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真经之雪映桃花》李克用程敬思

9、婚礼、惊变

　　“这位先生”，红盖头下的新娘子终于开口，声音平仲浅和，却好听得紧，“尊夫人为何离开，雅儿并不知晓，想必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所谓造化弄人，便是如此。今日是雅儿大喜之日，得遇佳婿，实乃雅儿一生所求，公子若是来观礼的，便请饮一杯水酒，若不是，就请回，今日种种，雅儿不会计较”。
　　“娘亲为何就是不认蓉儿！”小黄蓉冷不防一个纵步上前，伸手便将新娘子的盖头扯下，女子忙转身躲在萧靖南怀中，饶是如此，天人之姿仍是让观礼的男子们惊呼不已，略施粉黛下更显得娇艳无比，便是天上的嫦娥仙子也会自叹不如，全真教一般道士皆是清修之人，见到这般绝色纷纷避让眼神，唯独丘处机口中喃喃“雅儿，怎会是你？”
　　萧靖南气得七窍生烟，手中铁扇亦是蠢蠢欲动，正要破口大骂，却被新娘子一双玉手拦住，“老爷莫要生气，他父女找人找得辛苦，才会这般，雅儿不恼，所以……”，形势陡然生变惊心动魄一刻，她双指点住萧靖南风池穴，硬生生将铁扇打萧靖南手上夺了出来，反身便掷向人群中，高喊一声“有毒”，那边黄药师似是心有灵犀，拽过身旁男子的丝绦，于铁扇落地之前将他团团包住。
　　情势急转直下，观礼的看傻了眼，萧靖南失了利器，眼神凶狠异常，“夫人这是何意？”
　　也不知铁扇上是何剧毒，新娘子手上紫黑一片，却打袖中落下一柄细长的软剑来，而面上不再是柔情似水，冷得叫人害怕，“二十三年前，你为巴结金国皇帝，对郓王痛下杀手，逼死王妃，又将王爷之女挑断手脚筋骨扔下悬崖，今天，我就是来替他一家三口报仇雪恨的，萧靖南，受死”，说着，刷刷就是三剑。
　　萧靖南没了惯用的铁扇，也随手抢过一柄铁枪，转身抵挡，婚礼上，新娘子与新郎动起手来，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一般观礼的客人皆不知所措，更有甚者，看起了热闹。
　　“你到底是谁？” 萧靖南挡过数剑，翻身跃出大厅，进了庭院，沐雪随后跟上，她的步法好生奇特，如舞蹈一般，却透着十足的阴冷之气，软剑所过之处，竟似起了秋风，“不共戴天之仇，我找了你二十三年，今夜，就是拼上一死也要将你千刀万剐！”
　　二十招一过，沐雪便渐渐落了下风，她虽有一甲子功力护体，可身体到底不如常人，这些年也不曾好好习过外家功夫，看得小黄蓉焦急异常，忙拉住父亲衣袖，“爹爹，还不出手”。
　　“好不容易寻到你雪姨娘，为父自然不会再错过”，黄药师伸指一弹，嗤的一声轻响，一股细细的劲力激射出去，登时将萧靖南手中铁枪弹出一个坑来。趁着间隙，黄药师入了战场，将沐雪护在身后，顺势接过她手中软剑，“阿雪的仇，黄老邪报了！”
　　这边激战，小黄蓉忙跑了过来，见沐雪痛苦异常，额头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姨母，这是怎了？”看远处有个鼓凳，便学她爹的作法，打身边道童身上扯过丝绦，一招隔空取物，将鼓凳搬了过来，扶沐雪做下，方把丝绦扔给那道童，连个谢字也不曾提起。
　　“蓉儿，休得无礼！”沐雪发了话，黄蓉不敢不从，耷拉着脸，仍过去道了声谢，那全真教众道士虽心生不满，却也不好发作。
　　黄蓉虽不屑道士，对沐雪却是极孝顺，又是擦汗，又是捶腿，“姨母，可好些了？早该让爹爹出手，桃花岛的怎能让人欺负了去！”
　　“姨母不中用，不能手刃仇人，可是能再见蓉儿，雪姨好开心”，沐雪笑着，仍是浅浅的，完全不似方才一副冷面仙子的模样。
　　“那等爹爹杀了贼人，咱们一家三口就回桃花岛可好？中原乱哄哄的，怎比得桃花岛自在？”小黄蓉也是落了泪，沐雪替她拭泪，“我替公主抚养你十年，缘分终是尽了。姨母答应过婆婆，中秋夜一定回到终南山”，说着，勉强起身，带着黄蓉到丘处机面前，“多年不见，道长可还记得雅儿”。
　　“救命之恩怎敢忘怀！若姑娘有难，贫道自当拼死一救！”丘处机抱拳拱手，身后一般同门弟子倒是惊讶，清修之人最忌女色，掌门师兄如何与一位女子有了瓜葛。
　　沐雪挽过黄蓉，一副慈母神情，“蓉儿是黄岛主独女，她娘亲早丧，这些年由我照顾，未免溺爱了些，日后她行走江湖，若遇到歹人，还请道长看在岛主的薄面上，施以援手”。
　　“姑娘出身终南山，怎到了桃花岛？”丘处机也找了她多年，如今寻到了，竟与黄药师父女关系颇深，实乃出乎意料。
　　“这些年，出了许多事，雅儿在桃花岛十年，却时刻不敢忘婆婆教诲，日后自会回转终南山，尽弟子的孝道，为门主守墓”，正说着，手却被拽住，身边响起黄蓉恳切声音：“爹爹说若姨母进了古墓，我父女就搬到终南山下，姨母一日不出古墓，爹就等一日；姨母一世不出，黄老邪此生终老古墓前！”
　　说者动情，听者动容，沐雪竟呕了口鲜血，吓得小黄蓉哇哇大喊：“黄老邪，再不杀了贼人，雪姨要撑不住了！”
　　那一边，黄药师只用了三成功力，只为试探萧靖南武功路数，现下了然于心，便不会恋战，挥动手中软剑，使出玉箫剑法，其招招凶险，攻向敌人要害，偏生姿式却如此优雅美观，直如舞蹈。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萧靖南手中铁枪掉落，空手又抵挡了半刻，双手双脚的筋骨俱被挑断，瘫在地上动换不得。
　　活人生生被挑断筋骨，惨状异常，萧靖南不住□□，面如死灰，这才叫做生不如死，善恶终有报，他坏事做尽，落得如此下场也算活该。
　　“阿雪，怎样了？”黄药师跑过来嘘寒问暖，沐雪吐的却是毒血，“无妨，这世间还没哪样毒物能毒死我的”，她走到萧靖南面前，找了二十三年的仇人如今就倒在地上成了废人，沐雪不知旁人报仇雪恨时是何心情，自己只觉悲凉，“你是辽国萧家后人，乱世之中，也想坐北朝南，若你是个大英雄，天下百姓自会臣服，可你分明是个小人，这辈子害得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怕是你自己数也数不清。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受万人唾骂！”
　　“原是郓王的孽种”，萧靖南躺在地上仰天狂笑，“老夫已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也不枉此生，而你，注定要痛苦一辈子，算来算去，还是老夫赚了！”
　　“无妨，你求的不过是速死”，沐雪脱下喜服，掷在萧靖南身上，“你且躺在这里，了此残生罢”，言未尽，但见沐雪轻提真气，一团青影走了个归妹位，继而借道坤位，瞬间已掠过众人，跃上房顶，“蓉儿，珍重”，向着西边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