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的苦逼人生》武墨休

107、杨县令

　　跋扈蛮横的窦家少爷和县令家泼辣小姐争执到最后的结果让乔铮很失望。

　　乔铮原本半点都不想当什么有种的“英雄”，可当他看到尽管陈师爷那里发了声，捕快们却个个都装聋作哑不愿管事时，不仅是对平安城的捕快，还有那个他觉得很仗义的杜捕头杜衡都很失望，失望到愤怒的乔铮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的缘由也很简单：

　　如果连县令家小姐挨骂受辱都没人敢主持公道，这目中无人的窦家少爷一旦被放走，接下来倒霉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乔铮和兄弟乔小石，因为到那时候，恐怕更没人肯出来帮忙。

　　即然眼睁睁看着不作为一定会受罪，那到不如索性豁出去拼一场，说不定还有活头。

　　紧紧握着从门口衙役手里“借”来的水火棍，乔铮发现刚才还低头装看不见的捕快们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他身上，这些目光里有惊讶，有好奇，有惋惜，更多的看着却像是期盼，期盼着他们从没见识过的场面？....

　　乔铮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对面不远处的窦家少爷，对方依旧嚣张地站在那里，也正回望着乔铮，虽然这会儿没说话，脸上却分明写着几个字：

　　来啊，小爷我可等着呢！

　　“哥，”从一个捕快手里弄来一条铁链子的乔小石充满斗志地走到乔铮身旁，
　　“这就动手吗？”

　　也不知道古时候捕快捉拿人需要些个什么过程，乔铮这会儿也没功夫去问谁，只清了清嗓子，按自己的意思朗声道，

　　“窦家少爷，你出言无状，是自己乖乖服罪束手就擒，还是一定要我们拿你去衙门，可要想清楚了？”

　　“哎呦，”窦元那里本来看捕快们都已蔫了，正得意间，没成想到事情说变就变，他要抓的人居然转眼就当上了捕快。看着乔家小哥两拿着家伙站在自己面前，窦元轻蔑地歪了歪嘴，

　　“就你两个小贱民还敢抓小爷我？小爷我还有什么好想的？倒是你两个给我听好了，不如这会儿跪着求求小爷我，兴许我今儿心情好，你们或能少受些罪，若要等回头被小爷我抓回去，就怕是你两个连哭都来不及。”窦元的语气里满是威胁。

　　“放屁！”当初挨过窦元一鞭子的乔小石如今得了捕快的身份，觉得自己已是朝廷的人，可得意威风的紧，听了窦元的话，忍不住晃了晃手里的铁链骂道，

　　“你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子，嘴巴给我们放干净点，什么小贱民？我们如今可都是为朝廷效力的捕快！”

　　“捕快又如何？说到底还不照样是贱民！”

　　“你胆敢骂捕快是贱民？”乔铮眼角扫过处，果然看到好些捕快脸上露出了愤懑的表情，只是碍于窦家的势力，敢怒不敢言罢了，不由加重语气又“激将”了一句。

　　“如何不敢？骂了就骂了，本来就是！”窦元双手叉在腰间，
　　“你们不过是穷贱民换了身黑皮罢了，难不成就忘了本？不知道干你们这行当的，三代都不能考科举，生的孩子也只能给人当狗使唤吗？”

　　“捕快就算是穷人家出身，可还是为朝廷办事的人，如何是贱民？”乔铮看到杜衡那里也已抬起头，握紧了拳头，想必是念及到了家里的儿子，不由更多了一份拿人的信心，

　　“你敢辱骂我们，那就是辱骂朝廷，小石头，即然此人执迷不悟，我们上！”

　　“疼死我了！”窦元被早就等不及的乔小石上前用铁链绕住脖子，屁股上又挨了乔铮一棍子，疼得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后，恼羞成怒地对着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家奴们嘶吼起来，

　　“你们都是木头吗？还不帮少爷我？快把这两人抓了！”

　　只以为和往日一般，少爷会占上风的窦家家奴们，没想到真有人有种敢来抓他们的小主人，不免都惊呆了。此刻听少爷惨叫，众家奴才回过神，纷纷挽起袖子围上前就要对乔家小哥两动手时，却都接连脚底不是被人一绊，就是打了滑，纷纷摔倒在地，抬头望去，居然是那帮衙门里的捕快和衙役在师爷的示意下动了手脚。

　　家奴们但凡要起身再战的，都又被人再次放倒。

　　眼看着家中那帮奴才施不开手脚救他，窦元心里终于有些发慌，但还是抹不下堂堂窦家少爷的面子，头转到陈师爷的方向，咬牙切齿道，

　　“师爷，你是真要跟我窦家做对？”

　　“窦少爷，这话可如何说的，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师爷，哪有胆子和你窦家做对。”

　　“既如此，那你还不让这两个疯子放开我，让其他人都退下。”

　　“还是那句话，要不要放人，我一个小小的师爷哪能做主，”陈师爷说话间看了看窦元，又看了看乔家小哥两，最后头转向衙门里面，
　　“不如窦少爷你稍安勿躁，安心跟着进去，是非都有老爷来定夺，如何？”

　　“杜捕头，你以后还想在衙门里干下去吗？”看陈师爷那里只说空话，不肯帮自己，窦元心里是气得牙痒痒，可一时间又无他法，只能又转头对着杜衡喊叫起来，
　　“快叫你的手下都给我统统滚开。”

　　杜衡看陈师爷那里并没有服软的迹象，料到他肯定有了对付窦一手的主张，再加上窦元刚才骂捕快的话过于难听，甚至波及了家人，心里也甚是窝火，此刻右手小指头悠哉哉伸向右耳内，慢慢掏弄着，像是聋了一般，根本不搭理窦元。

　　就这样，窦家的家奴只能躺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自家的少爷被乔家小哥两强行拖进了衙门。

　　“你们等在这，我去找老爷。”等县令小姐，师爷在捕快，衙役陪同下进了衙门，之前劝服窦元挨打的尖脸家奴从地上第一个嗖地爬起身，喊了两句后，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和乔小石一同押着还在不停叫唤的窦元进了衙门，乔铮抬头望去，就见大堂中央坐着一位装束齐整，浑身滚圆的朝廷命官，只是这位青天大老爷此刻右手搭在案上，半闭着眼，居然是打起了瞌睡。

　　“有人造反了。”

　　也不知道老爷梦中发生了什么，听到窦元的叫唤后，受到惊吓的杨县令人一惊醒，立刻放下手，整个人就轰然滑倒在了地上。

　　“大人，是我，陈师爷，没人造反。”陈师爷使了一个眼色，和杜衡一起疾步上前，一左一右将倒在地上的杨县令扶起重新坐进了椅子里。

　　“既然没人造反，”杨县令扶正头顶有些歪了的官帽，很是不快地埋怨了两句，
　　“为何如此吵闹？”

　　“老爷，事情是这样的，”

　　“爹，”杨宝琴看师爷说话慢吞吞，有些不耐，忍不住插嘴打断，
　　“这里有个刁民，作为一县父母，你可不能不管。”

　　“爹？”听着声音像，杨县令肥大的身躯顺着桌案微微侧向前，眯着眼向下一看，眼前站着个和他面目，身材如同一个模子出来的少女。

　　果然是自家闺女了。

　　“宝琴，你今儿不是说要代你娘去庙里烧香还愿？”

　　“女儿已烧过香，还好愿了。”

　　“那你不赶紧回家，跑爹这衙门来做甚？”

　　“爹，女儿本是要回去，可半道碰到了那个刁民，”杨宝琴手指点向窦元，
　　“你可得管管。”

　　“刁民？他怎么刁了？”

　　“他说我肥。”

　　“啊，这成何体统？说你肥？”杨县令的脸彻底耷拉了下来，
　　“他是瞎子吗？你哪里算是肥？”

　　“可不是，爹，不光如此，他还说爹你这个县令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换，这样的刁民你还不管？”

　　平安县令是个糊涂官，大墩子的这句话再次在乔铮的耳边响起。

　　耳听为虚，如今是真的眼见为实！

　　“岂有此理！我乃圣上钦点为官的，”杨县令听到此处大怒，拿起惊堂木，狠狠敲在桌上，
　　“来人啊，给我掌下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刁民的嘴。”

　　“你个肥女子，我不是刁民，你才是，”

　　不等窦元把话说完，“肥女子”杨宝琴上前就给了窦元一个大嘴巴。

　　“你两给小姐我狠狠打！”摸着有些生疼的手，杨宝琴看向乔铮小哥两。

　　“我来！”有县令开口，小姐撑腰，劲头十足的乔小石毫不客气地抬手就抡起了巴掌，窦元见不好，想躲开，却被乔铮在身后紧紧抓住胳膊，虽然使劲挣扎着，还是实打实吃了好几个耳刮子。

　　“老爷，老爷。”看门的衙役突然慌慌张张大叫着跑进门，倒头就跪在地上。

　　“你慌什么，莫不是有人造反？”

　　“老爷，没有人造反，是窦老爷的轿子此刻正停在门口，他，”

　　“杨大人，别来无恙啊？”报门的衙役话还没说完，就听有人大步跨进大堂，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听到说话声，窦元猛然挣脱乔铮的胳膊，哭嚎着奔向来人，

　　“爹，你怎么才来？哇哇，孩儿被人欺负了，被人打了，你可要替孩儿做主，把这里的家伙都抓起来，统统砍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