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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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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上一辈的故事还在讲述着。而白玉堂已经打了个哈欠,然后把最后一小段香肠扔进了嘴里:天啊,这真是象武侠电视剧般没完没了的述说啊……可是看到展昭那激动的面容,他又觉得没有办法开口打断对方。
他心里一边感叹着,幸亏展先生你长得不像你那五大三粗的父亲;一边同情着,可怜的猫言鼠语并用还有着浓重的南方口音的展先生你多久没有觅到愿意听你倾诉往事的知音了呢?
跟对方比起来,白玉堂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世清白得就像一个笼屉里的包子,虽然皮上有几个难以磨灭的褶子,但总体而言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在选择了游吟诗人这个职业以前,在这间全国知名的医学院里,白玉堂曾经是只实验用的小白鼠,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父母的容颜,只断断续续地记得母亲临别的泪花:“儿啊,下辈子,一定要做个人,到时候想实验多少老鼠就实验多少老鼠。”
较之周围一片的愁云惨淡,白玉堂与他亲爱的哥哥白锦堂多少有些特别,比较正常些的是白玉堂,他带着与生俱来的满不在乎的过一天算一天的气势混着日子,有食物就吃,有觉就睡,反正该来的躲不了,不该来的求不来。
而白锦堂则有着一种近于殉道式的狂热,他将用于医药试验作为了毕生的信仰,他努力地祈祷着最后审判的降临,期望自己能为更多生命的延续贡献自己美好的生命。
在兄长每次强制他一起做餐前祈祷时,白玉堂便会偷偷地半睁开眼睛,扒拉一些兄长的食物到自己的跟前。
之后的某一天,白锦堂终于如愿以偿了。在一片各种颜色的试管中,他欣慰地闭上了双眼,半片沾了酒精的纱布不小心落在了他的身上,看上去像是盖上了一件金缕衣。
而白玉堂在那一天晚饭时,第一次闭上了眼睛,默默地背诵兄长常做的餐前祈祷,然后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个字都记不清了。
白玉堂叹了口气,终于从记忆的长河里扑腾着爬上了岸,对往事的追忆让他有些惆怅,他眯着眼,看着一边说着一边偏头回忆着自己英雄父母的展昭,然后想了想,温柔地打断了展昭的话:“喂,你渴不渴,我们去喝点什么吧?”
被打断的展昭在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似乎突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他的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不起。”
白玉堂皱了皱眉,发现自己非常不喜欢对方的慌乱失措,于是他用着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说道:“没事,一边走一边说吧,很有趣。”
他看到展昭的眼亮了,就像某日那璀璨的星华照在了他平时最喜欢的一条小水沟上,波光粼粼地荡漾着点点的星彩。
然后两只小老鼠密密地靠在了一起,往白玉堂最喜欢的小水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