原来大家都长大了。
雏田紧紧将宁次的尸体搂在怀里，目光却追随着远方唯一的光点，那是鸣人的背影。鹿丸望着远方，竟然有些哽咽，井野笑了起来，“就像……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鸣人那小子，风头全被他抢了。”牙咧嘴，露出两颗犬牙，却藏不住话语中的笑意。小李攥紧了拳头，伸手握住宁次冰凉的掌心。
空言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猛地站了起来，身后的医疗忍者惊慌道，“都说了你得休息！不能再——”
空言向着远方迈出几步，握紧腰间的铃铛，“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
“空言……”井野试图劝阻，“那是鸣人他们的战场，实力相差太大，即使我们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而且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战斗，别太勉强了。”
“这场战争本就是为了守护八尾和九尾而爆发的，而现在，鸣人却成为了守护我们的人，多讽刺啊。”空言苦笑一声，“十六年了——守护鸣人已经成为了我的习惯，他是真的热爱这个世界，所以才会那么拼尽全力挽救所有人。”
周围的忍者听闻，不由得将目光聚拢在这个年轻忍者身上。
空言低头凝视着掌心，然后紧紧握拳，抬头微笑起来，“我知道我的力量对于这场战争来说微不足道，但是就像三年前去追逐佐助那是一样，我说过，之所以这样拼尽全力，只是因为不想留下遗憾。”
井野猛地一怔，眼前忽然展现出三年前空言对小樱的怒吼，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空言这副声嘶力竭的模样。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曾经也有小队，十七班还在的时候，在中忍考试的时候，弥也和慎一郎都是为了同伴可以豁出性命的人。”空言捂住了眼睛，泪水从指缝间流淌而出，“我只知道，如果想要守护身边的人就自己去守护！我可以为了鸣人拼上性命！而你只会在佐助出走后求助别人……鹿丸他们五个人差点死掉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如果想要守护身边的人就自己去守护。
哪怕是拼上性命。
所有人都呆滞地盯着少女，空言弯腰捡起地上的护额，护额的主人或许在战斗时不小心遗落了它，亦或者主人已经战死。空言凝视着刻有“忍”字的表面，金属反射出自己面容脏乱的狼狈模样。
她将护额系在额头上，动作缓慢却坚定。
“即使会死，我只想竭尽全力。”空言露出一个悲伤但决绝的笑容，“因为我不想再留遗憾了。”
三年前她没有及时赶到终结之谷，今天的她义无反顾。
查克拉凝聚在脚心，下一秒已然在十米开外。空言直奔战火冲天的远方。大地开始震颤，在联军的惨叫声中，一棵高耸入云的神树拔地而起，由树身蔓延出无数枝干，被卷入的联军当即变成了人干，查克拉消失的干干净净。
“鸣人！”千手扉间还是慢了一步，眼看少年被汹涌如海浪的藤条淹没，查克拉瞬间流逝，四代目想要冲上去已经来不及了，但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比成年男子还粗的树藤巨响之后断裂成几段，空言手持锋利的查克拉刀，飞扬的金发衬托着一张苍白的脸，蓝色的眼眸锁定在鸣人身上，下一秒已经驾着鸣人回到了水门所在之处。
先代火影们惊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明言没有片刻的犹豫，带着四人瞬移到百米开外的安全地带，而此刻的神树也渐渐平息下来。
空言紧张地拍了拍少年的脸，声音颤抖，“鸣人……鸣人！醒醒！”
因为大量查克拉流逝，少年面容憔悴，却在少女的呼唤下缓缓睁眼，“空言……”
少女喜极而泣，紧紧抱住鸣人，“你吓死我了……太好了，太好了。”
水门微笑，望向一旁的友人，“明言，你家孩子和我儿子关系真好啊。”男人笑着摇了摇头，秽土转生的蓝色眼睛温柔地望着两个孩子。
“鸣人，你们……”
“老爸你想什么呐！空言她有喜欢的人了！”
千手扉间皱起眉，“四代目，这是在战场，还是别太松懈的好。”
一句话说的水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两声。明言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少女微微低垂着头，眼中却是一汪温柔。男人搭上女儿的肩膀，父女之间血脉维系的情感本就敏感，孩子任何细微的情感变化他都能轻松捕捉到，明言轻声道，“那个人……你很喜欢他吧？”
空言羞怯地笑了，却坦然地点头，“爸爸你会见到他的。”
明言摸着少女的后脑，温柔道，“只要你能幸福，是谁都无所谓。”
空言呆呆地看着父亲尘土斑驳的面容，最终没能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忽然扑到了男人怀中，眼泪涌了上来，“刚才……一直都没有说出口。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我真的很想你和妈妈……真的，我真的很想你们……”明言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倍感心酸，竟然有些哽咽。
他在这孩子出生之前就已离去，几乎未尽过一点父亲的责任。
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人，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明言将女孩抱在怀中，秽土转生的眼睛里也蓄起了泪水。封日一族本就是不幸的一族，他们身体因为先天原因本就不适合战斗，男人当然明白这孩子能有如今的实力是付出过多少努力，但是空言却如此顽强而充满希望地活着。
真是辛苦你了，空言。
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卡卡西发出一声闷哼，颤抖的双手沾满鲜血，在腰腹的位置是一个已经缝合完成的伤口。他用力扯断针线，简单的缝合并不能使伤口痊愈，他深吸一口气，因为剧痛而颤栗着。
带土的这一击本瞄准的是心脏。
卡卡西神色疲惫地望着这黑色的空间，似乎已经濒临极限。
神威空间远离战场，可外面的同伴还在继续战斗。
“差不多了……”他嗓音沙哑，一声轻响吸引了他的注意，原本系在腰间的铃铛掉在了地上。男人伸手去拿，指尖的鲜血将铃铛染得一片血红，收紧手指握拳，将铃铛贴在了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不能再停滞不前了。
还有个人在等他。
空言再一次加入了战斗，有父亲在身边，由内心迸发的力量源源不断上涌。鸣人的手掌贴在了她的后背，澎湃而温暖的九尾查克拉包围了她，之前的疲惫和伤痛瞬间被治愈，与鸣人并肩而立，两人金色的背影交融在一起。
五影抵达了战场，我爱罗仰头凝视着如同火焰般耀眼的两人，绿色的眼睛里流淌过一丝柔和。
鸣人高声怒吼，九尾之力穿戴无坚不摧的须佐能乎铠甲，紫金交错，少年手中蓄起庞大的查克拉，空言伸出手承托住鸣人的掌心，只见那巨大的螺旋丸之外包裹起一层锋利极致的风刃，飞速旋转的爆鸣声几乎震耳欲聋。
鸣人目眦欲裂，怒吼着向带土袭去，空言只觉得眼前白光刺目，被完全击中的带土无法控制十尾查克拉，被封印的尾兽从他体内一涌而出。
机会来了！
所有人一拥而上，紧紧抓握住自他体内延伸出的尾兽查克拉，一场十尾人柱力和忍者联军的拉力赛分外焦灼。所有人咬牙坚持着，带土呆滞地看着这一幕，似乎有什么东西自内心开始崩塌。
鸣人目光灼灼，站在最前方仰望着他，那一刻前所未有的孤独单吞没了男人。
曾经记忆中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会握着他的手说，别逞强了，我都看在眼里了。她说她要看着自己成为火影，这是他们一生的约定。
少年伸出手，一字一句都砸在了男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你就是你！别再逃避了，过来吧——带土！”
空言只觉得手中紧绷的查克拉骤然一松，紧接着所有人都因为惯性向后倒去。联军们望着自天空坠落的巨大尾兽们，大地因为他们的到来的震颤。
成功了！
宇智波带土重重砸在地上，那一轮明亮到刺目的月亮悬挂在漆黑的夜幕之上，耳边回想起了卡卡西对他说的话。
就算你独自妄想着用梦境去填满空洞，内心的空洞也是无法被填补的。
心中的空洞，需要由同伴来填补。
卡卡西从扭曲的空间中骤然出现，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尖锐的苦无直刺向男人的喉咙，然而水门却制止了他。
“卡卡西，你先把苦无放下——带土……现如今能真正了解你并且说些什么的，大概也只有卡卡西了。”水门神色复杂地望着倒地不起的学生，一时间百感交集，“我还记得曾经你们三个一起出任务，小琳还在的时候——她身为医疗忍者那么努力地守护你们，是绝对不想看到今天你们兵戎相见的模样……”
卡卡西用力地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而带土的眼神却呆滞地望向天空。
水门不无悲哀道，“事到如今局面发展成这样，责任都在于我——没能保护好琳，真的对不起。”
带土沉默良久，沙哑着嗓音缓缓道，“琳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失去她，我眼前的世界就变成了地狱——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希望可言了，我这双眼睛，即使拥有写轮眼，却也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一团漆黑。”他凝望着夜空，那巨大而惨败的月亮越发阴冷，“所以我选择了另一条道路……”
“也许你的道路并没有错。”积压了数十年的情感再也无法隐藏，卡卡西神色疲惫地望着昔日挚友的模样，苦笑着有些哽咽，“琳走后不久，水门老师也不在了——我是所有人中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但是我知道……我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
心脏骤然紧缩，空言眼含泪水望着卡卡西的背影。
卡卡西一直都在压抑自己，自从宇智波带土死后，承载着这一只本不该属于他眼睛，用这副本该死去的身体苟延残喘，卡卡西硬是将自己活成了宇智波带土的模样。
身处地狱的不仅仅是带土一个人。
卡卡西也一样。
空言抹掉夺眶而出的眼泪，转身离开了这里。
她知道这是她参与不进的世界，那些属于水门班的沉痛过往几乎让旁观者窒息。因为无能为力，所以她选择离开。
卡卡西的心结，只有他自己才能打开。
“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该怎样面对这个世界……但是，但是——我一直都在用你的眼睛尝试去看——因为有了你给我的写轮眼，和你那时对我说的话——所以我才想要去看。”卡卡西漆黑的眼中早已泪水晶莹，“带土——鸣人那个孩子很像你，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光，和曾经的你一样的光——能够照亮所有人的光。”
“因为心中怀有梦想和希望，所以才能够成为发光体……带土，一个人的世界很冰冷吧，但是当你不是一个人的时候，被同伴包围着的时候，内心就会温暖起来。”卡卡西笑了，将哽咽压抑在喉咙里，“守护那个孩子，就像是守护你的梦想……我是这么想的。”
明言站在水门身后，他就像水门班的另一个带队老师，也是亲眼看着这三个孩子长大的。曾经的水门班变成这样，他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
带土虚弱的咳了两声，吃力地伸出手结印，“既然如此……好吧……”
明言一怔，“你想做什么？”
“一个曾经被我利用的男人也做过这样的傻事……但我现在有些理解他了——用外道，轮回天生之术……”
卡卡西焦急道，“这样真的好吗，带土，只要你活着……就总有办法弥补——”
带土苦笑一声，“不……如今我造成的这一切，是无法弥补的过错。”
然而就在他即将发动忍术的时候，一只黑色的手破土而出，死死勒住了他的脖颈。那阴森至极的声音尖利地笑了起来，“还没到你死的时候呐，带土——该交换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58 义无反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