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戏子》十壹枫

3、第 3 章

　　第五章芳草碧连天

　　一天之内跑了两趟风华路，流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精力。仙道的府邸，他其实再也熟悉不过了。

　　躲在廊柱后方，流川看见不远处的厨房，进进出出的人影，忙忙碌碌，一道道C国名菜，接踵出炉，靠的近些，才看见花厅里，仙道正在宴客。挨个望去，流川心里便有数了。

　　在场的，除了仙道，他还是看见一个长相十分威猛的男人，男人庄重肃穆，不苟言笑，时不时的喝上杯酒。男人旁边，坐着向来看不出心思的泽北，泽北旁边是个红头发的家伙，大大咧咧没心没肝的样子，长相到是说的过去。与红头发并肩而坐的，就是自己的小师妹了，赤木晴子，多年未见，她成熟了几分。她的身上穿着J国民族服饰，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还要装成贤惠的妻子，帮她身边的“丈夫”不停的夹菜。他们身后，有个苍老的男人，凌乱的胡子占了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容颜，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好象是樱木的随从。晴子旁边和仙道并排的还有个人，背影有点熟悉，却看不清正面，可流川却从晴子的眼神里，看出了几许恨，是对这个人的。流川有点走神，战争，给他们带来了多少无奈。

　　“来，樱木，先恭喜你了。”泽北端起酒，客套着，“尊夫人，真是人间极品啊。”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樱木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他腼腆的拉起晴子的手，深情的盯着她。

　　“樱木，这可不是D区，你还是收敛点你自大的作风吧。”深沉的男人看了看他，“我们这次来，可不是真的陪你度蜜月来的。不要忘了，我们有正事在身。”

　　“我说猴老大，你能不能不要扫兴。”樱木不屑，“不就是个小小戏班，能有什么来头。”

　　“小瞧敌人会吃苦头的。”

　　“呵呵，鱼柱学长！”仙道打断了两人，“难得学长来T城，我们也好久没有聚聚了，先放松一下吧。”

　　原来，男人叫鱼柱。

　　“仙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散漫惯了。”

　　仙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一旁，泽北将酒一仰而尽，又倒了一杯，举过眼前，正对仙道身边的人。

　　“这次多亏了南烈先生了。”

　　流川一惊，南烈！

　　“是啊，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南烈先生能在当务之急想通厉害关系来投靠我们，乃英雄也。”鱼柱也端起了酒杯，深邃的眼光探向晴子。很显然，她的身份已经曝露，在座的人一定不会放过她。流川不禁捏了一把汗。

　　“不敢当！”南烈自始至终就少言寡语，独自喝着闷酒。众人里，惟独仙道没有跟他搭腔，连晴子都勉强跟他干了一杯。

　　“此次若能将那些匪军一举歼灭，南烈先生，绝对是立了头功。”众人齐呼，南烈笑笑，转头，对上一双讽刺的眼睛。

　　“对不起，失陪一下！”心虚的起身，南烈能感觉到仙道的不友好，找个托词，他想出去透口气，这些年，在D区，鱼柱和赤木可谓是针锋相对，他又是赤木的得力助手。鱼柱不止一次的贿赂于他，在一次小试深浅之后，他尝到了甜头，便时不时的把一些无关紧要，却又能让J军脱身的情报卖给了鱼柱。眼下，湘北注定会被拿获，权衡利弊，他还是正大光明的选择了背叛。

　　“南烈先生！”

　　回头，又是那双笑眼，这顿饭吃的还真是怄，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从一开始，就盯上自己不放。

　　“仙道将军，今天是和在下杠上了？”

　　“没有吧？”仙道笑着道：“你误会了。”

　　“误会？”南烈看着他，“都跟到厕所门口了，难道将军只是想与在下一起如厕不成？”

　　“那到不必了，我只是想....”不动声色，正要掏枪之际，仙道却被廊柱之上突然翻下的身影给震在当场。

　　吃惊的又何止他一个。本想亲手杀了南烈，却不想仙道也跟了出来。流川顿时心一寒，和他还真是孽缘。

　　“流川？”南烈也很吃惊，“你....”

　　“怎么，不认识了？”流川冷冷看着他，“你和这个人在一起，我应该吃惊才对。”

　　“我说流川，什么叫这个人？”仙道很不满的抗议道。

　　没人理会他，流川冷冷的盯着南烈，等他给自己个解释。

　　“我...”

　　“还是我替南烈先生说吧。”仙道笑着。

　　“流川！”突然，南烈将话打断，迅速差开话题，“我想先和你确认一件事情。”

　　“你应该先回答我的问题才对，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确认之后，我自然会回答！”话说着，南烈的手扶上腰间。

　　“嘭~”一声枪响，来自背后，接着，流川就看到南烈躺在地上。

　　“仙道....”手捂上胸口的那刻，南烈死死瞪向流川身后的人，“你..你早想...杀...我...”

　　“是啊！”仙道点点头，枪并没有离开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冷冷的声音质问道。

　　“流...流川....”用尽最后半点力气，南烈抓住了流川的裤脚，“告诉我...昨晚...我们到底有没有...”

　　“嘭！”又是一枪，南烈彻底没了气息。

　　“好久不用，都钝了！”回头，只见仙道对着枪口轻轻的吹上口气，独自笑着。

　　“你为什么杀他？”

　　“你没看他刚才要掏枪吗？”仙道将家伙收起。

　　“那也是冲我，与你何干？”

　　“你错了！”仙道看着地上人，“如果他的枪掏出来，死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你！”

　　“他要杀的人是你？”疑惑的看着仙道，流川不明白，“既然是你们的走狗，在你的地盘上，杀了你，他还有活路吗？”

　　“哈哈哈！”仙道大笑道，“流川，你迟钝的时候还真天真呢！”

　　“我不是来看你卖笑的！”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仙道英俊的脸又被这小子的枪给指上了。

　　“好吧！”仙道看着他，“要是不想被人发现你的话，就跟我走，我可以告诉你他为何要杀我的原因。”

　　不相信后面那枪会响，仙道径直冲书房走去。

　　“这样举着手不累吗？”书房里，仙道轻轻将对着自己的枪，慢慢拿下，对上的依然是那双清冷的眼。

　　“来人啊！”

　　“是，将军有何吩咐？”门口的人，一呼即应。

　　“去和鱼柱司令说，我不舒服，先不能奉陪了。顺便和他说，南烈被我杀了。”

　　“好的！”说完，人就赶紧去赴命。

　　“杀了他，你不怕上面会加罪于你吗？”

　　“你们是如何对待奸细的？”仙道不答反问。

　　“通敌判国，论罪当诛。”冷冷口气，不容商量。

　　“你以为，只有C国人痛恨奸细吗？”仙道的手，不知何时已把玩上一根毛笔，“在我们J国人眼里，这种人死不足惜。”

　　没有答话，流川不去看他。

　　“知道南烈为什么要杀我吗？”仙道看着流川，“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

　　窗外，火红的枫叶随风摇曳，流川只是安静的看向那里，沙沙做响的声音，瞬间化做舞曲，美妙动人！

　　“他和我是一样的！”许久仙道又说，“你难道看不出来，他是想跟你解释的，或者编排个谎言，告诉你他其实另有内幕，可惜，我在，就会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谎言拆穿，所以，他才想要杀我灭口。做这些，只是不想让你对他产生厌恶感，南烈，他喜欢你啊，流川！”

　　什么？喜欢？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流川眼底浮出一丝悸动，这波澜并非因知道南烈喜欢自己而起，而是，仙道那句——他和我是一样的！

　　“枫！”

　　“枫不是你叫的！”流川始终是个理智的人，他不会因为感动，就允许冰峰的心有任何差池。

　　“说到这，你应该知道，我也是喜欢、、、、”

　　“给我住口！”枪又一次被拿在了手里，对准了仙道的印堂。“你不配！国仇家恨，不共戴天！”

　　“好！”仙道的嘴角浮现出苦涩却又不服输的笑容，“谢谢...谢谢你说的这句话！”

　　“你又耍什么花招？”

　　“流川！”仙道盯着他，手慢慢的抬起，将毛笔递到他眼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日子？”心里琢磨着，大脑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是中秋节！”仙道给出答案。

　　节日？国将不国，家破人亡，谁还有心思过节？

　　“还是....”眼轻轻一闭，仙道缓缓而说，“我的生日！”

　　流川对这种日子更没有记忆，在他的印象中，现在唯一能记住的恐怕就是师父的忌日了。活到至今，好象都没有计算过自己年方几何。

　　“好啊！”冷冷的看着他，流川嘴角一翘，竟给出仙道一个笑容，很好看，一下子便将这幕刻进了心里，再也抹不去。“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呵呵！”仙道有点失神，不知道为什么，他喜欢流川这样用抢正对着自己，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将他安静的看个全面吧。

　　“要死了，就这么开心？”

　　“你不会杀我！”

　　“要不要赌一把？”流川将子弹推上膛，食指扣在扳机上。

　　“我死了，你会心疼！”笑着将头往前顶过去，仙道不知死活的来上这么一句话，“你刚刚说我不配喜欢你的时候，情绪过于激动....”

　　“仙道彰！”微微眯起眼，流川实在看不懂这个人。不配吗？或许吧，实际上，流川是不信。

　　“行了！”一把将挡在眼前的枪打开，仙道突然将流川紧紧抱住，一连贯的动作都来的太突然，怀里人显然是措手不及。

　　“你！”拼命的挣扎着，想要逃开，却不想被那双手箍的更紧，“你放开，我真的会杀你！”

　　“你不会！”要说倔强，仙道从不输人，豪不留情的将那薄唇封住，流川顿时被压在了地上。

　　“不....”想说的话，全被淹没在霸道的吻中....

　　“枫！”许久，那长吻，终得以结束，仙道的身子并未退离，而是将头埋入了那另人失魂的颈项间，“别动，哪怕只有一会！”

　　流川的眼神逐渐变的温柔，兴许是自己也不肯承认的东西，一瞬间爆发在心底，他无奈的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

　　“前尘往事一梦中，回首已是空。青山小楼秋意浓，自古多情种。”是那首没写完的词，仙道这上半阕表达了如春梦一场的昨日。“那件事，你后悔吗？”

　　共度良宵的那件事。不需言明，两人心里再也明白不过。

　　“相思一寸寸，化做千万缕。一夜小楼里，再也无人听风雨！”没有等仙道将话说完，流川脱口而出。他，还是选择了决绝。

　　“这，就是你要的....”仙道撑起身，看着身下人，“好一句再也无人听风雨！”

　　“仙道，你阻止不了我！”

　　“是吗？”仙道邪魅的笑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想出将军俯吗？你以为，湘北的计划在南烈全盘向我军告密的情况下，还会顺利进行吗？你以为，樱木这么轻易就会被你们刺杀？”

　　“你不放我走，那就只能选择现在就死！”

　　“我不会让你破坏了我军的计划！”仙道的眼深变的深邃。“可我....”

　　“啊——仙道你、、、、”转眼间，仙道手里的那根毛笔，轻轻扫过流川的鼻下，突如其来的味道，让流川顿感头晕，不久便失去了知觉。

　　“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去送死！”　将说了一半的话讲完，仙道扔掉手中物，将流川拖上贵妃椅，“好好歇着吧，等他们把湘北的人打发干净，我会放你出去，和我真正的一决胜负。”

　　说话间，手摸上那玲珑清冷的脸，仙道出神的笑了....想必，终其一生，流川都不会想到，甚至也不会去相信，南烈是第一个死在他枪下的人....

　　空旷的山谷，回荡的只剩下鸟鸣声，抬头，一片黑鸦飞过，还真是不好的预兆呢。

　　枫山北麓，一个略显苍老的男人，徒步前行。看看天色，似乎很晚了，乌云惨淡的天空，让人感觉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三年前，从陪师父去D区，然后他老人家被害，到自己也被人以为早就死去，人生几何，再相逢，可还会有人认的出他？纵使全天下人都不记得，那，她总不会忘记吧。说起她，现在应该是宫城夫人了吧。想当年，结婚当日，自己就连夜陪师父去执行任务了，身不由己的扔下她独守空房，恍度春宵。第二天就传出师父和自己的死讯，活生生让这个新婚的女人变成了寡妇。这些年，也时常会听到有关于她的消失，一个女人，接过湘北当家的重担，带领众兄弟在T城暗中与J军抗战，当想到这里，难免失笑，她总是那么坚强。摇摇头，继续向山上寻去。

　　远处，是座不大的道观，看样自己没有走错路。男人看到，湘北所有人都整装待发，此刻，正在列队给师祖和关公烧香磕头。这是道上的规矩，祖上传下来的，凡是有重大活动，都要求保佑。

　　“好了！”洪亮的嗓音，是赤木，他和彩子还有宫城正对着大家，“我们这次，要将敌人打击彻底，不能有任何疏忽，听到没有！”

　　“是！”众人齐呼。其实，地下党有很多都是来自民间，由人民自发成立的协助明党的。象湘北，里面也只有赤木算真正的军人。

　　“我们走吧！”将演戏用的道具都装备好，马车已经徐徐挪动，长年累月磨损的车轮，启动时，带出阵阵刺耳的声音。那些箱子里，不知装了多少枪支弹药。

　　“什么人？”突然间，彩子看到一个黑影从树林中走出，挡住了大家的去路。“你是奸细？”

　　“你们不能去将军俯！”男人平静的话语，不含半点情绪。让人读不出是敌是友。

　　“你到底是谁？”借着不明亮的月光，彩子等人瞅上那张凌乱的脸，这人的胡子再长点就和关二爷有一拼了，花白的头发，让人觉得他的年龄不下50岁。先不去多想，管他是好是坏，彩子先把子弹推上膛，以保过会动起手来，自己还有胜算。不过，这人，应该不会傻到要一个人对一群人吧？

　　“靠近点，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吗？”男人看到彩子的时候，眼就没有再离开过。

　　“让我过去！”人群中，宫城挺身而出。

　　“不！”彩子手一抬，挡住了他，“我去！”

　　“彩子....”没有人能拦住她，柔软如缎的身子，已经站到了那个人面前，与此同时，枪也对准了他。

　　不愧是彩子，她还是一如当年，那个精明干练的女人！

　　“说出你的身份！”娇媚的双眼，瞪过去，手里的枪又紧了紧，红唇张池有力的道出简短的话语，“枪可不长眼！”

　　男人没有急于给出答案，虽然脑海里浮现过几千遍再见面的场景，却惟独少了会刀枪相象这一幕。微微一笑，苍劲的手攀上腮旁，彩子看见他扬手的那刻，络腮胡被剥落在地....

　　“当家的...是我！”双手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露出那张被遮掩已久却英俊不减的脸胧，久别重逢的笑容当即浮现，眼底飘出的喜悦，带有一丝光芒。

　　手里的枪...在自己看到他真实面目的刹那，瞬间落地，嘭的走火，子弹向空地打出。身后所有人都好奇的往前慢慢挪动步伐，到底是什么人，会让一向冷静的彩子心慌意乱。

　　“洋....洋平！”当彩子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泪早已夺眶而出，再也抑制不住的冲动，瞬间爆发，踉跄着扑过去，却没能站稳，结实的倒在眼前人的怀里，“洋平....真的是你....”

　　“是我！”一把将日夜思念的人儿搂住，眉宇之间流露出的是一种无法表达的深情，坚毅的泪珠顷刻而下，薄弱的唇不停的颤抖道：“是我，彩子，你的洋平回来了！”

　　“洋平....”“四师弟....”身后的人，也都震惊不已。可能是太震惊了，就在所有人几乎都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只有宫城，眼底带过的还有那难言的惆怅。
　　纵使相见甚欢，也不能耽搁太久，当所有人围上来一言我一语的时候，洋平赶忙将正事脱出。

　　“什么？”屋里，赤木拳头一握，锤向桌面，“南烈这个叛徒！”

　　“现在该如何是好？”洋平看着他们，“晴子很危险，我们的身份都已经暴露了。”

　　“不好！”彩子突然大惊，“流川已经去了仙道那里....”

　　“他已经去了？”洋平看向她，“可是，我没有看见他啊。”

　　“可能他去的时候，你已经出来了。”

　　“我们必须要去救他俩。”床上的三井顾不得受伤的腿，拿起枪就要下地。却被暮木拦下。

　　“你自己行动都不便，还去救他们？”眼镜底下的眸子直视着三井，表情却是说不尽的怜惜，“别冲动，现在大家都不能乱了阵脚，听我的好不好？”

　　“对！”赤木深沉道，“我们怎么能忽视暮木参谋长的智慧呢！”

　　“如今看来，我们必须连夜撤退！”暮木看向窗外，心中已有了盘算，“洋平去买桂花糕，一去去了这么久，他们肯定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今晚戏班不出现的话，我想，他们不会再守株待兔，肯定会带兵上山围剿。所以，唯今之计，只能以退为进，变攻为守。”

　　“那...我们能退到哪去呢？”

　　“宫城！”暮木说道。“我给你个地址，你现在马上下山，去向这两个人求救。”

　　语毕，大笔一挥，写下一行字和人命，将纸递给了宫城。

　　“神宗一郎，清田信长？”嘴里默念道，宫城将纸收好。“他们是这里的墨党在T城的领导人？”

　　“没错！”暮木看着在座的几位，“这两个人我和他们也有私交，T城这边明军数量本来就少，现在正值两党合作期间，他们肯定会亲自带兵过来解围。宫城，此次一去，势必要向他们说明来意，让阿神带上足够的人马立刻赶来，我怕，没等我们这些人出山，敌人就已经杀进来了。顺便告诉他，如若看到我们都安全撤离，就让他按兵不动，原翻撤回，毕竟他们的兵力也有限。”

　　“我马上就去！”宫城抄起家伙，在大家的目送中迅速消失，只有洋平和彩子注意到，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回头向自己这里看了一眼。心默然一叹，三师兄，你还是对彩子惦念有加，只可惜...我却让你不得....

　　“赤木！”待宫城走后，暮木继续部署道，“你带领戏班的人，去太清宫找水泽大师，全部装扮成道士，从后山出去，水泽大师会代你们去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我们会去那里和你们汇合。”

　　“好！”

　　“洋平，彩子！”暮木交代着，“你们赶紧去通知附近村落的百姓，告诉他们赶紧躲到防空洞里，一夜都不要露面，就说敌人要进村，让大家躲的越久越好。然后，你们不要回来了，直接去仙道那里救人，想必J军都来我们这里了，流川和晴子肯定会被关在那，既然无人看守，救他们就简单多了。”

　　“我们马上去准备！”两人接到命令，相对一望，携手而去。

　　“公延....”看完他调兵遣将，三井对上那双冷静的眼，“我腿脚不便，不想....”

　　“跟我走！”暮木没等他把话说完，之所以自己还留在这，不就是要和他共生死吗？

　　“不要管我！”三井甩开扶上他的手，“我不能拖累任何人，战争，总要有人牺牲，既然轮到我了，我不会退缩！”

　　“三井！”严肃的表情，来自那张文静的脸，“我军人马，个个是精英，岂有白白牺牲之理？倘若，你今天战死沙场，我暮木公延定是以你为荣。但是，在着等死，却非我愿！”

　　“公延....”

　　“别再浪费时间了！”一手架起三井，暮木破门而出。“反正枫山大了去了，我们完全有时间赌一把！”

　　“有你陪我，死而无憾！”三井的笑，还是那样的豪爽。

　　“我不喜欢失约于人！”暮木温和的笑，象三月里的阳光，照进眼里，暖暖的，“别忘了，我们说过的，要一起活着，看全国解放！”

　　沉默的点头，三井不再说话，任由暮木带着自己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