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嚣尘上》k5

9、似是故人来

　　【闭起双眼我最挂念谁，眼睛张开身边竟是谁】

　　以前在一本书上看过，大概是说，如果世界上有所谓的奇迹，那是因为人类太过拒绝相信，不相信永远，嘲笑天真和执着，却不知这种“不信”也是一种执着，陈尚想他大概就是这种拒绝相信的人，所以当他第三天连自己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会第一个去到活动室的时候，看着坐在大落地镜子前玩着鼓棒的人，估计有整整三十秒是呆住的。

　　尘埃落定的那天晚上，他问过伍默关于孙崇的事情，伍默的态度跟苏诺很像——我们只是个在磨合的团队，或者说还不能说是个团队，不适合的人终会被取代的，并且他给出了个更加像理由的理由——在还没有耍大牌资格前，一个火爆的成员无异于定时炸弹。

　　这些天对于所有东西陈尚似乎都在被动接受，这次也不例外，较于陈尚的阴霾，苏诺和伍默更关心的是新鼓手是谁，尔后的两天，伍默的头项工作是安抚好乐垣，较于陈尚的态度，乐垣的反弹更加强烈，好在乐垣并非一个太坚持的人，第一天找易森闹了一闹，第二天的晚上就已经心平气和的在客厅里跟苏诺和伍默谈论起新鼓手来了。

　　对于这个人即便是伍默也只知道是易森很看重的的，再来是个比孙崇年长的男人，其他就一无所知。

　　所以当江渚拿着鼓棒敲着陈尚的头嬉笑着说：“我说陈尚，怎么了？看到你哥我回来，傻了？”的时候，陈尚还有如坠梦中的不现实感。

　　Uproar成名以后参加过一期访谈节目，其中主持人问了个比较俗的问题--如果不当艺人，你们觉得你们现在会怎样。
　　当时陈尚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最后只有背了公司给的备选答案;
　　伍默的回答很精彩，他说因为他遇见了江渚两兄妹，所以这辈子不能安生的过下去，不当艺人估计也会做点惊世骇俗的事情，而如果没遇见，那么也许就会当一个风投师，娶一个温柔的妻子，有个调皮却聪明的儿子，总之是平凡而幸福的人生，所以有时候烦了累了厌倦了，就会后悔，要是当初没有答应江筠端的邀请该多好，可是即便让他再来一次，即便知道将来会有后悔的那天，他还是会选相同的路。
　　那个时候，江氏兄妹对娱乐媒体而言都不陌生，一个是如日中天的Uproar的前任鼓手，一个是两大当红Band--Uproar和莎莉耶两位队长之间绯闻大战的女主角，而伍默这段看似变相告白的回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了Uproar官网上的热门话题，但实际上，被忽略的却是，改变这个男人人生轨迹的存在并不仅仅是江筠端，还有江渚，至少在陈尚看来，江渚在其中扮演了比江筠端更加重要的角色。

　　伍默原来应该是个比较沉闷的人，对于他们那段少年时光陈尚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看过照片，那个总站皱着眉，站在角落，被笑得很叉八的江渚勾肩搭背的一脸便秘相的家伙，和现在八面玲珑的Leader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不知道期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江筠端说过。
　　“如果不是被我哥传染，伍默大概就会真的人如其名吧。”

　　总之，江渚是个很具感染力的家伙，是那种感觉只要他出现，那块地方的空气都会活跃起来的存在。

　　所以陈尚对他半小时内就能把苏诺逗到笑得花枝乱颤，连一贯慢热的乐垣也忍俊不禁，一点也不惊奇，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江渚会回来，为什么他会加入Uproar——而对这两点，没有比喜不自禁更能形容他此刻心情的词汇，可是现在伍默没在，江渚在那“左拥右抱”的讲在兴头上，如果被他打扰，陈尚确信自己会被整的很惨，所以他只能坐在一旁，听着江渚的‘大不列颠漫游记’。

　　最后为江大少爷演讲打上休止符的是易森，

　　“我以为你明天才来呢。”易森推门进来那刻，一直在笑的苏诺和乐垣瞬间就止住了，江渚却只是笑嘻嘻的站起来，走到易森面前——勾肩搭背，这似乎是他长久以来表示亲密的方式，可是陈尚总觉那看似熟悉的笑容有些虚伪——笑意没有传到眼睛里。

　　“飞机早上到的，我就直接过来了。”

　　易森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准备做个迟来的介绍，可却被江渚一句截住了。

　　“筠端要我代她问候你。”

　　错愕这种表情要是能在易森这种人脸上出现超过3秒就绝对是世界第九大奇迹了，而今天，真的发生了，不过易森很快收拾好脸色，用一贯的语气说道：“谢谢，她在英国还好吧。”

　　江渚点点头，

　　“那丫头，生存能力堪比小强，现在比伦敦佬还伦敦。”

　　易森对江渚的说话方式看来还不是太适应，有些尴尬的嗯了声，开始做起了例行介绍--英伦海归，那时我们并没有想到,Uproar的最终风格--英式摇滚，竟然是由一个中途加入又中途退出的鼓手确定的。

　　介绍完，又嘱咐了遍相互适应适应再有不要再惹事，大忙人就离开了，而这次江渚并没有立刻满足因为顶头上司的瞬间失态而极具八卦心理的另两位成员的好奇，反而站到了陈尚身边。

　　“小老弟好像有很多事情要问我的样子。”微笑的眼睛，满是戏弄的成分。

　　“你妹和易森认识？”其实说这话时陈尚是有些小脑筋的，他并不想把前三年的种种与别人分享，特别是苏诺，而后再想这话时，却可笑的发现，真是此地无银。

　　“筠端啊，Eason说过，她是他唯一想过要娶的女人哦，很荒谬是吧？”

　　确实很荒谬，因为陈尚确信，从江筠端年满法定结婚年龄到一个月前，我是唯一和她交往的男人。

　　可惜这不是法律问题，想和成为事实是有区别的，而对二十岁以前的江筠端，陈尚基本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好了好了，差点成为国舅爷的家伙别吹了，过来给我看看还是那副倒霉样不。”门口站着的是消失了一大早上的伍默。

　　“你这家伙！还是一条毒舌。”放开陈尚，江渚大笑着一拳就往伍默身上去，最后不轻不重落到肩胛上。

　　两人一阵嬉闹，刚才因为易森出现和江筠端的话题而变得诡异的气氛又开始活跃起来，

　　过去就过去了吧，这样劝解自己，陈尚也再次被久别重逢的喜悦感染。

　　最后是江渚磨了苏诺加伍默回宿舍做饭给他吃，乐垣因为马上有课不能去，其实陈尚和伍默本来也是有课程的，但是伍默给请了假，说要庆祝新成员加入，上面很快允了。

　　几杯下肚，江渚愈发聒噪起来，讲了英国航空的空姐怎样怎样，讲了本城的新机场怎样怎样，最后，眼一眯，装作很悬疑的模样问道：“你们知道我在机场遇见谁了么？”

　　对上愿闻其详的诸人，很满足的又小酌了口。

　　“我遇见沈亦君了!”

　　这下，其他三人都很不给面子的各吃各饭去了。

　　“诶！你们这什么态度！阿默！小尚！你们就不好奇他怎么回来了？”

　　“你不知道跟我们同公司的，有个准备直接出道在网上人气很高的组合叫莎莉耶么？”这是陈尚问的。

　　“诶！莎莉耶签这了！？”江渚的嘴张得能吞鸡蛋。

　　“果然还是老样子，估计易森给你的资料全没看。”知江渚者，非伍默莫属。

　　“据Leader说你说的那个叫沈亦君的，就是莎莉耶的队长。”苏诺很好心的解释道。

　　这下可以拿个恐龙蛋往江渚嘴里试试。

　　“他们这边准备差不多了，沈亦君也该是时候回来了。”伍默总结陈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