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七与十一的距离》十壹枫

4、第 4 章

　　第四節 人生的無奈

　　一個人走在黃昏的街頭,流川仰面。神奈川，真是海天無變，到是一顆飽經風霜的心，更加堅定了生活下去的勇氣。對，他向來不是個弱者，換種方式，照舊能活。長達七年的磨練，流川只體會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人，只有輝煌過，卻不會永遠輝煌不敗。這樣也好，在NBA嘗到的挫敗感，反而給他上了人生中重要的一課。
　　天使一旦淪為凡人，失去的不僅是一雙翅膀，還有頭上的光環。何況，流川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天使，原本俗人，就去做個俗人該做的事情吧。不再是十七歲那個爭強好勝的性格，工作中，仍舊會把每件事做到及至，這就是那個從未改變的流川楓，生活，再無奈，也不能迷失自我！
　　“哎，你找死是不是？”不遠處，流川看到有群人，兩三個，圍著一個打。好多圍觀者，有打電話報警的，有小聲議論的，就是沒有幫忙勸架的。
　　“敢和我爭馬子，你他媽活膩了吧？”挨打的那個人，明顯處於被動，嘴角被打到出血，可這人，怎麼如此眼熟...下一秒，流川趕緊跑了過去，將剛要打下的拳頭，拍了回去。
　　“臭小子，你是誰？”帶頭的人，滿臉凶惡。“敢管閑事？”
　　“放了他。”流川攢緊拳。
　　“找死。”說著，一幫人就沖流川打了過來。
　　“住手。”就在這時，警察趕到了。“都別動！”
　　“快跑~~~”那幫人將流川推到了警察懷裏，撒腿就跑。
　　“先生，你沒事吧？”警察扶住流川的同時，一輛警車已經追了出去。
　　“沒事。”流川看了看地上的人，有七年了沒見過了，他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樣子，“三井學長...”
　　“呵呵...流川啊...”眼都青了，虧他還能認出來。

　　“請你吃飯，走！”錄完口供，從警察局出來，三井對流川說。
　　“好。”沒有拒絕，流川跟著他走。
　　“你不打球了？”路上，三井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著，“也是，NBA就不是日本人混的地兒...回來也好，看我，不是一樣活的瀟灑，那麼大的家業供我揮霍，就是爽啊....”
　　路上，流川沒有搭話，三井自顧自的說著進了家餐館。
　　“老板，上酒。”
　　“你還喝？”流川早在剛才就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了。
　　“恩？”三井抬頭，“為什麼不喝？喝了都是自己的...”
　　“我看到阿神了。”一句話，三井拿酒盅的手舉在了半空，遲遲落不下來。
　　“阿...阿神...”流川看到，他的眼中帶著淚，隨後又冷笑一聲，“當你見到神仙了呢...來來，喝酒...”
　　“他和清田在一起。”
　　“砰！”的一聲，三井將酒盅摔在桌子上，“流川楓，你有完沒完了？我是請你喝酒的，不是讓你掃興的。”
　　“他過的很不好！”說完，三井的手已經揪上他衣領。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三井的眼裏布滿血絲，“我不要再聽下去！”
　　“想死，也不用這樣折磨自己！”拉開他的手，流川冷冷的說，“曾經為了籃球，你也是這樣墮落的嗎？”
　　“流川...”三井的眼裏，全是憂鬱，憂鬱到看一眼就想自殺的地步。
　　“我結婚了！”許久，三井低著頭，“就在三個月以前...我父親發現了我和阿神的關系，於是，找人綁架了他，甚至...侵犯了他...”心裏一驚，一個男人的眼淚，闊別七年，流川想起了當時打架之後的三井，那時他的淚是歉疚和懊悔，此時，卻變成了心碎，可能也是因為醉了，所以才肯將心事吐出。
　　“他們還給阿神拍了錄象....”三井痛不欲生，“威脅我結婚，繼承家業，如果我不答應，那錄象，就會傳遍日本。流川，我好恨我自己...從來就知道惹是生非，到關鍵時刻，連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天天在他身邊有什麼用？一刻不離有什麼用？他還是因為我受到了侮辱和傷害....我是個混蛋...混蛋....當初為何還要念什麼親情，為什麼不和他離開日本....”
　　流川似乎已經看不到三井臉上的淚，只覺得他表情痛苦到扭曲...難怪要天天喝酒滋事。
　　“你這樣...阿神就會好過了嗎？”流川口氣依然，只是略帶同情。
　　“流川，我不想活了...”三井猛灌著酒，“我沒用...”
　　是啊，不能保護最愛的人，是男人最大的恥辱。
　　“阿神，肯定不想見到你這樣。”流川看著對面，“事情已經到了這步，他只希望你過的好吧。”
　　“哼！”三井冷笑著，“過的好... 我憑什麼過的好？我有什麼資格過的好？他們要我娶老婆，我娶了；想要孩子，我給下種了；繼承家業，我也答應了...還不夠好嗎？”
　　流川不再說話了，他知道，此刻說什麼都無意。
　　“你不會懂啊流川...”三井突然起身，“你不陪哥哥我喝，我到別處去找樂子，酒錢給你放這了...你不懂...不懂啊...”
　　踉蹌的步伐，在出門時差點摔倒，三井手持酒瓶的身影，越走越遠....
　　阿神眼中的憂傷，清田眼中的憤怒，還有，三井寂寥無奈的背影...學生時代那些無憂無慮的笑臉，如今都消失不見...盡管自己從不留戀過去，親眼看到轉變，尤其是悲劇的轉變，流川冰冷的心還是浮起了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