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记》东尽欢

31、冠军

　　奸商的算计，防不胜防！
　　迫于无奈，我点了点头：“我参赛。”
　　王思远露出微笑。
　　“但是，”我龇着嘴做了个凶狠的动作，“我会在比赛过程中咬死你。”
　　资本家的内心很强大，王思远笑容不改：“你真可爱。”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我恶狠狠地瞪他。
　　他饶有兴趣道：“你要是真想上演撕咬大战，我乐意配合。”
　　配合？我脑中立即浮现出猛兽打架的情形，其凶残性堪比外星人侵略地球，旁边还有一众吻得难分难舍的恋人，下方观众呐喊助威……
　　太可怕了！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王思远看我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建议道：“你看这样好不好？你陪我参加这个比赛，好好配合，如果我们拿到冠军，下个周末你可以不再为我工作。”
　　我立即来了精神，跟他谈条件：“四个周末不为你工作？”
　　王思远摇头：“一周。”
　　我让步：“三周。”
　　王思远摇头：“一周。”

　　我继续让步：“两周。”
　　“成交。”
　　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我琢磨片刻，心有顾忌：“你确定你能赢？”
　　万一他故意输掉，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体力很好，应该会赢。”
　　他体力的确很好，能把人揍到怀疑人生。

　　见我不吭声，王思远补充道：“只要你配合，无论结果如何，接下来两周，你都不用再为我工作。”
　　我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点头：“好。”
　　王思远嘴角勾起，笑得很阳光。

　　比赛是某个珠宝商家做的，在商场中心广场上搭建了台子，不是用钢筋铝材搭建，而是用的木头，有种复古的味道，据说这个珠宝品牌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创立，商家想突出自己的年代文化，所以，陈设仿照旧时代。
　　厚重的帷幔，柜子上摆着老式放映机，台上没有闪光灯，而是用的小彩灯，在夜幕中一闪一闪。
　　不够奢华，却温暖质朴。

　　我站在台上时，有种头重脚轻的不真实感。我沉默地看着地面木板，恨不得盯出个子丑寅卯赖。
　　空气中有淡淡馨香，主持人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脑子里嗡嗡地响，直到王思远把手搭在我的肩膀：“闭上眼睛。”
　　我瞪着他，手心在冒汗。
　　“你在紧张？”

　　王思远魅惑地笑笑，伸出手，宽厚的手掌盖住我的眼。因为看不见，神经却愈发敏锐，有东西触碰到我的唇角，触感温润，带起一点浅痒。我更紧张了，王思远遮住我眼睛的手挪开，改为扣住我的后脑，我却不敢睁眼。
　　他的唇贴过来，淡淡的温度，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王思远的舌头侵开我的唇齿，舌尖相触的刹那，有微弱的电流流过。

　　我被包裹在他的气息和味道中，他的吻起初很温柔，渐渐的，攻势强烈起来，舌头柔软有力，四处探寻，并搅动我的舌与之嬉戏。那种感觉很怪异，我的神经传送速度似乎大大快于大脑运转，我无法做出任何决策与判断。
　　王思远的舌头愈发深入，放肆的亲吻，我的大脑似乎处于缺氧状态，混混沌沌，身体不再由我主导，只能被动地被他引领。

　　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王思远的唇离开，在我额头落下一个浅吻：“比赛结束了。”
　　主持人在旁边激情昂扬道：“用时一小时十三分，恭喜这对情侣赢得本次接吻大赛冠军……”
　　王思远拍了拍我的背，神色温柔。眸子里一片乌黑，仿佛黑夜中的大海，有股吸人的力量。
　　我跌落在他的眸中，寻不到自己的神智。
　　主持人走到我俩身边：“这对恩爱的恋人，你们可以暂时分开，来领取你们的奖品……”
　　周围哄笑声一片。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还盘在王思远腰上，比赛为了增加趣味性和难度，中途主持人提出要求，女士的双脚不能着地，王思远便托着我的臀抱了起来。
　　而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配合他。
　　王思远笑得十分得意。

　　我的脸颊烫得可以煎熟鸡蛋，慌慌张张从王思远身上下来，一把推开他，逃似的离开。
　　太丢人了！我额上神经突突地跳，全身仿佛都要燃烧！
　　王思远在我后面喊：“谢小安，还没领奖品呐！”
　　我跑得更快。

　　这惊涛骇浪般的深吻……当晚，我吓得失眠了。
　　唯一的安慰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不用再见到王思远那张欠揍的脸。
　　不想跟他有半点联系，我关掉了属于“谢小安”的那个手机号，也不住在家里，全心全意投入到“模特挑战”中，等我夺得冠军，拿到代言费，把三十万欠债还掉，他便再也没有理由来找我。

　　“超模挑战”进入七进六淘汰环节，竞赛中最重要的就是硬照拍摄，这期要拍摄以海底生物为主题的照片，周二，大巴车带着队员前往竞赛地——海洋公园，水母在玻璃缸中徜徉，透明的身体如一盏盏小灯笼。我心情很好，放开眼睛欣赏海底美景，这个海洋公园是年初新开的，珊瑚种类号称全国第一，这里一簇，那里一丛，有的形状如扇，有的体态如枝，也有的像一团小花菜……它们的颜色漂亮极了，红的，紫的，蓝色……

　　我正看得目不暇接，瞥见走过来的一个男人，欣赏美景的心情荡然无存。
　　王思远也来逛海洋馆？
　　我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文宣走在他身侧，王思远正在向他交代什么。
　　他们走的正是我这个方向，一转脸，王思远看见了我。

　　“乔小姐，”王思远走过来跟我打招呼，“差点忘了，你们今天要在这里进行比赛。”
　　“对呀。”我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问他：“王总怎么会在这里？跟谁约会吗？”
　　“没有，”王思远解释，“海洋公园是图蓝集团控股，你们节目组今天请来的摄影师是我的朋友，我理当好生招待。所以我过来看看，免得出什么意外。”
　　乔琳这身份，和王思远不算熟络，他向我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乔小姐顺利晋级。”

　　他带着文宣离开，我的心情忽然变得焦躁，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
　　遇见王思远从来没好事，这个颠扑不灭的真理在今天再次得到了验证，工作人员带着参赛队员去化妆间，对面造型师队伍里，Sam赫然在其列。
　　我在模特学校跟他不对盘，从未想过还会见面。

　　他朝我走过来，笑得得又温柔又风骚：“我就知道乔琳不是一般的模特，一路过关斩将，风头出尽，相信今天我的妙手，能够助你再次晋级。”
　　我脸色一变：“你给我做造型？”
　　Sam笑里藏刀：“对呀。”
　　我立即抗议：“我要求换化妆师。”

　　节目组导演吼一句：“换什么换？Sam技术很好。”
　　“可，可是……”
　　导演不耐烦地打断我：“你们要做的是表现自己，不是挑三拣四。”
　　我的请求被无情驳回，Sam拿着粉底刷，正磨刀霍霍地朝我笑。
　　他会报复我！

　　不要小看造型师，这是个神奇的职业，能够化腐朽为神奇。
　　同样，也能化神奇为腐朽。
　　Sam虽然人品不咋的，但技术真不赖，乔琳虽然五官出众天生丽质，但也经不起他的摧残。
　　完了！Sam会报复我。
　　他发出恶魔般的召唤声：“乔琳，还不坐下，你这张脸估计得费点时间。”

　　我恨恨地盯着他。
　　Sam挑衅地回看我，眼神中只有一个讯息：小样儿，你今天终于落到我手里。
　　我一把推开Sam：“我要去上洗手间。”
　　我离开了化妆室，心头翻江倒海，冤家路窄，怎么会遇上他？

　　今天，我很有可能会被淘汰。
　　叫我如何甘心？我大口地喘气，不能接受这个结局。
　　怎么办？怎么办？我像是迷路的羔羊，慌乱无措，茫然四顾中忽然看到王思远，他正跟人聊天。对了，王思远算是节目赞助商，如果他去跟导演说情，也许导演会卖他面子。
　　我像是看见了救星，朝王思远跑过去。

　　“王……思……”我差点直接喊他名字，才想起乔琳和他没那么熟，慌慌张张改口：“王总，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王思远目光清淡地看我一眼：“什么事？”
　　我指了指化妆间：“Sam来了，我不知道他怎么在这里，但今天他要负责给我做造型。”
　　“Sam？”王思远迷惑。

　　“就是郝大黄，我跟他吵过架，在‘浪淘沙’会所，那次我们还一起吃饭来着。”
　　“是他呀。”王思远想起来，幸灾乐祸道：“那你惨了。”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跟导演说说，给我换个造型师。”
　　王思远拒绝：“我们俩不熟。”
　　我愣住：“这对你只是举手之劳。”我请求他。
　　“可我没义务帮你。”王思远不冷不热道。

　　怎么忘了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他不害人就不错了，怎么会帮忙？我不知所措，又听到王思远说：“除非，你能给我好处。”
　　好处？我警觉起来，这家伙想干什么？
　　“你跟谢小安是不是很熟？”王思远凑过来问道。
　　“呃，这个嘛……”我吞吞吐吐道，“一般吧。”
　　“一般的话，就是说你帮不上我的忙了。”王思远摊手，“那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别啊……”我不想被淘汰，顾不上王思远的趁火打劫，道：“你想做什么？我绝对能帮上你的忙。”
　　“哦？”王思远似信非信，“我想请她共进晚餐，你确定她会来？”
　　“就只是吃个晚饭？”
　　王思远点头。

　　“饭里没有下毒？”
　　王思远目光诡异地看我：“你脑子有病啊！”
　　我衡量得失，吃个饭似乎没什么大不了，应下来：“没问题，我绝对让她同意跟你吃饭。”
　　“你确定？”
　　我拍了拍我36F的胸：“这事包在我身上。”
　　王思远点头：“好吧。”

　　他去找了导演，赞助商的待遇果然不一样，导演亲自走进化妆间，拍了拍另一位化妆师的肩膀，跟Sam说：“你们俩换一下，Peter给乔琳做造型。”
　　我看着Sam一脸不甘的表情，心头大爽。
　　没人捣乱，“模特挑战”七进六淘汰赛，乔琳顺利晋级。
　　遗憾的是，我以为我这周不用应付王思远，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