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8 重逢之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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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言和小樱大和急速奔跑在基地的走廊里，墙壁上昏暗的烛火就像黑暗中蛇的眼睛，随着擦肩的气流而不断摇曳着。
兜说佐助就在这众多房间中的一间里。
“这间也没有！”小樱对着无穷无尽的房间有些烦躁，大和将她们召集过来，“这样太浪费时间——我们分开行动！”
空言隐蔽了自己的气息，直到一条走廊走到尽头，也没有发现宇智波佐助的痕迹，反而发现了许多关押的囚犯。他们大多模样畸形，像牲畜一般失去了自我意识被关在铁笼子中。有些低声咆哮，有些神情呆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些，都是大蛇丸的实验体吗？
空言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生物，快步通过这一地带。然而就在她向前迈步的时候，猛地一阵爆炸声传来，整个基地开始地震山摇般晃动起来。头顶的天花板开始塌陷，她立刻闪到了远处的走道中，土石崩裂，散落的烟尘让她咳嗽了好几声。
一丝光亮刺入这黑暗的地下迷宫，她循着光亮看去，在日光中看到了七班的身影。
鸣人和小樱都抬头仰望着什么，神情呆滞。
“第七班……还真是让人怀念的名字。”黑发少年逆光而立，目光冰冷，“你们就找了这样一个软弱的人来替代我吗？”
“鸣人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感情——我已经不想再服从命令了，我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行动。”佐井毫无畏惧地举起手中的长刀，直指高处佐助的身影，“虽然我不了解，但是小樱和鸣人那么拼命想要留住与你的羁绊，一定是有他们的原因——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是的，我知道——”佐助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嘲讽，接下来的话字字见血，冰冷到仿佛没有心脏，“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斩断这份羁绊。”
只听那黑发少年继续残忍地说着，“我还有别的羁绊——那就是与我恨之入骨的哥哥的羁绊。拥有太多羁绊只会让自己迷茫和退缩，强烈的珍惜与思念会让我变得脆弱——我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将他抹杀，因此我才要将这些情感斩杀。”
金发少年深吸一口气，曾经和佐助在一起的时光在脑海中划过，他的肩膀因为愤怒而颤抖着，强烈的情感如同潮水几乎将他淹没，蓝色的眼睛雾气朦胧，“既然……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以为这样就叫斩断羁绊吗！”
佐助闭了闭眼，沉默许久，“理由很简单，我只是不想按照那个男人所说的方法得到力量而已。”
“什么意思？”
“我没有向你说明的必要。”宇智波佐助淡漠地看向鸣人，似乎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外物，“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杀你的原因——”
鸣人只感到一阵清风擦过耳畔，所有人皆是一惊。宇智波佐助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他身边，一只手搭上少年的肩膀，姿态看似亲昵实则危急四伏。佐助嘴角扬起讽刺的弧度，缓缓抽出身后的长剑，“我那时的确是心血来潮留你一命。”
“我记得你是有个想要成为火影的梦想吧。有时间到处找我还不如抓紧时间修炼，所以这次——”少年的黑色瞳孔中没有一丝温度。
“我也能因为心血来潮而杀了你。”
三年不见，他和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宇智波佐助一样嚣张至极，但旋涡鸣人却听到了内心深处什么碎裂的声音。虽然在终结之谷已经得到了答案，但他依旧用自欺欺人的理由骗了自己三年，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得到的是比三年前更加令人心碎的答案。
似乎有什么是真的无法挽回了。
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他只能看着佐助越走越远却无能为力。
鸣人忽然想起很多从前的事情，以至于草薙剑即将刺入他脖颈的时候也呆滞地站着。
佐助预想中的鲜血飞溅并没有发生，他只感到刀身一顿，草薙剑在距离鸣人很近的地方遇到阻挡，空言不知何时出现在鸣人身侧，用包裹了查克拉的拳刃截住对方的攻击。
她的出现太多突然，以至于扬起的金发还未落下，佐助心惊于对方的速度，然而在下一秒，锋利至极的飞燕已逼近他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及时偏头避开了致命的攻击，锋利的飞燕削落他一缕黑发，下一秒宇智波佐助已在十米开外。
空言冷冷地看着他，手中的查克拉刀发出细微的燃烧声。
宇智波佐助眯起了眼睛，是他大意了，竟然没发现对方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个女人的速度快得诡异。印象中在木叶的那段日子并没有见过这样强劲的对手，但宇智波佐助的直觉告诉他对方很熟悉。
鸣人呆滞地看着挡在身前的少女，“空言……”
“他要杀你，你还不会躲吗？”空言目光冰冷，似乎要将对面的黑发青年穿透，“因为他几句无聊的话就失落成这样，这不是你的风格。”
鸣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方才眼中的迷茫消失了。
宇智波佐助无声地打量着对方，内心惊异于年轻中忍居然是印象里那个从不出众的同级生。不仅外貌变了，而且速度也快得可怕。
不过唯一不变的还是她对鸣人毫不掩饰的守护。
小樱强忍住眼眶中即将溢出的泪水，她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未离开过远处的少年。
已经三年了，这三年中的每一个夜晚她都会梦到佐助的脸。三年的时间太过漫长，以至于曾经为他痴迷的女孩们都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男孩，但是她的爱意不但没有减淡，却越发深沉，每次在夜间醒来，面颊上都是冰冷的泪水。
她永远都忘不了鸣人的伤痛和三年前空言的指责，那些露骨的字句真正点醒了她内心深处的坚强。
春野樱真的想要为他们做些什么，一直以来她都是接受现实的一方，这太痛苦了。
所以这一次，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把佐助带回来。
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空间，佐井和鸣人一同冲了上去，空言利用飞雷神突袭对方身后，三面夹击眼看就要将佐助擒住，忽然尖锐的电流声爆裂响起，以宇智波佐助为中心全身释放千鸟，三人避闪不及进入了攻击范围。
空言只觉得周身仿佛被无数细小而尖锐的针扎中，除了剧痛和麻痹之外没有任何办法。拳刃脱手，她摔到了不远处的岩石上，而鸣人和佐井也是同样的处境，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知觉。
宇智波佐助面无波澜地站在原地，周身还有残余的闪动的电流。
空言艰难地抬起头，浑身疼痛不止。
仅仅是三年的时间，他竟然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
小樱直奔佐助而去，大量的查克拉汇集在拳头上。少女的眼眶泛红，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前方的青年身上，几乎抱着同归于尽的坚决。而宇智波佐助则将刀尖对准了少女的胸膛，大和及时出手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但却被刺穿了肩膀。
大和双手结印，木遁忍术将佐助措不及防地包围在内，但在木遁监牢闭合的瞬间，千鸟突破了束缚，宇智波佐助一跃回到了方才的制高点。
“佐助！”鸣人踉跄着爬起来，“你怎么还不明白！过不了多久大蛇丸就会夺取你的身体了啊！”
黑发青年发出一声哼笑，“你还是那么幼稚——那又如何，对我而言复仇就是全部，只要把身体给大蛇丸就能获得足够的力量，既然如此，我就愿意把生命送给他。”
仰视着他的木叶忍者们皆是神色愕然，鸣人和小樱更是无法置信的模样。
大蛇丸和兜突然出现，鸣人呆滞地看着佐助，而黑发青年也看着他，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内心在想什么，谁都没有说话。下一秒高处的三个人消失了，只留下随风而散的烟尘。
空言有些担忧地望着鸣人，而少年呆滞良久，最终还是红着眼眶低下了头。
仿佛世界崩塌的绝望淹没了他，鸣人将自己蜷缩起来，缓缓闭上眼睛。
我还是……没能阻止他。
我真的是太弱了……
金发少年难以掩饰内心的悲伤，呜咽着哭了起来。而前方的小樱背对着他，“任你再怎么哭，佐助也不会回来了——”樱发少女强忍住身体的颤抖，尾音带上一丝哭腔，她早已泪流满面，“下一次……我一定会和你一起——把佐助带回来！”
空言远远地站着，她再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不是对佐助，而是对鸣人。
只要是鸣人想达成的梦想，她拼了命也会帮助他达成。但是三年前的终结之谷她晚来了一步，而今天依旧眼睁睁地看着宇智波佐助逃走。她再一次看到了鸣人的眼泪，那些涌出的液体让空言觉得心犹如针扎般的疼。
卡卡西用小书遮住自己的脸，目光却透过书页看向神色萎靡的女孩。
自从追寻佐助任务失败之后，空言似乎还沉浸在情绪中，一直没办法振作起来。就像此时她虽然在病房中陪伴着卡卡西，却一直在走神，用手不停拨弄着花瓶里的叶子。
男人叹了口气，“按道理来说，应该是鸣人他们更加难过吧，我记得你和佐助的关系没有要好到那个地步。”
“老师曾经说过不能放弃同伴，但是我在宇智波佐助身上看不到任何挽回的余地。”她微微皱起眉头，“他一心想要将身体献给大蛇丸，未来除了复仇别无他求——我不想再看到鸣人那么伤心的表情了。”
“在你们去之前，我其实已经猜到了。”
空言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老师现在还坚持相信宇智波佐助会回心转意吗？”
卡卡西笑了笑，“忍者的理智与多年的经验告诉我，这样做意义不大，但我身为佐助的导师，从私心上来说，我愿意这样期待下去。”
空言抿起嘴唇。
“人的期待有时候是一种神奇的东西，你要知道，希望是有力量的。当一个人的希望变成所有人的希望时，那种力量就会无限放大。”卡卡西的眼睛弯成了温柔的形状，“终有一天那个被追逐的人或许会意识到‘啊，原来我也是被爱着的’。但如果所有人都放弃他，那么我们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空言看着男人温柔的侧脸有些出神，心底忽然萌发了一种冲动，“自己对于对方的心意，他真的能感受到吗——他真的能接受自己的心情吗……”
“如果一直坚持下去，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的。”
空言忽然觉得眼眶酸涩起来，一种莫名的情感席卷了她，让她感到无助与悲伤。
无法形容这种窒息般的痛苦，她就像游曳在水中的金鱼，想要触碰天空温暖的太阳，却始终无法突破水的监牢。水是她赖以生存的基础，脱离了水她就会死亡，却又无可救药地被灿烂的太阳吸引，哪怕是窒息而死，哪怕是被他的热度灼伤，她也义无反顾。
老师的笑容，温暖甚至超过了太阳。
她不敢说出那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只要维持现状她能够继续留在卡卡西身边，但如果吐露了自己的心情，对方会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空言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旗木卡卡西。
这份暗恋的心情是如此痛苦，以至于我不曾敢向你言明。
卡卡西并没有看出她的异样，换了一个话题，“对了，说到下一阶段的安排，我已经拜托了阿斯玛来指导你新忍术的修炼。”
“新的忍术？”
“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以你们现在的实力与佐助对抗还太过悬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修炼。”卡卡西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病房门被推开，阿斯玛走了进来，“哟，卡卡西——空言也在啊。”
“阿斯玛老师。”
“时间正好，阿斯玛。”卡卡西转向男人，“今天找你来是关于这孩子修炼的事。我还要指导鸣人修行，实在忙不过来——你是空言风遁的入门导师，对她的情况比较熟悉，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阿斯玛揉了揉空言的脑袋，“自从你去火影府工作之后，都没怎么见过面。”
“是的。”空言笑着去理自己被阿斯玛弄乱的头发，“又要麻烦您了，阿斯玛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阿斯玛在卡卡西床沿边坐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空言，我还有些话想和卡卡西说，你先回去吧。”
“好的。”
当年轻中忍退到房门外时，隐约听到病房内传来了阿斯玛的声音，“卡卡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红她……”
夕日红和阿斯玛已经结婚多年，听卡卡西说他们是从小的伙伴，十几年的积淀感情水到渠成，是村子里人人羡慕的一对。阿斯玛看起来外表粗犷，实则内心是少有的温柔细腻，而红老师也是新一代女忍者中数一数二的优秀人物。
没有比这样两个人更加般配的了。
空言轻轻关上了门，不禁笑了起来，男人之间的感情交流还是不要偷听为好。
卡卡西露出惊讶的表情，“真的吗，那真是恭喜你了。”
“谢谢。”阿斯玛面容上幸福的表情很快褪去，转而是理智与清醒，“所以我这次来，是想拜托你，如果将来我发生什么不测——还请你多照顾他们。”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卡卡西拧起眉头，“阿斯玛，你——”
“身为男人，有时候不得不多为他们想一些。”阿斯玛认真地看着多年好友，语气格外郑重，“卡卡西，你还记得疾风吗——他和卯月本打算在中忍考试之后结婚，但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卡卡西沉默了一会，说，“说这么多，你自己也应该多注意，最起码为了孩子想想。”
“卡卡西啊——”阿斯玛笑了起来，“你忘了我们是忍者吗，生死之数皆由天定，更何况你知道我不是为了妻女苟活之人，该走之时，我不会犹豫。哪怕有一天去地下见老爷子，也得死得像他猿飞日斩的儿子才行。”
卡卡西凝视自己的老友良久，嗓音有些干涩，“我知道了。”
阿斯玛笑着拍了拍卡卡西的肩，起身理了理衣服，“我也该早点回去了，不然红会担心的。”说罢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卡卡西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似乎感到一种无法稀释的浓重伤感。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38 重逢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