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嚣尘上》k5

5、执迷不悟

　　【来年陌生的是昨日最亲的某某，总好于那日我没有没有，遇过某某】

　　事实证明，如果真有第二梯队的存在的话，那也只能是陈尚他们而不是对面的空座所有者。

　　等陈尚他们都百无聊赖得快睡着的时候，易森的秘书小姐推开门，柔声说了句：“老板，莎莉耶的人来了。”
　　随即四个人身影鱼贯而入，而陈尚，在听到那个莎莉耶这个名字时，继早晨起床时段后，第二次陷入了当机状态。

　　Suriel是圣经中亦正亦邪的月之天使，而对于陈尚这个无神论者而言，它是目前网上很红的一支Band的名字，根据他们主页上短小的文字介绍，乐团的名字来自于女主唱——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谜般乐团，而今天见到，几个人倒是出乎意料的养眼。
　　领头的是个年纪跟伍默差不多的男人，丹凤眼，柔顺的齐耳发，进门就扫了在座的人一眼，然后在对面最靠近易森的位置坐下，拿起桌上的东西看了起来，跟着的两个可以简称之为黑白无常——一个穿着一身黑顶着个漂染得彻底的白头发，一个一身白却是一头乌黑半长发高高的束在头顶，共同点是似乎都有些混血，轮廓很深，再有就是眼睛的颜色都很特别，如果领头的男人算是目中无人的代表，那这两位势必是嚣张跋扈的典型。
　　“嘿~Boss，干嘛一大早叫我们过来么~倒时差很累诶~。”先行发声的是白无常，
　　“就是，我到现在还没吃过早饭，一大早就被Hutton不人道的给弄起来，还让不让人活了。”接话的是黑无常。
　　陈尚身边的孙崇又有点愤愤，早到的在这等这几位将近一个多小时了，晚到他们却还在抱怨起得太早，佛都会怒。
　　也许是意识到了空气中有些危险因子在跳动，易森低咳了声，看向陈尚这边，手指向刚才进来的狂人四人组，“Hutton,Nel,Stone,Suriel他们就是莎莉耶，想必你们也听过，前天刚从美国回来。”
　　原来全是ABC。
　　叫做Hutton的男人头都没抬，后面Nel和Stone两个黑白无常戏谑的打量着陈尚他们，唯一比较和善的是走在最后的女子——Suriel，不过她和善的所有表达也只是向陈尚他们微笑了下然后点了点头，算不是特别漂亮，不过百分百气质美女。
　　“训练的话Oliver不参加？”
　　坐在最靠近易森位置的叫Hutton丹凤眼男人问道，跟之前黑白无常的大舌头中文相比，算得上字正腔圆。
　　易森有些苦恼的笑笑，
　　“他坚持要完成那边的学业再回来，不过要是他的话，就算不接受训练也没问题吧，毕竟是专业人士，而且那边学业结束，你们这边训练也结束了。”敢情最牛的那位还没登场，陈尚和孙崇相对一笑，都嗤之以鼻。
　　那边却忽地响起欢呼声，
　　“Perfect!老大不在~哈哈~”
　　“哈哈~自由了自由了~”黑白无常典型的喜形于色，
　　“不过他下个月会回来一次核实下合同，顺便探探班，Nel还有Stone，Oliver说如果他回来的时候你们中文还是现在这个状况，他会给你们‘特别关照的’。”
　　黑白无常顿时跨了脸，白无常Nel皱起眉问：“如果我们学得不好，Eason你不会去打小报告的对吧？我可不想每天都被老大半夜叫起来训一顿。”黑无常Stone附和着点头，易森冷笑几声，威胁性的摇了摇手指，用行动回答他们——想得美！
　　“反正你做什么Oli他都会不高兴的。”坐在末尾一直沉默的女子耸耸肩接道，低沉声线，极具质感，
　　“所以我希望在他回来前，有人能把你们接手了去。”易森也不恼，淡淡的道。“不过Suriel你真是越大越‘可爱’了。”易森一脸假笑，Suriel也挂上个同样的笑容，还回了句承蒙夸奖。

　　易森没再跟他们计较，转而要介绍起陈尚他们来，还没开口，黑无常Stone举手指了指伍默又指了指陈尚。“Am~我认识，伍默，陈尚…”然后又指了指其他三个，补了个“们”。
　　对于这几个人的表现，孙崇已然铁青了个脸，连一向沉稳的伍默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苏诺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比较奇怪的是坐在Hutton对面的乐垣，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这个是乐垣，陈尚旁边的是孙崇，那位美女是苏诺。”易森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家伙的态度，平静的介绍了其他几个。
　　“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他们’叫什么就可以了。”Hutton终于放下研究半天的日程，从中抽出两张，把其他的推给易森。
　　“这些，不需要。”
　　易森挑挑眉，把两页纸扔进了茶几旁的纸屑筐里，
　　“他们么？”老狐狸的眼睛挨个打量，最后落到了伍默身上。
　　“Uproar，请多指教。”伍默微笑着，向Hutton伸出右手，毫不输阵的傲人气质，后者一副了然神情，简单回握了下。
　　“彼此彼此。”

　　当天下午训练日程就开始了，先进行的是舞台基础，其实陈尚他们几个都有过登台经验，可是看着面前的老女人趾高气扬的说着
　　“你们那时面对的是几个人，十个？二十个？一百个？五百个？如果是满满一Pub人你们大概就会慌了手脚了吧，要是换作工体，换作八万人，你们还有表演的可能么？”
　　此时的陈尚才真的体认到，当爱好与人生直接挂钩时，一切都变得不那么简单了，然而那并不是陈尚当时最在意的事情。
　　莎莉耶的没有参加这个课程，当伍默告诉他们，除了应对媒体技巧外，莎莉耶跟他们根本没有重合部分时，陈尚说不上为什么，有松了了口气感觉，中午离开办公室回到公司为uproar配置的活动屋后，孙崇骂骂咧咧的嚷着该死的假洋鬼子，乐垣一直沉默着想着自己的事情，苏诺试图安抚孙崇，说人家嚣张也没办法，谁叫人家还没出道就红翻天呢，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云云.
　　陈尚虽然对于他们也诸多不满，更在意的确是为何伍默会用那样一个名字——这是他现在最在意的事情，
　　“名字的话，不好意思没跟大家商量，如果不满意。。。“
　　“不不不~蛮好蛮好~那种情况要说我们没名字实在太输阵了，只是那是什么意思啊？”孙崇很是仗义的拍上伍默的肩问道，虽然只相处几个小时，但是这个人的直爽已经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Uproar在英文里就是喧闹的意思。”伍默解释道“是以前我们组乐队时打算用的名字。”
　　孙崇了然的点点头，
　　“打算用？”苏诺是机敏得过分的女子，伍默有些无奈的笑笑看了看陈尚
　　“后来大家散了，名字也没用上。”陈尚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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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有新主唱加入我们是不是该换个名字？”
　　“不用吧，以前的不是挺好么。”
　　“不好不好，新人新气象么，是吧，亦君。”
　　“我随便。”
　　“哥呢？换名字没意见吧。”
　　“你说的话我什麽时候有过意见。”
　　“啊~那我就想了哦~~陈尚陈尚。。。。。尘上尘上。。”
　　“叫Uproar好了，Uproar——甚嚣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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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退出……..”
　　“我不同意！”
　　“筠端，我不是来问你意见，我只是来通知我的决定而已。”
　　“沈亦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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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默，我也觉得，这个圈子不适合我了。”
　　“你不是说过这是你梦想么？”
　　“梦想这种东西就是没法实现才是称之为梦想吧，我爸妈想要我去英国，我也觉得那是我更适合我的路。”
　　“希望你别后悔。”
　　“你呢？会放弃么？其实你有更好的选择。”
　　“不会，至少现在不，我坚持的理由还不允许我放弃。再见，江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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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就剩下我和陈尚了。”伍默说道，眼底似乎还有一丝经年未消的惆怅，
　　“那后来那两个人。”像听一个故事般，孙崇眼神发亮的看着伍默，连一旁的乐垣似乎也有了兴致，挪了过来，苏诺反而在打量陈尚，陈尚回了他一个勉强称之为笑容的表情。
　　“江渚…..现在应该在英国…..沈亦君…………….”伍默顿了顿，忽然把目光转向陈尚，眉头轻皱，整张脸都严肃了起来。

　　“沈亦君后来去了美国，现在的他，他就是Suriel的主音吉他，兼Leader——Ol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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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你说，伍默是你认定的Leader，现在你说陈尚你认定的主唱，那你告诉我，我是你认定的什么！”
　　“我竟然要跟那样一个混混站在同一个天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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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个消息，陈尚发现自己并没有预想的惊讶，只是想起当年沈亦君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斥着蔑视，愤恨，江筠端站在他们之间，有些无措的看了看沈亦君，又看了看陈尚，最后走到了陈尚身边。
　　“陈尚不是’那样一个家伙’。”她说，沈亦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表情有些扭曲，然后牵了牵嘴角。
　　“很好，我退出。”
　　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这是那天沈亦君最后给江筠端的话。江筠端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的握住了陈尚的手。
　　以前当父母说陈尚不学无术的时候，陈尚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直到他们威胁要把陈尚赶出家门，陈尚也只是拿了行装和钱，走出了那扇门；
　　后来当人说陈尚是身无长物的二世祖时，陈尚只是笑笑，继续当他的二世祖。
　　可是那天，沈亦君傲慢的背影，和掌心中江筠端的微颤的手，让他第一次觉得不甘。
　　他不想让他身边这个人失望，所以必须超越离开的那个。

　　只是时过境迁，不甘的理由已不再，敌意却并未消失，
　　“开始的动机，并不一定会是一路坚持的理由，有些东西没有得出个结果，就不会结束。”这是后来伍默对于这种敌意的解释，陈尚不置可否。
　　而此刻，陈尚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伍默会选了Uproar这样一个承载着那种记忆的名字。
　　是种宣战吧？
　　该后悔的是谁？
　　是舍弃了这个名字的沈亦君，
　　是向命运妥协的江渚
　　还是执迷不悟我们？
　　这次终会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