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2 嫌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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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到处都是血。
黑色的夜晚，红色的月亮，伫立在电线杆上的身影。
父亲母亲没有生息的身躯，街道上纵横交错的族人尸体。
扼住喉咙的手，宇智波鼬在耳边的低喃。
“我愚蠢的弟弟，你的憎恨还不够深，你还不够强大——”
佐助猛地睁开眼睛，好像溺水的人终于得到一丝空气拼命喘息着，纲手掌心莹绿色的光芒消退，附在他额头上的手撤了回去，“已经没事了。”
小樱喜极而泣，飞身扑倒床边，“佐助君！——太好了，太好了……”
鸣人目睹这一切，勉强地笑了笑，背过身去。空言站在他身后，觉得有些酸涩。鸣人拼上性命将纲手带回来医治佐助，小樱的眼中却永远只有那个少年。看着喜欢的女孩子为了另一个男孩哭泣，说不失落是假的。
纲手履行了对空言的承诺，苦心研究治疗方案之后终于对小李手术成功。所有人都为李能够继续追逐梦想而感到由衷的高兴。空言每天去探望恢复中的小李，那个热血少年终于回来了，笑容也渐渐变多起来。这让空言觉得生活总是给予人希望。
相比于热闹的小李病房，佐助的病房只有七班的两人陪伴。
黑发少年自从中忍考试起就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浮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拖后腿的漩涡鸣人居然能单挑大蛇丸，在连自己都做不到的情况下打败怪物化的我爱罗。当小樱满怀欣喜地追问是不是他救了自己时，佐助回答得咬牙切齿。
不，是鸣人救的你。
什么时候开始的？鸣人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强？相比于无能的自己，少年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永远也忘不了宇智波鼬对他说的话，他不甘心，也不愿承认他现在连个拖后腿的吊车尾的不如，他需要证明自己。如果连漩涡鸣人都打不过，他还复什么仇？
感受到佐助冰冷的视线，鸣人将背在脑后的手放了下来，“嗯？怎么了？”
此时小樱已经削好了一个苹果，细心地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递给佐助，然而却突然被少年扬手打翻。小樱一声尖叫，盘子在地上碎裂，苹果洒落满地。
少年的眼神无比冰冷，“漩涡鸣人，我们打一场。”
空言手捧鲜花打算去看望小李，计划到佐助病房找鸣人一起去吃拉面。然而却在楼梯拐角撞见了七班三人。佐助鸣人沉默无声地大步向天台走去，小樱跟在后面。
感觉气氛不对，空言连忙拉住小樱，“怎么了？”
“空言！麻烦你快点去找卡卡西老师来！”小樱紧握住空言的手，语气焦急，“佐助君刚才向鸣人下了挑战！”
空言一愣，她发现了两个男孩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意识到情况不对，“你先拦住他们两个，我马上去找卡卡西老师！”
卡卡西正在树荫下看书，听到空言的话，两人即刻赶往医院天台。然而空言却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鸣人飞速旋转的螺旋丸对阵佐助雷电炸裂的千鸟，一旦交手，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小樱此刻不顾一切哭喊着奔向两人之间，如果不是卡卡西出手，肯定就要命丧于此。千钧一发之际两个少年被卡卡西拽住手腕扔向天台水罐，巨大的金属水罐顷刻间粉身碎骨。炸裂的水流如同下雨一般淅淅沥沥地浇湿了所有人，空气安静的只能听到少年的喘息声。
空言捂住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这两个人分明就是要杀死对方。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卡卡西严厉道，“佐助，我教给你的千鸟不是用来杀死同伴的，你们两个简直在胡闹！”
佐助喘着粗气，最后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鸣人，飞身离开了天台。鸣人瘫坐在地上，表情有些呆滞但又有些悲伤。空言将他扶起，水滴顺着鸣人的发梢下落。少年稚嫩的面容上是无法稀释的浓重悲伤，空言第一次发现自己看不懂面前的人。
卡卡西望向那个背部炸裂的水罐，神色复杂。
天台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哗哗的水流声和小樱的抽噎声，佐助鸣人虽然经常打架，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几乎要致对方于死地。她真的吓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求助的目光投向卡卡西。
男人叹了口气，拍了拍小樱的肩，“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空言握紧了拳头，一种无法遏制的愤怒涌上心头。她纵身从天台一跃而下，顺着佐助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卡卡西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佐助停在一棵树下，拳头狠狠地砸在树上。鸣人的成长速度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那种从高处跌落的挫败感使人窒息。所谓天才的优越感受到了来自他从来都不屑一顾的吊车尾的挑战，并且进一步证实了漩涡鸣人的实力的确能与他一较高下。复仇的焦躁感好像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他永远都忘不了宇智波鼬冰冷的语调。
忽然间感受到的杀气使他侧身避过了投射来的苦无，然而紧接着一拳重重地落在了少年的脸颊上。空言这一拳拼尽全力，速度快的让佐助来不及反应，硬是将他揍出一丈远。而用尽力气的空言顿时也觉得拳头很疼。
佐助震惊地捂着脸，面容狰狞，“你这个女人——！”
“宇智波佐助！鸣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空言恶狠狠地揪起佐助的衣领，一向温和的少女与平时派若两人，蓝色的眼瞳中好像有火焰在燃烧，“他为了救你差点死掉，可是你刚才在干什么！？”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少管闲事！”
“你这个混蛋——”
空言被少年毫不客气地踹开，翻身落地。佐助不屑地轻哼一声，“就凭你现在的实力，还想替那个白痴讨个公道——”
“鸣人不是白痴！”空言几乎是嘶吼地打断了他的话，“他每天都拼命地修行，只是为了能够赶上你！他拿你当作亲兄弟对待，而你呢！”
“他永远都是个吊车尾！我从来没把他当做过兄弟！所有的事都是他在一厢情愿！”少年抹掉唇角的血迹，此刻他的脸颊火辣辣的疼起来，不得不承认空言刚才的拳头着实厉害，脑袋到现在都是晕眩的。
空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没顶的愤怒一时间让她说不出话来。
“你和漩涡鸣人那家伙一样，都爱多管闲事。”也许是面前的女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佐助完全没有动手的欲望。他冷笑着一字一字吐出冰冷的字句，“我的目标就是复仇，而漩涡鸣人他只会碍手碍脚。”
“佐助。”空言强忍住自己动手的欲望，向前迈了一步，“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同伴的情谊吗？你到底把鸣人当成了什么？你把同伴当成了什么！”
“啰嗦！”少年掉头就走，然而凌空出现的丝线将他牢牢地绑在了树干上，佐助双目几欲喷火，“卡卡西！”
男人手里扯着一截钢丝，从树上落下，“看来刚才空言的话说再多你也听不进去。”
空言看到卡卡西出现，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却仍然将愤怒的视线投向佐助。
“放开我！”
“那可不行，如果不这样你肯定不会老实听我讲话。”卡卡西在佐助面前蹲下，“听我一句过来人的劝告，放弃复仇吧，维持现在这样不好吗？”
“你懂什么！”佐助奋力挣扎着，双眼一片鲜红，“你懂那种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吗！你根本不能体会我的仇恨！”
“我能懂。”卡卡西打断了少年的嘶吼，淡淡道，“因为我最重要的人都死了。”
佐助不可思议地瞪着男人，却再没有说话。空言想到了什么，也沉默了。她知道卡卡西说的那些死去的重要的人中包括她那从未见过的父亲。
谁没有失去过重要的人？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但是大多数人选择放下仇恨，因为再血腥的复仇也换不回逝去的生命，反而会将更多的人卷入这个没有尽头的黑色漩涡。
“复仇之后剩下的只有空虚，你承认吧，在七班确实感受到了来自同伴的温暖。”卡卡西淡淡地说着，“只不过宇智波鼬的出现再一次触动了你的记忆。其实想明白之后就会发现再怎么复仇那些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复活，好好珍惜还在身边的伙伴吧，以免日后留下遗憾。”
少年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卡卡西说完就解开了他的束缚，他朝空言招了招手，“居然和男孩子打架，真不像你的作风。”
空言抿了抿嘴唇，知道自己有些鲁莽了。
她看出了卡卡西的意思，是让佐助自己好好想想。空言随即跟上了男人的步伐，将佐助一个人留在树下。
“听阿斯玛说你的飞燕已经有了进展。”
两人漫步在繁华的街道，木叶的修复工作接近尾声，不远处的五代目岩像即将竣工，一眼就可以看出纲手出众的风姿。
“嗯，虽然威力还不能达到阿斯玛老师那样。”
“飞燕是A级忍术，对查克拉控制要求极高。阿斯玛研发这个忍术将近花了一年的时间，你不用太心急。”
空言点点头。
“飞雷神怎么样了？”
“玄间老师让我看了很多封印术有关的书籍，基本理论是掌握了，但是真正实践还没有开始。”空言叹了口气，对自己原地踏步的进度有些失望。
“慢慢来吧。”卡卡西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卡卡西！”一声呼唤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菖蒲从不远处跑来，语气中是明显的嗔怪，“真是的，我都等了你半天了！约会迟到也太差劲了吧！”
“真抱歉啊，赶着处理一些事情我忘记了。”男人不好意思地揉揉头发，显得温和无害，空言听到“约会”两字后，整个人不明显地僵了一下。菖蒲习惯性地挽上卡卡西的手臂，依旧抱怨不停，“今天好不容易让老爸放假，结果让我等了大半天，太失礼了！”
女人看到空言，友好的笑了起来，“你是鸣人的朋友吧，我记得你，你们经常到我们店里吃拉面。”
“我得走了，空言。”卡卡西抱歉的笑了笑，与女人并肩离开。
空言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隐藏在心中的疑问得到证实，空言忽然觉得胸口酸涩，卡卡西的背影也在视野里模糊了起来。
她是如此贪恋男人温暖的手掌，四岁那年背她一路回家的宽厚肩膀。他强大，包容，对待下属体贴照顾，他请客的丸子格外香甜，即便是伤痕累累但依旧成熟得让人心跳不已。
空言依稀记得某天卡卡西曾经说过，他希望未来的另一半不是忍者。平凡的女人不需要奋战沙场，他也不必每天为了另一半的性命而担忧。每次出任务回来有个温柔的女人能替他挂号外套，准备好温热的饭菜，他不在的时候能打理好家庭，照顾好孩子，那是他理想中的生活。
空言呆滞地站在渐暗的天色下，沿街的商户点起灯，照亮了她落寞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很疼。
想要留在他的身边。
佐助低垂着头，内心的纠结翻天覆地。
他当然记得第一次前往波之国的时候，他和鸣人那幼稚地较劲。两人一起比赛爬树，甚至连吃饭都要比谁先喊出“再来一碗”，对来自小樱的关怀虽然表面上装作无所谓，但是不可否认，他也曾被触动过，那时候他的内心无比快乐。
空言愤怒的质问在耳畔回响，这个女人总是将鸣人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但是自己何曾不差点为了救鸣人而险些丢了性命。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出那些无情的话时内心的挣扎。木叶太过美好，七班太过温暖，而他渐渐沉溺在这舒适的温床中，是宇智波鼬和大蛇丸硬生生将他用“来日方长”麻痹自己的茧撕开，让他看到了外面世界的漆黑。
两个声音，两条道路，截然相反的未来，内心的纠结几乎让他发疯。
忽然一声轻响，四个人影落在少年身前。
怪异的装束，森冷的气息，音的护额十分醒目。
其中一个男人抬起他苍白的脸，笑容狰狞。
“我们是音忍四人组，找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2 嫌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