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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那一夜 ...

  •   在路边的饭馆吃过午饭,回到酒店已是下午两点多。在车上已经跟周公做了充分的愉快的交流,我比喝了红牛还要精力充沛活力十足魅力四射,非要波罗蜜多带我去瞻仰一下老包。被我缠不过,波罗蜜多只得带我去包公祠。

      这回波罗蜜多很厚道地没有再叫三轮车,而是拦了一辆的士带我直奔包公祠。不过老实说,坐的士还不如坐三轮车来得舒服。这破桑塔纳除了座椅上的广告还光鲜亮丽之外,到处破破烂烂并且还有一股什么味道。不过我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了,毕竟,马上就要看到我魂牵梦萦的铁面无私包青天了嘛!这可是非常圣洁的事情,不能让坏心情影响了。

      一改以往愤青、吊儿郎当和尖酸刻薄的形象,怀着朝圣和崇敬的心情,我无比庄严地跨进包公祠的大门。正殿立着块石碑,刻着有宋以来所有开封府尹的名字,除了包公之外,欧阳修和寇准也名列其中。这让我对开封的敬仰之情又上升了一层。小时候看着电视里老包干过的那些丰功伟绩,我还以为他在开封府干了一辈子,没想到石碑上显示他在开封府的任期只有一年半,一年半就干了那么多事情,让我对老包的办事效率叹为观止,同时也感叹世风日下,这要换作现代的官爷,大概一辈子都做不了一半吧。

      正殿旁边立着一幅拓印的包公像,有真人大小,长须,很严肃,很有精神头,拓像旁边还抄着包公家训:“后世子孙仕官,有犯脏滥者,不得放归本家,亡殁之后,不得葬于大茔之中,不从吾志,非吾子孙……”。波罗蜜多说包公真人身高其实不过一米六,而且还是个白面书生,都是后人把他神化了,把他形容得高大威猛,肤色堪比南非黑人,额头一弯月亮闪闪发光。我倒觉得这一点其实很正常。大凡历史有名的人,好人都是会被神仙化的,坏人都是会被妖魔化的,包公是清官的代表,自然就是神,就像黄健翔在世界杯上吼叫的那样: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一进入历史,老包就不是一个人了,他是所有清官的灵魂附体。

      我神色凝重地对着包公像深深鞠了一躬。

      出了包公祠,天色还早,波罗蜜多干脆好人做到底,又带我去了铁塔公园。初听这个名字,我以为公园里头有铁铸的塔,还想着不知道这铁塔跟巴黎的埃菲尔铁塔距离有多远,进去一看其实只是盖着褐色琉璃瓦的很普通平常的塔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出名只是因为它是北宋唯一留存下来的地面文物。不过,在周围低矮建筑物的衬托之下,这塔倒也显得鹤立鸡群,远远看过去,塔身微微有些向□□斜,颇有些“危楼高百尺”之势。

      旁边有个导游在跟他的游客们解说说,刚造的时候这塔是□□的,建筑师考虑到这搭建造在浮土之上,终年吹着西北风,一千年以后风会把塔吹正的。北宋距今也差不多千年了,风不但吹正了它,还把它吹□□了,大概是古人指挥超群远见卓识,要不就是后人穿凿附会能编能说。

      公园的一角有个庙,旁边有人说这庙求签神乎其神灵验非常,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免费求了一签,旁边刚好有解签的大师,想起以往母亲去庙里上香,都是求了签然后再找大师解签的,于是我也学着她奔大师而去,旁边刚好有一名游客解完签在付钱,那大师一开口就是好几百,吓得我把写了签文的纸条往口袋里一揣,拔腿就逃。

      波罗蜜多给我讲了个笑话。说有一人去庙里问卜求卦,求必,仙风道骨的道长要求他为表诚意,往功德箱里意思意思。那人说身上现金不多,只往里面丢了十块钱,道长递过一个POSE机,莞尔一笑说:“我们这里可以刷卡的!”那人大窘,拔腿就跑,边跑边喊:“我下午再来!”道长捋捋胡子,不慌不忙地说:“佛祖面前是不能说谎的,下午一定要来呀!”

      想想这笑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现在什么都商业化了,神仙佛陀也不能免俗。《西游记》里头孙爷爷那么好本事都得乖乖地给如来佛的下属意思意思,而心虚的现代善男信女们更是助长了这种风气,释迦牟尼见了大概也不会怪罪。

      顺路又拐进了旁边的纪念品商店,看到有各种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出售》,毫不犹豫地掏了30块大洋弄了一幅,波罗蜜多看着我得意非凡的样子直感叹我怎么就这么点出息,一幅盗版画就可以让我笑歪嘴,回头还得去整容得不偿失。

      该看的看了,该吃了的也吃了,我才心满意足地跟着波罗蜜多回酒店。当然,这时候我们还是很规矩的,各住各的房,各睡各的床,绝对没有越雷池一步。我们之间的关系突破性进展是在那天晚上。

      晚上没有安排什么节目,波罗蜜多说要陪我再去街上遛遛,因为白天走了很多路的缘故,我不太想动,出来时忘记带上笔记本电脑了,洗完澡,便只能躺在床上看电视。此时正值新闻联播的时段,拿着遥控器一个频道一个频道翻过去,都是□□的声音和她严肃庄重的脸。家里的数字电视选择还会多些,酒店里的有线电视摁来摁去都是那几台。一开始还只是我一个人无聊,后来波罗蜜多推门进来,便两个人一起无聊。

      看我刚刚洗了头发,湿答答地还在滴水,他问服务员要了一只电吹风,非常细致认真地帮我吹起了头发,那神态,宛如国际闻名的造型师。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发丝,触摸到头皮的瞬间,我竟然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流遍全身。

      “怎么了?是不是烫着你了?”说着,他感觉把电吹风的风力调小了些,“看来外行就是外行,我的技术跟理发师还是有很长的距离啊,以后,你得多给我机会锻炼锻炼才行。”

      吹干头发,两人便斜倚在床上看本地新闻。我忽然想起他曾经自吹说嗓音多好多好,便要求他献艺。他选了一首任贤齐的《心太软》,我说太土,让他换,他又唱《冬天里的一把火》,我说我怕热,会被烧死的,他便让我点歌,我故意刁难,点了一首《东风破》,他哭笑不得,敲了敲我的脑袋,说那是他女儿才喜欢的。后来他唱起了《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游着游着竟然睡着了,想着他陪我逛了一天确实也够累的,我便关了电视,帮他盖好被子,自己溜到他的房间去睡。

      半夜里酒店着火了,我还睡得死死的不省人事,大概也是因为酒店的门隔音效果太好,波罗蜜多都快把门砸破了也没能把我叫醒,拍得手都麻了才发现门居然没锁(汗,可能是在家里睡觉卧室不锁习惯了,到了酒店也忘记了锁门,不过,据此也可以见得,有时候遗忘并不是坏事),只是门重了些,不太好推,他冲进门也顾不得叫醒我了,抱起来就往楼下跑。

      跑到楼下才发现失火的房间在我们那一层的楼上,火势也不是很大,119叔叔还没来得及架设十八般武器,酒店的保安就把火灭了。虚惊了一场再回到房间,我却怎么也不敢睡了,波罗蜜多只好留下来,说故事哄我。

      古人说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是对的,半夜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容易出事。讨论是谁更主动一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可以肯定的是,我是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女人,并且对他给我的宠溺和呵护甘之如饴。

      一阵缠绵缱绻之后,他把我抱在怀里,喃喃地跟我说着抱歉的话,说他什么也给不了我,甚至跟我在一起也只能偷偷摸摸。

      轻抚着他的脸,我说,我什么都不要,现在我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是的,这个夜晚,我真的觉得很幸福。虽然他说什么也给不了我,其实他已经给了我全部,有爱就够了,即使只能避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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