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华章》天司沧霖

67、极刑

　　堂中静了片刻，岳箫再开口时，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堂下众人，便道：“将堂下之人全部收押，择日再审。”说罢，便拂袖离开了。
　　苏琬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所谓的权贵别押走之时的样子，堂中叫喊声响成了一片，他便觉得这些权贵也不过如此么。最后被带走的是那对兄弟，在他面前经过，他很认真的打量了他们一圈。直到耳边清静下来，堂中也一个人都不见的时候，他这才起身到后堂去了。
　　施平最先迎上前来，苏琬看他一眼，只是向他点了点头，便向院中而去了。果不其然，岳箫正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着静熏的那份陈词。
　　“这份陈词有用吧？”苏琬颇为得意的问道。
　　“你是何时知道静熏姑娘与此事有关的？”岳箫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你又是如何让她将此事原本的告知与你的？”
　　“她那次可以将咱们引到通往那鬼宅的暗道之时，我便怀疑她是别有用心，不过我一直没什么机会查她，我真正肯定她与此事有关是在何启澜住在太守府那个晚上。”苏琬说着，见岳箫听得还算认真，便故意买了关子不说了，而是装作惊讶的问道：“你这个表情，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她与此事有关，她也想报仇，但苦于没有力量，因此只能靠帮助那对兄弟，来完成自己的报仇愿望。”说着，便眼珠一转，瞥向了苏琬：“快说！”
　　“其实那天晚上在太守府闹鬼的，不是我们。”苏琬摇晃着头笑了笑。
　　“不是你们，不会是那对兄弟吧？”惊闻此事岳箫也吓了一跳。
　　“正是！”苏琬笑了笑，见岳箫一脸的惊诧，便伸手拍了拍岳箫的肩膀，却被一手挥开了，他也不恼，仍旧笑着道：“那晚，我本想着装神弄鬼的吓吓那个何启澜，想着也许能让他说出点什么来，可那晚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显然这闹鬼的戏已经演完了。我才不相信有人会想的和我计划的一模一样，所以一定是有人将此事说了出去。这件事除了我和静熏姑娘，我只给你传过信。你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静熏姑娘了。我只要稍稍查一查她的过去，便发现了一些端倪，加上对她威逼利诱几句，她自然是什么都说了。”
　　“那么，你早就知道凶手是雷石和言之贻这对兄弟了？”岳箫挑了挑眉，冷哼了一声。
　　“可静熏姑娘也不知道那对兄弟究竟是何人，身处何地。而且，而那对兄弟也并非主动来求静熏姑娘帮忙，因此她知道的其实也不多。”
　　岳箫点点头，他其实知道苏琬去找过静熏姑娘的事，而静熏姑娘的身份背景他其实也是查过的，和那地宫有何关联，他早已知道。因此便不再问这件事，只是扬了扬那封陈词：“这便是你这几日出现在青楼的原因？”
　　苏琬扬了扬唇，点了头。
　　整整一日，岳箫几次听到瑾文过来汇报，说是监牢中的各种嚎叫声此起彼伏，没有一刻消停的。这回即使是那对兄弟也无法泰然处之了，本想着最后的日子能过得清静些，可不料却是这种状况，想要换牢房似是也没有什么必要开口了，一是事后不会长久，二是整座监牢都能听到声音，换到哪里也得不了清净。
　　给那对兄弟的定罪的一切准备早已做好，若不是昨日那些权贵来闹，他早已定了案，哪用得着再审。
　　“你想判那两兄弟一个什么刑罚？”
　　苏琬回来之后，便让施平回了嵯玡山。那边听说这几日挺热闹，施平回去该是有的忙了。不过施平一走，这每日给岳箫送茶的事便也落在了苏琬身上。他一边烧水配药，一边还时不时瞥几眼岳箫正在写着的东西。
　　“他们连杀六人，罪无可恕自然非杀不可。”岳箫头也不抬。
　　“你就没想留他们一命？”苏琬一手挑了几朵白梅花扔了进去，虽是问着关于生死的大事，可语气却随意好像是在问他想不想要再加几朵白梅花。
　　“依律当杀，我还想些什么？”
　　“你的顶头上司死了，现在在东海你完全可以一手遮天，放一两个人一条生路也算不得什么。”
　　岳箫抬眼瞥他一眼：“你若是做官，怕也不是什么好官。”
　　“诶，小竹你……”苏琬正要辩驳一句，瑾文便从门口进来，对苏琬道：“少庄主，门口有人求见，说是青楼的。”
　　岳箫听了似笑非笑看着他，看样子是想嘲讽他几句。苏琬便抢在他开口前对瑾文道：“你去跟他说我知道了，让他把东西给你就行了。”
　　瑾文听得莫名其妙，却还是应了，出门传话去了。
　　岳箫见瑾文出去了，也没再说话，在纸上落下了最后几笔，便完成了那封信，收了笔，折好了信，瑾文便回来了。他手上捧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看上去有些重量。
　　他将包袱摆在苏琬面前，便退到了一边。
　　苏琬抬眼打量了屋中的另外二人，便自顾自的打开了包袱。包袱中包着一个稍小一些的盒子，下面压着一本薄薄的簿子。他拿起簿子随意的翻看了一眼，便扔到了一边，随后便将那盒子打开。
　　只觉得眼前一亮，那竟是满满的一盒雪花纹银。
　　“少庄主，您还做青楼的生意呢？”瑾文一见那银子，一个没留神这话便脱口而出了。
　　苏琬侧目瞪他一眼，随手拿起一块银子放在手上掂了掂，在岳箫面前晃了晃，道：我说过会让那青楼的老板把钱还给我的，你看见没有，现在可是连本带息的还回来了。”说着，把那块银子扔给了瑾文：“给你的奖励，出去逛逛吧。”
　　“苏阁主还真厉害，区区一块银子，便换了这么一盒。”
　　“这可不止。”苏琬摇摇头：“那以后大概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多。”说罢，见岳箫还在看着他，便道解释：“出了那五个人的命案之后，因为他们死前都到过青楼，因此便有了传闻，一时间也没有人去了。青楼的老板原本就欠了很多债，这下便经营不下去了，我就顺便把青楼买下来了。改造了一下，变成了一处清雅之所，这一个月还真挣了不少钱呢。”苏琬说得颇为得意。
　　“你能改什么清雅之所？你买下这座青楼是出于何种目的？”
　　“为了挣钱啊，你看我这这么长时间，也该交点饭费才是。”说着，便笑着将盒子推到了岳箫面前。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你买青楼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果然瞒不过你啊。”苏琬笑了笑，将斟好的茶给他递到他面前：“自古以来青楼都是消息汇聚之地，也是流通最快的地方。买下那座青楼，那里便会成为我的一处消息来源之地。”
　　“果然是度望阁阁主。”岳箫也不多言，端起那杯茶慢慢品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