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爱》starbuck

29、对不起，对不起

　　（二十九）
　　吃完饺子，我们打牌吹牛。我把陈超群买的核桃瓜子糖果拿出来，我一直把手揣在许超的口袋里取暖笑话他抓一手烂牌打一把臭牌。他把牌塞我手里让我上场，结果又是输。他说我也就是半斤八两，没什么水平，我不服气，坚持输是因为牌仍旧是他抓的缘故。果真，下一把，我赢的大为风光。我得意洋洋。我想，将来我就是要这样的一个家，热热闹闹的，大家一起吃一起玩。而我们大家可以在一起，永远这样开开心心的。
　　很夜，他们才离开。我拉着林想的手：“帮我收拾残局。”林想一直抹着脸，深怕刚才输了画的乌龟没有洗掉。李明康护着她：“我们好不容易做次客。想想，让她自己忙去。”
　　想想。。。。。。哼，我对许超挤挤眼睛。他温和的说：“我留下来帮你干活吧？”柯伟吹了好响亮的一声口哨：“你是想留在这过夜吧。”许超用脚踢他，说他烂嘴巴乱说话。
　　我对许超笑笑：“外面很冷，别在外面呆太久。快回家吧。”我怕他们几个走了后，又伙在外面疯。
　　我把茶几上的果壳都归拢到簸箕里，马马乎乎扫了扫地。即使陈超群一早回来也看不出什么异常。其他的也就不管它，等明天再说。
　　胡乱洗把脸泡了会脚，就钻进了被窝。提醒自己记得明天去拿陈超群订下的鲜虾，我们可以在一起过新年。

　　“笃，笃，笃……”的敲门声，我疑惑自己听错了，仔细再听听，确信是在敲我家的门。
　　我很奇怪又很不情愿地披了棉衣走到客厅。
　　“谁呀？”
　　“我……”
　　许超这家伙怎么又回转来了，估计是跟他们一道走分手了，又转回来的。我又好气又好笑地去开门。
　　一样的眉目，一样的神情。
　　是许亮。
　　我恍然明白。因为他，是他。
　　“哐”的一下把门摔上，吓了自己狠狠一跳，披着的棉衣“嗖”地掉了下去。我无用的想哭。这算怎么一回事。冰冷的空气淹没我的每一管毛孔，又把门拉开。他斜着身闪进来。一阵冷风，刺骨冰凉。他跺着脚撮着手放在嘴边呵气，弯腰拣起地上的棉衣递给我：“有吃的没，我已经快饿死了。”
　　拢紧棉衣我从冰箱拿了刚放进去不久的饺子去厨房给他下，数了两排，想想又数了一排。找了砧板拍了两头蒜切成细米，我知道他喜欢拿醋浸蒜米醮着饺子吃。
　　“这半年来我们大家都好好的，没有打架没有闹事，偶尔逃逃课，但都有念书，没有惹是生非。我跟许超仍旧经常闹脾气，生气的时候互相不理。他有时候明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不知道认错，就是静静的等着，等着我心软的那一刻，等着我僵持不住自投罗网地去低头。他知道，我总会去找他的⋯⋯我无法忍受失去他。对此我并不痛恨，我总会恨的牙痒痒地去找他，看到他呆在他的身边，就觉得对和错都不重要了。一个人有如此的笃定与相信是多么幸福的事情。”我转过身去，我知道他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站在我的身后，“我与陈超群虽不是亲姐妹，但只有她为我牺牲，愿意为我付出。有一天，我要看她往死里走，那我是死也会把她拉住。你与许超是亲兄弟，是不是还是像以前一样，再一次不管不顾把他拖下水。”我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真的要把大家一起毁掉吗？
　　他没有躲避我的目光，同样望着我，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我们静静地站着，锅里翻腾着水饺发出咕咕咕的声音，还有呲呲的水汽声，狭小的厨房间变的雾气蒙蒙。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他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步，跨过我去捞饺子，在灶台上噼里啪啦捣腾了半天问我：“笊篱呢？”
　　我没好气地一把推开他，夺过他手上的碗：“把佐料碟子拿出去。”从橱柜旁边拿了笊篱，捞了满满的一大碗。端出去放在桌上。他坐了下来，手中早拿着筷子。在桌子上蹬了两下筷子头，开始埋头苦吃。我在旁边沙发上坐下来。我还有话说，但不知从何。
　　他塞了满嘴的饺子，不知道是饿了多久，狼吞虎咽，支吾着只能用筷子指着碟子示意我再多倒点醋。我没好气地趿着拖鞋去拿醋瓶子，往他面前的碟子里添着。他抹着嘴边漏下来的油：“真好吃。是你的手艺吧。”我不理他，还是在沙发上坐下来。
　　沉默。与他吃饺子的声音。

　　“等天亮有车了我就走。”他没抬头。
　　我不意外，我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
　　夜已很深，一片静寂。他歇在那抽烟。他说：“我上来过，听到里面声音。就又下楼在小花园里呆了会。”难怪刚才进门的时候看他被冻坏了。
　　“是许超他们，你要真敲门了也没事。”从他说了会走，我没那么介意和防备了。
　　“我知道，听到他的声音了。”许亮摸摸鼻子。其实他也很想见见见许超的吧。终究……
　　我很好奇这一大段日子他是在哪：“你在外面还好吗？”
　　“跟以前差不多。”他的脸上有点凄凉和落寞。相信不是太容易，但，又能怎么样呢。
　　他不太愿意深谈的样子，有点孤冷的样子。我也希望他能回来，但⋯⋯为了大家，我又不愿意他回来。至少，至少等一切都不会有关系为止。但，那是多久以后呢？如何才算是了结了呢？我并不是很晓得，也没什么概念。生活有无穷无尽个但是，让人痛恨而无奈。
　　我让他去陈超群的房间躺着歇一会，他说“好”。
　　我也回自己房间在被窝里躺下来。过不了多久天就亮了吧。
　　翻来覆去，我准备守口如瓶，既不告诉陈超群，也不告诉许超。我相信这样对大家都好。
　　这将是我的秘密。
　　许亮，对不起。
　　陈超群，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