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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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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尔站在柑橘丛中，深吸一口气，仔细分辨着空气中的每一种气味。
橘皮的清香混合着被翻起的新鲜泥土的味道，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血腥气，以及身后飘来浓厚的药味。
其实克莱尔对血的味道不太敏感，她总是长时间与血的气味相伴，同时血味又会与药物混杂。
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药味更浓一些。
之前在克莱尔提出要帮忙包扎的时候，被娜美拒绝了。
克莱尔尊重对方的选择，于是走进了房屋前的那一小片树林里，闻着柑橘的味道，感觉诺琪高讲述的故事也变得更加鲜活立体了。
她听到娜美收拾药箱的声音，便从橘树之间钻出，看见娜美确实有好好把手臂上的伤包扎，才放心地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
“走吧。”娜美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两人沉默着离开村子，向着海岸线前行。
克莱尔每一次呼吸都尽量拖长，试图将所有郁气都吐出来，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很难将翻涌的情绪压下。
至少希望阿龙能有趣一些，好歹也是从伟大航路出来的鱼人……应该不会太让人失望吧。
不过也许等她走到那边，路飞已经把该揍的人都揍飞了。
克莱尔心想，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先拿路飞练练手，正好看看他这些年都进步了多少。
很快两人就找到了之前准备讨伐阿龙的村民们，一大群人不知为何只是围在阿龙乐园的围墙外，看起来人数并没有减少。
克莱尔跟着娜美走到人群的最前端，一眼就看清了阿龙乐园里的状况。
索隆和山治倒在阿龙脚边，路飞和乌索普却不知所踪，而在围墙外，站在人群最前的赫然是原本已经离开的强尼和约瑟夫二人。
“阿龙！”娜美沉声喊道。
听见声音的阿龙将注意力从重伤的山治身上转移，嘴边还挂着笑：“娜美，你来做什么？”
“来杀你。”娜美说。
阿龙闻言笑了起来，反问娜美这八年来试着杀过他多少次，又成功了多少次？
人群中的气氛逐渐沉重。
“路飞在哪里？”克莱尔突然问。
人们被突然出声的女孩吓了一跳，转头却发现她似乎没在问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反而直直地盯着阿龙。
而阿龙还在大肆嘲笑着娜美，嘲笑着软弱的人类。
“我本来是想解决掉在场除你以外的所有人，但是如果你能爽快地回到阿龙海贼团……”
“路飞在哪里？”克莱尔又问了一次。
阿龙停顿了两秒，黑着脸继续威胁：“如果你能继续以干部的身份为我画海图，我倒是可以放了那些可可亚西……”
“所以路飞到底在哪里？”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阿龙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朝着人群中，克莱尔的位置甩了一下手，指蹼中的积水化为锋利的箭矢，直奔克莱尔的面门。
然而克莱尔只是抬起伞，然后撑开——水珠打在伞面上，发出几声响动，然后滴落在地。
“你们知道路飞在哪里吗？”克莱尔还在问，但这次她看向了强尼的方向。
强尼顾不上震惊，只能磕磕绊绊地回答说路飞被阿龙丢到海里去了。
阿龙还在怒道要杀了不尊重他的人类，克莱尔却仿佛根本听不见阿龙的声音，只是在听完强尼的回复后咂了一下舌，然后朝墙边走去。
她边走边收起刚撑开小半的伞，并叮嘱墙边的人：“帮我看一下，倒了也没关系，别丢了就行。”
她把伞立在崩裂的围墙边，之后面不改色地向着阿龙乐园里走去。
“你这个……自大又愚蠢的下等生物！”阿龙猛地扑了过来，对着克莱尔张开巨口，露出满嘴尖牙。
身后的村民们忍不住发出惊叫，然而克莱尔等阿龙冲到面前才有反应。
“别碍事。”
克莱尔说着半侧过身，与阿龙的利齿擦身而过，同时一只手扯住了阿龙的手臂，脚下一个横扫，成功阻止高大鱼人扑向人群的同时将他摔在了地上。
克莱尔的动作看起来太过于轻巧了，就好像她只是走在路边，随手拨开即将落在头上的树叶。
别说围观的人们，就连阿龙自己都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他还想着自己的咬击竟然被躲开了，接下来是不是应该顺势接上一拳……结果回过神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阿龙愤怒地跳起，却没在周身找到那个红发的身影，只听见什么东西入水的扑通声。
支离破碎的岸边还留着克莱尔的短靴。
“很好……很好！”阿龙咬牙切齿地笑着，“竟然自己找死……！”
随后他也跃入水中，鲨鱼敏锐的嗅觉让阿龙瞬间就锁定了正在下潜的身影。
阿龙瞄准水中的克莱尔，不需要思考，鱼人的本能就已经协助他加速冲了过去。
克莱尔当然知道阿龙追过来了，要是对方没追过来她才会觉得奇怪。
但既然她敢直接往水里跳，就意味着她完全不在乎鱼人在水中的那点加强。
她回过身，面对着阿龙袭来的方向，调整好姿态后全力使用了月步。
右脚猛地蹬出，被踢中的海水将力度尽数返还，那一瞬间克莱尔的速度几乎和阿龙相媲美。
下一刻，海中两道迅猛的身影相撞在一起。
岸上的人们只知道克莱尔和阿龙都跳进了海里，约瑟夫崩溃地大喊着，在他们眼里克莱尔肯定是疯了，就算她再强，也不可能在海中和阿龙相比。
就在他们要失去希望的时候，海面突然涌起巨浪。
那是克莱尔和阿龙在海下相撞引发的浪潮。
浪花翻涌，又在岸边碎成星点水沫，同时一道身影倒飞而出，击穿了楼房一层的屋檐，狠狠砸在二层的墙壁上。
人群中一片寂静。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他们都没看清飞出来的是谁，只能祈祷那不是红发的女孩，却又无法相信会有人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在水中战胜阿龙。
烟尘逐渐散去，二层的人影也有了动作。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紧盯着二楼。
——是阿龙。
阿龙输了！阿龙在水中战输了！
与此同时，阿龙公园的围墙外有一股巨大的水流喷起。
稍微缓过劲来的山治和索隆看着喷水的方向，会心一笑。
“也太慢了吧……那家伙……”
他们重新站起，一同面对正从残瓦中走下的阿龙。
“那家伙就交给克莱尔小姐吧，”山治从怀里摸出一根湿透的烟卷，尝试点燃未果后就这么叼在嘴里，唇齿间含糊地吐出字句，“你还能撑得住吗？”
被问及的索隆呲着牙，挤出一个挑衅的笑：“肯定比你强。”
“哼，净说大话。”
“你可别又像刚才那样，一下子就不行了啊。”
两人绊着嘴，直面暴怒的阿龙。
但还不等这边开始动手，围墙外飞起的身影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复——活——！！！”路飞高喊着，语气充满欢快。
然后他对着阿龙面前的两人伸长了手。
索隆看着搭在自己左肩的手，山治也看着搭在自己右肩的手。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也是……”
紧接着，在路飞大喊着“换人”的同时，两人被拉上了天空。
空中的路飞借力朝阿龙砸去，而被扯上来的两人只能被迫落入外海。
他们在海中与正在上浮的克莱尔相遇。
……
最后还是克莱尔良心发现，折回去捞上两个受了重伤还被丢到海里的可怜人，带着他们一起上了岸。
刚一离开水面，山治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瞟了一眼已经准备就地入睡的索隆，再看向正面无表情摆弄湿发的克莱尔，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了。
克莱尔的心情很差。
没有像他们一样看见路飞复活时的放松，没有刚刚对战阿龙的兴奋，也完全没有对路飞的担忧，没有什么特殊的缘由，她似乎就只是单纯的心情很差。
山治想问她出了什么事，又有点担心由他去问会不会不太合适。
说到底他和克莱尔也不过是在巴拉蒂认识了几天，现在充其量算是克莱尔认识的人，外加她弟弟的船员。在克莱尔已经严词拒绝过邀请之后，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好像也没有亲近到能随意询问对方为什么心情不好的程度。
其实按照山治的性格，和一位美丽的女性相处过两分钟就足以让他抛弃所有距离感。
但克莱尔不同。
虽然表面上能够满不在乎地接受任何人靠近，可在她心里却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并且她的疏离完全不容拒绝，饶是山治这样的性格都没能打开她心中的那扇门。
可以说他甚至都没找到那扇门。
在巴拉蒂，山治还能把克莱尔当成一个特殊的挑战，毕竟那时她还只是餐厅的客人之一，山治很擅长尊重不同女性的不同性格，也乐于一步步拉近与不同女性的关系。
虽然在巴拉蒂的那一周里他也并没有和克莱尔亲近多少，最多只能说比索隆他们更熟悉克莱尔一点，也只有一点。
大概是山治的苦恼过于夸张，克莱尔注意到之后，身上的不悦感反而浅淡了一点。
“你也伤得很重吗？”她问山治。
“我还好，没这家伙严重。”山治回答道，同时用下巴指了指躺倒的索隆。
现在总应该是个聊天的好时机了吧？
于是山治开口问道：“克莱尔小姐……是在岛上遇到了什么坏事吗？”
说完他看见克莱尔略带疑惑的表情，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些不对，连忙补上：“就是，除了阿龙的事情……就是感觉您现在心情不太好。”
克莱尔似乎被问住了。
她本来在拆自己手臂上的绷带，被浸湿的纱布条还有一半挂在手上，她却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山治的脸。
大约过了两三秒，克莱尔才再次开始动作，同时挪开目光，斟酌着开口：“不……一定要说的话，其实遇到了好事。”
“好事？”山治没想过会听到与想象中完全相反的答案，“那为什么……”
“只是有点烦躁，想找个人来揍一下而已。”克莱尔说。
这句话的意思是，因为遇到了好事所以有些烦躁，就想揍人……？山治难以理解。
“但是那个鱼人比我想象中还要弱……”克莱尔继续说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路飞也不会希望我插手他的战斗，果然还是之后再打路飞吧……”
山治更懵了。
不过还没等他想好到底要不要保一下新认的船长，又要怎么保那个总之干蠢事的船长，克莱尔已经打消了刚才的念头。
“……还是算了，感觉会很麻烦。”她这么说着站起身，再次看向山治。
“你要和他一起在这里休息吗？”她指了指正呼呼大睡的索隆，“我要回去拿伞了。”
原本缠在四肢的绷带都被扯下来仍在一旁，露出大片苍白细腻的肌肤。
山治的目光忍不住在她的脚踝处停顿了一下。
克莱尔也顺势低下头，看见自己裸露在外的脚面。
“嗯，还有鞋子。”她补充道，并祈祷自己的鞋子没被路飞和阿龙掀到海里去。
山治揉了揉头发，然后也站起来，两步走到克莱尔身旁蹲了下来。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克莱尔没有动作。
山治等了半天还不见回应，回头去看克莱尔时，发现她正皱着眉头，满脸不解。
“我没有受伤……？”她迟疑着说道。
“我知道，”山治忍不住笑了一下，“是我没办法忍受让女士赤脚踩在泥土上。”
克莱尔还是不能理解，但看着山治坚定的背影，她又觉得自己应该答应。
于是她慢慢靠近，动作轻缓地俯下身，趴在山治背上时还提着一口气。
“……谢谢。”克莱尔说。
“不客气，”山治回应，“这是我应该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最近我自己写的东西自己都控制不了了？？？
山治怎么会抢我的笔啊！！主要是真的从来没想过抢笔的会是山治（。
虽然觉得不至于但是我得强调一下，本文除官配以外是无cp的。
至少我最初的设想是无cp，标签里言情只是性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