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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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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打算加入任何人。”
克莱尔语气淡漠。
山治试图去看克莱尔的表情，但只看见凌乱的红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从第一次见面起，山治就很在意克莱尔的头发，倒不是因为发质色泽之类的原因，而是她的发型实在不太符合普通女性的形象。
像是把所有头发扎在一起，一刀切断后会呈现的状态。
但意外地有些符合她身上随性的气质。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还在巴拉蒂的时候，山治没少去找克莱尔聊天，可这么多天下来他从没听克莱尔讲过她自己的事。
有的时候山治会想，克莱尔可能并不想提起自己的过去。
但有的时候他又会觉得，也许她只是单纯地不擅长聊天，更不擅长在交流中自然地说出与自身相关的信息。
也许只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直白地询问过，而现在正巧一个提问的好时机。
他完全可以先从发型问起。
这么想着，山治拿下嘴里的半截烟准备开口。
但他最后还是错过了这次机会。
据说已经被杀害的乌索普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路飞都从睡梦中醒来，正满怀欣喜地迎接乌索普回归。
克莱尔也起身上前，完全没注意到身旁有人欲言又止。
乌索普的归来重新为娜美正名，娜美骗过了阿龙乐园里的所有鱼人，成功将乌索普放走。
“那我们快去找娜美吧！”路飞笑道。
而他们的行动又一次在开始之前就被人打断。
叫住他们的是娜美的姐姐，名叫诺琪高。
她想说的话和娜美差不多，都是希望他们尽快离开，不要再多管这座岛上的事，只是诺琪高的态度更加平和，在面对乌索普的疑问时，也愿意将这座岛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们。
但在诺琪高开始回忆之前，路飞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不感兴趣。”他理直气壮地这么说着，完全没在意周围人的反应，又丢下一句“我去散步了”就自顾自地走了。
克莱尔眨了眨眼。
她其实也想这么说，然后离开这里，继续她原本的目标——去阿龙乐园。虽然之前她去那里是为了寻找娜美，现在的目的变成了找阿龙的麻烦。
总之她确实对那些过去的故事不太感兴趣。
但转念一想，对一个正在寻找记忆的人来说，或许多听听别人的过去，会对记起自己的过去有所帮助？
于是她再次回到树荫底下坐好，听着诺琪高娓娓道来。
……
诺琪高讲述的，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和一个坚强的孩子的故事。
收养诺琪高和娜美两人的女性名叫贝尔梅尔，曾经是海兵。
贝尔梅尔性格不拘小节，个人形象几乎无法和广义上的“母亲”这个词搭边，可她十分爱护自己的孩子，即便家中清贫，她也总会想方设法地将一切美好都带给诺琪高和娜美。
可她最后却因为付不起阿龙要求的买命钱而被残忍地杀害。
克莱尔有些走神，她又想起之前那个不明所以的、毫无根据的梦，梦中女性的尖叫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
娜美和诺琪高的母亲临死前是什么样的？会像她梦中那样撕心裂肺吗？
但克莱尔总不能直接去问诺琪高，也不能去问娜美。
她也同样不愿这样轻易地假设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至少她更愿意去相信梦中只是情况危急，而危机过后她依旧能和母亲在一起。
母亲的死亡一度是诺琪高和娜美的噩梦。
只是相比起能够和村人相互支撑，逐渐走出梦魇的诺琪高，娜美的噩梦要更加恐怖，且从八年前延续至今。
八年前，就在贝尔梅尔离去的那一天，娜美因才能暴露而被掳走，打上阿龙海贼团的烙印，成为了鱼人们的“伙伴”。
“不过现在一切都快结束了，你们来得不是时候呢。”诺琪高说。
克莱尔抬头看向诺琪高。
此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只是单纯地将目光投注到诺琪高脸上，诺琪高回望过去，却无法从那双薄绿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信息。
很快，克莱尔提问道：“娜美和鱼人达成了什么交易吗？”
诺琪高先是一愣，随后点点头，但没开口。
“也就是说，”克莱尔说，“你们相信那个阿龙会信守承诺，放过你们的村子。”
这下诺琪高变了脸色，但还在硬撑着试图反驳：“阿龙自己说过他至少在钱财上会守信……”
克莱尔不置可否，只是重新站起身撑开伞，准备离开。
“你要去哪里？”索隆问她。
“去散步，”克莱尔说，“顺便找找路飞。”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克莱尔看来，这里的人都有些过于天真，其中最天真的就是娜美。
但她并不讨厌这种天真，适当的软弱也不失为一种美德，没有人生来就能冷静又强大，无能为力才是常态。
至少这里的人都有一颗坚韧的心。
克莱尔有时会忍不住把自己代入到不同的情况，去推测如果是她的话会怎么做。
虽然多数时候她都因为情况不符而代入失败了，就像这一次，如果八年前被阿龙盯上的是风车村……
虽然不知道阿龙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无论是现在的克莱尔还是八年前的克莱尔，都不认为自己会在武力上被人彻底压制。
更何况风车村是英雄卡普的故乡，本就不存在被鱼人占领的可能。
她和娜美完全不同，所以没办法代入去理解。
与其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假设，不如将目光着眼于现在。
既然娜美是被迫加入那些鱼人的，只要把鱼人解决掉就可以。
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克莱尔更想先找到路飞，告诉他自己的决定，然后离开这里，离开东海，离开草帽海贼团。
既然娜美是路飞的伙伴，那这些麻烦事理所应当交给船长去管。
至于她……离开这里之后，要去哪里比较好呢？
克莱尔开始构思未来的行程，她还没去过北海，要不干脆去北海看看吧。
没了那些邀请压着她，克莱尔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于是她再次放出了见闻色霸气，准备先在不远处的村子找找有没有路飞的踪影。
天空逐渐被云层遮挡，许是克莱尔之前不走心的祈祷起了作用，她可以收起伞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向好的方向转变，连带着她的运气都好了不少，克莱尔很快发现，路飞刚好就在她第一个寻找的村子里。
但村内似乎过于吵闹了。
克莱尔逐渐加快了脚步。
她在村外遇见了气势汹汹的人群，他们手上拿着五花八门的自制武器，眼中充满恨意。
克莱尔站在路边目送这群充满死志的村民，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在诺琪高身上停留。
人群离开视线后，克莱尔继续向村子的方向走去，那里已经重归寂静，只有隐约的啜泣夹杂在风声中。
那是娜美的声音。
她在求救。
克莱尔停在了离几人还有一段距离的位置。
她看着道路中央，路飞把自己的草帽盖在了娜美头上，高声回应了娜美。
克莱尔忍不住叹气，她很清楚现在根本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路飞他们现在只想着去阿龙乐园大闹一番，为他们的航海士痛揍阿龙。
克莱尔再次目送一行人离去。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眼神放空。
克莱尔听见娜美的哭声，感受到她多年来积攒的情绪不受控制地涌出，充沛的情感如同浪潮一般将克莱尔淹没，一点点触动着克莱尔的心。
于是她又听见了那个尖锐的声音。
但这次似乎有所不同，那声叫喊离得更远，声音震动的频率在空气中逐渐淡化。
克莱尔突然意识到，藏在那尖锐之下的，是某人的哭声。
尖叫逐渐远去，最终被哭泣代替。
细小的啜泣之声伴随她许久，久到克莱尔终于认清，那是幼小的自己发出的声音。
克莱尔抬起手，轻轻触碰自己的脸。
指尖忠实地反馈出湿润的触感。
她迅速用袖子擦掉那滴泪，看向娜美。
娜美还没能调整好情绪，她把自己压得太久也压得太狠了，现在情绪终于有了宣泄口，当然没可能那么轻易地平复心情。
克莱尔试图欺骗自己，也许她只是受了娜美的影响。
可她现在怎么也甩不掉梦中那个藏得极深的哭声，按耐不住内心膨胀的恨意。
哪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恨什么。
克莱尔突然想跟上路飞他们了。
她想做点什么，或者说，她必须做点什么，以排解心中的怒火。
但在离开此处之前，她还是选择先靠近了跌坐在地娜美。
娜美此时已经能够平衡地呼吸了，只是她还抓着帽檐，无法停下泪水。
“要去看看吗？”克莱尔问。
但她没打算让娜美回答，就这么继续说了下去：“不想去也没关系，路飞都会解决的。”
“不，”娜美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也带着浓浓的鼻音，“我要去。”
克莱尔沉默了两秒。
“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的。”她小声道。
娜美胡乱地抹了抹脸，又拍拍面颊，强打精神准备起身。
克莱尔看着她的动作，没忍住伸出手，按在了那颗戴着草帽的脑袋上。
“先去包扎一下吧，”她说，“然后我跟你一起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天卡出一章来，哈哈，不知道下一章又要卡多久。
以及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写东西这么意识流，没在写文的这几年里我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就是，我怎么还卡在这个可可西亚村啊，本来想着赶紧把娜美这段剧情过掉早点去罗格镇的，结果越写越多……有些深得海贼后期的拖延精髓了（？
说些题内话（好像是剧透
克莱尔小时候家里人的境遇和娜美有那么一点点相向，所以会高强度共鸣（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