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归途》十壹枫

15、第 15 章

　　“做我們這行的，都一樣！”鐵男笑笑，將煙仍下，一腳踩滅。

　　“是啊，誰也不比誰強！”要比笑容，沒人比仙道更會笑了，“做我們這行，就講究個效率，直接進入正題怎麼樣？”

　　“哈哈，我也是這樣想的！”鐵男一揮手，後面車裏的人全部下地，其中兩人拿搶指著被夾在中間的人，來到他們面前。

　　“流川？”仙道看見來人，後背上的汗毛象刺蝟一樣豎了起來，接著手心就滲出汗水，在場的，不止是他，包括自己的手下，也愣住了。

　　隨後還有個人也非常吃驚，那就是鐵男。

　　“過來！”隨手叫過來一個人，鐵男問，“你們說的人就是他？”

　　那人看看流川，再看看仙道，然後點頭說：“沒錯啊，是他。我們調查的很清楚，他倆就是那種關系、、、、、”

　　“下下下去、、、、、”鐵男手叉腰，原地轉了幾步，抬眼，對上了流川冰冷的眼神，“流川楓，我們還真是冤家路窄。”當初，跟著三井去籃球隊鬧事的場面，還記憶猶新，那時的流川，倔強，高傲，出手狠辣，不留情面。後來，三井與宮城冰釋前嫌，重新回到了籃球隊，鐵男也因為聚眾鬥毆導致傷亡而入獄。出獄後，少年已變青年，三井非把他留在身邊，他也一心一意，不求回報。偶爾月下，把酒言歡，對飲之後，還不時的提起浮沈往事，話中也就自然會提到眼前的流川了。

　　三井曾不止一次的說到過，流川是個很有趣的人。冷漠卻不失俠骨柔情。鐵男不服，反問從何看出？三井就侃侃而談，說到了鬧事的那幕。鐵男聽後，點頭稱是，沒記錯的話，那次，的確是流川先動的手。所有人，都以為他只是護著籃球，實際上，他出手更是為了宮城！

　　天下間的事情，就是如此巧合，鐵男無法去想，大名鼎鼎的NBA球星流川楓，是如何會淪為黑社會分子的情人的，只是現在面對他，一時不知該怎麼處理。

　　“大哥，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鐵男瞪眼，“媽的，你們、、、”這幫混蛋，說他們辦事不利，也不完全是，這也得怪自己，誰叫他沒問清楚要抓的人是誰呢。

　　“流川楓，今天這事，得委屈你了！”鐵男看看他，“三井並不知道我們抓了你。全是我的主意，怪就怪你認識龍堂社的人吧。”

　　流川不語，當他看見鐵男的時候，首先就想到了三井，但是依照三井的為人，是絕對不會抓他的。聽鐵男這樣說，再看看不遠處的仙道，他心裏也就明白了個八九分。

　　“二哥，怎麼辦？”仙道身邊，有人沈不住氣了。

　　鐵男轉身，面對仙道：“怎麼樣，二少爺，把錢拿出來，我放人，保證他毫發無傷！”就算真的打起來，鐵男也不會傷了流川，不為別的，好歹也要照顧三井的面子。可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放人，一切都就前功盡棄了。
　　“看來，幾年前，我父親的死，也和你們有關了？”仙道想起了哥哥的話，黑吃黑！“怎麼，上次做的那麼完美，幾乎沒人懷疑你們，為什麼這次到選了最笨辦法？不怕事後我們尋仇嗎？”

　　“哼，這次為的就是撕破臉！”鐵男邪惡的笑著，反正後面有人撐腰，他們早就想擠掉龍堂社了。“怎麼，二少爺，看來，你的情夫還不足以讓你臣服？”

　　“你敢動他一下，就試試看！”仙道依然在笑，眼神如冰，強有力的震懾，讓鐵男不禁打了個寒戰。

　　兩幫人馬，僵持不下。半晌，都無人說話，仙道看著流川，一時難以決定。錢對他來說，是小事一樁。可是，就算把貨款給了鐵男，現在救下了流川，事後，自己也難保他生死，家裏，還有個坐鎮的哥哥，如果他知道自己是為了流川將生意做砸的話，流川也不會有活路。不給的話、、、、、看著那把礙眼的槍抵在流川的頭上，仙道恨不得沖上去將那些人捏碎！

　　“都不許動！”突然，門口傳來清脆的嗓音，沈重的大門，又被開啟，陽光照進了昏暗的倉庫裏。

　　眾人回望，來人背對太陽，看不清楚相貌，待走的近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連流川也皺起了眉頭，他以為看花了眼。

　　藤真架著三井，站在了兩幫人之間，他們看見仙道，也有點目眩，沒想到，曾經一起聯手訓練的“球友”們，荏苒聚首，竟會兵戎相見！

　　“少爺！”

　　“都把槍放下！”藤真大喝著，卻沒有人聽從，“怎麼，你們以為我不會開槍？鐵男，放了流川！”他是個警察，他知道該要挾他們先釋放人質，雖然，他一樣會把仙道一夥捉拿歸案，但是流川應該是局外人！

　　“鐵男！”三井看見流川時，全然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怎麼抓了流川？”鐵男尷尬，不知該怎麼回答，三井扭頭，仙道正向他看來。片刻，他明白了。鬧了半天，都是自己人！三井突然就有點悔不當初，如果自己多少打聽點正事，也不會連龍堂社領軍人物的姓氏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交易的對象是仙道，他更不會同意鐵男胡來，玩什麼黑吃黑；如果、、、、、如果事先都想到了，也不會發生今天的狀況，騎虎難下！

　　“藤真，你要是敢傷了三井，眾兄弟會拉你全家陪葬！”鐵男撂了狠話，他真是為三井不值。當初怎麼勸說都沒用，導致今日的局勢，總歸說來，也算三井咎由自取！可做兄弟的，卻不能坐視不理。“我說到，做到！”

　　“那也是你們被判刑之後的事情了！”做臥底，就會有這樣一天，藤真這警察也不是白當的，他的家人，早就安頓穩妥了。

　　“你、、、”

　　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外面傳來的警笛聲給打斷，一幹人處於慌亂之中。

　　“二哥，怎麼辦？”

　　“大哥，少爺、、、”

　　“你們給我殺出去！”鐵男狗急跳牆，一幫人往門外沖去，“和條子拼了，不許放人，帶他走。”

　　“把人留下！”仙道大喊著，“不要傷了他！”說完，他追了出去，後面的隨從也緊跟著，剛到門口，槍聲就響了起來、、、、、

　　“藤真，你趕緊把三井放了，否則，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還有幾個人，跟在鐵男後面，幾把槍一同指向藤真，外面，槍聲如雷，震耳欲聾。知道這是一樁軍火交易，警方全副武裝，直接派出了反恐隊協助偵破工作。

　　“鐵男，有種你就開槍，我不會放人！”藤真挾著三井，慢慢朝門口退去，外面，三幫人，混戰成一團。

　　“你勢必要抓我回去審判，是不是？”從出家門到現在，三井跟藤真說了第一句話，“能不能跟警方說，我們放了流川，我跟你走，但是，放過我手下的人！”

　　“很遺憾，三井！”藤真並不打算做出讓步，“你們這些人，一個都不能少！”等了一年，不就是為了一網打盡，今天又碰上了龍堂社的人，警方怎麼可能聽他一個臥底的話，輕易放走犯罪分子。

　　“藤真，你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收起了平時的玩世不恭，三井忽然這樣問道，他的聲音蒼涼，絕望。“那麼，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如果不小心讓我逃脫，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慘、、、、”因愛成恨，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藤真一愣，指著三井的手突然松了松，趁這個機會，三井一個反手，將藤真的胳膊擰過，槍，掉在了地上。

　　“！、、、！、、、”鐵男眼疾手快，朝著藤真就是開了火，要不是他身手好躲的快，早就變成蜂窩煤了。從地上翻滾起來，外面沖進來幾個警察，掩護著藤真出了倉庫。出門前回望，三井一臉怒氣，夾雜著傷感。

　　“槍給我！”鐵男開槍打死了兩個警察後，三井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兵器，朝藤真追了出去，外面，槍林彈雨，場面壯觀，混亂不堪。“反正是拼了，給我活捉藤真健司！”

　　仙道幾乎是邊躲避槍子，邊追著那夥人去的。前面是明誠的人，中間是他和幾個手下，後面，還有追逐的警察。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前面的人都站出，你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此時的仙道，什麼都聽不進去，只知一味的追，他從來都沒有這樣害怕過，他怕一但停下，就會失去流川。一路狂奔，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石墩都成了活動的。直到明誠社的人帶著流川到了碼頭，前方便是大海，再也無路可走。

　　“都不許動！”好象警察只會說這句廢話，將人統統包圍，槍支對壘，誰也不肯先放手。

　　“仙道，不要管我！”此時此刻，只能用眼神交流，仙道明白他的意思，心痛不已。在流川心裏，他從來不覺得仙道觸犯了法律，他知道，那個人不是心甘情願的。可是，就算他知道，又能怎麼樣，仙道一定會被警察抓走。

　　“前面的人，放下人質！”

　　“不要過來，都往後退！”明誠社的人大喊著，手卻開始發抖，顯露出疲態和緊張。流川是他們還有一線生機的唯一希望，一旦放開，即使不被警察抓住，也會被仙道打死。

　　“放了流川，什麼條件都可以提！”仙道喊道，“只要你們放人！”

　　“少廢話，你是警察嗎？”

　　“警官先生！”仙道扔下手中的槍，“你們是為人質著想的吧，拜托你們想辦法救他，我跟你們走！”

　　“不要、、、仙道，不要！”想到仙道剩下的日子會在牢裏度過，甚至會被處以死刑，流川再也無法平靜。沖著身邊拿槍的人一人給了一拳，其中一人落入海裏。他瘋子般的就要往仙道那去，絲毫沒注意身後正有人慢慢舉起了槍。

　　“楓！！！！！！！！！”仙道幾乎喊破了喉嚨，在看見那人扣動扳機之時，迎面將流川抱過，一個轉身，背沖拿槍的人，子彈從後面射入胸膛、、、、、、、

　　“仙、、、、仙道、、、、”一滴淚，徒然掉落，接住仙道往下滑去的身體，流川也隨之跪在了地上。撫在男人背後的手，布滿鮮血，流川甚至能感覺到，汩汩熱流，奔湧而出、、、、“仙道、、、、”

　　身邊，經過一排漆鴉鴉的黑影，有人受傷了之後，警方才知道沖過去抓人。

　　“楓、、、、、”笑容依舊，挂在不羈的臉上。仙道看著流川，慢慢抬起手來，拭去他眼角的水跡。“你、、、、你怎麼了、、、、”

　　流川的淚，怎麼也出不來，只能和著唾液一同咽下，仙道的唇色發紫，臉色蒼白，體溫逐漸轉涼、、、、、、

　　“二哥！”後面，又湧來一批人，看見這副畫面，都大驚失色，接著就撲了上來，“二哥、、、、、”

　　“不許動！”龍堂社的人轉身，前後都被警察圍住，前面的警察，把剛才開槍的人給拷了起來，那人還在發抖，可能都不知道剛才為什麼會開槍。再往後，還有一隊人馬朝這裏奔來，帶頭的人是藤真。看樣，今天真的要全軍覆沒了。

　　“仙道！”好象無人再記得還在混戰中，當藤真看見仙道渾身是血的躺在流川懷裏時，百般滋味，心頭縈繞。

　　“藤真健司、、、、”沒多會兒，三井也追到了這裏，卻在看見這一幕時，截然停住叫聲。他算不上很了解仙道，也談不上很了解流川，可是，他卻從來不知道，這兩個人在一起相擁的畫面，是如此和諧。鐵男很鬱悶，剛才明明有可以殺出重圍的機會，三井卻執拗的要把藤真挾持走，這種情況下，去挾持警察，根本就是天方夜談，但是，沒有人能勸阻他。

　　“楓、、、、”仙道看著流川，眼裏含滿柔情蜜意，“扶、、、、扶我起來、、、、”
　　警察沒有放下槍，看著流川慢慢將人扶起，不由自主的上前。

　　“都離他遠點！”大喝一聲，流川憤恨的看著周圍，“誰敢靠近他，我要誰好看！”

　　“楓、、、、”，仙道笑的吃力，他愛的流川，永遠都是個認真純粹的人。“各位、、、、警察先生、、、拜托、、、你們、、、、一、、、一定要好好保護他、、、、”

　　“仙道、、、、、”淚終如雨，爆發而下。

　　“還有、、、、還有你們、、、、”仙道淒迷的大眼瞥過自己的兄弟，“如果有機會，代我跟我哥說、、、說聲對不起、、、讓他、、、千萬、、、不要、、、不要為難流川、、、、”

　　“二哥、、、、”幾個大男人，哭喪著臉，欲上前，卻又不敢動。

　　仙道慢慢回頭，再見藤真，恍如隔世。看起來永遠年輕的男人，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雙堅定的眼。仙道深信，剛才自己對警方的懇求，藤真一定會做到。

　　滿眼不舍的看向流川，他緩緩開口：“楓，還記得我們在這釣過魚嗎？”流川含淚將頭點下。“那時，你總是調皮的睡過去，看你睡著、、、我、、、很想吻你、、、、”流川哽咽。

　　“以後、、、、再陪我釣魚，你不許偷懶了、、、、”仙道輕輕的吻過流川顫抖的唇，吻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松開，“楓，陪我再看一次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