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归途》十壹枫

11、第 11 章

　　洋平低頭，一陣沈默。“！！”安靜的氛圍被打斷，兩人都因為這一聲響，驚出了一身冷汗。門口，是櫻木闖了進來。

　　“咦，洋平啊，你們倆真的在這、、、、”他醉了，洋平扶住他，“小三真聰明啊，讓我把你們倆拉回去，哈哈哈哈、、、、”

　　藤真心一緊，眉頭又擰起。他看了看洋平，對上一雙有著同樣神情的眼睛。

　　“好了好了，這就出去了。”拉起櫻木，洋平就要走。櫻木卻興奮異常，手指著他的鼻尖，醉醺醺的笑著，“哎，我說洋平，你可別打藤真的主意啊，人家可是小三的寶貝，你不知道，你們剛才不在，他跟我們聊的基本全是替補的、、、、真沒想到、、、小三也有被人拿住的時、、、嗝、、、呃、、、的時候、、、哈哈哈、、、”

　　“別、、、別胡說了、、、、”洋平臉瞬間紅了，使勁拖著櫻木就向外走，走到門口處，他先將櫻木推了出去，然後站定回頭，“藤真，答應我，好好保護自己、、、、還有，記住你的身份和職責。”

　　眼裏百般柔情，讓人如沐春風。藤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那種眼神，他只從三井那裏看到過。走廊上，洋平攙扶著櫻木踉蹌的身體，思緒裏夾雜著迷惑。為什麼要跟藤真說最後那句話，人的心又豈是三言兩語能控制的住的、、、、 、、、
　　七、

　　晚風清涼，深秋醉人。聚會結束，人們紛紛散去。人，還是當年的人，物，卻斐然。流川不是個喜歡緬懷過去的人，在他眼裏，更期待未來。回來之後，他的想法有了或多或少的改變。如果可以，他還是很希望再回到日本時，見到的依舊是以前的畫面，單純，不虛偽。這些畫面裏，包括仙道。

　　沒有改變的人，不能算完整。流川這樣想，也算寬慰。今天筵席上，他個人看來，改變最多的，就是三井了。不止他，還有他身邊自己不太了解的藤真和洋平。例如走時，洋平沖三井打招呼，眼裏卻透露著對藤真的依依不舍。真是奇怪的作別。

　　路上，車子緩慢行駛。開車的人是澤北，為了保持清醒，吃飯時，他連酒都沒有碰過。流川又在假寐，倚靠在座位靠背上，閉著眼睛，大腦一片空白。澤北則認為，流川又犯困了。

　　其實，他是故意的，故意將車開的象蝸牛散步，故意找個理由多和流川待一會兒，哪怕沒有交流。

　　不挑明，不代表不知道。流川任他開，只要能到家，也不去跟他計較。

　　世界上再慢的鍾表，也會將時間跑完。當車子開入流川的家門口，人也條件反射性的醒來。坐在車裏，車燈的照耀下，流川看見一個人坐在門前的台階上。

　　“流川、、、、”澤北終於忍不住發問了，“你和仙道、、、”

　　“沒什麼！”冷冷打斷他的好奇心，流川開門，腳著地面，他扭頭對澤北說，“你先回去吧。”

　　澤北並沒有象以往那樣言聽計從，而是毫不客氣的下了車，將車門重重合上，帶著很濃的怨氣。

　　“流川，你回來了！”仙道起身，笑著走到他們面前，“我在這等了一天，你說會不會被吹感冒或者發燒啊。”

　　“仙道，你身體這麼弱啊？”澤北不屑，“流川好象沒邀請你來。”

　　“北澤啊，你也在、、、我都沒看見你、、、、”仙道戲謔著，“這天，連月亮都沒有，你這頭，還真象路燈呢、、、呵呵、、、”

　　“你、、、、”澤北不由火大。

　　“你鬧夠了沒有？”流川終於開口了，向前一步，他冷冷看著眼前的人，“仙道少爺，我這廟小，容不下大佛。”

　　仙道大笑，接著一把將他摟過，流川先是驚訝，後來想掙紮的時候，已經夯不開那雙纏人的手了。

　　“澤北，剛才流川的話你聽到了吧？”仙道難得嚴肅，“他說，家裏地方小，不方便招待外人，請回吧。”

　　“仙道，你少裝癡賣傻。所謂外人，不是你嗎？”

　　“很不幸，我忘了自我介紹了！”騰出一只手來，仙道遞到澤北面前，“仙道彰，流川的男朋友，兼未來老公！”

　　話一出口，流川只覺氣血倒流，臉面迅速發熱，恨不得當場給他一拳。

　　“怎麼，不信？”見澤北不說話，仙道捧起流川的臉就是一口親下去，接著過度到那張要抗議的嘴深深吻下，不給流川任何反駁的機會。

　　長吻結束，仙道似用盡了渾身力氣，流川被松開後，只想透口氣，心裏大罵混蛋。

　　“怎麼樣，現在信了吧？”

　　“我不打擾了！”看一眼流川，澤北的心因為這個吻而千瘡百孔，“流川，好自為知。”話外音，他是告訴流川，自己根本不相信這是真的。

　　幽靜的夜裏，回蕩著遠離的馬達聲。

　　“他走了，你滿意了吧？”回過神，流川態度冷漠，“怎麼，我說的不對，你不就是要氣走他嗎？”

　　“你在心疼？”分明是自己的心在疼，仙道沒想到，流川會為了澤北而責備他。

　　流川不說話，轉過身去，就要拿鑰匙開門。突然，手就被拿下，鑰匙落地。

　　“仙道彰，你到底要怎麼樣？”誰都是有底限的。流川揚手，一拳就要下去，卻在看見仙道昂頭時，停了下來。

　　“打、、、、你打、、、、”仙道的聲音很冷，拿起他的手，就要往臉上扇去，“往這打啊，你怎麼不打了、、、”

　　“你、、、、混蛋！”狠狠的將手甩開，兩滴冰冷的液體，就這樣在眼眶裏翻滾，流川的心象被沙塵襲擊，傷痛一點一點覆蓋過來。“打你這種人，髒了我的手！”

　　仙道的眉頭擰成了深紫色，那是他一度認為能夠代表他倆的顏色。

　　“你是心疼了？還是真覺得我不配被你揍？”

　　流川咬緊下唇，換做以前，有人敢這樣叫囂，他早打斷那人的牙齒了。

　　“怎麼？是因為澤北嗎？”仙道繼續追問，“我剛才那樣對他，把他氣走了，你難過？”

　　“你希望是？”流川反問，“那就是！”

　　“流川楓！”低吼一聲，仙道看著他，眼裏飄過嫉妒，“你再提他，信不信我會讓你更難過？”

　　“你要把他怎麼樣？”

　　“怎麼樣？殺了，煮了，蒸了，閹了，都行！”

　　“仙道、、、、”目光不再盛氣淩人，反而透著幾許失望，流川抿嘴，話語輕飄。“你是仙道嗎？”

　　鋼針紮進心裏，一個紅點處，血汩汩而出。繼而周遭一片沈默。

　　許久，一個冷咧清澈的聲音打破沈寂：“沒有人、、、、會比你讓我更難過！”

　　“流川、、、、”

　　“仙道！”走到他面前，流川慢慢看著他，神情無比認真，“剛回來的那天，你問我，五年來有沒有想過你。我現在回答你。在美國，我一直在想17歲的你。”

　　17歲的仙道，那是什麼樣子？從流川走後，連仙道本人都不曾再見過了。

　　“那麼，現在的我，不該再出現在你眼前了？”

　　“仙道，你玩不起嗎？”

　　“什麼？”

　　“還是你沒玩夠？”流川看著他，他的眼睛，一汪深潭，難以見底。

　　仙道明白了，原來，他是說那天聽到的話：“流川，你才是最在意的那個人吧？你介意我說那種話，對嗎？”

　　流川不再回應，仙道說的沒錯，不在意他就不叫流川楓了。仙道抬手，輕輕觸摸上他的臉，意外的，男人沒打開他。

　　“你說對了，我玩不起的。”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將人擁進懷中，仙道眼角一片潮濕，“楓，我寧可玩命，都不會玩感情。別說你對我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

　　流川啞然，遲鈍的回手抱住他：“仙道、、、、”

　　“等你五年，真的很辛苦，你怎麼就不會體諒我呢、、、”仙道哭笑不得，“好歹走前，也給個話啊，要是等不回來你，我真的不知道該做點什麼了。”

　　難道，這就是他五年來放蕩不羈的理由？萬般罪孽，全由自己深種？

　　“我、、、、”流川迷茫，推開他，“你為什麼不去送我？”

　　“你讓我去了嗎？”怎麼還怪他了？

　　“你知道日期、、、”流川瞪他一眼。他也沒邀請澤北，怎麼別人就知道去送行，反而這個精明的家夥就不知道呢？

　　“算了，我才懶的拿熱臉貼你的、、、”藐他一眼，仙道訕笑，“反正，有那麼多人送你，澤北不是還主動幫你提行李了、、、”

　　“你怎麼知道？”冷冷發問，流川盯著他，仙道吐吐舌頭，露餡了。“活該你等！”

　　“流川，你什麼意思？”

　　“哼！”流川不屑，“如果你去了，那天我不會走。”

　　“什麼？”仙道愣住，“你說什麼？”

　　“自己想吧，白癡！”

　　“等下，流川！”將人從後面抱住，仙道無賴的不肯放，“你的意思是說，那天我如果出現了，你就不去美國了？”

　　不回答，就算默認。

　　“你怎麼不早說？”流川不是不想說，只是那晚約這個人出來時，看他一臉惆悵，頓時就什麼話都忘記了。其實，當時流川也只是跟自己打了個賭，看看仙道會不會出現，可惜，這個賭注，他輸了。

　　“你松手，什麼東西，硌著我了！”逃離仙道的懷抱，流川看看他，目光就落在他胸前，有個突出來的方型物體，“那是什麼？”

　　“哦、、、煙！”從內側口袋裏掏出煙盒，仙道在流川眼前晃了晃，只見流川皺著眉頭一臉嫌惡。“怎麼，不喜歡？那扔了，以後戒掉！”說著，煙盒連帶著火機一起飛了出去。

　　“你、、、你有毛病？”

　　“是啊，你看出來了！”仙道笑的無賴，“昨天剛去醫院檢查了，大夫說我有呼吸道疾病。”

　　流川心一抽：“呼吸道、、、”

　　“是啊，‘氣管炎’，聽說過沒？”仙道忍著笑，看流川點頭又搖頭，似懂非懂的樣子，於是又說，“以後，只要老婆不喜歡的，我全扔了。”

　　“老婆、、、你、、你少胡說！”咬牙罵著，流川頓悟，又被這家夥給調侃了，嘴角卻浮起了微笑。仙道又走過去，伸出手來：“現在可以抱了吧。”

　　“哎呦！”還沒等抱上，兩人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叫罵，“這他媽誰不長眼，亂扔東西？真缺德、、、”

　　“噗嗤！”流川笑了出來，“大白癡！你那是扔飛鏢呢？”

　　仙道一把將他按進懷中：“噓，小聲點，萬一他聽見了過來找我怎麼辦，我可不想再有人打擾我們的二人世界了、、、、”

　　燈，熄了。月華正濃，靄露沈沈。寬大的臥室裏，只傳出床聲咿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