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的平淡生活》禄兴

38、第三十八章 谈钱

　　“这事得说清楚来，你借了这么多钱，打算还到什么时候？”日子还用不用过了，欠着这么一大笔的欠债，吃饭都吃不香。
　　而且他不相信朱微安会老实赚钱，要是有那天出了点事，她怕还不上钱，又把主意打到山里，他才是想哭都找不到地方。上次她进山，他可是受到了很多恶意的眼光。
　　“三十几两银子而已，以我们现在收入，也就几年时间而已。你要是多寄点钱回去，也许花费的时间就更短。你以为三十几两银子，能大上天去？”连三十几两银子都怕，这男人也太没志气了吧。
　　是，村里是没有谁家会欠下这么一大笔的债，可是村里的人不会，难道他们只能像村里的人一样吗？村里的人又不像她一样，养这么多头猪。再说了，她借来这么多钱，难道是全都乱花了吗？就像做生意，她这只是投资，等将来把钱还完了，他们家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了。
　　买地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吃亏。亏本的事她会干吗？以前把地租下来就滑算了不成，要知道租地的钱虽然少，但是积少成多，这地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成她的，如今她买了下来，不管她将来要用来干什么事，有这么多地，村里的人也只有羡慕的份。
　　“几年时间，算得这么好，那你干嘛不把钱先赚出来再买地。”几年时间就想还上三十几两银子，就算这条路是可行的，要还上这么多的银子，他们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他欠几两银子，都怕债主找上门，更别提朱微安欠这么多钱了。要是别人家出了点事，急着要钱，你又还不上，到时候该怎么办？人家好意借你钱，可是你却还不上，只要传出点风声，你这三十几两银子，就不是几年的事了。人家马上会找上门，到时候你拿什么还。
　　“等我赚够钱，这地早成了别人家的了。也就三十几两银子，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还不上，你一个男人道是没这胆气了？”谁不想等赚够钱再买，但是计划能赶上变化吗？
　　“也就三十几两银子，三十几两银子还少吗？你看看你四周的人，有谁敢借这么多钱。我就好奇，是谁那么不要命，把钱全都借给你。”一般来说，要是知道别人借了几两银子，再借的时候，人家就不会再借了才对。
　　“有这个好奇，你干嘛不说这三十几两银子你来借呢？别人肯借我钱，那是我本事，要不是知道我能赚钱，人家会借给我吗？换成了你，肯定就借不成了。”什么叫借钱给她就是不要命，她知道大家的钱都要用在实处，借给她肯定怕她还不上，但是人家还是借了，这情份她看在眼里呢。
　　跟娘子真是无法说法，能不能好好聊天了，他是借不到，但借不到才是正常的吧。
　　“我这一次来，不是想跟你争这些的，如今我还要还钱，你光寄那点死工钱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也知道你最近零工多，下次多寄点回去。”要是放在以前，相公只寄工钱回去，她也没意见，可是现在借了这么多钱，多寄上一文，她都高兴。
　　“我尽量。”他最近赚的是多了，还想着多还钱呢，现在看来，这钱还得好好分配。还钱真的好难，明明他已经很努力了，还是赶不上欠钱的速度。照这样下去，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也想像别人一样，下了工就倍朋友出去喝个小酒，现在下了工，还得忙着竹具，几个朱家女婿里，就他最忙了吧。
　　“还有，要是你编竹具赚钱太忙的话，可以跟姐夫他们去做生意，你也看到了，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了。”虽然，这生意是越做越大，还是没有到回本的时候，但是可以预见嘛。
　　“我吃手艺饭的，跟他们不一样。”做生意方决策也是想的，特别是看到几个朱家女婿自打做起了生意，整个人看起来都自信了不少，他羡慕之余，又想到自己的手艺，学了一年，要是就这么放弃了，真对不起他那些日子的辛苦。
　　而且他的手艺是可以长久的做下去，跟姐夫们不一样，他们旧物的生意，也就是第一次的时候好做而已。没准将来，他们还要反过来羡慕他呢。
　　“我不要求你做什么事，但总能要求你，赚的钱跟他们差不多吧。”手艺又不是不让你做，你至少可以跟姐夫们做完第一次好做的生意，赚上一笔总能行吧。
　　“这是能比的吗？”人家做生意的，肯定赚的比他多。
　　“不能比，那你可以跟他们一起做啊。”总之，能多赚点钱就好了，那份工作虽然工钱也不少，但将来未必就不能再找到另一份。可是这生意，却是只能做这一次的。
　　“跟你说不通了是不，当初岳父进城的时候，都没说要求我跟他们一起做，怎么到了你这里，就觉得我就一定跟他们做生意，才能赚到钱了？”他寄回的钱还少吗，以村里的收入来说，每个月寄这么多钱回去的，他算是同龄人里的头一份吧。
　　“我也就想你多赚点，这还有错了！”能赚得多，谁不想？死守着那份工就好了吗？将来看到姐夫们赚得多了，你再羡慕也没用。少了第一批生意，接下来的投入你都没钱，拿什么跟姐夫们比。
　　“你也别太贪心了，我赚的在村里也不算少了吧！”什么叫多赚，赚到多少才算多，他觉得自己赚的已经算是多了。这钱就算放在他老家，也不算是少了吧。要换成别个妇人，自家相公能赚这么多钱，早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
　　他家这位……自己力气大，这种神力他又比不了，起点都不一样了，你还指望他赚的能跟她一样？就算换成别人是她朱微安的相公，也不可能赚得更多了吧。要知道一个天生神力的妻子，不是每个男人都受得起的。
　　“跟村里的人比有什么，人家又不像你一样在城里有一份工，要是人人都在城里有份工，你赚的能有别人多吗？再说，别人会像你一样，花上一年的时间去学手艺了，还不能赚到一文钱吗？”跟收入比自己低的人比，这是想让自己跟他们同化不成？
　　“谁说我不能赚到钱了，这不是要还钱吗？”说得好像他不赚钱一样，他是知道有些女人，把自家男人的钱包看得很重，没想到自家女人就是其中之一。
　　“还钱还钱，你到底欠了多少钱，还了这么久，还没有还完？”欠钱容易还钱难，不是不让相公还钱，而是这钱总得有个数吧。他听说，这逃难来的，欠点外债是常有的事，六妹夫家逃难的时候活下来的人最多，但也因此他家也欠了些外债。相公家就只剩他一个人了，怎么还会欠别人外债？
　　不对，还有那个月氏，不会是因为月氏，才欠下这么多钱吧？想想就有可能，不然月氏一个女人家，怎么会安全的逃到他们这里，要知道他们这一批逃难来的人中，只身一个女子，能安全逃到他们这里的人很少很少。
　　“我还没有问过你，你这钱是怎么欠下的呢！”这事很严重，要是真因为月氏欠下的钱，那月氏有责任跟相公一起承担这些外债！
　　“这钱是我给家里的人办丧的时候欠下的。”这事，方决策问心无愧，如果连收丧自己的亲人都做不到，他枉为人子。
　　逃难的时候，死去的人很多，大部分活着的亲人，直接丢尸荒野，不想死去的人，拖累了他们逃难的脚步。可是他们明知道，真到了要吃土吃树根的时候，人还有什么不吃，这捡别人的尸体来吃，早就见怪不怪了。最可怕的时候，有些人把手伸向了活着的人……
　　“我看不一定吧，比如说月氏那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可是朱微安还没打算饶人，谁让月氏跟方决策的过去，是她心里的刺呢！换成别人，以前真有什么关系，肯定不乐意住在同一个村，可是相公这头，偏偏就住得离月氏这么近，要不是心里真有点什么，谁信。
　　“你也别什么事都往月舒身上推，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子，不知道都被你们这些无知的村妇传成怎么样了。”上次他见到方启明的时候，就收到了他的警告，这明明没有的事，都能传出点什么，村里的人，也太八卦了。
　　“哦，没有的事你还有必要提出来。”什么叫没有的事，你都为她说话了还没有的事……呵呵，当她是傻子不成？再说了，她往月氏身上推什么了，这不是明摆的吗，相公跟月氏两个人一起逃难，总不可能只有相公一个人欠钱吧。如果是两个人一起欠，她要他们一起还怎么了。难道还想让她这个招夫的人，跟着相公一起还钱？想得别太美，没有这么好的事。
　　“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欠钱的事，跟月舒没有关系。再说了，我拿自己赚的钱还，没用到你们朱家的钱，你又有什么可说的。”明明自家娘子有钱，只要给个几两他钱就还完了，他还是自己还，这还不够吗？
　　“什么叫用你自己赚的钱还，什么又叫不用朱家的钱还。方决策你入赘我们朱家了以后，你以为你赚的钱，还是你自己的？放在别人身上，就算不是入赘，只要成了家，赚的钱就不仅是他自己的事了。”区分得这么清楚，是不是代表着她在成家后打拼出来的一却，就只算她自己的？呵呵，他们家名下的地，可不仅只算她的。
　　是，他是入赘了，有本事你朱微安也不招婿啊。早知道你会这样，当初他也不会来应这个选婿了。要知道以他当初的条件，多的是想招他的人。要知道村里出一个读书人有多不容易，像他这种逃难来的，还是很受欢迎的。
　　“难道我没寄钱回去吗？朱微安你自己想想，那个月的工钱，我没有全都寄回去，我自己做点零工还钱都不行，你还想怎么样。这事就算岳父知道，也责怪不了我。”这不行，那不给，就你朱微安要求多！
　　此时，方决策是很生气的，第一次觉得自己做了很错误的决定。当初就不该选择朱微安这个娘子。
　　“难道我想问一下你欠多少钱都不行了！”你恼火，她还生气呢。明明是夫妻，欠钱是大事都没跟她解决清楚！本就不当她是娘子，分得这么清楚，却把别人的事摊在了自己身上，你还有理了！
　　“一共还欠七两。我想了一下，我也要还钱，所以不可能多寄钱回去了。”男人身上要是没有点钱，果然硬气不起来！等他将来赚了钱，看她朱微安拿什么神气。
　　“七两，这么大一笔钱，你怎么可能欠下！”谁会欠这么多钱给别人，特别是逃难来的时候，这可是救命钱，借给了别人，自己可就少了活下去的机会。
　　要说这钱是相公自己欠下的，她不信。村里办丧事要花多少钱她清楚，就不信他方决策有这么多亲人。再说了，逃难的时候，这丧事根本就没处办，怎么会花上这么多钱。
　　“反正就欠这么多了，管你信不信的。”这钱确实不是他自己欠下的，月舒的亲人他也帮着收敛，但这是他的责任。
　　“你欠这么多钱，当初来选婿的时候，就该说清楚来！”现在后悔还来得急吗？果然逃难来的就是不靠谱，欠着这么大一笔钱，竟然跟个没事人一样。是她小看了他方决策。
　　“有什么好说的，我自己会努力还钱，又没让你吃不上饭，也就只有你朱微安要求高了。”他们的日子又没说过不下去，现在有能力他还钱怎么了。就算娶的不是她朱微安，他一样能把钱还上！
　　“你去死！”要不是她的家教不允许她跟男人打架，她真想给这男人几拳。合该她去吃苦头，也要跟他方决策一起还钱才对了！当初没说清楚，这事本就错在他方决策身上！
　　“好啊，我死了你就顺心了是吧。”跟这女人，真是无法一起过日子！
　　“你……哼！”早晚有一天，她要好好收拾一下这方决策！她朱微安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