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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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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骁没有将三人领去厢房休息,而是领着她们去了柳棠专设的行医堂,看着紧闭的房门和门上提着大字的牌匾,画情明白过来,问道:“我师傅和你叔叔就在里面?那我们在这没关系吗?他,不是怕女人吗?”
柳骁挑眉:“你连这个都打听到了?没关系,只要不在他治病的时候进去打扰他就行,再者你们都是习武之人,实在是将我叔叔惹恼了,你们就在他飞针出手之前跑了便是。”
金门几人面面相觑,一时分辨不出柳骁是在坑她们还是在坑自家叔叔。
既然说了不能在行医的时候打扰柳棠,所以即使温问书万分想进去观摩学习,也只能忍住好奇站在外面等候,就怕棠公子不愿意见他们,连询问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余下几人也有些焦急,隔着一扇门看不见也听不见里面的动静,而向来温柔的师傅还躺在里面,还不知道棠公子能不能解开这莫名其妙的毒。
柳骁看着她们,说道:“我进去看看,若有什么进展就来告知你们。”
画情忙道:“那正好,多谢”
房门被推开后又紧跟着被柳骁关上,几人没能从匆匆关上的门缝里窥探到什么。
画情招呼着小八和玲玲和二师姐走进一些仔细听动静,却也不敢靠的太近,生怕打扰到棠公子耽误了医治,房门外看守的守卫见她们是骁公子亲自带进来的,也没有靠的太近,便没有阻拦她们。
堂内的声音听不分明,几人皆身怀内力也只断断续续听到“头发”、“银针”、“不好”等词。
脚步声临近,画情等人赶忙离得远远的,等了半晌却没见人出来,却听得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大,一个不属于柳骁的年轻的男声怒喊道:“柳骁你能耐了是吧!”
“骁儿比不得叔叔,等十三年后骁儿到了叔叔这个年纪才敢和叔叔比较比较。”
“把她们带走!”
“叔叔你这是病,医者不自医,还需骁儿帮你医治。”
“柳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赶出去。”
“若真如此,我也得修书一封让爹娘早日停了你云棠山庄的吃喝用度。”
房门突然被打开,一道白衣迅速闪出后立刻将门紧闭,紧接着便是一脚破门踢,原本还算漂亮的镂空雕花门霎时间颤颤巍巍的歪挂在门框上,外面柳骁却还在轻笑:“哎呀哎呀,踢坏了一扇门还得花银子来修,要是没了银子叔叔就只能靠行医救人来者不能拒了。”
柳骁目的就是要引柳棠出来,可柳棠知道有女子在外面收了脚就往房里躲,柳骁无奈,招呼着几人就在外面坐了下来。
温问书忙问道:“我查遍师傅能接触的所有物件却怎么也查不出中毒的来源,请问此毒棠公子可有解?”
“暂时无解,不过已经查到了毒物的来源。”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放在石桌上,展开后中间有一极为细小的尖锐针段,温问书仔细查看着,忽然道:“这是……蜂刺?”
“不错就是蜂刺,却来自于从未见过的蜂种,在金掌门的头发里发现的这枚蜂刺便是导致她中毒的原因。”
画情一拍桌子,那力道震得其他人手掌一麻:“到底是哪个阴险小人敢放蜂子蜇师傅,二师姐,待我逮到了这人你尽管用银针将他扎成刺猬!”
画情这是气话,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救治师傅的方法。
柳骁将带毒的蜂刺重新包起来仔细收好,目光朝行医堂看去,柳棠依旧躲在摇摇欲坠的木头门后完全没有出来的迹象。
凡事都得一步步来,既然打定了注意要给叔叔“治病”,就要有点耐心。
柳骁叫来守卫带金门众人去厢房,又踌躇片刻,最终决定现在还是不要再激怒叔叔为好。然而他想离去柳棠却叫住了他,与柳骁说完话落在最后的画情立刻回头,目光与柳棠撞个正好。
他们柳家人果然都长得好看,柳骁的双眼比起他爹更像柳棠。
只是柳骁叔叔长得是一副端正清秀的模样,怎么比她还乱来?
画情眼睁睁地看着从柳棠指缝中飞出的银针即将刺中她的穴道,赶忙拧腰躲过,同时用斧子又弹开了两根银针。
“师姐师妹你们先走。”三人没有再等她,于是画情瞬间掉头,对着重新躲进门后的柳棠赞道:“柳大哥,你好准的手法,要不是我习武多年自认有些水准,或许真要被你刺中定在那儿动弹不得了。”
这话一出,柳骁先挑了眉毛:“柳大哥?”
“你叔叔不过三十出头,我喊一句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提亲纳彩,怎么说你我也才换过庚帖,柳府的聘礼还没从将军府抬回去呢,虽说这们亲事谁爱要谁自己结去,但你我本就平辈,这会儿就想靠一声大哥压我一头,要当我姑姑,你倒是好算计。”
画情将斧头收好一手拿住,冲着柳骁挑眉:“换了庚帖是不错,可最后一日我们双双落水,这是不顺不吉之相,注定你我无缘。既然两家无缘又无亲,我与柳家怎么算辈分那是我的事,咱们各论各的,与你何干?”
“牛姑娘这话不对,庚帖换完的确要看三日凶吉,可按时辰来算你二人入水之时已经过了三日,就算时辰未过,遇水则发反而是个好兆头。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好的亲事岂是这么轻易就取消的,即便要取消也需柳家亲自上门退婚,于情于理,你该随骁儿唤我一声叔叔。”
柳骁诧异,转头看向露出半个脑袋的柳棠:“你——”
柳棠在门内挣扎踌躇着,心里的弯弯道道不知道转了几个来回,闭上眼睛又挣开,最终松开捏着的拳头大步迈出来,眼神在柳骁和画情中间来回打量着。
骁儿自小在山庄长大,因他的缘故和其他女孩儿甚少接触,性子也是十分冷淡,这他也是头一回见骁儿和年轻女子打情骂俏。
不得不说,这将军府的千金性子活泼口齿伶俐,听说还是金门的弟子,和骁儿真当是郎才女貌,就是论门第还是柳家高攀了些。
于是柳棠忽然就神色淡然地笑了。
这番神情做出来和柳骁极像,画情一看就知道柳棠也藏着不怀好意。
再一看柳骁,却见他脸色非常不好,盯着柳棠的目光一下子戒备起来。
长相相似的两人对视着的画面十分有趣,但画情此刻更为奇怪的是柳骁的叔叔为什么突然就敢见女子了。
柳棠看了她一眼,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至少控制住了脑袋和腿没让它们转个方向逃走,只是声音还是有点飘忽:“我不和女子直面打交道,却有两个例外,晕倒的病人可见,自家人可见。”
这话那位童子好像也说过。
柳骁的叔叔是不是转变的太快了?她也不是病人,莫非是把她当成自家人?
算起来婚约还没解除他们就逃了,柳棠拿她当半个亲戚看也不奇怪。
再去看柳骁,他已经收敛神色完全不见刚刚黑下来的脸。
画情忽而明白了,这叔侄俩一个要给对方治恐女之症,一个在态度上表明你是有家眷的人,都在算计着让对方先结亲,好不让传宗接代的重担落在自己头上。
莫名其妙又卷入这趟浑水,画情也是很无奈,却也庆幸和柳家有这层关系,才能让自己见到柳棠,好救治师傅。
此时最要紧的是师傅的毒,柳家的事儿她暂且放在一边,柳棠愿意见自己,能方便自己救师傅就是好事。
柳棠叫住柳骁是让他去藏书阁查找医书,不过既然未来的侄媳妇也留了下来,柳棠便毫不客气的将人拉去一同找寻前人记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他还能找机会偷个懒。
云棠山庄的藏书阁面积不大,但却足足有三层,往上走的过程中画情快速扫过一楼的书册,发现这里保存了不少史书杂谈,那厚厚的一本一看就是某个朝代的详细编年史。
第二层却是开阔许多,一排排书架的间距拉得很开,靠窗处还有两张空空荡荡的床榻,也不知道放在此处是供何人休息的。
若说第二层的空旷像是有意为之,那么画情可以肯定,第三层密密麻麻堆放的书册绝对是无奈之举,因为这里的书实在是太多了。
两层落差太大,进到第三层后迎面而来的逼仄感实在是让画情感觉有些不适应,不由得问道:“既然第二层那么空旷,为何不将这里的书分到楼下去?”
柳棠先一步拐到右边深处去了,只留下一句:“你同她解释。”
这里的“你”指的自然是柳骁,只听他解释道:“一层是各类杂书,从天文地理到风俗民情,包括一些史书话本大多都存放在了一楼,若是山庄内谁有兴趣,可随时拿回去看;二楼是武功绝学和一些世家记载,数量的不多,也没什么厉害的招式心法,叔叔收集来只是研究不同兵器可能造成的伤口,不过看的时候免不了会比划两招,将地方拉得开一点也能避免一些磕碰。”
“武功招式?这倒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有意思,不过你还是可以将这些医书放到楼下去啊。”
柳骁领着她走到左侧最里面的位置,一边翻着书一边说道:“我是无所谓,但叔叔觉得所有的书都需分门择类仔细摆好,万不可乱了位置,左右这些都是他的收藏,他爱怎摆便怎么摆,只要不妨碍到我便可。”
画情听完手一抖,将刚刚翻完随手插进去的书册又抽了出来,用手扒拉出最左边的空隙重新放了回去,一偏头看见柳棠果然也将书目放回原处,不由得耸了耸肩。
画情又指了指在书架顶上堆得老高的书,对柳骁道:“上面的怎么办,我拿得下来却不能记得按原来的顺序放回去。”
柳骁快速地筛选出确定不会有记载的书册,将可能有记载的医书抽出一半,一边扫视一边道:“上面的藏书多是医者游记和前人的批注本,这些等到最后再来查看,你先将我抽出一半的书仔细翻阅着。”
画情应了一声,看柳骁已经在查看第二排医书了,赶紧跟着翻阅了起来。
师傅现在情况未明,有了眉目画情不敢耽误半点功夫。
柳骁筛选的速度飞快,因着对这些医书了解地比画情深,所以翻看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等到画情仔仔细细将一面书架查看完毕,柳骁已经翻完后面一排,又将第三排书架上需要查看的书抽了出来。
能使人陷入沉睡的蜂子并不常见,记载了毒物相关的医术也并不多,因此三人吃了午膳又翻了一下午,便将书架上所有有可能记载的医书都翻阅了一遍,却依旧没能找到有关这种毒蜂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