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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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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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回去后，我又独自在小巷中坐了一会。脑子里一团乱。认识了这么久，我以为我很了解小亮，可今晚，我竟从山下的口中得知这么多我从没听说，甚至从没想到的事。
当我说我要结婚的时候，我真得很希望小亮能阻止我，哪怕只是抱怨不该这么年轻就结婚。可他只是祝我幸福。你总说我笨，其实你才是最笨的笨蛋，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幸福？
忽然听到一片欢呼声，下雪了。我站起来，甩掉落在头发上的雪花。头还是有点晕。
背着小亮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感觉就像回到了过去，不知道这次一觉醒来以后，会不会是又一次的分离。
“仁。。。唔。。。。。。不要。。。。。。不要。。。。。。结婚。。。。。”小亮哼哼着，把脸在我的脖子上蹭来蹭去，有点痒。我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呵呵，不要结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小亮已经起来了，正背对着我穿衣服。
“早。”我揉揉眼睛说。
小亮没想到我醒了，吓了一跳，急忙拉好穿了一半的上衣，回头说：“早。”可不经意间我还是看到了，他背上那些痕迹，属于我的痕迹。
“我回家看看。”他说。
“嗯。”我应着。
“那。。。。我先走了。”他说着便推门出去。
我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拉住他，说：“小亮，我决定不结婚了。”
“嗯？。。。。哦，我知道了。”虽然只是平淡的语气平淡的回答，但从他那微微弯起的嘴角和眼神中的惊喜，我看得出，他是高兴的。
大概傍晚的时候，小亮又过来找我。原来山下真的走了。
“不用去找他吗？”我问。我承认我很自私，因为我期待着否定的答案。
果然，小亮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那。。。我们交往巴。”很烂很俗套的告白，但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扑通扑通的跳。
我说完看着小亮，他笑了，靠上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这一刻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下一秒他说的话却又把我的心情打入了谷底。他说：“那你女朋友呢？”
我的女朋友，就是曾经跟山下一起打工的女孩子，由美。虽然我不爱她，但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个好女孩，细心，善解人意，又听话。高中毕业就离开家来到东京开始工作，虽然比我小，但长期的独立生活让她变得很成熟。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她约会从不迟到，也不爱要这要那的乱花钱，煮饭洗衣做家务的也很在行。我常常在想，谁要是能娶到这样一个老婆，可真是三生有幸啊。所以，虽然不爱，但我真的不想伤害她。可是，我必须这么做。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跟她分手的。”我说。
小亮笑着点点头，说：“嗯，我等你。”
转眼三个星期过去了，我时时刻刻的寻找着跟由美说分手的机会，可每每看到她清澈的眼睛和纯真的脸，已经到嘴边的话就又会被生生的吞回去。我还在磋磨着怎么说才能尽量少伤害她，她却告诉我有朋友来她家借住，所以她要搬来跟我住。还好她每隔两三天就会回家一趟，所以我就能趁这个时间和小亮见个面。我觉得我们这样很像在偷情，我觉得这样对小亮不公平，对由美也是。
接下来，发生了最让我吃惊的事。我在由美家见到了来借宿的朋友——山下。
随便找了个借口支开由美，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山下抢先了：“你怎么还没跟她分手？我离开亮可不是为了让你一脚踏两船的！”
他说得对，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在我的犹豫中，已经伤害了两个人。“我会跟她分手的。”我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不能再拖了，我告诉自己，小亮在等我。虽然他从来没有催我，但我知道，现在的他是多么需要安全感，就连睡着的时候都会紧紧地抱着我，好像怕我会跑掉一样。为了我他放弃了山下，他不能再没有我了。
我坐在家里，等着由美回来，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期盼还是希望它过得再慢一点。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由美，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我顿了顿，想到还在等着我的小亮，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但是我们分手巴。”
我看到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手中的包掉在了地上。她弯下腰捡起来。低头的瞬间，我看到有什么东西闪烁着从她的眼中滴落。我的心随之揪了一下。
“对不起。。。。。。”我真心的道歉。
“いいえ，”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又换上平常的微笑摇摇头，说：“我们还是朋友吧？”
“啊？”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但随即反应过来，她果然就是这么善良阿。“嗯，当然。”我回答。
“哪，朋友失恋了，你是不是应该安慰一下？”她作出愁眉苦脸的样子。
“阿，那当然。”气氛一下子变了，我觉得我真的好像只是她的朋友，好像，那个让她伤心的人，不是我。
“干杯！”由美又一次举起手中的酒。
我们正坐在街角的居酒屋，她已经喝了很多，脸红扑扑的。我从没见过她喝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醉了。
“别喝那么多了。”我说。
“今天别拦着我，”她转过身瞪着我喊，“我失恋了！”
忽然的喊叫声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我急忙陪着笑脸道歉。她却笑起来：“哈哈，我失恋了，失恋了。。。。”笑声渐渐的变成了哭泣，她捂着脸低下头。
我伸了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可又觉得不合适。正在我犹豫的时候，由美忽然扑上来抱住我。
她哭着说：“仁，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只要你喜欢，让我做什么我都高兴。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别人，早就知道，一直知道，可我就是这么傻，我就是放不下你啊。”
听了她的话，我呆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原来，她早就看出来了。
她推开我，抹了抹眼泪接着说：“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男人天生就是用来对女人使坏的，而女人也天生就注定是要对男人好的。我以前一直不信，可预见你以后，我信了，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只想对你好，一心一意的想对你好。但偏偏命里注定了你不是我的。”
我感觉到心里一阵酸：“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她打断我，“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说着又端起酒杯，“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再陪我喝两杯巴。”
我不知道散伙酒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口好渴。我坐起来，却发现本来应该在身上的衣服正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我躺在床上，费力的拼凑着记忆的碎片。由美喝醉了，我也喝醉了。的士，家门，钥匙，浴室。。。。。。孤男寡女。。。。。。。酒后乱性。。。。。。。。。
我把头埋进被子里，懊恼万分。
电话响了，是小亮打来的。我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亮，对不起。
起身去洗澡的时候看到了衣服上的纸条：仁，不好意思，昨天我喝醉了。先回去了，有空再联系。——由美。真的已经是普通朋友间对话的语气，我笑笑，把它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水哗哗的响，自上而下的冲刷着我的身体。连过去一起冲掉吧，来迎接一个新的开始。
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门被拍的啪啪直想，还有门外小亮疯狂的嚎叫：“仁！仁！开门！仁！。。。。”
“来了。”我边说边围着浴巾去开门。
小亮几乎是撞开门冲进来的。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他。
“电话！怎么不接电话？我打了这么多次！我以为。。。。。。。我以为你。。。。。”小亮莫名其妙的有点语无伦次。
“我在洗澡阿。”我从床上摸起手机，的确是一长串未接来电，号码全是小亮。“找我？”
我刚抬起头，只见一个巴掌拍过来，小亮愤怒的瞪着眼睛喊：“你这个笨蛋，洗澡要这么久的阿？”
我揉了揉被拍瘪的头发，看着小亮急的快发疯的脸，上前一把抱住他，“小亮，我们交往巴。”
吃过午饭，我们躺在床上聊天。
“你来的时候说，以为我怎么了？”我还在想着那句没说完的话。
“我以为你改变主意了。”他直挺挺的躺着，看着天花板。
“什么主意？”我更迷惑了。
“我以为，你决定跟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了。”说这话的时候，小亮的脸上带着自嘲的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他沉默了，当我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转过头问我：“仁，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是。”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他的眼神明显的暗淡了下去。“可如果一定要伤害一个人，我不希望那个人是你。”我接着说。
“仁，我爱你。”小亮的语气平淡的像是在说“我吃饱了”。可我却像是被通上了高压电，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体内四处流窜。顾不得昨晚留下的腰酸背痛，我翻身压了上去。
我终于可以拉着小亮的手走在街上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就像这个新年一样，没有任何预兆的到来了。我总担心它会不会来匆匆去也匆匆。
踏着皑皑白雪，穿过拥挤的人群，我们来到明治神宫参拜。
“怎么会这样？”小亮阴着脸看着刚刚许愿求来的签。
“怎么了？”看到上面大大的凶字，我皱了皱眉，真是不顺呢。“该我了。”我走上前去。
没想到，又是凶。
“看吧，我的也是呢。”我撇撇嘴，把竹签递给小亮。本以为看到我的也是这样他能稍微宽慰一点，可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问得什么？”他说。
“嗯？感情阿。”他的问题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他低下头，脸上的阴郁没有丝毫的缓和。“我也是。”他小声地嘟念着，可我还是听到了。
回家的路上，小亮拉住我的手。他的手颤抖着，冰冰凉凉的。我用力地握了握，试图借此把温度传给他。
“仁，我们会幸福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