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触动 ...
-
高二虽然少了三门课，但无论是难度还是题量相较于高一都升了一个层次。
很多人在高中刚开始都会畏惧这三年漫长而艰辛的日子，但只有身处其中，抑或已经走过的人才懂，不过如白驹过隙，窄得轻易间就流过了自己的指缝。
所以开学这一个月，真的很快。
黎澈真的是个好老师，短短一个月，就迅速代替了关老师，得到了清北班所有人的认可。虽然因为教龄的原因，他只带一个班，但像这样年轻俊秀而又才华横溢的老师，不吸引全校的目光似乎有些天理不容。
现在的高中生，大多是90，00后，胆子大而思想前卫。加上某小道消息称，黎澈绝不会超过25岁，所以渐渐地，黎澈桌子上出现了各种匿名的礼物和小卡片，甚至还有一份嚣张到不匿名的--
情书。
放学后，池颜跟着黎澈去送当天的课堂作业，进到办公室后就一眼看到他桌子上堆满了各种精致的礼物袋。
黎澈随意地把它们拢到一边，为池颜腾出了放作业的地方。
“不好意思，今早来得有些迟，就没时间收拾了。”黎澈放好最后一个黑色信封，转身对池颜解释道。
池颜对上黎澈漆黑的眼眸，他的眼里既没有男性魅力得到肯定的炫耀，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如往常一样，淡然而疏离。
作为学校里和黎澈接触最频繁的人，一个月相处下来，从黎澈的待人处事中不难看出，他家教极好，一举一动都像是皇室礼仪的教科书。只是，如果细观察就不难看出，无论何事何地，他漂亮的眼眸里，始终是化不开的淡漠清冷。池颜偏爱这双眼睛，每次看过去，就像是薄雾里的黑曜石，虽然隔着什么，却可以感受到它的光芒。
若不是在他的课前或课后送作业，池颜很少能在办公室里看到黎澈，更是从来都没看到过和其他老师聚在一起聊天的黎澈，偶尔备备课，偶尔看看书用用电脑。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他方圆几里闲人勿近的低气压。
这时，办公室里另一位英语老师赵老师也刚上完课回来，见此，就直接走了过来。
“啧啧，这有张好看的脸吧，还真是让人嫉妒。一个学校的女生女老师，都被你迷得团团转了，我们这些大龄光棍男青年可怎么办啊？”
黎澈扫了一眼桌上的礼物，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他：“喏，给你的。”
赵老师倒是不客气，接了那盒巧克力，刚伸出另一只胳膊，就见黎澈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赵老师眨了眨眼，转而用伸出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像是刚刚他根本没有打算拍黎澈的肩一样，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办公室里就剩下了黎澈和池颜两个人。
黎澈瞥了一眼桌上昨天白天还不在的家庭作业，皱了皱眉，看向池颜；“有你的贡献吧。”
池颜顺着他刚刚停留的视线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盛情难却么。”
黎澈觉得好笑：“又不是送给你的，你有什么不能拒绝的？”
“都是同学，顺手帮她们放一下而已，拒绝了以后见面多尴尬啊。”池颜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就这么对黎澈耍起了无赖，“再说，你又不吃亏，对吧？”她偏了偏头。
平时黎澈看到的池颜，大多都是在课堂认真听课或自习上专注解题，这样些许娇俏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
其实黎澈对这些殷勤早就习以为常，也知道就算没有池颜礼物同样会在桌上。但看着面前的小女生略带狡猾的样子，不禁动了心，起了坏点子。
他收起最后一丝柔和，眼神比以往的疏离多了几分冷漠，顺带着周身气压骤降，让人还能感觉到几丝怒意。
池颜也感觉到了。
“不吃亏？为人师表却像卖艺一般受欢迎，别人对我的肯定首先基于我的皮相，我与花瓶何异？我的名声与威严何在？嗯？”
不说他从未有过的低沉语气，即使是最后一声略微上扬，也让池颜意识到大事不妙。
她抿抿唇，低下头，不再看黎澈瞬间清亮了的眸子，再开口却微微哑了嗓子：“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没有下次了。”
黎澈没有说话，池颜也没胆子再去看黎澈的脸色。
似乎过了几秒，黎澈站起身，迈开长腿绕过池颜走了出去。到办公室门口，才微微扭过头，那是阳光里最完美的侧颜，配以最动听的嗓音：“走吧，我送你回家。”
“额？”池颜有点上瘾地盯着黎澈的侧脸，脑袋又死机了。“老师你不生气了？”
“不愿意的话你就走回家吧。”
池颜没想到当初和黎澈随口提的回家方式就被他这么记住了，但刚刚又被他这么一凶，懊悔的同时反而有些受宠若惊。
****************************************************************
黎澈看着走进小区的池颜，没有立即发动引擎。
自己刚刚没有必要对她动怒，更没有必要说那些话让她难堪。
自己心里些许的不爽恐怕还要知道从她帮别人给自己捎礼物开始。
这是……
黎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直看着池颜最后的身影在某个拐角消失。
*************************************************************************
国庆节放完假就是开学第一次月考。
池颜没有意外地拿下了年级第一。第二，是温季。
池颜站在班级后墙的布告栏，看着成绩在心中默默反思找差距。
温季仅比池颜少了4分，他语文有点弱，总是拖总分的后腿，但这次月考，明眼人都能看出温季的语文分数有了不小的提升。
从未有过的如此接近的分差，让池颜不得不更警惕，更小心翼翼地面对接下来的学习。
简直如履薄冰。
**************************************************************
周日上午，黎澈去图书馆拜访一位长辈。
县城里，人们对阅读的认识并不高，学校里也提供教室自习，所以此刻的图书馆冷冷清清。
黎澈到时，长辈正坐在门口的借阅处就着清茶看书，袅袅的热气衬托着一室的静。
黎澈随意地扫了一遍馆内，意外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图书馆不大，黎澈能听到池颜刻意压低了的嗓音，隐隐约约，手中的笔同时也在纸上写写画画，大概是在给身旁的男生讲题目。
一遍讲完，池颜把草稿纸留给那个男生，自己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作业。那个男生握着笔，对着草稿研究了一会儿，放佛没听懂，戳了戳池颜的胳膊。于是池颜又侧过身给他讲了一遍。
黎澈感觉，同一道题，池颜至少重复了三遍，那个男生才理解。
他坐在长辈身旁的另一张椅子上，舒展着长腿，指尖在身前微微交叉，随意地和长辈交谈，并时不时向池颜看去一眼。他粗略计算了一下，二十分钟里，池颜自己的学习时间应该不会超过5分钟。但对于那个男生不断的问题，池颜未露出一丝不耐烦。隔了那么远都能看到她始终淡淡的表情，仿佛有着永远用不完的耐心。
如此认真的女孩，还不知道她已经吸引了黎澈全部的注意力。她垂在耳边的碎发，随着窗外偶尔的微风扬起，不动声色间轻轻地挠着黎澈的心。
半个小时过去了。黎澈和长辈已谈妥，便轻轻走到了池颜桌边，曲指敲了敲木质的桌面。
池颜的专注力非常高，这恐怕也是她学习好的一大重要因素。所以直至刚才，她都没有看见黎澈。
被打断的池颜移开视线，便看到一只手，白皙修长，指甲剪得干净而整齐。
再抬头，是那张怎么看都觉得好看，怎么看都看不腻的脸。
“黎老师。”池颜站起身，表情略带惊讶。
黎澈在池颜的另一边坐下，也招手示意池颜坐下。
“黎老师怎么在这里？”黎澈问完又觉得不太合适。
以黎澈那一身知书达理的气息，图书馆倒是和他很搭。这样的节假日，若是不回家，那么图书馆对黎澈来说无疑是打发时间的好地点。
黎澈抬抬下巴，“拜访一位长辈。”
池颜顺着方向看到了门口借阅处他说的长辈。
“你呢，自习怎么不去班里？”黎澈看着她，“和朋友一起?”
“这是我邻居家的小孩，今年初三，数学物理有些薄弱，家里人担心他上不了县一中，便拜托我周末给他补补。”池颜也回望着他，“我担心在班里给他讲题会影响其他同学，就挑了人少的图书馆。”
说着，池颜拍了拍男孩的肩，“小辰，叫黎老师。”
“黎老师好。”被唤作小辰的男孩抬起头看了一下黎澈，便扬起手中的辅导资料，“池颜，这个我又不会了。”
“我教你好不好？”
那温柔的嗓音犹如钢琴上按下的音符，打破了图书馆的安静，却让人觉得格外舒适。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触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