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之梅落九阴》千年笑儿

76、第33章 雪落白头

　　良久，丁斩修叹道：“师公他老人家这一份贺礼，可真太够意思了。”
　　陈九阴点点头，道：“以前妈妈对我说过，九阴真经有上下两卷，他们从师公那偷来的下卷，是祖师奶奶复写的。其实下卷之中多是外功，还不是真经之中最厉害的。后来我在林姑娘古墓的密室之中见到王重阳留下的部分上卷真经，修炼内功心法。可是这些都比不上这篇总纲。”
　　丁斩修道：“武学到了最高处，便是这个样子。这总纲精微奥妙，你我好好钻研，他日必有用处。”面上虽然淡定，内心波澜至今未平。自从上次他与金轮国师交手余憾，心中一直想再与他遇上分个胜负，后来又听说了金轮国师便是杀死裘千仞之人，知陈九阴口上不说，心中一直耿耿于怀，这个仇是非报不可。不论如何他与金轮国师之间必有一战，陈九阴见他神情认真，二人心中想到一处，神色亦严肃起来。
　　丁斩修道：“那金轮国师武功高深，又多练了数十年功，要胜他委实毫无头绪。如今有了这部总纲，合我夫妻二人之力，要杀他便不是毫无希望。”
　　陈九阴点头道：“不错。我们虽不能一时尽解，待详加钻研，必能开朗。况且师公还做了些许注解。”
　　丁斩修道：“武学之路，殊途同归。师公的注解固然有助，但我想一定不止一种理解的。我这便把旁的事都安排好，我们闭关修炼。”

　　丁斩修将寨中事务布置得当，次日起便与陈九阴离山，二人在落花峒一带山中闭关，静习九阴真经。
　　“自你在绝情谷将经文背于我听，这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我也练了多年，你更是少年便开始修炼九阴白骨爪。你我二人功夫本就自有成就，又均练过真经上的武功，按理说当无甚可以再高了。”
　　陈九阴点头道：“不错。我初学武功之时，总觉得功夫练不够，好像每一天都能学会很多东西，每一招每一句都能欢喜半天，琢磨半天。但练了二三十年之后，再进境些丝也十分艰难，似乎到了头了。可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高手，功夫远远不止这个程度。”
　　“嗯，我师父就对我讲过，丁春秋的师父无崖子有一位师姐，唤作天山童姥。她所练一门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每隔三十年便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打回原形，每一天便是一年。昨日我想了许久，你我若要再有突破，这次首先须得将原本会的尽数忘掉，以混沌之态重新开始。”
　　“当年我在古墓中练功，曾经去重阳宫捉过一个小道士来问真经中的一些词句。九阴真经与道家相通，确有这混沌之说。你说那天山童姥，是不是很厉害？”
　　丁斩修点点头：“她活到九十六岁，一生返老还童三次，武功更远在无崖子之上，放在今天只怕也无敌手。”
　　陈九阴不禁道：“那她功力究竟有多深？”
　　“天山童姥功力之深，恐怕是你我无法想象的。她旁的武功不说，就那返老还童的内功，原名纯阳至尊功，原不适合女子修炼。她心高气傲，硬是将至阳功夫倒转修炼为至阴。就是这份心气，也是我辈不能及的。”
　　陈九阴似乎想到什么：“你刚才说……将至阳转为至阴？”
　　“是。”丁斩修点头道，见她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门道了？”
　　陈九阴点了点头，沉吟道：“可我曾听说昔年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可练得疯了。”
　　丁斩修摇摇头道：“这不尽然。同样是逆练，天山童姥能将至阳逆成至阴，可见一门武功正练若是无误，逆练也实乃可行之道，威力或许能比正还大。” 受此启发，忽然道：“我内力本为至阳，这真经并不合我。如今你我二人同练，如若……如若你顺我逆，那便阴阳相合，威力一定更增！”
　　陈九阴沉吟道：“武学最高境界，确是刚柔并济，可这刚柔并济四字说起来容易，同一人身上要想做到却极难。昔年我在古墓的寒玉床上练过多年内功，又是正练真经，自然无妨。只是……”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丁斩修握住她手，道：“你怕我要逆练，与欧阳锋一样走火入魔。”
　　陈九阴点点头。丁斩修道：“此事我想来，亦觉事有蹊跷。九阴真经是至高武功秘籍，欧阳锋好歹也是一代宗师，以他的武学修为，按说逆练也不至于落得个损伤心智疯疯癫癫的下场。我想他得到的经文定是不知被谁做了手脚的，加上他太急于求成。他练的不完全是逆了的九阴真经，兴许是‘九阴假经’。”
　　陈九阴失笑道：“九阴假经，你倒会想。”略一犹豫，下定决心，道：“好罢，我们小心练功就是，一旦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头的，可要立刻停下。”
　　丁斩修微笑道：“夫人少年时练功从来不知害怕，如今为我倒开始畏首畏尾了。”
　　陈九阴失笑，摇摇头叹道：“从前我的确不知惜命，如今不是一个人了，才知什么叫得来可贵。”

　　日转星移，二人每日在山石上刻下一道浅痕，不知不觉已过月余。天气一日日更加寒冷，已是腊月上旬。天地寒冻，这日二人在洞中生起火来，盘膝对坐，四掌相抵，真力运转三个大周天，缓缓收功。睁开双眼，相视一笑，站起身来。陈九阴抚摸着壁上刻痕，不禁有些恍如隔世之感，道：“已过了这么些日子了么？”
　　丁斩修道：“这就叫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在这山中练功无人打扰，一日倒抵得上外面十日。”
　　陈九阴含笑道：“这一个多月来我亦有一日千里之感，许久都不曾这么练功了。上一次这样专心宁静，好像还是在古墓里。”
　　丁斩修深深吸了口气，道：“我没有想错，这真经逆了来练果真可行。今日总算功德圆满不负辛苦，可与那金轮一较高下，还要多亏了这篇总纲。”
　　两人边说边走，走到洞口，向外一望，天地间已飘起白雪。差人每日午时将饮食送来，食盒正放在洞外不远，上面亦已落了薄薄一层积雪，似乎送来许久了。陈九阴将食盒上积雪拂去，将干粮与腌肉取了出来，笑道：“已经凉了，放到火上烤烤。”
　　二人随意吃些，坐在洞口，望着丝丝飘雪，内心均感无比安宁。丁斩修笑道：“再委屈你吃一日冷饭，明天我们就回寨去。”
　　陈九阴笑道：“这算什么委屈？以前什么样的苦我们不曾吃过。其实我倒挺喜欢在这里的，可以专心练功，没有别人打扰。”站起身来，仰头望着天空，视野中只见雪花纷纷飘落，不禁张开手来，笑着在雪地上转了几个圈子。丁斩修见她如此，亦微笑起来，走到她身边，二人肩上、头上都落了白雪。你瞧着我，我瞧着你，不禁都微笑起来。四手相握，瞧着对方头发上覆了白雪，仿佛看到了半生以后的模样。
　　丁斩修微笑道：“徐爷给我念过两句话，说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以前我从来没想，今日这般执子之手，倒真有几分携手白头的滋味了。”
　　陈九阴轻轻一叹道：“以前人在江湖，横祸加身才是本分，从没想过能活到白发苍苍的那一日……如今我倒很想看看那一天的我们是什么样子。”
　　丁斩修笑道：“我夫人不论到什么年纪都倾国倾城，况且师伯的蛊虫使你我身子年轻了十八年，恐怕要很久之后才能看到苍颜白发的模样了。”握住她手，看向天地之间道：“放心吧夫人，你还要给我生一大堆孩儿，子子孙孙，绵延不尽。”
　　陈九阴暗暗一笑，左手拉着他手，右手却悄悄松开，趁丁斩修说话时已在旁边抓了块雪来，猛然拍进他衣领之中，哈哈大笑地跑开几步，又随手拢雪。
　　常人以手握雪，冰雪触及掌中温度定有消融，她此时九阴内功大成，运起阴柔内力，掌中雪片竟丝毫不化，转眼间便团出七八个雪球掷来，又舍不得打痛了他，去势极快，用力却极柔，雪球砸在丁斩修身上便散落开来。丁斩修后心一凉，哭笑不得，不还手已给她砸得满身白雪。一打身上雪花，亦捉起地上的雪来向她掷去。一时空中雪花飞舞，二人笑成一团。
　　冬日昼短，闹了许久，天已昏了。两人坐在洞口，丁斩修瞧陈九阴将一团白雪托在掌中，雪花在她手中化开，复结成寒冰，笑道：“夫人如今功力大增脱胎换骨，竟能如此凝寒作冰了。”
　　陈九阴笑道：“你也不差啊，舵主。天底下的雪都是冷的，方才砸在我身上的雪却都带着热气雪却不化，只怕你逆练的九阴真经，比我更胜一筹。”
　　丁斩修哈哈笑道：“同一本武功秘籍给了世人，各有各的练法，每个人练出来的都不一样，你我也算创新有道。”
　　陈九阴轻声道：“我现在忽然好想林姑娘，可惜不能跟她说了。等我们报了仇，我带你到古墓去看看……”

　　二人说了些话便歇下了，次日雪霁出山。回到沧海寨中，谁知方一进门，丁通宝便迎上来相报道：“大哥，有朋友来了。”
　　丁斩修道：“什么朋友？”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尖细声音笑道：“西山一窟鬼拜见阴姑，丁寨主。”
　　陈九阴大为惊喜，丁斩修亦有些意外，只见数人走进大厅，果真是西山一窟鬼。陈九阴得见老友，笑道：“老樊，你们怎么来了？何时到的？”
　　樊一翁笑道：“来了两三日了，到了才知上月阴姑与丁寨主成亲，我们竟没赶上送一份贺礼，恕罪恕罪。”
　　陈九阴一笑，与诸人打过招呼，看见大头鬼，笑道：“五爷，你的伤都好了吧？老九呢，她怎么没来？”
　　大头鬼笑道：“早就好了，当初还要多亏丁寨主救了我与大哥性命，否则现在大伙儿也不能站在这说话。老九，哈哈。”
　　煞神老七接口笑道：“老九让史老四给勾去了，日日骑着大象满山跑呐。”话音方落，只闻一声大象嘶鸣，陈九阴走到院中，只见果有一人牵了一头大象缓缓走来，背上驮着一红衣女子。走到近前，陈九阴张开双臂拦在当路，笑道：“你快给我下来，莫让这象踏坏了我的厅门。坏了让你家史四爷赔。”
　　红衣女鬼自象背上跳下来，亦笑道：“可了不得，果然是压寨夫人了，处处都为你们沧海寨算计着。”史季强憨憨一笑，走上前向陈九阴招呼。
　　陈九阴笑道：“史四爷，你家兄弟也来了么？”
　　史季强道：“正是。襄阳大会散了之后，我们五兄弟本要回家，后来在路上遇见了樊大哥他们，说要帮忙打听你的下落。后来大家就到了湘西。”
　　陈九阴笑道：“贤昆仲去哪都声势浩大，赶着几百只猛兽来到湘西，估计湘西山中的野兽要遭难了。”说话之间，史伯威、史仲猛、史叔刚、史少捷四人亦先后走入大厅，除樊一翁与大头鬼，余人都是第一次见。陈九阴当下为丁斩修引见西山一窟鬼其余八人，及万兽山庄史氏兄弟。
　　史伯威抱拳道：“我兄弟久闻丁寨主威名，素来不曾拜访。今日得见，寨主果真气度不凡。”
　　丁斩修拱手道：“不敢。我亦早闻贤昆仲本领高明，驯兽的手段更出神入化，只可惜无缘得见。各位光临，敝寨上下蓬荜生辉。你们又是我夫人的朋友，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西山一窟鬼亦上前来打过招呼。丁斩修吩咐下去，晚上设宴款待众人。
　　樊一翁道：“寨主与阴姑方闭关回来，咱们莫要打搅，大伙儿先回去让寨主歇息。”众人笑着应了，三三两两地散去。陈九阴向厅外走，余光瞧见丁通宝缓缓落在后面，步履沉沉，似有心事的样子。将脚步放慢了些，待到丁通宝身边，出声唤道：“通宝。”
　　丁通宝低垂着头，冷不防差要撞上陈九阴，吓了一跳，回过神道：“姐姐。”
　　陈九阴见丁斩修已走出厅去，低声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丁通宝叹了口气，苦笑道：“什么事，家里来了扫把星君呗。”
　　陈九阴一怔，好笑道：“什么扫把星，还有客人么？”
　　丁通宝哼了声道：“有客，不速之客。”顿了顿，飞快地嘀咕道：“姓武那小子也来了，今天一早。”
　　陈九阴一呆道：“武修文？他来干什么？”
　　丁通宝没好气道：“谁知道他来干什么？襄阳军情这么紧急，他不保卫大襄阳去，倒来我们湘西扯皮。风尘仆仆的，萍儿一见了他就心软。”
　　“有这等事。”陈九阴沉吟片刻，定定心神，见通宝提起武修文来还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叹道：“罢了，有理不打上门客。晚上叫人把他也叫来，瞧瞧他要干什么。”

　　陈九阴回到屋外，见那片小林前已扎起一个围圈，圈中有动物走动，似是几只小老虎。裘晗月正站在圈外，目不转睛地看着小虎。史仲猛与丁斩修立在一旁说话，史少捷蹲在一旁，拍拍晗月肩膀，指着圈内小虎，含笑说着什么。见陈九阴走来，起身笑道：“阴姑，你闺女胆子好大，竟然不怕老虎，真不愧是你的女儿。”
　　史仲猛微笑道：“昨天送了她几只小老虎，她竟自己钻到圈里去了。她倒没事，可将我大哥吓得要命。”
　　又说了几句话，史仲猛与史少捷回去。丁斩修揽着晗月，望着陈九阴，道：“你怎么了？有什么心事么？”
　　陈九阴点点头，道：“武修文来了，就是郭靖那个徒弟。”
　　丁斩修微微一呆，笑道：“我说通宝那小子怎么跟掉了魂似的，感情是情敌来了。”看看陈九阴，道：“你也莫太放在心上，我知道你舍不得徒弟，可萍儿真要跟他走了，做师父的也没法子。”
　　陈九阴点点头，道：“我真的没法子。以前我不喜欢那小子，是觉得他是个废物，配不上我的萍儿。想不到他还真能追到湘西来。”
　　丁斩修道：“所以啊，真别把人给看扁了。”
　　陈九阴哭笑不得道：“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
　　丁斩修道：“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他只是来找萍儿的，就随他们去吧。只是我想一定还有别的事情，说不准跟襄阳有关。”

　　当晚寨内设下酒宴，款待西山一窟鬼与史氏兄弟。众人到齐，却不见武修文前来，只有完颜萍一人坐在远处。陈九阴心想武修文倒不至如此不识抬举，多半是丁通宝没让人叫他来，四下一望，丁通宝果然也是远远坐在另一边，闷声不语。摇了摇头，寻个机会对完颜萍道：“萍儿。”
　　完颜萍有些出神，急忙道：“师父。”
　　陈九阴看着她道：“瞧你心不在焉的。”顿了顿，道：“行了，去叫武修文也来吧，免得人家说我们沧海寨怠慢远客。”
　　完颜萍一呆，见陈九阴如此说话，忙点点头，起身出去。然许久却不见完颜萍与武修文回来，陈九阴正自奇怪，忽听见丁通宝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有人进来。丁通宝瞧着门口走进来的人，颇为不屑，又隐隐有几分痛快。陈九阴顺他目光一望，果见完颜萍与武修文二人进厅。完颜萍无甚异常，武修文却是一身戎装，仿佛刚从战场上下来一般。一时厅上诸人无不低低奇了一声，望向中央。武修文瞧了完颜萍一眼，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回到座上，走到中央施了一礼道：“小子来迟，还请寨主莫怪。”
　　丁斩修点点头，道：“无妨，武二公子请坐。”
　　煞神老七道：“小武公子，你怎么穿这一身就来了？对人也太没礼数。”
　　此言一出，武修文面上一白，却未说话。丁通宝低不可闻地哼笑了一声，陈九阴瞧见他一副使坏神情，心中猜出个十之八九：约莫武修文来的时候便穿着这一身衣甲，沧海寨上下又得了丁通宝令，无人借衣服给他。相通此节，瞧了丁通宝一眼，却见他神□□并不遮掩，仍是一副痛快的表情，一时也不知该气该笑。
　　丁斩修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轻笑一声，道：“无妨的，武公子披金带甲，可是从襄阳赶来？”
　　武修文得人解围，感激地瞧了丁斩修一眼，点头道：“是。”
　　陈九阴问道：“我听说郭襄数月前被金轮国师掳走，如今她可平安回去了么？”
　　武修文道：“上月师娘与程英姑娘、陆无双姑娘出襄阳寻访郭襄师妹踪影，前日师娘他们回来，襄儿仍下落不明。”
　　陈九阴听说郭襄仍未脱险，心中不由一阵担忧。丁斩修道：“敢问襄阳军情如何了，小武将军如何来到湘西？”
　　武修文如实相告，回说蒙古南北两路大军夹攻襄阳，襄阳如今已在蒙古大军合围之内。数日前黄蓉等人乘夜闯入敌营突围入城，除程英、陆无双，同来的还有黄药师、一灯、周伯通与瑛姑。
　　“师父命我与家兄带人马出城接应师娘，我趁机突了出来，赶来湘西。”
　　厅上众人听闻军情沉重，均低沉无语。半晌，丁通宝忽然轻笑道：“为了女人战场私逃，你们襄阳的军纪便是这般么？”
　　武修文望向丁通宝，道：“此事是我私自行动，与我师父无关。回去我自会请罪。”
　　丁通宝哈哈笑道：“挨鞭子挨军棍都比丢了命好，这笔买卖可真合适。若是这回不幸襄阳没保住郭大侠殉国了，也没人治来治你的罪。”
　　武修文霍然起立，怒声喝道：“你！”
　　丁通宝正愁找不到机会与他打架，亦站起身来道：“怎么？不服跟小爷动手啊。”
　　完颜萍面色苍白，欲拉武修文坐下，陈九阴亦欲喝住丁通宝，两人却都不为所动，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正在此时忽闻丁斩修沉声道：“当这里是什么地方，都坐下。”
　　两人被丁斩修一喝，均顿了一顿，仍有不服地盯了对方一眼，终于缓缓坐下。静了半晌，丁斩修望着武修文，道：“我的人出言不逊，小武将军莫要放在心上。”陈九阴听他这句话给足了武修文面子，却没有半点要罚通宝的意思，果真是护短到了极致，心中一笑。武修文紧抿嘴唇，忽起身走到中央，单膝跪地道：“寨主容禀，武修文这次来，并非……并非全是为了见完颜姑娘一面。乃是有事恳求寨主。”
　　丁斩修目光闪了闪，淡淡道：“不敢，小将军请起，有事可慢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