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真经之雪映桃花》李克用程敬思

5、胥门

　　沐雪略掸了掸堇色褙子上的花瓣，负手离去。
　　三进院落内，丐帮众弟子并不敢阻拦，只得一路跟随。
　　姑苏城内大街上走来一位素衣美人，身后跟着群乞儿，沿街百姓交头接耳，这演的哪一出？
　　跨过七八道小桥，再折向西便是胥门。
　　城门虽大开，门前却立着个持长/枪的男子。此人锦袍加身，气度颇有几分不俗，身量约有三五分桃花岛主的影子。
　　十步之遥，沐雪略想了分毫：“秦钊从弟三人，有一个庶出的平日管家，公子可是秦钐？”
　　“慕容姑娘既猜出在下身份，也该明白，今日是出不得城的”，秦钐亮枪。
　　年棍、月刀、久练枪，十八般武艺中长/枪最难入门，可见秦钐自幼学的功夫就是枪术。
　　沐雪心下有了定论，见长/□□来，使一招红拂夜奔避让，贴枪身快速近前，指拂处如春兰葳蕤，刷刷刷便是三指，点人牙腮。
　　此为时辰闭穴之法，须精通医理之方知其精妙。
　　长/枪落地，秦钐四肢麻木，却是动弹不得。“你是桃花岛的人？”用的分明是东邪绝技兰花点穴手。
　　“我主人家的园子颇大，倒是有片景致不俗的桃林。春日桃李、夏日赏莲、秋日观菊、冬日看梅，哎呀呀，四时景色好看得紧，若来杯祁红，妙哉妙哉”。
　　难道她真是姑苏慕容后人？话里话外透着大江南北景色，大理与闵越盛产红茶，中原人并不常饮。传闻百年前慕容复疯癫，身边只一个婢女阿碧照应，留在大理终老，可是慕容家后人重出江湖？
　　“姑娘就无一句真话？为何不肯如实相告？”
　　沐雪似是懊恼，作小女儿状：“哎呀呀，主人常道江南多迂腐，这一路走来，却竟是些道貌岸然之辈，行那蝇营狗苟之事。江湖险恶，我自要当心的，若给主人惹了麻烦，回去三五日没饭吃不当紧，怕是抄写经文三百遍”。
　　“姑娘的主子好没道理，江南自古乃仁义之地。我辈读书人受圣人教化，何来道貌岸然一说？”
　　“圣人？”沐雪讥笑：“可是那沽名钓誉的孔夫子？”
　　如此称呼夫子可谓大逆不道，秦钐怒道：“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姑娘莫要辱没至圣先师”。
　　一阵柔风袭来，沐雪似是闻到桃花醉的香气，她自嘲般笑笑，离开桃花岛方一日，怎又念起他？是他赶她走的，想来，再无缘相见。“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沐雪怅然，竟诵起东邪的歪诗来：“当时尚有周天子…”
　　她却不知，临街二楼窗棂后，一个青衣直缀的男儿独坐桌前，面前正是一杯佳酿桃花醉：“…何事纷纷说魏齐…”。
　　桃花岛上日日自称“婢子”的女子原是这般光彩照人。他记得了，那年金国皇宫初见，她一人独坐棋桌前打谱，口中喃喃“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萧”。

　　胥门前，沐雪心伤，恨恨道：“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公子是庶出，便为孔夫子口中的小宗之人，不正是小人！”
　　“出身不由我”。
　　“所以秦家拿公子当炮灰”，沐雪冷笑，挑拨离间本就是金国皇宫大内司空见惯之事：“风波亭，执意要杀岳武穆的是宋主，背负千古骂名的却是秦桧，好一招借刀杀人。眼下，宋主为平民愤欲再度北伐，又要拿秦家祭旗。秦钐，大厦将倾之时，你父可会保你周全？”
　　一番话讲得在情在理，只怕是个男儿就会印在心底。秦钐心思转了几转：“姑娘煞费心机，求的究竟为何？”
　　一脚踢起长/枪，沐雪完璧归赵：“公子眼神清亮，当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许是想起一位故人，我多费几句口舌而已。昨日秦钊轻薄在先仗势欺人在后，我方动了杀念，便是到了官府，这场官司也有得打。秦家得空拿我问罪，不如盘算清楚后路，信不信，在你”。
　　“你杀我兄长却放过我，是何道理？”
　　“杀不杀是我的事，如何回禀是你的事。今日天色清亮，我不愿杀人”，沐雪转身便走。
　　“姑娘去往何方？”秦钐急急问。
　　沐雪大步走入胥门：“我命不久矣，无须再见”。
　　子胥家于此，后以谏死，扶目悬于门，因名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