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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章五十七 ...

  •   章五十七诺别哀林·丹妮斯顿
      源世四年二月二日
      维埃科迪·逆城

      诺别哀林·丹妮斯顿在龙绮谷内等了两天也没能等到本该来接她回去的龙绮慕或是其他的什么人。她立刻便觉察出不对劲来——这一切都要感谢遗失一九九七年的法塔。那件事情发生后,她每年的龙绮谷之行就都会要求她的骑士与她同行或是与她们约好在特定的日子来接她了。今年亦是如此,尽管龙绮慕在一个月前的八王例会上似乎与维罗谈得并不愉快,但她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赌气不来。可现在不仅龙绮慕没来,她的第二骑士高尔冈·欧西安娜与第三骑士奥尔戈·捷丽塔也没有来。丹妮斯顿没有忽略这不同寻常的情况,她下意识地握了握自己的佩剑,整个人也立刻变得警惕又小心。
      因此丹妮斯顿选择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或许是最安全的逆城。此时的她正在逆城外倚着路旁高大的银树远望,看着戒备森严的城门初步确认了自己的猜想。可也仅此而已,现在的她还什么都不清楚,她必须要想办法了解现状。
      “这位美丽的小姐,在下看您似乎有些困扰。不如与在下进城畅饮一番,想必您就会心情舒畅了。”
      丹妮斯顿忍不住挑眉。不说这里是维埃科迪而不是法斯顿,她早已下令禁止经营或从事风俗业;就说她用这副装扮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这个人又是怎么看出她是个“美丽的小姐”的?她抬起眼,看着对方衣饰考究、颇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想了想,用一张灿烂的笑脸迎了上去。
      “好啊,”她主动挽上对方的手臂,“先生您带路吧。”
      对方的手臂一颤,差点将丹妮斯顿的双手甩出去。丹妮斯顿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不经意间扣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再无法轻易挣脱。
      被丹妮斯顿贴上斯文败类标签的人带着她混入人群向逆城城门走了过去。与逆城军队装束不同的驻军盘查得非常仔细,门口的守卫先是看了斯文败类的脸,然后便自然地看向丹妮斯顿。丹妮斯顿机智地装出害怕的样子躲进斯文败类的怀中,埋下头,双臂死死地抱住他。守卫会意一笑,随便扯了几句“今天的真害羞”;斯文败类则露出无奈的神情,好像在安慰她一样轻轻拍了拍丹妮斯顿的后背,又摆出一副坦坦荡荡随意检查的样子。守卫见状就挥挥手,也没要什么身份证明贵族保证,将两人就这样放了进去。
      “他说今天,你准备很久了?演得倒是不错。”丹妮斯顿在嘈杂的人声中小声说道,“作为维埃科迪最南方的边境城市,逆城的检查居然如此松懈。最好别让我知道这支驻军是从哪里来的,否则我以后有的是办法折腾他们。只是维埃科迪什么时候又变成这个样子了?明明三位帝国骑士都是女性,人们却还认为‘女性是男性的附属品’理所当然吗?”
      “还是维埃科迪王演得好。”斯文败类斯文地笑笑,又针对丹妮斯顿的问题简单地说了几句,“至于您的疑问,一是历史原因,人们的思想没那么容易转变;二是因为战争,帝国骑士毕竟只有三位,与其他七国相同,采用征兵制的维埃科迪也是仅征召男性入伍的,男性的社会地位自然就高了起来。”
      “哼。”丹妮斯顿原本便再清楚不过,但从斯文败类的嘴里又一次听到还是十分不满,“借口倒是要多少有多少。”
      斯文败类耸耸唯一能动的左肩,没有反驳丹妮斯顿的评价。
      丹妮斯顿见斯文败类没有再同她争辩,也就暂时放下了这件事,接着小声问道:“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带着我在大街上绕来绕去的,逆城里难道连适合谈话的地方都没有了吗?”
      斯文败类恶趣味地笑了笑:“真的没有了,我尊敬的王。逆家现在正坐着从神都的诺别哀林家来的贵客,逆城更是奉着贵客带来的坎斯坦的命令暗地里全城戒严。唯一能自由行动,坎斯坦家他们又有心无力的地方就是大街上了。您难得来一次逆城,还是多领略一下逆城的自然景观与人文风俗吧。”
      丹妮斯顿沉默了一会,忽然抬手指向集市上一家正展示着闪着光的小玩意的店铺,掐着嗓子,装出娇滴滴的样子说:“人家想要凌家卖的那个嘛。”
      斯文败类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喉咙中像是噎着什么般口齿不清地答了句“嗯”。丹妮斯顿也立刻低下头,被自己甜腻的语气恶心得够呛,但她还是强装着无事的样子,满是讽刺地说:“原来你不好这口啊。”
      斯文败类调侃丹妮斯顿在先,现在被她报复也只得苦笑,摇摇头,带着她走了过去。丹妮斯顿仍旧不肯放开他的手,他就只好在店主含笑的注视下被她拖着在店中转了转。然而丹妮斯顿此时没什么欣赏的心情,斯文败类也心不在焉。在丹妮斯顿随便扯着几件根本没有丝毫兴趣的长裙说“喜欢”后,斯文败类也牛头不对马嘴地评论了一番,最后心一横,在店老板生气前将她拉了出去。
      “您别折腾我了,真没有比大街上更安全的地方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斯文败类苦着脸,“您想知道什么?”
      “那就从你的身份开始吧。”丹妮斯顿表面上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因此斯文败类的苦笑便立刻变了味道。他发现这点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当然在他人眼中这也只是甜蜜的叹息:“我就是与您定期通信的逆家的联络人。至于其他的,还是等您做出决定后再说吧。”
      丹妮斯顿又是一阵沉默。从书信上看她还以为对方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君子,没想到真人却是这样一个斯文败类。“那我就叫你斯文败类了。”她压着声音说,同时思考起文质彬彬与斯文败类的区别来。
      斯文败类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您满意就好。”
      这时他们与一队巡逻的士兵擦肩而过。丹妮斯顿等了一会,留意着周围的情况见机开口:“封锁边境的军队是哪支?封锁范围有多大?”
      “军队是混编的,以坎斯坦的私军为主,还配有一定数量的源师。其余参与混编的还有高尔冈家、奥尔戈家,甚至是诺别哀林家的私军。但不知是人手不足还是在防备着什么,坎斯坦仅派了一名监督控制逆城,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诺别哀林家的人。”
      丹妮斯顿闻言又趴在他的耳朵上小声问:“那帝国骑士团与三位帝国骑士呢?”
      斯文败类看了一眼将头靠在他肩膀上的丹妮斯顿,也状似亲昵地回答她:“第二骑士高尔冈·欧西安娜与第三骑士奥尔戈·捷丽塔分别被高尔冈家、奥尔戈家囚禁,第一骑士龙绮慕下落不明。她从跟着您去参加例会开始便不知所踪了。至于帝国骑士团,坎斯坦家舍不得又不敢用,就对他们说有人闯入神都伤了两位帝国骑士,还易容成龙绮慕的样子骗走了王,现在正在神都全力警戒呢。”
      “……”丹妮斯顿忍住自己叹气的冲动,但还是忍不住说,“这么拙劣的理由他们居然信了,我都不知道该骂他们笨还是夸他们会保存力量了。”
      斯文败类也想了想:“借口是不怎么好。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确有前车之鉴。”
      丹妮斯顿轻咳一声,略微郁闷起来。
      斯文败类正担心自己再遭殃,等着丹妮斯顿的下一步行动时却忽然听到她说:“帮我一个忙吧。”
      斯文败类一愣:“什么?”
      “我知道逆城与逆家想保持自己现在中立的立场,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事后只要将一切都推给我就好了。”她满不在乎地说,“带我去见那个从诺别哀林家来的‘监督大人’吧。”
      “您已经做好准备了?”斯文败类略感惊讶,“您与诺别哀林家不是……”
      “是。”丹妮斯顿眯起双眼,“所以坎斯坦家也不会想到我会先回诺别哀林。”
      斯文败类估计了一下形势:“难说,您还是小心些好。”
      丹妮斯顿没再多说,面对斯文败类的劝告只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诺别哀林·丹妮斯顿才是维埃科迪的王!”
      “啧啧,不愧是维埃科迪的帝王。”斯文败类开心地笑了起来,“虽然您并不是我的君主骑士,我也无法向您宣誓效忠,但王的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斯文败类充场面呢,您说是不是?”
      “一个养着斯文败类的□□妮斯顿也忍不住绽放出一个爽朗又愉悦的笑容,“就这样办!”
      随后斯文败类将丹妮斯顿带进了逆家宅邸,又叫来几名银羽卫任她差遣。丹妮斯顿在众多华丽又充满气势的套装中挑了一件不影响行动的深红及地长裙,她不常试穿这种不易驾驭的颜色,但此刻略有装饰却又不过分华丽的礼服套在银镜前的丹妮斯顿身上真是合适极了。她套上漆黑的长靴,挑好与礼服配套的嵌有深红色宝石的额饰与耳坠,戴上漆黑舒适的长手套、珍惜多年的金色手链与两枚十分重要的戒指,又再次来到银镜前,披上同样漆黑的充满质感的厚重斗篷。而后她取过斯文败类递来的刻有诺别哀林家家纹盾“鲜血王冠”的深红鎏金宝石胸针固定住斗篷,又接下已陪伴自己许久的护手刺剑束在腰间。身后的银羽卫帮丹妮斯顿绾起她美丽的及腰长发,固定时则用上了丹妮斯顿亲自挑选的深红宝石短夹。最后她满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斯文败类也自觉地将左手后背,抬起自己的右手,隔着手套轻轻撑起她的左手,将丹妮斯顿带向监督所在的房间。
      “您应该很少体会到这样的待遇。”斯文败类瞄了一眼跟在两人身后的银羽卫队列,“现在倒是可以享受一下了。”
      “是很难得。”丹妮斯顿说,“感觉还不赖。我有点明白拉芙雅为什么走到哪都喜欢带着冬提了。”
      斯文败类低低地笑了笑,指示守卫的银羽卫推开主屋的大门。丹妮斯顿则面无表情地盯着逐渐显现出样貌的监督,在对方惊愕的表情中充满自信地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了,诺别哀林·夏贝。”丹妮斯顿从斯文败类那收回手,将手臂交叉在身前,绕着椅子上已被吓得不知所措的诺别哀林·夏贝走了一周,“说是诺别哀林家派人来了,我还在想是谁呢。原来是你啊,看你活得这么好我就安心了。”最后她停了下来,站在诺别哀林·夏贝的面前,“诺别哀林家全都同意与坎斯坦家合作吗?”
      诺别哀林·夏贝脸色一白,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丹妮斯顿见套不出什么话,也懒得再与他说些什么,只吩咐银羽卫将他看住。斯文败类看了一眼诺别哀林·夏贝后走上前来:“您还好吗?”
      “我当然好。我有什么不好的?”丹妮斯顿冷笑一声,“现在我真庆幸将丹尼尔送了出去。”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做?”斯文败类问她。
      “我始终认为让诺别哀林家脏了自己的手不值得,但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她整了整没有褶皱的黑色手套,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斯文败类,“来,让我带你见识一下传说中的诺别哀林家都是些什么嘴脸。银羽卫,带上诺别哀林·夏贝。斯文败类你应该有神之泪吧,去过诺别哀林家吗?”
      斯文败类笑了笑:“曾有幸去过。”
      “那就你来吧。”她眯起双眼,“前往神都的诺别哀林!”
      依诺别哀林家与坎斯坦家的关系,丹妮斯顿在神都出现一事根本瞒不住坎斯坦家,因此她也不再过于谨慎,指挥银羽卫彻底封锁了诺别哀林家,自己则从正门光明正大地走进了常被用来举办家族会议的主屋。诺别哀林家的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认出突然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指示银羽卫将诺别哀林·夏贝扔到地上的充满威严的诺别哀林·丹妮斯顿后皆是一惊。诺别哀林·夏顿更是惊愕地从他那象征家主地位的正座上站了起来,回过神后才不肯吃亏地伸出他戴着家纹盾的左手食指,在高高的台阶上指着丹妮斯顿,神情无比傲慢地斥责道:“丹妮斯顿!夏贝可是你的二叔,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哦?”丹妮斯顿只觉嘲讽,“父亲,您认为惹出事后只会将自己的侄女当作自保的筹码嫁去坎斯坦家的这个人还算是我的二叔?不如说,家主大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您居然还好意思安稳地坐在上面吗?”
      诺别哀林·夏顿被丹妮斯顿一呛,整个人迅速地恼羞成怒起来:“你自己不也同意了吗,现在还拿这件事来指责我是想做什么?况且这又不是什么罕见的事,你还不是将丹尼尔送到了琦诺,你又有什么可不满的?”
      丹妮斯顿听着诺别哀林·夏顿的诡辩,声音也因着愤怒高了一些:“难道您真的觉得常见就是对的?我同意?我所在的家族、自己的亲人都背叛了我,你想让我怎么反抗?我没有被你们逼得发疯就是你们做的对,我无力反抗就是你们做得好吗?我为什么不能不满?还有难道你们真看不出来?我将丹尼尔送走就是为了让他以后不要像你们一样!”
      “你!”诺别哀林·夏顿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丹妮斯顿的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父亲!你就该听我的!难不成你要像但塔尼亚的戚里斯威·拉芙雅一样弑母弑父吗!”
      “戚里斯威·拉芙雅是够狠,这一点我远远比不上才始终放着这件事没管。至于弑母弑父,您可还活着呢,逼死我与丹尼尔两位母亲的人却不是我,是您!”
      “那是我们自己的事!”
      丹妮斯顿努力咽下堵在自己咽喉的怒气,挥挥手:“您还是别说‘我们’了,听得我想吐。”她冷淡又漫不经心地看着诺别哀林·夏顿,“还是说回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吧。我很好奇啊,您为何要帮着坎斯坦家对您自己的女儿下手呢?”
      诺别哀林·夏顿此时也略略冷静了下来。他坐回自己精致华贵的家主椅子上:“还不是因为你没用,不仅没能与坎斯坦·别兹结婚也没能为家族牟利,甚至还差点将坎斯坦家推到了诺别哀林家的对立面。你以为你都干了些什么,我们又给坎斯坦家送了多少东西才重新获得了坎斯坦的信任,挽回了这段关系?”
      “您真可笑。”这次丹妮斯顿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您身为家主居然只会在这里指责我却不去发展诺别哀林家,而与发展诺别哀林家相比,您竟然认为依附坎斯坦家才是最好的。坎斯坦家究竟哪里让你们如此尊崇?明明诺别哀林家才是维埃科迪的皇室。况且我只是夺回了属于诺别哀林家的东西,也不曾说过要对坎斯坦家怎么样。别兹只是病逝,莉莲的死也只是个意外,究竟是什么让您宁愿做坎斯坦的狗都不愿对诺别哀林多些考虑呢?”
      “那是你太天真了。”诺别哀林·夏顿没有在意丹妮斯顿的用词。他用右手拇指缓慢地刮着自己左手食指上刻着“鲜血王冠”的家纹盾戒指,同时语气颇为不屑地说,“你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承担起一个国家的重任?就算坎斯坦·别兹病逝,坎斯坦家依旧会有你年龄合适的未婚夫,你当年就该把那枚权戒交还给坎斯坦。至于你自己,你觉得不叫‘女帝’就能改变什么吗?更别说你还让三个女人当上了帝国骑士,得罪了维埃科迪所有的男人。他们是能保护维埃科迪的战士,在女人的问题上得些好处又有什么不对?难道女人还能上战场吗?就算你可以,三位帝国骑士也可以,难道所有的女人都能吗?只有你一个人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那么在意,只要你不去管,其他人也不会关注,这就不是个问题。诺别哀林·丹妮斯顿,若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也知道你早已成年,我真想说你已经不是活在那些不切实际的故事中不必长大的孩子了。而坎斯坦家,倒是你,总想着跟坎斯坦家争是干什么,让诺别哀林家依附于坎斯坦家安安稳稳地生活又有什么不好?既然坎斯坦靠自己得了权力,那我们还与他们争什么?你应该明白,野心并不能给诺别哀林带来好处。果然我们才是正确的,你连这些都看不清,根本不适合当维埃科迪的王。”
      “……暂且放下你偷换概念的问题,‘我们’?”丹妮斯顿扫了一眼四周,“还有谁吗?”
      被银羽卫狠狠押在地上诺别哀林·夏贝一扫先前的懦弱,在众人的注视下满是骄傲地抬起头:“当然是诺别哀林家的全部!”
      丹妮斯顿的心瞬间寒了下来。她终于放弃了与他们理论,整个人都不自然地沉默了。诺别哀林·夏贝被银羽卫堵住了嘴,其他人见诺别哀林·夏贝出了头、下场又不好,自然也都不愿在此时被扯进这场争辩。房间中弥漫着压抑又沉重的气氛,这令人难以呼吸的场面最后则是被悄悄进门的银羽卫在斯文败类耳边说了些什么后,斯文败类又将情况告知丹妮斯顿打破的。
      “好像恰好有坎斯坦家的人到诺别哀林来。怎么办?”
      “……算你们走运。”丹妮斯顿抬起左手,露出自己黑色手套上无比夺目的刻着家纹盾的宝石戒指,“我以诺别哀林的‘鲜血王冠’发誓,这笔账,早晚有一天我会和你们从头到尾好好算算的,你们就在你们的诺别哀林家里等着吧。”而后她猛地用力,左手便死死地握成了拳。丹妮斯顿感受着戒指将血肉勒紧的疼痛却面无表情,她最后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转过身,只冷漠地说了一句:“我们走。”
      没有一个冠着诺别哀林的人试图阻拦他们。丹妮斯顿与斯文败类从诺别哀林家动作迅速地回到了逆城,两人都快速思考着,没等回到房间内,在空旷的走廊上行走时便开口商量了起来。
      “我这就离开逆家。”丹妮斯顿散开只绾了一会的精致发髻,用一条黑色的带子将长发重新干练地扎了起来,“你帮我雇一些佣兵吧。哦,我手里没钱。”
      “之后呢?”斯文败类问,“您不会是想靠这些佣兵夺回神坊吧?”
      “我像是那么冲动又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吗?”刚在诺别哀林家经历了一番争执,丹妮斯顿对此刻还能胡侃的斯文败类有些无力,“龙绮慕应该会去绮尔赫拉,我只是想去找她,顺便露个面,打破一些谣言,而维埃科迪——我也只能暂时将维埃科迪交给坎斯坦家了,你要小心他们找不到我就拿逆家开刀。坎斯坦、高尔冈、奥尔戈、诺别哀林——一旦打过来至少就是四个家族,我可不认为你仅靠一个逆城就能打赢他们。”
      斯文败类眨了眨眼。
      “不过如果哪天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我还是希望你能撑下去,这也对我从坎斯坦手中夺回维埃科迪有好处。”丹妮斯顿托着下巴,“有些基础总要轻松上很多。在那之前就麻烦你好好守城了。”
      “原来如此。”斯文败类想了一会,伸手从自己身后抽出一柄仪式短剑,“这样的话,作为为逆城吸引注意力的报酬,这个就借给您吧。您拿着这柄短剑,戴着您的权戒神之瞳就可以进入银羽卫据点的地上三层,在那里您会得到一定的帮助的。”
      丹妮斯顿拿过短剑看了一会,听到斯文败类提起银羽卫据点后一怔:“逆家效忠的是法塔?”
      斯文败类也被丹妮斯顿说得一愣:“这与法塔有什么关系?”
      丹妮斯顿不解地看着他,然后理所当然地说:“因为银羽卫据点是法塔的势力啊。”
      斯文败类听着丹妮斯顿的话忍不住笑起来:“法塔哪会有能力彻底控制银羽卫。不仅法塔不能,现存的任何一个势力都不能。”他故作神秘地说,“如果您能夺回王位我就告诉您原因,现在您只要去完成这个目标就好。”
      “……尽管这一条退路是我自己留的,但我没想到逆家会给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丹妮斯顿将视线从手中的短剑上移开,转而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我原本不怎么想问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斯文败类将右手四指并在一处,轻点额心,右手环腰,左手后背。
      “谨慎、强大而又骄傲的帝王,”他低下头,“正如您所想的一样,在下正是逆城的逆家家主逆神,维埃科迪的后盾,您忠实的盟友。”逆神再次斯文地笑了笑,“——美丽的逆王、诺别哀林·丹妮斯顿陛下。”

      章五十七诺别哀林·丹妮斯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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