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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安宁现在处在一个房间里,被帮捆绑双手嘴里勒着布条,丢在一张大床上。屋外男子的喝酒耍闹声不时透过窗子传来。

      “大哥,这娘们真好看!”一个猥琐的声音十分刺耳。

      “看着样子是不错,就是不床上功夫怎样!哈哈哈哈……”有人笑闹着应和。

      “嘿嘿,大哥反正是白捡的,等您晚上逍遥够了,给兄弟们解解闷呗!”贱兮兮的声音,听在安宁耳朵里,让她想吐。

      “行!来大家喝!我李霸天什么时候是只想自己不管兄弟的,晚上!今晚归我,麻子明天招呼下去,说我在家里犒劳兄弟,想要的都过来!不过你们自己小心点,虽说逃亲的新娘子,死在外边估计家里也不会找,但还是别找事招来官府!”

      “知道,放心吧大哥!这事兄弟们有经验,上次田寡妇那事……”

      屋外的热闹,对于安宁来说,听在耳朵里简直是酷刑。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这遇见的都是什么事呀。

      下午的时候她好不容易从姓杨的家里逃出来,战战兢兢地的小跑着,眼看就能走到进县城的大路了,但没万万想到,会在最后一个路口遇上了屋外的那一群人。

      当时只有一条路,路的两旁都是不过膝的杂草,她连躲都没地方躲,只好低眉顺眼的挨着路边,快速的往前走。

      本来都快过去,谁成想错过身的时候,走在后边的一个男人突然冲前边喊:“大哥,这女的是穿的喜服,一脸脏兮兮的,看着像是逃婚出来的女人!”

      就这一句话,让前边说笑着热闹的一群人,一下子全部都好奇的回了头,目光齐刷刷的都集在了她身上。

      安宁努力让自己忽略那种无礼而又放肆的打量,埋头加快自己的脚步,只求快点离开这群人。

      但没过多久一阵议论声之后,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无章,靠近她的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两三个人正笑的一脸猥琐的向自己走来,没办法,她只好提步跑了起来。

      竭尽全力,像个被虎狼追着的羔羊,拼命看着前方,不停的努力迈着脚步,只希望离身后的那些人能够远一点。

      “哈哈,跑什么!你能跑得过大爷吗!”后边的调戏声,如影随形一般,任她怎么努力都摆脱不了,显得徒劳。

      最终,任她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却还是被追上了。

      “啪!”来人抓住着她胳膊,一股大力一下就扭转了她的身子,朝着她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

      火辣辣的痛感迅速从左脸蔓延,冲击着大脑,让她一阵晕眩眼前一黑。

      然后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一连串污言秽语的辱骂。任她怎么反抗都没有用,最后给拽到这个院子,然后绑起来扔到了这个屋子里。

      这地方看着比杨家的院子干净气派,坐北朝南,砖瓦房的院子,四周有着青砖围墙,但是却更让安宁感到绝望。

      难道老天真要亡我吗?看着对面墙上透着光亮的窗户,安宁脑子里一片黑暗。

      她没有户籍银钱,没有亲人没有家,连个小小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就算是逃得了一次,还是会像现在一样,遇上恶人被抓被卖甚至被害。

      就算不遇上拐子、恶棍、骗子,她好像也没有找地方扎根立户讨生存的根本,更不要说仅凭一点零碎的线索去找亲人了。

      呵呵,这么艰难,还要活着吗?

      安宁嘲笑的勾起嘴角,更讽刺的是,她现在被这样绑着,如案板上待在的鱼肉,连寻死都不可能。

      我是不是上辈子杀人全家,刨人祖坟了,现在要把她逼到这个绝地。

      安宁狠狠的咬着牙齿,认命吗?不知道。

      茫然的心里一片黑暗,放空的思绪飘忽游离,渐渐的屋外的动静安宁好似再也听不到了一样,心脑自觉的隔绝了喧闹。

      不知过了多久,“嘭!”房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粗壮的男人,醉醺醺的进来,踉踉跄跄的转身将门合上。冲着床边过来,刚一走近一股让人作呕的酒气顿时扑面而来,熏得安宁胃里翻江倒海一阵难受。

      再放空自己,终究要归于现实,还是得面对。

      “嘿嘿,小婊子,好好听话,让你李大爷我好好舒服舒服。”说着就过来一把拽起安宁,将她按趴在床上。

      大力一挥,直接把帮着她双手的绳子给松开拽了下来。

      “老子放开你,你识趣点不要乱动!”男人冲地上大力的吐了口唾沫,一双眼睛阴狠的盯着安宁,去拽她嘴里绑着的布条。

      随着大汉的开口说话,酒气直冲安宁脑门。即使在心里再告诉自己认命了,不反抗了,随意吧,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看不到希望还有活着得必要吗?

      但是临到最终,在男人伸手去碰她衣服的那一刻,安宁还是动了,她接受不了。反正没活路,拼了!

      极度的恐惧愤怒,灼烧着安宁头脑,她用劲全力,抓住伸向自己的爪子,一低头,狠狠的咬了上去。

      “啊!松开!你个婊子快松开!”男人被突如其来的痛意激的瞬间酒醒了大半。抓着安宁的头发,想让她赶快松口。

      都绝望到这个地步了,安宁连死都不怕了,又怎么会轻易松口。哈哈,叫吧,你尽管叫吧,让你抓我,让你动我,咬不死你也要咬掉你一块肉!

      牙齿触到肉的一瞬间,安宁心里竟奇迹般的没了恐惧,没了害怕,只剩孤注一掷的决绝。

      “臭婊子!烂女人!松口呀!你特妈的快松口呀!”男人蒲扇般的大手在安宁头上身上来回的捶打着。任凭他怎么用力,身前的女人就是一声不吭的紧紧咬着他不松口。

      “妈的!疼!疼死老子了,你特么松口啊!”男人暴怒,眼珠瞪得通红,紧握拳头狠狠的砸向安宁的脑袋。“你特么去死吧!去死吧!”一拳又一拳狠劲十足。

      疯狂的捶打,让安宁从撕心裂肺的疼痛到麻木的毫无感觉。

      快要死了吧,哈哈,就这样死了也好,被打死总比被强了再自杀好。这个时候安宁心里竟然诡异的觉得这种状态还不错。

      不知不觉用力到再也没了力气,安宁的头从李霸天手上滑落,但是暴怒的失去了理智的男人哪是那么容易停手的。胳膊得了自由,竟然不是先去查看伤口,而是挥动着拳头,冲安宁身上砸了过去。

      慢慢的,在安宁真感觉脑子要爆了的时候,忽然间一阵极响的碰撞生传来。

      “李霸天!你特妈是要把人打死呀!”任是杨羽脾气子再好,看到李霸天狂怒的动作,和床边上快要被她打死的女人,也愤怒的爆了粗口。

      杨羽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的把人给甩了出去。撞到窗边的桌椅上,哗啦一声连人带东西一起倒在了地上。

      后边紧跟着进来房间里想继续拦住杨羽的人,顿时惊得全都傻了眼。

      他们知道杨复生力气大,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大,李霸天怎么说也有一百六七十斤重,那么大一坨竟然被杨复生这小子一只胳膊就给拽飞出去了。

      这、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力道也太大了吧?

      杨羽没心思管屋里人怎么想,一步迈到床边,看着已经被打的快要失去神智的人,双眼通红。

      真特么的没种!幼年的经历,让她最痛恨打女人你的男人。一扭头,向着在地上正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李霸天走了过去。

      “杨大力你别特么的找事呀?老子的地盘,你想做什么!”

      杨复生在外边的绰号是杨大力,李霸天平时和他俩人私底下再怎么较劲,面上都还是过的去的,基本上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他打到人家家里了,李霸天能不恼怒吗。

      “呵,想做什么?”杨羽怒极反笑,挑眉看着他说:“想废了你!”说完大步走过去,在李霸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握着他的右手手腕猛力的一掰,咔嚓一声,紧接着就是李霸天杀猪般的嚎叫:“啊!痛,痛!痛!”

      杨羽不理会他的喊叫,轻轻拍着他的脸说:“长点心,这么大个的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说完杨羽不再看他,走到床边,抱起半昏迷的女人径直往外走,根本没再看屋里的人一眼。

      之前在外边,李霸天的这些手下和兄弟要拦的时候已经被杨羽教训过了一顿,再加上刚刚屋里发生的这一切,让他们惊慌的不敢再去拦人。

      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人,走到院子门口,杨羽突然开口:“猴子!”

      “哥,杨哥我在呢。”后边晚一步出来的猴子赶紧小跑过来。跟着杨复生这么久,他见过他狠的时候,但是没见过他这么狠。

      他们平时不管做什么,都是小打小闹,能跟李霸天持平,都是因为杨复生天生力大能打。李霸天曾经想收服他,不过杨复生这小子不服管,也看不上他。李霸天会做人,手下兄弟多,而且做事不计较手段,什么腌臜事都做,所以尽管杨复生看不上他,但是平时也不会故意和他撕破脸面。

      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直接在李天霸的地盘,卸了他一条胳膊。

      刚才杨复生怒极反笑的狠劲,令猴子感到脊椎发寒,想想都后怕,赶紧狗腿的跑过去满脸堆笑的看着杨复生,等他的吩咐。

      “把离得最近的大夫叫到我家,还有,让他带上药。”杨羽阴着脸交代。

      抱着的女人,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蓬头垢面的,脸上到处都是被殴打留下的青紫,嘴角还有一丝丝血迹,两眼放空,看着就是一副不好的样子,感觉跟要挂掉似得。

      看她这个样子,虽然俩人不认识,但是杨羽依旧胸腔里烦闷气滞,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真想扭头再回去揍李霸天那个畜生一顿,不过她心里清楚,现在找个大夫给这个女人看看才是最要紧的。

      “好好,我马上去,杨哥你先带人回去,大夫一会就到。”猴子说完就朝着附近另一个大点村子跑去。

      大夫不是每个村子都有的,最近的大夫在石沟村,现在他们是在前滩村,杨哥要把人带回杨家庄,他跑快点,说不定能带着人和他前后脚到家。

      一里多地,杨羽就这样抱着人,一步一步的走了回去。一路上了两个人谁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人是杨复生半道从人牙子手里抢的,按说和她没关系,但是杨羽心里怎么都摆脱不了自责。

      现在她占了杨复生的身子,而且下午的时候人是在她睡着的时候走掉的,如果当时她即使去找找,把人找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变得现在这么惨了?

      一路上杨羽心里既恼怒这个女人不听她的话,偷偷跑出去,又自责自己没看好人。

      直到走到家门口才长出一口气,告诉自己:算了,反正人已经这样了,等好了她把情况问清楚,看看这女人是想去哪,就当是做善事,稳妥的把她送走好了。

      把人带回家,小心的放到东屋自己下午刚铺好的床上,看着她还是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杨羽张张嘴想开口说什么,但是两个人根本不认识,而且彼此又是那种什么抢与被抢的关系,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再刺激她。

      最终杨羽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出去了,拿着盆子打了半盆凉水,带着毛巾重新回到屋里。

      小心又认真的帮她清洁了面部,本来还想给她擦擦其他地方,后来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个男人,终究没乱乱碰。

      不过她倒是看出来,这个女人心里出了问题,该是想死吧。刚才给她擦脸,来回动她,竟然连反抗都没有。

      坐在床前,看着一脸平静,情绪没一丝丝波动的女人,蓦然的杨羽心里一痛。

      她该是很绝望吧,绝望到连恐惧都没有,绝望的连死都坦然接受。

      这种滋味杨羽知道,她尝过,在她被她醉酒的父亲快要打死的时候,就是那种感觉,觉得活着没有希望,人生的未来看不到一点点光亮,还不如就这样死了,所以不再去反抗,任凭拳脚砸在自己身上。

      “我叫杨复生,之前把你捉到村子里是我不对,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会再动你了,不打也不强迫你做什么,好好养伤吧,等好了,你去哪我送你。”

      说完这话杨羽没再管她,端起水盆直接向屋外走去。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床上的女人,眨了下眼睛。

      她的话安宁听到了,但是能信吗?这虎狼之地,这两天她都经历了什么。还有必要继续活吗?

      安宁的心如一汪死水,因着杨羽的话轻泛波澜。却也仅仅是一丝波澜,如微风拂过清潭,之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当初这男人把她抢回来的种种还历历在目,她怎么会去相信这男人的话。不知来路没有归途,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安宁找不到活着的意义,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从她在牙婆的车上醒过来,到现在,没有一天是让她能对未来看到希望的。

      一直活在压抑恐惧之中,现实一步步将她推向崩溃的边缘。

      一开始她还抱着逃脱,生存,有机会寻找亲人的年头,但是现在呢?没了,全没了。

      她没户籍她能去哪落脚,她手无扶鸡之力,拿什么生存。靠着这仅剩的一张皮囊吗?她不愿意,所以还不如干干净净死好,至少不用再受罪不是吗?

      没亲人,没朋友,茫茫天地,哪是她的家?她没家,连一个漂浮的浮萍都不如,至少浮萍不会因为样貌性别,而给自己招无妄之灾。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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