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男》多滋鱼

25、戏，才真正开始。

　　课间休息时，课室时人声吵杂，同学们时而追逐打闹的，时而大声讲话。一眼看去，只有几个人肯安份一点，静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下下周就要期末考了，这群活蹦乱跳的家伙显然很不把它放在眼里。
　　那也是，有什么比他们此刻的青春快乐更重要？
　　瑞雪和小纶坐在一起，正在聊天聊得很高兴。
　　女孩子的话题，不外乎是穿衣打扮，潮人潮事，明星帅哥之类的。这些话题对上了，可以谈上好久。
　　谈话的两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正偷偷摸摸地潜到她们身边。
　　两人还在兴高采烈地聊着。
　　“林瑞雪。”
　　有人在叫她。
　　瑞雪先是很惊讶，然后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袁小霞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
　　“什么事？”
　　“我可不可能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啊。”她点点头。
　　可是袁小霞忽然一下子变得别扭了，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瑞雪，欲言又止：“你……你那个……呃……”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好了。”瑞雪的眼睛很明亮，也很真诚。
　　一旁的小纶正喝着酸酸乳，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来回地看着说话的两人。
　　袁小霞犹豫了好一阵子。
　　然后——
　　“那个……你……是不是和崔元圣在恋爱？”
　　“诶？！！”没轮到瑞雪吓一跳，小纶已经被她正地喝着的酸酸乳呛个半死！！
　　瑞雪被这句话吓得脸色都变了。
　　袁小霞看到她们如此大的反应，不由得疑惑了：“难道……不是吗？”
　　瑞雪吞吞口水，定定神，才反问她：“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我听说，那天C班有几个女生要对付你，后来，是他救的你……”袁小霞很平静地叙述她知道的事情。
　　“瑞雪！”小纶高呼一声，好不容易才吞下口里的东西，急急地叫着：“这件事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瑞雪没有回答小纶的话，再反问袁小霞：“虽是这样，但因为这个就认为我们在恋爱，那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看来你不知道呢！”袁小霞别有深意地看着瑞雪：“难道你就没想过，这几天为什么大家会这样怕你，没人敢上前和你搭话吗？
　　瑞雪和小纶相视了一眼，然后一起摇摇头。
　　“据说那件事过后，崔元圣就放话了！他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动你一根寒毛的人！！”
　　“哇！他真的那样说了？！！”小纶眼睛马上睁得又大圆。
　　袁小霞很认真地点点头。
　　“这……这不可能吧……”瑞雪喃喃自语，似乎仍不敢相信。
　　“所以，我才说你们的关系有暧昧哦！”袁小霞向瑞雪淘气地眨眨眼：“你不要否认了，反正大家都那样认为……“
　　瑞雪很快就打断小霞的话：“别多想了！！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更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何况，他也完全对我没有兴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拜托你们不要再乱说了！”
　　就因为谣言，她才会那么惨。
　　“真的不是吗？”袁小霞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
　　“不是！！”瑞雪看着她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回答。
　　“哦……”袁小霞像是懂了似地点点头，但还是很好奇地看了瑞雪一会儿：“其实，我也不过是问问。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那是你们最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小纶接腔，眨着同样一双好奇大眼睛。
　　“不过，我觉得你对崔元圣而言，还是有点特别的。我想，你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吧。”
　　小霞同学摸摸下巴，像是在深层的思索当中。
　　小纶转过头来看了看瑞雪。
　　换了是别人，听到这样的话应该会很高兴，为什么瑞雪的脸色会……有些苍白？！！
　　瑞雪捏紧了手指，陷入沉思当中，没发现大家的眼光往她这边看。
　　没有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很有地位？
　　很有地位，代表着什么？
　　袁小霞走后，瑞雪一直都在思考这个个问题。
　　他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她的人……如果他真的那样说了，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亲人的关系吧！尽管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他们还是住在同一间屋子的一家人啊！！
　　她才不会真的以为崔元圣对她有意思，虽然她的心是有过动摇的说……
　　唉，她这是什么心理啊？
　　上体育课时。
　　猛烈的太阳直直照在操场上。
　　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机会，瑞雪赶忙躲到操场边的树荫下避暑。
　　操场上，她看到的是小纶的奔跑跳跃的身影。这家伙，这么热的天居然还跟男生一起打篮球！！她没试过中暑是不是？？
　　还好，像她这么傻的人没几个。看人家星华，斯斯文文的，连汗也没出几滴。这不，还给她买果汁饮品来了！！
　　“给你。”星华把手上的果汁递给她。
　　“谢谢星华。”这种时候，瑞雪总会赞叹着星华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聪明，细心，又善解人意……
　　两人一起坐在树底下，虽然时而有风吹过，但还是赶不走这种闷死人的燥热。
　　瑞雪无言地喝着手里的果汁。
　　忽然，星华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瑞雪，我听小纶说了哦。”
　　“嗯？什么？”
　　“今天早上袁小霞和你们说的话。”
　　“哦……”她发了一个单音。哼，这个小纶，还真是广播筒！
　　“瑞雪，你说……元圣大人……会不会是在喜欢你？”星华似乎有意无意地问着。
　　扑——
　　这次轮到瑞雪把口里的果汁喷出来！！
　　“星华——”瑞雪忍不住惊呼。
　　星华则忍不住一脸的笑意：“你不是吧？用得着那么夸张吗？”
　　瑞雪这回很严肃地板起了脸：“星华！拜托你不要这样乱说！！！”她压低了声音，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走过，才放下心来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出其不意地说出一些爆炸性的话题？搞不好我会被你害死！！！”
　　“有崔元圣在护着你，谁还敢有那个胆子来惹事？除非他自己不想活了！！”
　　“星华，如果连你都这样误会的话，那我真的无话可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表兄妹的关系……”
　　“我知道，你们现在是一家人，以后会是关系很好的一家人！可是……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个可能吗？而且，我总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瑞雪的身体忽然没由来的一颤。
　　她脑海里似乎想起了什么，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但她马上又回过神，很努力一甩去她脑中的那个印象。
　　“星华……你别乱说了……”
　　“我是说真的！那天我去你家，我觉得他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你……”
　　“说什么傻话？那是不可能的！！”瑞雪急匆匆地，一下子提高了音调，像是要掩饰些什么：“星华，我觉得你应该是想多了。那天我把你们带回去，他不知有多生气！你们走了以后，马上就向我发飙，一副恨不得把我吃了的样子。你说这个可能不会有可能的啦！而且要是让他知道了，他还不把我笑死！！”
　　瑞雪心虚地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地摆摆手。
　　星华却把她脸上的不安看得一清二楚：“瑞雪，你的表现很让人怀疑哦。你……你不是真的喜欢上崔元圣了吧？！”
　　什么？！！
　　瑞雪这次真的是吓得脸色发白了。
　　“没有！我才没有！！”瑞雪急急地喊着。
　　星华被她过激的表现吓得愣了一下，但马上就笑了：“没有就没有，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把人家吓了好一跳！”
　　瑞雪深呼吸了口气，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情绪。她近乎哀求地看着星华：“星华，算我拜托你了，请你不要再乱说话了行吗？我弱小的心灵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况且你也不想害我又当一次全校女生的公敌吧？！！那很惨的！！”
　　“好了好了，以后我再也不问了行吗？崔元圣是你表哥，你不喜欢他，他更不喜欢你！以后我和小纶脑子里就只有这样的认知，这总可以了吧？不过……”星华很顽皮地向她眨眨眼：“人们不是说，朋友，就是用来谄害的吗？”
　　瑞雪听了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天啊！早知道就不结交你们这群狐朋狗友了！”
　　“哼，坏心肠！不理你。”她转过身，继续喝她的饮料。
　　旁边的星华听了笑得更开心了。

　　夜幕降下，
　　F1赛车场里，灯火明亮。
　　听说，明天这里会举行一场世界级的赛车盛事。
　　做筹备工作的人，正在日以继夜地赶工，不仅要做好场地布置，还要注意各项工作的检查。
　　看台上一排排的射灯从高处直照下，落到地上，却变成很微弱的光。四下一片空旷，还可以听到远处的人喊话的传回来的声音。
　　一少年站在高高的看台上，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远远地眺望着这个非常庞大的国际赛车场。
　　他看着那条长长的跑道一直伸延，一直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站在这里，他崔元圣是如此渺小啊。
　　这个大得让他看不到尽头的地方，容得下他小小的梦想吗？
　　他笑了，有些自嘲地低笑了。
　　这世上，还是有很多他不确定的事啊。
　　在此之前，他不会想到自己会喜欢上当车手，他不会想到自己会被那个自称是父亲的人找到。尽管那人是母亲一直让他去见，而他很不想见的人。而且，他也不会想到自己就真的住进了沈家，他更不会想到……
　　呼，一声轻轻的叹息。
　　生命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活着活着，谁也没想到会这样。
　　但，至少他此刻可以拥有眼前的海阔天空，尽管他的身影只占这里很小很小的一块地。他想要的，好像就真的只是一步之遥……
　　少年眺望着远方，任凭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
　　这时，旁边传来了很突兀的声音，一位老伯正惊讶地看着他。
　　“居然又是你……”
　　他回过头，打量着眼前出现的老头。他身上穿着的是制服，戴着一双胶手套。手上拿着一个扫帚，也在细细打量着他。
　　与元圣脸上不耐烦的表情不同，那位老伯倒是笑眯眯的。
　　“我经常看到你哦，年轻人。”
　　元圣鼻孔发出一声轻哼，看样子是不太想搭理他。
　　看到元圣那样冷冰冰的态度，老伯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年轻人，我都一把年纪了，你可别以为我是什么变态，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总是喜欢往我们这边跑。而且，现在的年轻人为什么有正门不走，就爱偷偷摸摸地爬墙？”
　　元圣瞪了那老头一眼，还是没有搭腔。
　　废话，正门可以进来的话，谁不大摇大摆？
　　“有好几次看到你，我都吓得心惊胆跳！我不知多怕你就这样不小心摔下来，摔死了！那一条人命就没有了！不是我说你，年轻人。你现在还有那么多青春，还有大把时间，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就不害怕吗？你就算不怕死，也要起想想你的父母啊！父母把你养那么大了，你要是一下子没了的话，那多伤心啊！！”
　　元圣再瞪向老头，一副“与你无关”的表情。
　　老伯笑了笑，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
　　“你想当赛车手？”
　　又是一句话废话！元圣觉得这老头话多得令人讨厌。但他还是保持沉默，不想和老人多磨嘴皮。
　　“年轻人，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清楚啊！”老人家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开始了语重心长的教导：“这车，一开起来可不得了了，想停都停不住啊！我来这里也没多久，像看到有几次连人带车冲出去的！听说去年有人撞车了，进了医院变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醒呢！所以说，年轻人千万不要做傻事，别贪着一时好玩了，连命都给赔进去，父母还要为你哭得死去活来……”
　　“臭老头！你说够了没？！！”
　　他终于忍不住，对着那老伯就一声大吼。
　　老人被吓到了，愣了愣。
　　元圣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
　　算了，恶人都做了！什么敬老爱幼的都到一边去！这么啰嗦的老头，谁遇上他都会气得直冒烟！！
　　真是的，怎么每个人都来对他说教？！！好不容易才偷偷潜进来，他的心情完全被这老人搞得糟透了！！但是他又不能跟这老头计较！！
　　最后，元圣只得瞪了老人几眼，才不悦地离去。

　　从场馆里走出来，夜已经很深了。
　　元圣走在街上，路灯有些昏暗。
　　四周很安静，一条崭新的大马路上，偶尔才有一辆车走过。
　　路边的草丛里，有虫子在歌唱。空气里有一种淡淡的草清香，时不时飘到他身边。
　　他的眼睛在黑夜中变得很明亮。
　　忽然！！他的眼睛发出像刀锋般尖锐的寒光！！
　　有杀气！！
　　他嗅到了，而且早就嗅到了这种气息！当他从场馆里出来时，他就知道有人在跟着他，而且还不止一个。
　　他忽然站定在那里，不再前进。
　　“你们出来吧，别再躲躲闪闪了！“
　　他的身后先是很安静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传出脚步声。
　　“崔元圣！好久不见了！！！”有人在后面喊。
　　元圣猛地睁大了眼睛！！！
　　这声音——
　　“老朋友这么久没见面了，想必你不会把我忘了吧？！！”那人奸诈地笑了几声。
　　元圣很快地回过头，他的眼前出现了七八个看似打手的人。而领头的那个正不紧不慢地从暗处走了出来。
　　元圣眼里的寒光顿时迸发得更激烈！！！
　　“黄金银！躲了这么久，你终于出现了！”他刀锋一般锐利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站在他眼前的人。
　　此人就是黄金银，上次是元圣托私家侦探查了他的底，找出了很多他作奸犯科的证据。现在整个青帮全力搜寻这奸细的下落，谁知，这人竟不怕死地找上门来向他报复！！
　　“没错，托你的福，连上街买个方便面都不行。”黄金银那张刀疤脸笑得极其猥琐：“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来透透气，一说找个朋友叙旧，马上就想起你来了。”
　　“停止你这些令人恶心的话！！想找我报仇的话，随时奉陪。”
　　“爽快，也不枉我们在这里等上你几个小时。”
　　“也不止几个小时吧？黄金银，你们跟了我几天，别以为我不知道。”
　　“几天？别笑死人了，绝对没有这回事。如果跟了你几天连你一根毛都没动过，我黄金银还敢出混吗？”
　　元圣顿时吃惊了：“真的不是你？”
　　黄金银嘿嘿地笑了两声：“崔元圣，看来你的仇家比我还多。不过，恐怕过了今天，你的仇家没办法找你复仇了。因为明天，你可能会不在这世上。”
　　面对黄金银这样的直冲过来的挑衅，元圣不禁低笑出声：“啧，没见几天，口气狂妄了不少。你们几个打不打得过我，还得好好掂量。要我的命，还不够格。”
　　“咱们试试看怎样？”黄金银说着，从身后抽出了一条长长的物件，它在路灯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元圣身体僵住了。
　　这些家伙！！
　　他气得咬了咬牙，被头发遮住的眼睛理更是冰冷得吓人。
　　这些家伙居然带了刀！！看来，这黄金银狠起来还真够疯狂！！！
　　这时，站在对面的黄金银面目狰狞，他一声大喝：“来啊，送他上西天！！”

　　夜里，瑞雪根本无法入睡。
　　她一直在想着白天的事，一直在想着袁小霞和星华两人说的那番话。
　　那些话像是一个魔咒，一直在她脑海里重现，把她弄得到现在也无法入眠。
　　元圣喜欢她……
　　她喜欢元圣……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一直以来，她都是把他看成是亲人，家里人对待，和姨父姨妈一样，俊辰表哥一样，他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产生这种感情，很奇怪不是吗？况且，她也觉得自己没有这样的魅力让元圣喜欢自己啊，人家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不是吗？
　　可是……元圣今天晚上没有回来，也是因为女朋友的关系吗？
　　瑞雪的情绪有些低落。
　　姨父问她，元圣到底上哪儿去了，她却一无所知，完全答不上来。但仔细想想，关于他的事情，她知道的还真是不多啊！！
　　忽然，她听到房外有些声响，像是物体重重落地的声音。
　　有点熟悉的感觉。她记得上次元圣喝醉的时候，她也是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
　　难道真的是元圣？是他回来了吗？！！
　　她一阵欣喜，从床上跳起来，披件衣服就打开了门。
　　她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小偏厅里的灯没有开，她看到窗台下，一个黑影靠坐在墙边。
　　“是元圣吗？”她轻轻地唤着，走到那黑影前面。
　　一声又一声重重的喘息传来，瑞雪看到他用手捂着胸口，昂起头，胸口激烈起伏着。
　　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元圣？”她又唤了一声。
　　“别叫了，是我。”声音听起来毫无力气，。
　　“你怎么了？”瑞雪觉得很不对劲，忽然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元圣只是粗粗地喘着气，没有回答。
　　瑞雪走到他前面蹲下，仔细打量他。昏暗的灯光下，隐隐浮现他的脸。
　　“你又喝酒了？”她问。
　　可是上前一嗅，奇怪，他身上根本就没有酒气嘛。
　　“你坐在这里干嘛？起来啊！！”她说着要拉他起身，而手上却意外地沾到一些粘稠的东西。顿时，一股腥气扑鼻而来。
　　昏暗的灯下，她看了看她的手。
　　是血——
　　啊——
　　她正要叫出声，旁边伸来元圣那只长长的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这才得已让她不惊动整栋屋子的人。
　　“不要再叫了……”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虚弱，捂住她嘴巴的手也松了，最后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慌作一团，挣扎着要起身。
　　“不要开灯——”
　　元圣说这句话时，已经来不及了。
　　灯亮了，刺痛了他的眼。
　　瑞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元圣虚弱地躺在那里，血水已染红了他胸前的衬衫。
　　“天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瞳孔放得很大很大，脑袋一片空白！！！
　　这时，元圣虚弱的声音把她唤醒：“快……快扶我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