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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合作(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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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玉先生可在府上?”杨焯悄悄在门房手中塞进了一块银子。
门房顿时眉开眼笑,换上一副恭敬摸样:“在,玉先生现在就在府上,正在院子里喂鸽子呐。”
“喂鸽子?”杨焯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便又向门房靠近了一些,低声问道:“玉先生在府上也戴着面纱么?”
“要说这事,小的还真不清楚。玉先生大半时间都是在房间里,小的在这这么久了,也没见过他几次。”
“那你可见过他的真容?”
门房嘿嘿笑了几声,点点头道:“小的虽说没见过他几次,但还真的见过一次他不戴面纱。”
“那玉先生生得什么摸样?”杨焯一听,顿时心中大喜,根本没有注意到正向门口走来的苏玘,更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可是如他所说那般,面目丑陋?”
“哪里是面目丑陋。”门房的笑容愈发猥琐:“玉先生长得,那真是……”
“门房!”苏玘走过来的时候恰巧听到了杨焯问苏琬面貌如何的那一句,便上前喝道:“杨大人来了,怎么也不进去通报!”
“苏,苏小姐。”门房的脸色当即变得惊慌失措,顿时呆立在一旁,不敢看苏玘,口中结结巴巴的道:“小的,小的这就去通报。”
“回来!”苏玘喝住门房,随即对杨焯道:“让杨大人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实在是失礼,我亲自带杨大人进去。”苏玘说着,向杨焯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苏小姐太客气了。”杨焯瞥了门房一眼,便随苏玘一同走进了岳府。
“若是早知道杨大人来了,怎么也不会让大人在门口站那么久。这门房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们一定会好好责罚他。”苏玘一边走一边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院中之人听个清楚:“只是箫哥刚好不在府中,杨大人若是想要见他,怕是要等一会了。”
“没有事先通报便过来,本是我的不是,不巧岳大人不在,我等着便是了,若是不便,我改日再来,苏小姐无需客气。”杨焯说话间,一双眼睛却已透过斑驳的枯枝看到了身在院中的苏琬,只是看不真切,却是隐约瞧见他好像没有戴着面纱。杨焯心中暗喜,早想一看他的真颜,面上虽是不动声色,脚下却是快了不少。
待稍稍靠近了些,能看个大概的时候,苏琬忽的一拂袖,转过身去,鸽群顿时四散飞起,围在了他的周围。
杨焯被忽然飞起的鸽群吓了一跳,可定神一看,却又是怔住了。一双眼睛仿佛忽然钉在了苏琬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苏琬抬手将面纱戴上,随后转过身来。此时鸽群也散的差不多了,他便走上前来,拱手行礼。
“杨大人今日前来有何要事?只是不巧岳大人不在,大人若是不嫌弃,可到堂中坐一坐。”
杨焯见苏琬转过身时已经戴上了面纱,顿时失落下来,不过他也早料了,因此只是稍稍一顿,便笑着应了,与苏琬一同到堂中去了。
“苏玘,之前送来的那些好茶,拿来与杨大人尝尝。”苏琬抖落了手上的残渣,感觉手上实在太冷,便双手互相搓着,想要将手搓热。
“玉先生与苏小姐关系很好啊。”杨焯见苏玘吩咐下人送来许多火盆,感觉屋中很快便暖了起来。
“还好。”苏琬配了茶叶,一边炉上正烧着水。
杨焯看着马上就要烧开的水正在冒着热气,目光便又转回到苏琬脸上。他像是要将那一层薄薄的面纱看透似的。
苏琬却是只当没看到,看着茶叶问道:“杨大人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若是不要紧的,大人也可先与我说说,我再转告岳大人便是。”
“我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前几日朝会之上见岳大人神色似是不太好,便想过来探望一下。”杨焯说罢,发觉苏琬的双眸落在他脸上,便忙躲开目光,见水开了,又忙将水壶拿下来。
“大约是前几日天气太冷,也染了些风寒吧。多谢杨大人挂念,我先替岳大人谢谢大人了。”苏琬瞥了一眼那壶水,便在方才配好的茶叶中又放了一些。
“先生客气了。”杨焯顿了顿,又偷偷看了苏琬几眼,试探般的问道:“听先生的口音,好像也是洛阳人,在这次回到洛阳之前,应该也曾在洛阳生活过吧?”
“我从前确实在洛阳生活过一段时间。”苏琬斟了茶,递给杨焯:“怎么,杨大人是有什么问题么?”
“先生十八年前可在洛阳生活过?”
苏琬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暗笑一声:本想让他问杨煣的问题,却是让他问到自己头上来了。杨焯胆子倒是不小,也不知道他之前那有没有问过杨煣,这回答着实是个难题。
“十八年前我倒是在洛阳,那时发生什么事了么?”苏琬抬眼打量着他的神色,正好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不安。
“那时先生可听说过什么江湖传闻?”
“传闻?”苏琬一笑道:“杨大人是洛阳人,自幼生活在洛阳,若是有什么传闻,大人又如何会没有听说过?”
“是啊,若是有我也应该听说过,不过那时我年纪尚幼,许多事情怕是也听不到。”
“哦?杨大人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苏琬思索着该如何让他将他们所需要的事情告诉杨煣。
“不知先生那时年岁几何?杨焯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悄悄抬眼瞥了一眼苏琬,却正好看到他颦起的眉。顿时一口茶险些呛住,他忙放下杯子解释道:“玉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无妨。”苏琬打断了他的话,笑道:“不过大人所说的那个传闻究竟是什么?”之前杨焯猜测苏琬的真实身份是岳柷,当时他并没有反驳,说来也算是默认了。他该是知道岳箫的年龄,自然也不难猜到岳柷的年龄大约在什么岁数上。可如今他即使如此问,便正是证明了,其实说苏琬是岳柷的话只是杨焯的慌忙之言,他其实根本不是这么认为的。
若是如此,除却岳柷,依照杨焯的猜测,那么也只有他苏琬符合那个条件了。这也就是说,杨焯其实已经知道他是苏琬了。
想到这些的苏琬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好在他与杨焯素来并无仇恨,人杨焯其实也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说出这件事。因此即使他知道,其实也并不要紧。只是以杨焯的性格,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找人问个清楚,不会到现在还能耐着性子在这里旁敲侧击。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朝中素来都有些什么得到某样东西便可的天下的传闻。从前也传过不少,现在多半是没有人会信了。”
“得什么可得天下?”苏琬笑着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有这般神效?”
“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想起小时候听人说过,是不是这一句我也记不清了。”
“哦,若是如此那我可能还真的不知道,毕竟我也从没想过要得什么天下。”苏琬说着,忽然向杨焯靠近了些,仔细看着他的眼睛问道:“难道杨大人有这般雄心?”
“不不不!”杨焯顿时惊得站起来连连后退:“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先生千万不要多想。”
苏琬却只是笑笑,身子向后坐直了些:“只是一句玩笑,只有你我二人听到,大人何须如此紧张?”
杨焯仍似惊魂未定,怔怔的站在那带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抬起袖子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又看了看苏琬,这才慢慢走回去坐下。
“这世上若是真的有这么一件东西,沉寂了十八年,说不定就是藏在了谁的家中,既然与政事有关,那么多半也该是就在这其中吧。”苏琬自顾的烹着茶,并不抬头看他,仿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不过既是传闻,这也未必是真的。”
杨焯心神不宁的听罢这些事,心下一时还没有转过来,仍是有些发怔。
正是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说话声,听来正是岳箫回来了,苏琬便起身打开房门出去。这门开的很合适,刚好让岳箫能够看到杨焯。
“出什么事了?”苏琬问道。
“光禄勋大人方才在路上被人杀了,下手稳准狠,一看就是高手所为,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岳箫看着杨焯脸上的血色几乎在一瞬间褪尽,这才装作恍然看到他的样子,走上前道:“杨大人来了。”
“啊,岳,岳大人。”杨焯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来,向岳箫问候一句。
“杨大人方才正与我说一个传闻,好像是得什么东西便可得天下……”
“玉先生!”杨焯喝道,喝罢见岳箫与苏琬都在看着他,便垂了头慌忙道:“岳大人,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杨大人不是来找我的么?怎么我才回来,你就要走了。”
“岳大人,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明日,明日朝会的时候再说吧。我忽然想起有件急事,告辞了。”杨焯说罢,也不抬起头来,慌忙便离开了。
“箫哥,哥,他怎么了,怎么慌慌张张的就走了。”
“只是吓着了,没事。”苏琬一拍岳箫的肩膀:“你还真是给他下了一剂猛药,要不然他还不知道害怕。”
“就是,我看他来的时候,还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问门房哥哥的真容呢。”苏玘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想起在门口看到的景象,还是觉得是出了一口气。
“怎么,杨焯问过门房苏琰的真容?”岳箫颦了眉。
“无妨。”苏琬倒是不在意,一把扯下面纱:“我看他都快猜出我是谁了,这个脸也不是什么问题了。”
“还是小心些吧,他身边毕竟有一个陆伯求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而他城府不深,知道的事情很容易就让人看出来,所以这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知道了,岳大人。”苏琬嫌弃转过头去:“怎么这么啰嗦。”
“苏琰!”
“小竹,小竹,别生气,我前几日喂鸽子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
“哥,我也要去!”岳箫还没说话,苏玘却抢先应了:“还有章儿和华韡也吵着要出去玩,正好也可以一起去。”
“我还没说是什么地方,你怎么知道你就一定会喜欢。”
“如此甚好,你觉得有趣的地方,苏玘也一定觉得好。”岳箫笑着拍拍苏琬的肩膀:“就这么定了。”岳箫说罢,便拉着苏玘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