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戏子》十壹枫

4、第 4 章

　　第六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说！”仙道俯上，所有人都等的有点不耐烦了，樱木暴躁的脾气大家都如雷贯耳，“猴老大，你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湘北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现？你们是不是被耍了？”

　　阴郁的脸让人看不清楚颜色，鱼柱低着头，不说一句话。

　　一旁，泽北环顾着四周，看着这些人，突然想到了仙道！

　　“我们不能再等了！”泽北起身道，“鱼柱司令，还是去围攻湘北的老巢吧，我怀疑有人走漏了风声！”

　　“什么人这么大胆？”鱼柱愤怒的看向在座的人，怀疑的眼神一遍遍扫过。“樱木！”

　　“干什么？”

　　“都怪你这个混蛋，我早说你的那个女人靠不住，到今天你还没觉悟？”

　　“猴老大！”轻轻的闭上眼，樱木前所未有的深沉，嘴角微微一翘，缓缓道，“我们可是事先说好的，你答应要留她活口，不是吗？”

　　“哼！”狠狠一拍桌子，鱼柱怒火中烧，还真是拿这个家伙没办法，“好，我不和你计较！但是，泽北说的对，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行动，先下手为强，不能再一次放过他们。”

　　“我正等着呢！”樱木的关节握的咯咯做响，“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可是，我有个条件！”鱼柱看着他，“既然晴子是他们的人，我们必须带她一起去！”

　　“为什么？”听到此处，樱木反问。

　　“人质，你懂吗？”

　　“不行！”樱木看着他，“虽然她是湘北的人，可在我身边也有一阵子了，要害我早就....”

　　“你这个白痴！”猛的一拳打中那张英俊的脸，鱼柱吼道，“难道你不知道在D区，我们有很多的战略计划都被破坏掉的原因吗？要不是我们培养了南烈这个走狗，你早就死一千回了！还有你身边的那个老七，我当时就说他来历不明，你非要留下做家将，去买个桂花糕，到现在也未见人影，你到是说说看，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蹊跷？”

　　“不可能！就算晴子是对我别有用心....”樱木难以置信的摇摇头，“可老七他....当年老七还奋不顾身的救了我...”

　　“苦肉计谁不会！”鱼柱咬牙道，“只要给他演绎的机会，救你才到哪，真正的目的恐怕是杀你才对！”

　　“司令！”泽北适时的提醒道，“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小心放跑了大鱼！”

　　“没错！”鱼柱一声令下，“来人，给我把樱木夫人请来！还有，去通知牧司令，让他带上一路人马去枫山和我们会合，让他堵截北麓，给我见一个杀一个！”

　　“是！”

　　“泽北！”鱼柱又道，“你带一队人，从后山进发，同样给我杀！”

　　“泽北遵命！”起身，正要出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泽北转身道，“司令，是不是应该让仙道将军也带上一队人马过去呢？”

　　“他不是病了吗？”鱼柱想着。

　　“哦，可今天酒席上，我看他似乎好了啊！”

　　“来人，去请仙道将军过来议事！”

　　“启禀司令！”一名士兵拱手道，“不久前，仙道将军的贴身侍卫，彦一说，将军正在发高烧。”

　　“哦？是吗？那就先算了。”鱼柱看着他，“樱木！”

　　“啊？”他愣在那，已经好久了。

　　“你别发呆了！”鱼柱可吼道，“你和我共同带上人马，还有晴子一起从枫山南面进发！”

　　“可是....”

　　“我说话算数，你难道不信？”

　　没再说什么，樱木别无选择，当对上晴子那愤怒的目光时，他没有逃避，却也无法解释什么。

　　“走！”出大门前，泽北故意让鱼柱去顺便看了仙道，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正在发烧，无奈，看样心里盘算着救流川的计划，只能靠自己了...可是，这里面似乎有哪里不对，明知流川有难，竟会因病不参与这次围剿，难道仙道对流川真的只是抱着玩弄的心里不成？

　　“将军，他们走了！”嘈杂的摩托和汽车声，随尘土而去，彦一进屋，将药放在了仙道床边。

　　“很好！”仙道慢慢做起，费力的支撑起身提，空洞大眼，尽是笑意，幸亏他神机妙算，将流川弄晕后，自己浇了个凉水澡，不然还真躲不多这场撕杀，想到泽北事后才会发现原来流川一直都被自己藏在身边时被将一军的表情，嘴角的弯度不由自主的加深....

　　茫茫月色，甚是撩人。窗前，那个俊美的男子，落寞的身影在屋徘徊着。刚才，鱼柱派了人来将阿牧请走，走前，还来看过他。

　　“藤真！”背后的人，终于不忍再看下去，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

　　“你怎么没去？”头依然望向窗外，带有磁性的声音，掩饰不住的寂寥。

　　“牧司令不放心，让我留下照顾你。”花形的眼镜反着光，让人看不到他玻璃镜片背后的神情。

　　“我还能逃了不成？”藤真苦笑着，“三天后，我自然还是要和他回N区的。”虽然N区屠杀战役爆发的时候，他还不在场，可他能想象到那种血凛凛的残忍，所以，当他初到N区的时候，自己强烈要求离开。

　　“藤真....”花形和他也是从小就认识的，至于两人之间到底算什么关系，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跟在牧的身边，也只是因为藤真的缘故吧。“你有心事...”虽然白天自己因公务并未在场，可花形还是觉得藤真和牧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不因为别的，而是那道明显的齿痕。

　　“花形，我，是不是不象个男人？”幽静的夜，似乎听的到回音。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是啊，似乎自己从来都看不懂他。

　　“我的心不够硬！”藤真一直背对着花形，“我不够绝情，我难成大事。不是吗？至少在牧的眼里，我是这样。”在那个人的眼里呢？三井，此刻正在逃亡的你，一定在取笑我吧，笑我今天的荒唐，为了敌人做出没必要的牺牲....可那泪呢，难道是我看错了么？

　　“那个人....”花形低下头，偷偷的藐着那孤单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说着，“对你来说...真的是那么重要吗？”

　　“哈哈哈哈！”藤真突然笑的很大声，那笑声里，充斥着无奈，一时间停止不了，“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他对我是不重要的。”自己越看重的东西，牧越会急着摧毁，当鱼柱派人来告诉牧，湘北戏班一干人等全是明党的时候，阿牧眼中只跳出两个字——三井，接着，就带人杀了出去。

　　“你想见他吗？”花形默默的问。

　　“过了今天，他是人是鬼，还不知道呢！”藤真不再笑了，“去哪里见他！”

　　“健司！”这一声，竟让面冲窗外的藤真回过头来，对上的是那双真诚的眼睛，花形，早就想这样叫自己的吧。

　　“如果他没死！”花形接着道，“我会想办法，我们离开T城之前，让你们见上一面的。”

　　“你是说真的，花形？”激动的拉住他的胳膊，藤真满眼疑惑。

　　“是的！”点点头，花形看着他，“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是啊，会欺骗藤真，他就不是花形透！

　　“花形，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给我写封信！”花形对他说，“我明天会打探一下他们的消息，只要他活着，我会将信送到，你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一定写清楚！”

　　“此生得一知己，足以！”紧紧的握住花形的手，藤真感动至极。花形，只是轻轻对他笑了笑，原来，自己最开心和最不开心的时候，都是藤真给的......

　　清风吹过，枫山之上遍布了逃亡的身影。身为地下组织，湘北的人们还是头一次这样狼狈，多年来，T城没有过大的战役，因此，对于习惯了暗中破坏敌人阴谋诡计的他们，面对整体做战，还是第一次。若不是有暮木等人在，想必正面对上J军，恐怕是要全盘皆输的。

　　“公延！”三井受伤的腿，的确成了他们逃亡的累赘，山腰处，一把将暮木搀扶着自己的手推开，顺势倒在一棵松树下。“你还是不要管我了！”

　　“三井，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暮木绝对不会轻易将他舍弃。

　　“眼看J军就要过来了，我们这样会死在一起的！”三井对上那总是和善的面孔，眼里满是请求，“我不能连累你去死，总部还等着你回去出谋划策。三井寿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却惟独做不到让你也....”

　　“我就能做到吗？”暮木愠怒道，“在你心里，我就能做到不顾你生死吗？”

　　“我....” 从未有过任何表达，两人之间从小的那种暧昧不明，随着岁月蹉跎，未减犹增。

　　“相信我！”走过去，拉起三井，对上那双含情脉脉的眼，暮木坚定不移的说，“我们会活着出山，一定会！”

　　只觉得被握住的手又紧了紧，三井认真的点点头。子夜...一天之中最黑的那个时辰，既象征沉沦也象征希望...

　　“快！”一个小分队，在阿牧的带领下，紧锣密鼓的搜查着，甚至连一草一木都没打算放过。只有阿牧自己心里最清楚，他之所以这样做，只想要一个人的命而已。

　　“司令，那有人！”

　　“给我追！”随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有那么几个人影从树林中穿过，阿牧一声令下，他的部下全部追了过去。

　　“快，大家分头下山！”眼看J军就要赶上，赤木对湘北众人紧急道，“不要在一起，目标太大了，分散走。”

　　“好！”

　　“司令，他们分开逃了！”小队长及时的汇报着。

　　“那就给我分开追！”怒气冲冲的拔出枪，用力的指向前方，“一个活口都不留！”直到见到三井的尸体，这句话是心底吼出来的，只有他自己听的到。

　　“水泽大师，前方有人！”赤木小心的将枪拿在手里，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面冲他们而来的，绝对是敌人，那通亮的火把眼看就要照到他们这里了。

　　水泽，枫山上道观里唯一的道士。与湘北的人相识已久，之前，他经常会协助他们。尤其与流川来往甚密。

　　“跟我来，赤木！”水泽机警的拉起他，“这有个山洞，先进去躲起来。”说完，两人钻了进去。

　　“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赤木咬牙道，眼却一直注视着洞口。

　　“汽车总归是四个轮子！”水泽看着赤木，“这样下去，我们谁都没有胜算，不知他们都逃出去没有。”

　　“给我搜！”不一会，J军已经到徘徊在洞口了。

　　“司令，这里有个山洞。”竟然被发现了。手指将扳机扣上，赤木已经做好了和敌人拼命的准备。

　　“进去看看！”

　　“司令，里面好象是死口！”洞外的人没有进来，只是将火把往里探了探。

　　“混蛋，给我进去！”

　　“是！”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个愿意动的。

　　“这样下去不行！”情况火烧眉毛了，水泽赶忙拉过赤木，看着他说，“赤木，我出去把他们引开。我出去之后，你赶紧冲出去，去浮山找我师兄越野先生，他曾经是总部刘将军的部下，因伤调来T城，暗中组织了一批民兵，专门做地下情报员。你去找他求救，他定会协助。”

　　“不，还是我去引开他们！”

　　“赤木，听我说！现在不是争无用功的时候。”水泽按住赤木要挣脱的手，“听我的，不要让我白白牺牲！”

　　“水泽大师！！”

　　“告诉流川，水泽今生不能再陪他对弈了！”说完水泽便推开赤木冲了出去。看着那瘦弱的背影，赤木这才想起，水泽，应该是流川在这山上唯一的朋友。

　　流川喜欢下棋，并且棋艺高超，而水泽对此也略为精通，于是闲暇之余，两人经常会来上一壶茶，切磋上几个回合。可惜，水泽从未赢过流川，哪怕是一招半式。

　　“给我追！”忽然门口的喊叫声，变成阵阵刺耳的枪声，赤木能想象到，水泽浑身中弹依然死命狂奔离山洞的情形。来不及闭眼悼念，赶紧趁机冲了出去....水泽大师，如果赤木侥幸活着，再见流川，我一定会将你的遗言转达给他.....

　　“真是饭桶！”等看清楚那个被打成马蜂窝的人竟然是个道士的时候，阿牧心中不由火大。“我就不信，抓不住你！难道一个瘸子，还会飞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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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山路陡滑，一个没踩稳，三井身子一偏向后倒去。逃亡的过程总是艰辛的。

　　“小心！”一手抓住颗树枝，另一只手紧紧拉住即将倒下的三井，暮木用力支撑着。“你的腿....”

　　头一低，借着月光，三井腿上的伤口已经裂开，鲜红的血，将白布渗透。

　　“没事，快走吧！”一咬牙，又将腿上的绷带拉紧，三井挽着暮木的手，继续走去。两个人走了这么长时间，他才发现，这并非下山的路，而是上山顶的路。

　　“你不问我为什么？”暮木想用说话，来分散三井那受伤的疼痛。

　　“不用问！”微微一笑，抬头看着眼前的人，“你做事，自是有你的道理。”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信任，竟会让一颗心在最危险的时候依然放松。

　　暮木的用意很简单，他想，与其往山下走去送死，不如往山上走，走到头，躲起来，等救兵。如此，胜算会大些。

　　看着坚强的男人的背影，一颗心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暮木希望，有生之年，彼此的信任可以常青。

　　“樱木！”另一支队伍里，鱼柱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们这样盲目的搜查根本不是办法！”

　　“你要怎么样猴老大？”

　　“你怎么忘了，她是湘北的人！”大手一挥，指上身边的晴子，鱼柱看着她，“让她带路。”

　　“休想！”清脆的话语，柔中带凉，不屑的瞅上他们，晴子一动不动。

　　“樱木，我给你三分钟，你看着办！”狠狠将刀抽出，扔在了樱木眼前。

　　“晴子...”

　　“滚开！”话未说完，却被骂了回来，“你不配叫我的名字！”心，就这样哗啦的一声碎掉了，樱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难道以前的种种真的都是虚情假意。

　　“不是的，你....”

　　“樱木，你还是杀了我吧！”对上那双失神眼睛，晴子没有半点难过。

　　“我不会杀你的！”樱木拼命的摇着头，“我不相信，你对我...”

　　“我说樱木花道！”后面的鱼柱按耐不住了，大声吼道，“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这个女人对你要是有丝毫爱慕.....”

　　“猴老大，你闭嘴！”愤怒的将鱼柱打断，樱木布满血丝的眼，几乎要爆出泪水。

　　“兄弟们，杀啊！”正在关键时刻，山下突然冲出一支队伍，看不清楚来人是谁，J军已有部分人，倒在了枪林弹雨之下。

　　“快，先撤退！”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鱼柱也顾不上别的了，赶紧边抵挡边向山上冲去。而樱木浑然不觉大难临头，一把抓起晴子的手，他不能抛下她不顾。

　　“阿神！”是宫城的声音，原来，这是墨党的救兵，“三井他们可能还在山上。”

　　“我已经让清田带兵去南面实施救援了。”这个叫做阿神的男人，称他为墨党党花，一点都不为过。用有灵气去形容一个男人可能不太确切，但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用在他的身上。

　　“晴子还在敌人手里！”宫城没有看错，樱木身边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小师妹。

　　“继续追！”阿神一声令下，大批人马又朝山上进发。

　　天空，已经隐约泛起了鱼肚白。山顶依稀可见红彤彤朝阳正从那东方海岸线上缓缓升起。一个晚上，湘北的人，都在逃亡，阿牧费尽心思，却最终没有找到三井。鱼柱、樱木那边，和阿神一阵对抗之后，两方都伤亡惨重，喘气的只剩下数十人而已。清田带的人，几经周折终于在山顶找到了暮木和三井，看着疲惫不堪的两人，完全可以想象的到，昨夜，他们是多艰难才爬上来的。时下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去与阿神会合，说巧不巧的是，中途又遇到泽北的军队，于是又难免一场火拼，结果又是死伤各半。说起泽北，他似乎根本没有尽力去搜寻湘北的人，找了一整晚，也不过是在找那一个人而已。而阿牧再无任何收获的情况下，索性封锁了山脚，将整个枫山团团包围，可想而知，他无疑是这里面带兵最多的将领。局势终于演化成两军对垒，鱼柱在不知阿牧去向的情况下，将晴子作为人质，和明墨两党展开对话，要求，将他们放下山去。左思右想，身份既以曝露，怎能将敌人轻易放走，于是，双方僵持不下。

　　“洋平。果真如参谋长所言，人都去围剿我们了。这剩下的都是些老弱残兵。”仙道府邸门口处，站了一男一女，是彩子夫妻俩。他们将百姓安顿好后，选择了一条崎岖小路下山，很顺利的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就这样一夜狂奔，赶来救流川。

　　“恩！”洋平点点头。“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要小心！我先进去，你在外边做接应。”

　　“不，你对里面地形不熟！”彩子拽住他，“我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这救流川了！”

　　不是第一次？难道流川和仙道，还颇有渊源，这小子经常被抓来么？不去管有多迷茫了，洋平听从彩子的安排，在外边守着。

　　“仙道彰！”不知道是从哪个屋里传来的吼声，彩子顺着声音找过去。

　　“流川...”卧室里，仙道对上那双冷酷的眼，笑容没有按时出现，反到是很静默，“湘北可能已经全军覆没了，你现在赶去也救不了他们。”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流川拿着枪的手，在听到全军覆没这四个字的时候，不由的颤抖，“你真卑鄙，我曾经竟会如此看的起你？”

　　“我不会解释什么！”

　　“当然不必解释！”流川冷冷看着他，“你以为拖住了我，剿灭了湘北，我们国家就没人了吗？”

　　仙道当然没有这样想过，他知道，此刻只要流川愿意，他定是血溅当场。可他知道，流川不会，在那双冷而凌厉的眼中，他读出了被欺骗的懊恼。

　　“带我去找晴子！”手一挥，流川示意道，“我知道，她还在你们手里。”

　　“没错！”仙道点点头，“可惜，不在我俯上。”

　　“别再耍花招了！”

　　“没有！”仙道的眼里，平淡到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被作为人质，带去你们那里了。”

　　什么？不由一惊，流川皱了皱眉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却让仙道极为不爽，难道晴子和他....

　　“流川！”嘭的一声，门被踢开，回头，彩子已经拿枪冲了进来。

　　“师姐！”流川应声而问，“你们...”

　　“流川，带这个家伙回去！”彩子顾不上解释，只是说道，“拿他换晴子！”

　　头一点，仙道就被两把枪指着，走出了将军俯，彦一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劫持了一辆军车，消失而去....流川只记得，临出门前，仙道只是对他的手下笑着说，他不会有事，都不要跟来.....

　　赶回去的时候，彩子他们毫无疑问的碰上了阿牧。

　　“仙道！”正要下令开枪的牧，看到他们手中挟持的人之后，大为震惊，“你们这帮匪党，真是胆大包天。”

　　“放聪明点！”彩子冷冷道，“我知道你们J国人不怕死。不过，仙道好歹也是个将领，陪着我们一起死的话，也值了。”

　　“哼！”牧蔑视道，“我劝你们放聪明点，赶紧将人放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

　　能怎么样，阿牧到不是顾及别的，他才不在乎仙道的生死呢，只是.....

　　“放我们上去。”彩子看出了他的犹豫，心中便有几分把握。“赶紧放我们进山，你可以跟来，向樱木花道提出，交换人质！”

　　“开路！”眼一眯，牧生硬的说道。

　　“怎么样，你们到底考虑好了没有？”山腰上，J军显然已经处于劣势，鱼柱大声叫嚣，却没有答复。

　　“不要管我！”晴子突然激动的喊着，“宫城师兄，代我和师父他老人家说，不能给他报仇，晴子该死！”说完，趁樱木不备，将他腰下的武士刀抽出，变向自己脖子抹去。

　　“晴子！”喊声出自三井还有宫城，除此之外，还有她身边的樱木，也幸亏他眼疾手快，一把将刀挡了下去，没想到，自己却受伤了。

　　“你....” 看着手里的刀被夺下，晴子眼底带过略微的感动。

　　“不要死！”这点疼痛对樱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是心里的痛，却让他无助许多。“来人，给我押着夫人！”

　　话完，晴子已经双手被束。

　　“樱木，你这个白痴！”鱼柱瞪上他，火冒三丈，眼下又不好发作，只得忍了下来。

　　“猴老大！”樱木大喊道，“从参军那天开始，就知道总有一死，你畏畏缩缩的怕什么啊？”

　　“你以为我怕死吗？”鱼柱愤怒道，“D区两个将领全部死在这里，简直就是笑柄！”

　　“少废话！”僵持间，彩子他们已经来到了鱼柱面前。

　　“彩子！”宫城看到她的那刻，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而此刻，更为惊讶的应该是晴子了，当他看到洋平的时候。同时在樱木的身边这么长时间，她竟没有认出自己的四师兄。

　　“老七！”樱木将那个人打量清楚之后，才敢确认，这就是那个两年前救下自己，然后被一直留在身边的贴身侍卫，他，果真是奸细。

　　“仙道在我们手上。”说话的依然是彩子，一边被枪指着的人，丝毫没有畏惧。

　　“你们没有胜算的！”很小的声音，只有流川听的到。“阿牧的人全都上来了，以多敌少，够你们死一千回了。”

　　“哼！”冷冷的看他一眼，流川没有理会他。

　　“阿神，我们怎么办？”后面的清田，习惯性的看着那个俊朗的男人，他的足智多谋，与暮木可谓是不相伯仲。

　　“我们进行对换，怎么样？”然后呢，人换回来了，还是避免不了开火，敌众我寡，不好办啊...

　　“哼！”鱼柱突然笑道，“仙道，要委屈你了啊！！”

　　“没关系了，鱼柱学长！”

　　“我们改变主意了！”须臾，鱼柱这样说道。“现在，你们怎么都是死路一条，我们只牺牲仙道一个，而你们却是全死！”

　　“鱼柱司令！”在泽北看到流川还活着的那刻，他似乎有点看懂了仙道是怎么会被抓来的了。即便是仙道该死，可他依然不想流川有事！

　　“怎么了，泽北！”

　　“司令，仙道不能死！”

　　“哦？”鱼柱看向他，“此话怎讲？”

　　“您忘了，他是陛下的远亲。”泽北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刚才在山下，阿牧早动手了。“他和我们可不一样啊，陛下让他来C国，跟度假有何区别，您忘了他来之前麻理皇妃是怎么叮嘱我们的吗？”

　　没错！不然，一个从未立下任何战功的人，怎么就会入选D区总部，又怎么会说不想待在D区就立刻来了T城，还顶了个将军的头衔呢。仙道和藤真到是一路人，可藤真也不过是个文官，而他，就不一样了，用泽北的话来说，这就叫占着茅坑不拉屎，却又不能将他怎样。

　　“何况，他和司令好歹师出同门，所以....”

　　“泽北，你这是在...”

　　“我可是为您好！”泽北处变不惊的道，“我们都是国君的部下，为陛下而站死，是一生最大的荣耀。但是，如果你误杀了陛下不想让之去死的人，恐怕不好交代吧....”

　　这话，似乎很有道理，鱼柱看看阿牧，这家伙关键时刻也是明哲保身，不发一言。而一边的樱木，问他等于没问。

　　“好吧 ！”鱼柱看着泽北，“依你看，现在该怎么样？”

　　“退居山下，养精蓄锐！”泽北说道，“只是要委屈仙道在这待上些时日了。等他们粮草耗尽，我们再将他们一举打击彻底，岂不甚好？”

　　“可到那时，仙道又怎么办？”鱼柱问，“他不会也....”

　　“司令，他死在匪党手里，算是民族英雄，陛下问起，你我都好交差。”泽北才是这里面最狠的，他的计划就是一箭双雕，并且，他想先留出时间，会会流川，软的不行，就来硬了，总之要先确保他活着，并且以后都要留在自己身边。

　　“好！”鱼柱大赞，接着冲对面吼道，“众军士听令！向山下撤退，将此山包围！”

　　“坏了！”下意识，彩子他们有点乱了阵脚。

　　“暮木参谋长，您到是说句话啊 ！”阿神故意不言，反看向身边人。

　　“那我们就回住所！”暮木不紧不慢道，“从长计议，神兄，如此可好？”

　　“正合我意！”语毕，相对一视，众人撤回湘北本部。

　　院里，几个灵魂人物围绕八仙桌而坐。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浪费掉，C、J两方都没有分出了个谁胜谁负。相对而言，人数上还是明墨两军吃亏些。除了仙道，清田是这里面唯一懂医术的C国人，会议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参加，而是给受伤的军士敷药治疗。在药材根本不齐全，设施也不完善的情况下，只靠着随身携带的药箱，能救一个算一个了。整个院子外，剩下的精兵全部在那站岗放哨，以防止J军掉头突袭。

　　“人到齐了吧？”

　　“清田在给大伙疗伤。三井腿脚还不方便，让他先休息了。”彩子汇报道，“流川在屋里看着仙道。”

　　“好！”暮木看着他们，“那我们开始吧。阿神，接下来的战略方针，就由你来定吧。”

　　暮木果然是很懂的照顾别人的面子。

　　“还是需要公延兄协助的。”阿神看着他，“J军突然撤兵，依我看来，他们是想将我军困死在山上，待到我军粮草耗尽，趁我们人困马乏之际，将我们一举消灭。”

　　“没错！”暮木点头道，阿神这样的人物，不愧是墨党的核心。只可惜，他才高人妒，墨党高层还不曾领会他的才智，T城的总指挥官，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可是，他们也忽略了一点！”阿神接着说，“此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并且，J军里，并没有对此处地形特别熟悉之人。不然昨夜怎么会将山翻遍了，却依然没抓到我们之中的任何人呢？所以，只要他们不攻上来，我们完全有胜算。只是....”

　　“粮草问题？”暮木接着道，只见阿神点点头。“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湘北的人相对一笑，长年累月的作战，他们早就养成了储藏粮食的好习惯，做这么多的准备工作，防的就是这一天！

　　“如此说来，甚好！”阿神笑道，“J军最疏忽的一点，就是——赤木！不知道，大家刚才有没有注意到，他们没有抓到赤木大哥。而且，身为赤木死对头的鱼柱，也没有口出狂言。这样看来，赤木绝对没有死，甚至已经逃了出去，我想他不久便会搬救兵上山！”

　　“恩，对极了！”

　　“下面，我们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让军士们把伤养好。时刻提高警惕，防止敌人夜袭。”阿神说道，“彩子，你去通知兄弟们，夜里分别都找隐蔽地方埋伏在山麓四面。宫城，你带领两三个人今夜在山头放哨。其他人，先好好休息，明天替换着进行。”

　　“好！”众人点头，纷纷而去。

　　“公延兄，还有什么补充吗？”

　　“全听你的好了。”暮木笑笑，“估计J军在山下也熬不了太久，可能受不了这山间变化无常的气候，没两天就杀上来了。”

　　“如果这样的话....”阿神到是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没关系，能撑一天是一天！”暮木拍着他肩膀，“只能等赤木了。或者，敌人自动撤兵。”

　　没再说什么，阿神独自想着：暮木公延——倘若明墨两党真有反目的那天，这个人绝对是他们一统天下的障碍。

　　清风徐来，缓缓吹起那凌乱的刘海。刘海下，是那双从来都锐利如刀的眼睛。屋里的流川，从回来后就时刻注视着窗外山下的动静，那种专注，象是要把沧海看穿。

　　“你怎么不把捆绑起来？”不用回头，流川也知道身后人那说话的表情。

　　“不要把我们C国人和你门J国人相提并论！”

　　“我们怎么了？”

　　“哼！”有多少同胞惨死在J国军刀下，是惨死，不是战死。还有那些无辜的人民，战争给他们带来了什么？风雨过后，流淌的只剩下血了！

　　“我知道，我们的到来，给贵国带来了诸多灾难！”仙道注视着那清冷的背影，“可我们也同样有人在死去。”

　　“够了！”流川猛然转身，冰冷的对上那要解释的眼神，“N区屠杀，飞鹰实验...你们简直丧心病狂！我告诉你，对于你们的这种行为，永远都不能被原谅！”

　　“流川....”

　　“你现在是人质，不要说些废话！”流川冷冷道，“否则，一不小心死在这，可跟我没关系。”

　　“哦？你这是在提醒我，还是在担心我？”

　　背过身去，流川不想再看那双会蛊惑人心的眼。

　　“流川。”井然有续的声音，仙道站在了离他不远处，“你...有过喜欢的人吗？”

　　喜欢？这算什么问题，生在此时让流川对这样的词汇丝毫没有概念。

　　“我以为，这一生，我都不会去爱上任何人的。”见他不说话，仙道继续着，“现在看来，我错了，我终于体会到，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是种什么样感觉了。”

　　流川侧头，余光瞥过，依然没有吭声。

　　“这就叫报应！”仙道缓道，“在故乡的时候，有个女孩子，叫相田弥生。就是彦一的亲姐姐。我们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我一直把她当姐姐看。到了17、8岁的年纪时，我才知道，她却没有把我当弟弟看，而是作为心中理想的恋人去对待的。”

　　往事，一瞬间浮荡在眼前，仙道回忆起了当年。

　　“后来，在双方父母的强迫下，我们举办了婚礼，本以为这一生就与她苍茫度过的，可我觉得这样对自己和她都不公平，于是，结婚当天，我逃了。这一逃就是三年多，再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嫁给了我的学长，鱼柱。就是你们今天看到那个人，我军D区的总司令。再见面时，她没有质问我当年为什么逃婚，只是淡淡的说，她会让我记住她。没想到当天，她竟在宴会上，当众喝药自杀了。那时，我终于明白了她的话。我真没能忘了她，以她希望的方式....”

　　“原来要一个人记住你的方法很简单。让他为你内疚，或者让他彻底爱上你。” 双目一闭，仙道笑了笑。

　　“你休息吧！”听完仙道的叙述，流川不为所动，反正，男女之间的苦恋，他多数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看的，自己没有经历过，也不想懂。

　　“我一个人会怕的....”

　　“你是个俘虏，没资格谈条件！”冷冷的将话扔下，流川出了房门。“晚饭过会我给你送来！”

　　“无情的家伙！”微微一笑，仙道望着那离去的背影茫然失神。

　　出了门，流川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略感沉重的将头靠在门上，透过门逢看向那张顽皮的脸。

　　何谓生不逢时？潇洒转身，不再回头，一瞬间，流川懂了。没将房门锁死，他知道，里面的人不会逃跑。

　　海拔千米的高山顶上，坐着一个孤寒的身影，远方是没有尽头的海，人生啊，总是有些东西看不清楚，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流川到死都没想通。

　　“洋平！”另一所房里，久别重逢的小两口，互相依偎着。彩子终归是个女人，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竟也忍不住的娇柔。

　　“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轻轻拥着怀中人，洋平动情的说，“想想，我这个做丈夫的，从来都没有尽我应有的义务和责任，真是对不住...”

　　“没有！”纤葱玉指，温柔的挡在爱人嘴边，彩子喃喃说道，“你这样讲，我会伤心的。如果你当时为了儿女私情拒绝去执行任务，那你就不是我爱的洋平。我的男人，不是孬种。”

　　“恩！”感动的无处涕零，洋平以吻代话，将那樱桃红唇死死吻住....拖欠三年的初夜，终于在这一刻变的圆满，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夫妻间连共度春宵都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山下，袅袅炊烟，冉冉升腾。看样J军，已经象他们想象的那样，占了附近百姓的家院，竟不知廉耻的拿人家粮食做起了自己的伙食。

　　看看天，又是夕阳西下。自己也该回去，给那个人送饭了。再怎么恨J国人，终是做不到象他们那般心狠手辣，即使对待战俘，也尽量是宽大处置。有时候，流川真觉得，这儒家思想的最优与最劣，都在这中庸之道上了。

　　“这很高啊？”刚起身准备下山，流川被身后这熟悉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竟然是仙道。

　　“你自己没锁门的！”无辜的对上那冷峻的脸，仙道耸身道。

　　“那你怎么不滚回去？”

　　“为什么要回去？他们以为我泄露了什么机密，把我当叛徒怎么办？”仙道笑着说，“何况，这有我想看的风景！”探头看向山下，红瓦绿树，着实养眼。

　　“我该回根据地了，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拿枪逼你走？”流川可没心情和他瞎掰，“你若是丢了，我们这一帮人都要因为你把命给搭上！”

　　“你心里是最清楚的，不是吗？”仙道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抬头看着流川那百年不变一次表情的脸。“我根本没打算逃跑。”

　　“人心隔肚皮，谁会轻易相信敌人！”

　　“可你已经相信了我！”仙道笑笑，“不然，我又怎么会坐在这呢？”

　　说起这个，流川不由的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在山顶的？

　　“我说心有灵犀你信吗？”懒洋洋的打个哈欠，仙道望向天空，“屋里感觉太闷了，我只是想试试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就跑到这来了，原来，我们都有相同的嗜好，那就是喜欢安静。”

　　“你到底吃不吃饭了？”不去理会他，流川径自问着。

　　“枫山景色美如画！”就象没听到流川的话一样，仙道自顾自的说着，“这话说的真对呢。”

　　“那你就慢慢欣赏去吧！”说着，流川就要走。

　　“陪我坐会吧！”不带任何企求的话语，拖住了那要迈出的脚步。“过了今晚，我不能想象你我还会再有机会，一起看夕阳。”

　　沉默着坐到仙道身边，流川没有去看他。那从来不肯轻易表露出心意的眼神，在岁月的磨砺中，早已习惯了去隐藏。山顶上，两个对立的男人的身影，在一起同时孤独的面冲大海，顺着风声聆听那远去的潮起潮落。

　　这一幕瞬间就被定格，正所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