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脸记》东尽欢

30、比赛

　　明明是王思远这厮娇生惯养，把肠胃养得过于娇贵，导致水土不服，为什么把责任怪在我身上？
　　不过他也挺可怜。一个小时内，王思远跑了三趟洗手间，最后从柜子里翻出胃药，吃了两片。
　　“你睡一觉吧，好好休息。”看他无精打采，我劝慰道。
　　“不行，我下午约了跟人打网球。”王思远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换过衣服，叫了司机，司机把我和王思远送往网球馆，因为吃过药，王思远的状态不是太差，他约的朋友还没来，王思远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自己的球技：“我上学时就得过‘中学生网球大赛冠军’，后来又得了很多奖……”
　　王思远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奖杯都在老宅，不然，你就知道我有多厉害。”
　　照片里，奖杯、奖状一大堆，可见王思远这二十多年活得多么精彩。

　　不多会儿，他的朋友来了，优质帅哥一枚，五官深刻立体，穿一身白色运动装。王思远向我介绍：“我的发小，龙诚。”他又对龙诚指了指我：“这是谢小安。”
　　龙诚打量我，目光复杂。
　　“你好，”我跟他打招呼。我知道他是谁，我一心想进的九和传媒是他弟弟的产业，龙诚的大部分事业不在C市，而是在沿海。王思远跟龙家兄弟关系不错，在九和，他的确有话语权。
　　“你好。”龙诚眸中有笑，笑容中有别样的意味。

　　王思远拿起网球拍，斗志昂扬对龙诚道：“我今天一定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龙诚不说话，只笑。
　　王思远提要求：“如果我赢了，你要做我的竞赛搭档。”
　　龙诚继续笑：“等你赢了再说。”
　　“小事一桩。”王思远嚣张。

　　但他的嚣张没能持续到赛场，王思远身体明显不适，打球打得力不从心，接连被对方扣杀。连输几局后，王思远忿忿地扔掉球拍：“不打了，我今天状态不好。”
　　龙诚点点头：“看出来了。”
　　“不如我们改天再比？”
　　龙诚：“你知道的，我很忙。明天就得回去，后天要去法国，打球的话，估计得下个月了。”
　　“可我下周竞赛缺个搭档。”
　　“别忘了，你输掉了。”龙诚提醒王思远。

　　王思远不悦，脸色黑了下去，一开口带着嗖嗖冷气：“谢小安——”
　　我隐隐觉得不安。
　　他阴测测地瞧着我，眸子里有寒光：“瞧瞧你干的好事，害我打球输掉了。”
　　我很无辜：“我说了我厨艺不佳，是你非要我做饭。”
　　“真的是厨艺不佳？”王思远口气阴森。
　　我心虚，脑袋缩了缩。

　　王思远看出我的心虚，叫了出来：“你真是故意的？”他面色又黑下两分，“我好歹帮你还了高利贷，你居然故意乱做饭菜，意图害我？”
　　“不，不，”我赶紧辩解，“我没害你。”
　　最多就是没把我的拿手好菜端上来。

　　王思远却如同抓住了我的罪证：“现在，你说怎么办？我输了网球赛，奇耻大辱，下周的比赛也没了搭档……”王思远朝我逼近，一字一坠：“谢小安，你得对这一切负责。”
　　我意图反抗：“我为什么要负责？”
　　“你做的饭菜导致我肠胃不适，这种事，让法官来判，也是你的错。”王思远理直气壮，“你说吧，怎么办？”
　　我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王思远眸子乌黑，一瞬不瞬地盯着我，似乎想把我整个人吃掉。
　　龙诚似乎对我俩的争执毫无兴趣，插话道：“你们俩慢慢讨论，我先走了。”
　　他拿起自己的包离开，临走之前，还看了我一眼，眸中有戏谑笑意。
　　“他为什么总在笑？”我疑惑，龙诚眼里总带着调侃似的笑，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他赢了我，当然得意了！”王思远一脸郁闷，“谢小安，你把我的搭档弄没了。这样吧，下周的比赛，你做我的搭档。”
　　“什么比赛？”我问。
　　“一个趣味性触碰竞赛。”王思远说，“体力运动。”
　　听起来好高深的样子，我完全不明白。

　　“说了你也不懂。”王思远嫌弃道，“不懂没关系，到时候我叫你干嘛，你就干嘛。你就去凑个人头就行了。”
　　“可，可是……”
　　“没有可是，我本来有个搭档，因为你的错误，害我输了比赛。”王思远打断我，“你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我找不到理由反驳，弱弱问：“哪天比赛？”
　　“下周日晚上，你有空对不对？”
　　每个周日我都有空，会替王思远工作，但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比赛是个坑。
　　体力运动，王思远原定的搭档是龙诚……比赛难度系数应该不小，王思远很有可能把我弄得很惨。

　　可我找不到理由拒绝他，犹犹豫豫道：“我什么都不会，很有可能会输。”
　　“有你在，赢是不可能了，但听听你的惊声尖叫应该也还算有趣。”王思远笑得懒懒散散，“那我们说定了，你做我的搭档一起参赛。如果你闹幺蛾子反悔，那么……”
　　王思远沉吟片刻，语出惊人：“你就得做我女朋友。”
　　谁要做你的女朋友？我哼一声：“放心，上刀山下火海我奉陪到底。”
　　“不奉陪也没关系。”王思远笑眯眯道。
　　想得美！

　　我想离开了，王思远也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先去洗澡，一会儿回去。”
　　他拿衣服时，手机从包里滑落出来，我替他捡起：“手机掉了。”
　　正好有条短信进来，屏幕亮起，发信人是个英文名，不是烂大街的那种英文名，我不认识，里面的内容我倒是认识：“这种事，下次请找我弟，他演技好，不像我容易笑场……”
　　“谁发来的？”我随口问一句，“这英文名应该怎么念？”

　　“这是德语。”王思远快速把手机从我手里夺了过去，“一个生意伙伴，我需要他的协助，去完成商业谈判。”
　　商业谈判，还需要演技么？
　　一群-奸商。

　　接下来的几天我全心筹备“模特挑战”，大家都是冲着冠军而来，队员们抓紧闲暇时间给自己充电，要么去锻炼，要么努力提升拍照技巧。周六，超模挑战“八进七”淘汰赛，我再次获得“最佳上镜奖”。
　　节目结束之后，工作人员对我表示祝贺，问了一句：“乔琳，明天打算出去玩，还是在酒店好好休息？”
　　我：“白天休息，晚上出去。”

　　工作人员会心一笑：“也对，明天七夕节，晚上当然要出去约会。”
　　我意外：“明天七夕节？”
　　“对呀。导演让我提醒你们，就算是七夕节，也不许夜不归宿。”工作人员笑得贼兮兮的，“不过，约会是个人私事，早点回来就行。”
　　哪里有约会？我是要去参加什么比赛，被王思远折腾，有可能洋相百出惊声尖叫……

　　到底有什么在前面等待我？
　　王思远的兴趣爱好十分广泛，别墅里，挂着他参加各种活动的照片，骑马，跳伞，滑雪……这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惊险比赛呢？我很好奇。
　　翌日傍晚，和王思远一起去现场，我终于知道了答案，墙壁上用粉色字体歪歪扭扭地拼出几个大字——“七夕接吻大赛”。

　　我设想过比赛内容的无数种可能，高雅如打马球，变态如捉虫子……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王思远要参加的是如此平民化的比赛。
　　我的下巴，已经跌落在地。

　　愣了足足半分钟，我扭过头，对王思远怒目：“你坑我。”
　　王思远无辜道：“坑你什么？”
　　我指着台子：“这还不叫坑人？”
　　我终于知道那个有个德文名字的人是谁了，短信是龙诚发来的，他和王思远联手演戏。什么网球比赛，他们俩打着玩吧？王思远故意让我做饭，故意肠胃不适，故意把罪名推给我……
　　奸商！

　　王思远笑得得意洋洋：“这也是正儿八经的比赛，有裁判，有规则，还有奖品哦，苹果牌最新款手机，你应该会喜欢。”
　　我抓狂：“可你根本没说是这种比赛，我拒绝参加！”
　　王思远很开心：“看来你同意做我女朋友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