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上花》云之桥

21、第二十章 归途似坎坷

　　抛绣球招亲本来就是个不靠谱的事情，但再怎么不靠谱，流玉觉得也比那万贵妃给她挑的可靠，加上她如此得宠，抛绣球的将军哪敢随便将绣球到处乱扔，自是揣测长公主的喜好，往貌美的年轻的方向砸，即使没砸着齐慕白，人群里好心的“群众”也会把它挤到某位俊公子手里，这抛绣球招亲的事儿虽是荒唐，却也是妥妥的，即使无法为公主招到个如意郎君，至少能找到个“绣花枕头”，面圣谢宴等重要场合见着众人时也不至于太丢脸。
　　那厢长公主及抛绣球的将军刚松了口气还没缓过劲来，这厢齐慕白却带着仆人跑了，气得流玉又是一番大闹。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刁民给本宫抓回来！”流玉正在漪澜殿里大发脾气摔东西，连德太妃都阻拦不了。正砸得起劲的时候贴身侍女彩玉就匆匆来报，说兰馨殿已经得到消息，更是把流玉气得恨不得将德昭宫一把火给烧了，随手就把手上一琉璃盏砸到身旁伺候的一侍女身上：“不把那刁民抓来，我流玉两个字就倒着写！”
　　西白皇宫里热闹非常，齐慕白这边也不好过，因着“逃婚”，西白各城镇关卡都设了搜查，原来来西白的商人身份已暴露，回北玄的路线不得不做更改，原先二十多人的“商队”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被打散成六队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出西白回北玄。齐慕白这队带着圆子、张良和一位术士虚谷，从岳城先进入东青，再从东青借道回北玄，侍卫被分为两人、三人、三人的队伍，避开关口直接翻过天堑山迅速回北玄，剩余的术士和陈译人则被分为四人、五人的两队，扮作“北玄商队”从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高调进发，扰乱西白的搜查，掩护齐慕白这队赶往岳城。
　　分派好队伍，西白翠县杨榆镇镇郊一片小树林里。
　　“务必在三月内回到崖州，将纸鹤呈与王爷。”齐慕白给侍卫每人发了一只传信纸鹤，慎重吩咐。
　　“是！”八位侍卫将纸鹤收好，纷纷跪下行礼，得到齐慕白示意后便隐身离开。
　　术士，全称应是玄术士，分为玄修和术修，玄修主要修炼术士的精神，即比较模糊无法言明的看不见的一种灵识，术修则是画符念诀布阵等较为实体化的“技术”，齐慕白的修为还达不到骆锦芸及林善君的境界，还无法制作出诡蝉利用自然界之物为自己传音讯，且自己控制的纸鹤法力效果时间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月，因此，他要求侍卫务必在三月内回到北玄，将自己的信息传给君善林，一是告知君善林自己的行踪，二是告诉君善林自己的左手现在能同阎王抢人吸收生魂，想知道君善林是否能为他解惑。
　　“各位，子卿此番是否能够平安归家全仰仗诸位，请受子卿一拜！”说罢，齐慕白双臂抬平两手交叠，毫不犹豫地就曲膝跪下行大礼。
　　“保世子安危，吾等荣幸！”众人连忙跪地低头回礼，更显恭敬，而圆子急忙将齐慕白扶起来。见状，齐慕白起来后，亲自躬身扶起跪在地上的诸位，道：“子卿得诸位如此真诚相助，必会福泽绵长，此大恩子卿有生之年必不敢忘。千言万语一时难以言尽，就此别过，望诸位一路小心，务必于崖州百牢宴之上相见！”
　　“必不辱使命！”
　　言罢，余下众人就此分道，看着远走的众人，圆子道：“世子，我们也出发吧。”
　　“不急。”
　　“为何？”
　　“那长公主正在气头上，各路盘查严密，此时撞上去，只怕百害而无一利，况过去这几天，即使查不到我的身份，荣达镇一事也差不多传到西白帝耳中，如此，这西白帝便不会轻易让我们就这么离开西白。好了，圆子，把衣服脱了。”
　　“！”圆子被齐慕白一句话给吓呆了，心道自己伺候齐慕白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世子和王爷有一样的嗜好，内心掀起巨大波澜，哀嚎不已。
　　“张良，把他衣服扒了。”齐慕白看圆子一脸，知道他又开始胡思乱想，嫌弃地咂了下嘴，叫张良直接动手，没过一会儿，齐慕白就穿上了圆子的仆人衣衫，把发式一弄，随手拔了些野草野菜揉成汁涂在脖上手上，笑弯了双眼，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伸手在圆子眼前晃了晃，道：“少爷，请更衣。”
　　“……”圆子张大了嘴巴看着齐慕白，想到世子身份，慌忙道：“世子，不能这样，让宗正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
　　“废什么话，非常情况非常办法，放心，回去我会替你求情的，现在给我好好做你的‘少爷’，”齐慕白示意一旁的张良把自己的衣物递过去，看着圆子还苦着张脸，感觉好笑，故意正声道：“还不穿上，是不是还要加上一条‘忤逆罪’或者在世子面前衣衫不整的‘大不敬罪’？”
　　就这样，在圆子视死如归、张良听从、虚谷沉默的情况下，齐慕白完成了他从世子到小厮的“蜕变”，随后，一行人乔装成游子走进杨榆镇，歇息休整一番，才优哉游哉地朝岳城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