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真经之雪映桃花》李克用程敬思

10、与桃花岛再无瓜葛

　　黄药师见状，丢下一句“臭道士，照看我儿”，也追了上去。黑夜中，但见两团身影穿大街、走小巷，沐雪外家功夫平平，轻功却是极好，或许那古墓派在轻功上最为精妙，只是她身体本就不若常人，出了城便支持不住，进了茂密树林藏在树后躲避。
　　黄老邪随后也进了树林，遍寻不到，“阿雪，你身子不好，让黄某人替你把脉可好？”见无人应答，又道：“我与蓉儿来到中原就是为了寻你，你要回终南山，黄某人便陪你回去，你在古墓一日，我就等你一日”。
　　一番话已是深情款款，沐雪听着，不觉间泪水滑落，这些情话她等了十年，如今亲耳听到，反倒不敢相信了，此时又听黄老邪柔声说话：“实不相瞒，蘅儿去了，若不是蓉儿在，我早随她下阴曹地府。时间最是无情，我怕记不得蘅儿的容颜，每一日都告诉自己蘅儿是此生唯一，别人，不可以也不能想。可是……”
　　便是这样听着，沐雪眼泪流的越发凶了，忍不住探出头来，看心仪的男儿孤身站在林间，一身青衣直缀是那般挺拔，月光如洗，听他徐徐道来：“可是阿雪的一颦一笑，黄某人都记得。我知每一次酒醉后，都是阿雪一旁照顾；我知阿雪也极爱青色，琴棋书画何曾逊于黄老邪，阿雪对蓉儿视若己出，事事为她筹谋。这十年，三千六百日，我更知阿雪从未真心笑过，黄药师却笨得可以，从未想过问问阿雪家事，心内只觉得阿雪一定会在身边相守。蓉儿说得对，阿雪冰雪聪明，若是展颜，天上的嫦娥仙子也会自叹不如，而黄固，老朽一个，哪里还配得上？”
　　“谁说配不上？”沐雪心里着急，等开了口，便发觉上了当，那边黄药师循着声音，正要过来，忽听林子里平地起了风声，沙沙作响，月色下，两团人影由远及近，那轻功步法好生特别，倒与沐雪方才的路子如出一辙。
　　两团影子落下，却是一位姑娘并一个妇人，那姑娘一身紫衣，容貌只是中等，脸上一片清冷，平白带着几分杀气，看年纪比沐雪略长几岁；身后妇人一副仆人打扮，褐衣褐裙，手中持竹杖一根，看面容想必年轻时也有几分姿色。
　　沐雪一见二人，忙打树后跑了出来，惊呼“林姐姐、孙姐姐，你们……”
　　“你倒舍得出来了”，紫衣女子仍是冷冷的，不见悲喜，“若非方才在开封府见你用本门轻功，还当你早就死了”。
　　这重话一出，沐雪垂首不语，黄药师却见不得了，“姑娘言语好不客气，阿雪是我桃花岛的人，怎容你这般无礼！”一个转身，便到沐雪身旁。
　　“管你是桃花岛还是梅花岛，我管教本门弟子，与你何干！”东邪名号江湖闻名，紫衣女子却仿佛从来不知，身后妇人孙氏恭敬道：“先主人当年算出二小姐身处东方，大小姐这些年苦心研究，总算想出为二小姐续命的法子，这几个月寻得辛苦，脾气不免暴躁了些，二小姐莫怪”。
　　“姐姐为雅儿好，雅儿又怎会不知？”沐雪正要上前，玉手却被一旁的黄药师挽住，“阿雪，黄某人何尝不是寻你寻得辛苦！”
　　哪知林姓女子见状陡然起了杀气，抬手就是一把银针刺向黄药师，桃花岛主自是不怕，以衣袖悉数将银针卷了进来，只是银针之后还有宝剑，那剑法与沐雪的颇似，威力却陡增了数倍，这倒激起东邪的兴致，以玉箫剑法挡之，两人均是姿态漂亮至极，飘飘若仙人之姿，哪里是比武，仿若舞蹈。
　　沐雪虽知二人并无杀人之心，心下却是一片不安，也不知是替师姐担心，还是放不下黄药师，顿时慌了心神，只得喊道：“莫打了，雅儿自会随姐姐回转终南，与婆婆守墓”。
　　那黄药师听了顿感伤神，撤出战场，“阿雪当真不肯原谅黄某人？”
　　“是阿雪无福，看不到蓉儿出嫁之日”，冷月下，沐雪面上泛着泪光，叫人好不心疼，若非是深仇大恨，哪个女儿愿在婚礼之上与新郎殊死一搏，“阿雪本名雅儿，父亲是金人，母亲却是宋人，幼年落难，为古墓派林朝英女侠所救，虽未来得及拜师，却自视为古墓派弟子，后机缘巧合，入金国皇宫，陪伴公主十年，又代为抚养蓉儿十年，如今也该是回转终南山的时候了，但愿，但愿”，话到此，沐雪泪流不已，耳畔却想起紫衣女子那冷冷声音：“既是我派弟子，可还记得门规！”
　　“门规自是铭记于心，姐姐且等一时片刻，雅儿去去就来”，沐雪一一摘下新娘子的发饰掷进树丛，转瞬间又变回桃花岛上的白衣飘飘，走到黄药师面前五步处，却不肯再向前，“岛主是名满天下的大英雄，蓉儿日后必定福泽绵绵、得遇佳婿。桃花岛上，阿雪再无什么放心不下的。当年入金国皇宫，阿雪与公主便有二十年之约，缘分已尽，此生，不复相见。岛主，且珍重！”
　　“你放下了，黄老邪却放不下！”黄药师饱读诗书，却从不是迂腐文人，好不容易寻到，如何肯放开，“黄固错了十年，怎能一错再错！蓉儿说过，没有阿雪，纵是回到桃花岛又有何用！阿雪走到哪，我父女就跟到哪。你在古墓一日，黄某人就在外面等一日，你一世不出，黄固此生就待在终南山不走了！”
　　句句铿锵、落地有声，孙氏妇人颇为感慨，紫衣女子向来不谙世事，只觉肉麻；再看沐雪，心内早已乱如麻，这话她等了十年、盼了十年，今夜听到，倒不敢信了，袖中怪异长剑落下，直指东邪面庞：“我是古墓派弟子，自今日起，与桃花岛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