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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异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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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不见天日的暗道中,等待是一件极为难熬的事。
岳箫问了苏玘对这里可有印象,她却也摇头说不知。其实平心而论,他们从两条岔路走过之时,感觉那两条路其实相差无几。最大的不同之处,便是墙上的灯,每一盏都不尽相同。不过谁也不会走过一次,便将每一盏灯的摸样记清楚,因此他们也无从分辨这里究竟是何处。
可虽是不记得了,他还是将左右的灯仔细看了一遍。让他有兴趣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一盏印鉴模样的灯,就在出口的旁边。
粗看上去,那盏灯与他捡到的印鉴几乎是一摸一样。他饶有兴趣的拿出了那枚印鉴对比,这一对比,倒是觉得更像了,好似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即使如此,岳箫便想这会不会是一处机关。想这盏灯在洞口旁,若真的是机关,怕是会将这扇门关上。苏琬既然还没有出来,也不便贸然一试,因此他便暂且放下了这个念头。又想这盏灯的底部会不会刻有与印鉴相同的花纹,他便俯下身一看。这一看,倒是看到了些特别的东西。灯的底部是空的,中间放着一颗漆黑的珠子。
这颗珠子放得十分奇怪,从下方看不见任何与其他地方相连之处,就像是凭空漂浮在灯底一般。
谨文将附近转了一圈,只觉得此处与他进来时走过的暗道并无不同之处,自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心下有些不安,回来便见岳箫正看着一盏灯的底部,十分专注的样子。岳箫捡到那枚印鉴的时候,他因为离得远了些,并没有看清那是何物。这下便走到岳箫身侧,学着他的样子,也从下向上看了过去。
“公子,这颗珠子不太对劲啊。”谨文只是感觉,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心下好奇,手上便向那珠子伸了过去。
“谨文!”苏玘见状忙喝道,谨文尚在触到那珠子的一刻制止了他。
“无妨,便是机关在这珠子上,如此一碰,也不会怎样。苏玘,你也不必太过于紧张,苏琰他定然会找到我们。”岳箫无所谓的笑笑,反而宽慰了谨文。
说罢,他便再次向那珠子看去。谨文所言,其实也是他心中所想,可他说不出一二来。如此再向珠子看去,不料这一看,便怔住了。那颗珠子的底部好似掉了一块漆般,露出了一小块白。
他微颦着眉,忽然拉起谨文的手,在灯下细细查看,果然见他指尖擦上了一小块黑。
“这颗珠子的黑色难不成是染上的?”谨文也发现了这一点,正看着自己的指尖猜测着,一只带血的手忽然拍在了他身侧的墙上。
“哥?”岳箫与谨文还没来得及想什么,便因苏玘这忽然的一声怔了怔。
“你们是在等我?”苏琬笑着问了一句,一边慢悠悠的从那出口中踱出来。
岳箫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苏琬抬起自己染着鲜血的左手低头看了看道:“这不是我的血。”说着,便将左手背在了身后。
“哥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那个面具人很难对付吗?”苏玘接过了苏琬扔过来她的佩剑问道。
“确实很难缠啊,一直拦着我不让我下来。若不是我在最后一刻划伤了他,我可能现在还与他纠缠呢。”苏琬说着,一眼便看到了模样似印鉴的那盏灯,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的物件走过去仔细看了一圈惊诧道:“这盏灯做成这个模样,一定暗藏玄机。”
“这盏灯的样式似是印鉴模样,而这又不是普通的印鉴,好像是传说中战国时期一位诸侯王用以调遣鬼兵的印鉴。”这岳箫原本便是知道的,不过传说终归是传说,这区区一盏灯,也不会与其有什么联系。
“这个传说你说的没错,但你想想究竟何人能够号令所谓的鬼兵,而且你别忘了我们方才离开的是一个什么房间?所以这样一个样式的灯放在这里,是出于何种目的?”苏琬伸手便在那盏灯上拍了拍,几声闷响昭示着那盏灯中间是空的。他也不想下看,取出了一方帕子垫在手上便向灯下而去,直接将那颗珠子取了下来,出口的石门顿时落下。重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了一片灰尘。
“能将这些事全部联系到一起的,只可能是……”岳箫颦着眉思忖了一会,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差点便要脱口而出,却在唇边转了一转,还是将那三个字吞了下去。
“没错。”苏琬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看他一眼便是会心一笑,继而专心的以手中的帕子擦拭那颗珠子。
珠子上粘了一层细细的黑色粉末,只是时间有些长了,有些与珠子粘连到了一起,不过只要稍稍用上几分力道,这便也不成问题了。不过匆匆几下,那颗珠子便在帕子间恢复了它本身的容貌。
那不是一颗黑色的珠子,相反,是一颗晶莹通透的夜明珠,正幽幽的散发着光芒。
“又是一颗夜明珠!”谨文虽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见这夜明珠重现了光芒,他的注意便也被吸引了过来:“这颗与少庄主之前拿到的那一颗好像差不多大小。”
岳箫轻捻了帕子上的黑色粉末,细细一看,原来是炭粉,便问道:“这夜明珠是如何放置在灯下的,又能不触及表面的炭粉。”
“是用浆糊粘在上面的,没什么特别。”苏琬说着,走到门前转了一圈道:“不过既然是粘的,这颗夜明珠一定不是让人经常触碰的机关,这道门现在关上了,我看是开不开了。”
“我们已经出来了,这道门能不能打开倒也不是太要紧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出去才是。”苏玘站在一旁,自这道门关上之后,她隐约感觉有风吹过,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她看这周围的灯火也有些轻微的摆动。
“小玘说的是,反正我们已经拿了这夜明珠,出去后再仔细研究吧。”苏琬说着,便要伸手拉岳箫,左手伸出去了,还未伸到他面前,只觉得手上的鲜血有些刺目,便忙收了回去背在身后,又伸出了依然缠着纱布的右手。
“无碍。”岳箫任由他拉过自己,目光却在他右手上停留了片刻:“对了苏琰,一直没有问,你上一次通过青铜棺中的暗道离开时,也经过了这里吗?”
苏琬摇摇头:“我上一次打开青铜棺中的机关从下面的暗道离开时,走到头直接就是外面了。”
“难道,这条暗道会变换方向?”谨文猜想着,便说了出来。
“变换方向自然是不太可能,但如果本就有岔路,通过机关控制关闭或者开启这几条岔路,让人以为只有一条路,倒也很有可能。”
“且不管方才经过的那条路是否有机关岔路,左右现在是回不去了,也可暂且不必多想。你既是精通奇门遁甲,又比我们都熟悉这暗道,先出去才是要紧。”岳箫向前走了几步:“苏琰,你可知这是何处?”
“不知道。”苏琬回答的干脆,却是半点不见担忧,悠然的走到岳箫身侧道:“你当我是神仙,什么都知道。先走走吧,也许走着走着,我们就知道这是哪了。”说着,便请岳箫先行。
其实对于这暗道,岳箫与苏玘即使走过一遍,仍是感觉找不到头绪,更不要提一头雾水的谨文了。因而他们自然便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苏琬身上,他们也相信他,无论如何也能找到出去的路。
苏琬的面上倒是看不出几分忧虑,可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走在三人的后面,慢悠悠的探着两侧墙壁上有没有机关。
他们走过的这条路,两侧的墙都不是平的,中间凹进去的墙面早已向他们预示了,这条路不是直路。不过暗道中除了入口的那条路是直路,两条岔路都是弯路。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那条死循环。
四人各自想着事情,一路却也无话。苏琬也不知怎么了,走着走着,便不见了踪影,可待三人反身去寻他的时候,便会见他悠然的走过来。他一路探机关,却是出乎意料的一处也没找到。
岳箫心中越是觉得不对,脚步便也慢了下来,本想转身去看苏琬一眼,可才转过头,便忽觉眼前一黑,脚下顿时便不稳了,踉跄了两步,被一旁的谨文扶住了。
“公子可是累了?”谨文关切道。
他只摇摇头,便推开了谨文。今日其实奇怪的很,他是真的不累。他的病尚未痊愈,身体尚且虚弱,在府上也是要多加休息的,这今日走了这么久,却半点累都不曾感觉到。好像再走下去,也还能再走很多时候。
苏玘却是走的慢了,慢到了与苏琬同行的样子。此时苏琬正在墙面上摸索着,双眸却是有些无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当然也没感觉到苏玘走过来,低下头掩唇轻咳了几声,便转过身想要追过去,看到苏玘仿佛吓了一跳似的。
“哥,你没事吧?”苏玘上下打量着苏琬,却是没看出半点异常。可她就是感觉苏琬不对劲,而且是很不对劲。说来她与苏琬是亲兄妹,是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他们之间无论何事,也不该相互隐瞒。她相信苏琬,所以便如此直白的问他,便是对岳箫也未曾提起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