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七与十一的距离》十壹枫

3、第 3 章

　　第三節 流失的過去

　　背對著辦公室大門，一屢煙騰空而起，飄飄蕩蕩，滿屋思緒。海，真的能排遣寂寞嗎？那麼，為何好多年了，我卻依然寂寞。思念，順著煙圈，畫出了弧度，落地窗的外面，濤聲依舊。
　　橫濱沒有多少的改變，一如那個當初遠走的少年，只是光鮮的外表下，包裹了一層深深的疲憊。畢竟，滄桑是被刻畫出來的。回憶，就這樣進入七年前的午後......
　　“流川，打籃球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一對一結束後，仙道躺在自家床上，問旁邊的人。
　　窗外，雨打沙灘萬點坑。
　　“發揮自己的及至。”沒有過多的考慮，流川冷冷說出答案。
　　“所以，才要去美國？”仙道側臉問道，“可是，流川。不是哪個亞洲人都能夠在NBA立足的。你有沒有想過，籃球的及至對你而言，也許僅止於日本。”
　　“你是這樣認為的嗎？”流川冷咧的目光可以將人冰凍，“我和你之間，到現在，你覺得誰更強？”
　　“我從來不認為，你永遠不會超越我。”仙道溫柔的笑著，“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流川看到他的眼裏，閃過一種叫做失落的東西，卻看不懂其中意思。
　　“所以，你要繼續追逐的那個人...”輕輕閉上眼，仙道心頭一痛，“不再是我了...”說這話時，他象卸下了上天賦予的使命，卻背負起了另外的沈重。
　　“我會打敗他。”流川堅決的望著仙道，“如果在日本不行，那就美國，美國不行，那就別的地方，總之，他去哪，我就跟到哪，直到，他輸給我。”
　　是嗎？流川...就算你贏了他又如何？恐怕到那時，你輸掉的將會是一顆心吧。
　　“他...很重要嗎？”仙道輕輕的歎口氣，“我很想知道，在流川的心裏，他以什麼樣的形式存在著？”
　　“目標而已。”流川最後是這樣說的。沒再繼續盤問，仙道也不知自己以什麼身份去盤問，不自覺的，輕輕翻身，將流川攬在懷裏。
　　“別動！”將頭浮在流川的間，他輕聲道，“算作別吧...”。身下的人，沒有動，淩厲的眸子閃爍迷茫的光...

　　“啊...”吃痛的縮一下手，煙灰無情的落到手背上，仙道的回憶被叫停。看著手背上的灰，他沒有立刻去撫掉，而是愣愣的盯著，久久不離。
　　“流川...七年了，你的及至......”

　　神奈川的海，只要有太陽，就永遠蔚藍。流川一個人在閣樓裏對海而望，雖然相隔甚遠，心裏，仍會聽到海的呼喚。
　　七年了，他追隨那個人去了美國，卻發現，在NBA的國度，兩人都不是最強的，即使有過努力，即使不斷掙紮，流川楓七年來，也只是坐在西雅圖超音速的替補席上。不是他的球技差，而是其他人的水平更高，那裏從來不缺少主力，所以即便是身手再好，教練也沒時間運用。至於那個人，到是聰明，直接在第二年就放棄了籃球，轉行做了保險經紀人，比流川早一年回到了日本，開了家保險公司。如今，他把流川從美國又拉了回來，進了自己的公司做人事主管。流川何嘗不知道，澤北這麼做是把他從尷尬的處境中解救出來，不然運氣不肯垂青的話，自己會在美國做一輩子替補。可心裏，是感激澤北的，雖然他很早就放棄了夢想，但六年的時光，卻是在彼此相慰中度過的。
　　“我的及至，真的止於日本...”

　　“有人在家嗎？”一個響亮的男聲，打斷流川的思緒，估計流離不在家，並且大門也沒有關緊。起身，不情願的下樓，流川冷著臉。
　　“原來有人啊，還以為進了鬼屋呢。”樓下，兩個男人，一高一矮，說話的是矮個的。
　　“清田，別這樣。”高個的聲音清脆，長的也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
　　“有事嗎？”流川站到花廳，定睛看著他們。
　　“流...流....”那兩個人同時張大嘴，流字之後的話始終未能出口。
　　“是你們...”流川也有吃驚，可反映不大，“阿神...野猴子...”
　　“流川楓！”那個被叫做野猴子的人，終於能喊出他的名字，“我清田信長的名譽全被你和那個紅毛猴子給毀了。”
　　“好久不見了啊...流川...”阿神看到流川的時候，除了驚訝，眼裏還閃過些許悲傷，似乎想起不該想的人或事。
　　“你們來這做什麼？”流川沒記得和這些人有什麼交情。
　　“是看到租賃廣告才來的，你以為來和你敘舊的？”清田大聲嚷嚷著，“房子是你的？”
　　流川藐了他一眼，直接看向阿神，脫口便問：“三井呢？”
　　沒記錯的話，當年全國大賽結束之後，他就和三井在一起了吧。去年的時候，還聽說兩個人好好的，可今天怎麼一見，阿神的身邊竟換了人。清田信長...不就是三井的夙敵嗎？流川是個不喜歡管閑事的人，可眼裏也容不下沙子。何況，這個人和自己昔日的隊友有點關系，打抱不平倒也象他流川幹的事，不然，當年和三井他們，怎麼就是自己先動起手來了呢？
　　“管你什麼事啊？”話是清田說的沒錯，可流川一眼就看出了阿神受傷的表情，在他聽到三井兩個字的時候。
　　“清...清田...”阿神的臉色蒼白，手抓著清田的衣角，低聲道，“我們...我們走吧...”
　　“阿神...”清田滿眼憐惜，“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帶你來這...”
　　回頭，憤怒的眼對上流川，清田狠狠的看著他：“你們湘北，全是混蛋！如果有機會，你給我轉告那個混蛋，別讓我在神奈川的大街上碰見他，不然有他好看！”
　　“我們...走吧。”緊緊的咬著嘴唇，阿神拽了下清田，流川看的出來，他有意避開再聽到三井的名字。
　　於是，一團背影越走越遠.....流川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流川，你在家啊？”許久，流離回來了，手裏拎著幾個帶子。“你晚上怎麼吃飯？難得你在，一起吧？”
　　“不了。”流川很少在家吃飯，流離幾乎沒有見過他做飯。
　　“客氣什麼啊。”流離承認，這個男人雖然冷，卻不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討厭，“我又不要你飯錢。”
　　“我出去。”話音剛落，流川已走到了玄關處，接著，流離就聽到摔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