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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云烟树海藏踪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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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风平浪静,猝然间的撞遇。
比之常人通常必然先深感的唇亡齿寒,重楼和飞蓬的第一念头却是‘来了’,这般如事端初开时当有的预感。
尔后才有那迟来的其他,如潮涨潮落时自然掀起的波澜被冲刷了上来,又为当前要紧乃为探查而压下。
飞蓬往下一跃,探查四下。
周遭的植被早被毁坏近空,可窥当时那人愤懑之情何等满溢。却同时也断线索痕迹,空荡荡,太是一目了然。
细节不明,自然也只得粗略推是至少曾有两者於此有争。一者出血之重,性命堪忧,恐怕是...未有回旋余地。
而今还不愿将话绝对的飞蓬边是思忖,边是往一处稍远的枝叶茂密处去。
他方才便对此处隐有留意,当拨开绿叶,敛眸下看。杂乱丛中,旁人难觉的贴根极是细微处果是留下了压痕隐约,徐徐一路延长至外。
侧边一片叶上,甚至留下了些许涎液,将来者的垂涎意重昭显无疑。
飞蓬捻过细叶,看过痕迹后,是皱起了眉。
不问旁因,此地事发应已有些时日,再寻不易。而若将旁因算进,便是难料。他阖过眸,倒无几分失望,仅是想到。
此地好似也无别的痕迹,那它可是又从来处离去?
未有下来的重楼,抱胸斜倚着树干。他的目光仍往远处流连,仅偶尔才会往下落去一眼。
虽这浓雾是极重,远处风景被雾霾掩盖,是什么也看不清。可身在高处,无论何时,视野总更是广阔分明还令人神清气爽。
至于是否会被夹攻,则从不在重楼的顾虑之中。反倒,若是真有这事,能松动下筋骨。在其看来怕是也算好事一件了。
又况且——
重楼微皱起眉,眼眸沉沉往雾中看去,神情隐含冷意。
不同於肉眼所见的区区寻常,在他感知之下的这雾霾,周身却是纠葛着不详的赤暗之气。哪怕是稍以沾染,也绝非什么好事!
但似此物,却是已然覆盖了此地。
重楼眸光冷下,抬臂令使间腕刃横出,往下是断然挥落。他不曾於上再附灵力,薄白的长刃却在骤然挥下时已蕴藏了股藐视天地的至刚炽热。
刃劲到处,雾霾纷纷溃散,竟是生生焚出了块清净之地!
未有雾霾的的遮掩,翠色黯褪的重重树冠立时重现天日。却也为气浪余劲所波及,层叠往后推搡去。
於浪潮云涌般簌簌作响下,暴露出那鹤立鸡群样伫立未远的玲珑结界。
那处四下,正是交锋意重!
就这须臾间,林木倾倒成片、播土扬尘。转瞬,上空又起电闪雷鸣,声威赫赫。对比旁处,真乃声势浩大。
重楼眼力未俗,便更看了个分明。
这乱象之中非但有那术法粲然、杀气腾腾,亦有气劲纵横、穿云破空半佯半攻。
然而,令得他们使出这多般手段的,自然非是俗物。
那条对比下当如庞然大物的赤蟒,亦再是显眼不过的於树海中傲然杵立。
它尾端仅需摆过,后方林木便断裂横陈。吻口张大,就有赤焰喷涌。那些许攻击落於其上,甚至难损其麟!
优劣之势,一眼足明。
在察感重楼挥刃之时,便加快了动作,尔后更未错过此幕的飞蓬并不犹疑。他足下才落,又踏步直去。只道:“去看看。”
他身法本就偏于灵敏,时下动作起来,更深得迅疾一词之精髓。
眨眼功夫,已然欺到了雾气跟前。再下一瞬,便如化作了把寒彻的刃般,断然决然的将这丝毫称不上隐匿的围绕撕裂。倏忽远去。
重楼正要皱起的眉,见此又松缓了下去。
他提速一赶,不时便追上飞蓬。时至此刻,仿佛也该要就此给个解释了。然而当下时机,却是百般不妥。
虽是随手之举,重楼那一下,却依旧裹挟着不小的锋芒毕露。可料得,动静委实算不得小。
又令雾气忽散,是拨云见日无外如是。自然惹来许多的注目。若非是争斗正酣,不好追究,这时的他俩也该遇见那来探之人了。
但未有能抽出这般人手,也不代表是将他俩搁置一边就此不理了。
恰恰相反,面对着敌我不明的来者。莫说是人多势众的那一方了,就连那条看似只会横冲直撞的赤蟒也知暗自警惕。
甚至是,他二者才是近前与那人多势众的一方打了照面。那厢的赤蟒竟就猛然摆尾袭来,是骤然发了难!
底下方才战过一回,已是气喘吁吁的大汉见状立是怒喝了声“孽畜!”。手中石斧一横,卯足劲头就抡了过去。
更随即,也化作一庞然虎类,扑将上去。
赤蟒见了那把石斧,反应竟有些畏缩。却怎奈何身躯硕大,躲闪已来不及,竟只得眼睁看着那掷来石斧携着风声猛地捶撞上了蛇尾。
仿佛兵戈相交般的脆响,理当般的突兀响起。
那斧上蛮力,竟将这一击尾打生生推移偏去,更使附近蛇鳞於霎时通红。却是,近乎令之是皮开肉绽!
理当的,赤蟒吃痛不已下,是断然记恨上了大汉。一双赤红竖瞳凝锁猛虎扑来身影,蛇尾在疼痛驱使下虽摆动不停,也隐匿着蛰伏杀机。
但它却是忘记,蛇尾那处可还容不得如此的掉以轻心!仿佛报复般的追击,有时并不需要如何久的时间酝酿。
就如,当下这道雪白的刃光。
在闪烁着如夜幕下刹那落下的彗星华彩的同时,也毫不吝啬与苍青、赤红的灵力一道,狠准刺入蛇尾。
叫那本已受创的一处,彻底的崩裂开来;在猛然抽搐的蛇尾上,生生的开出一个血淋的窟窿!
一击得手,而也意识到了有些地方并非如原先所见的那般,怕是另有内情的重楼飞蓬是毫不恋战的脱身就去。
赤蟒在遭到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后,却是痛到癫狂。被磋磨的根本无力留意,更不提追杀。又兼之猛虎趁机抢占上风,趁病要命、雪上加霜。
不说其他,眼看着这蟒的半条命就立即搭了进去,剩余其他好似也只剩下了时间问题。
一番形势颠倒,迅捷的可谓目不暇接。
转眼间被按着打的就互换、对调了位置,且大有即将结束之势。
可料那厢众人,该多惊诧莫名,又心下得是如何反复猜测来者乃为何方神圣。
这谜底也揭晓的快,兽族大多上的直肠子令得隐瞒一事向来艰难,更不提此事他们毫无掩饰之意。
便见那聚拢来的兽族英才们,对是全然未掩兽族身份的重楼连声关切。
“啐!那孽畜这点实力,还敢来我族少主跟前丢人现眼?也不嫌寒碜!”
“谁说不是。可少主、少主您怎么会来?虽说我们确然向外求援……可我族,当还不至于让您来啊。”
“胡说什么呢!少主亲来不好?这鬼地方老子早呆腻了,少主来得正好,老子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去了!”
乌泱泱集结起来的兽族族人,这段时间可是憋得够呛。见了重楼,也是反应各异。
性情文静些的,还记得问上几句;憋坏了的,就盼着重楼领他们出去。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自然场面霎时是热闹不已。
但就画面来说,却又多少有些辣眼了。
毕竟大多是些身强力壮的青年模样,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也是不少,再是扎堆一处……
与另外两族负责者告知重楼身份,而晚来一步的兽族青年嘴角抽搐了下,暴躁的提起刀鞘就是一顿揍。边打边骂:“才这点苦叫什么叫!赶紧全散了,没看见少主脸色都不好了吗?”
听得这话,被揍了个连声惨叫的兽族族人才记起去看重楼脸色。这一看,集体就跟被施展了噤声术般,霎时安静如鸡。
一旁神人两族的,看着这热闹是啧啧称奇。
兽族向来最是桀骜,虽然臣服强者,可也是个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强者撂倒的直白种族。
除了首领蚩尤,少见他们对其他无直属关系的高层也另眼相看的,更不提还是这么直白的怂了。简直令人大跌眼镜。
也有那关系铁的,见好友凄惨模样,愣过后就笑出了声。个别手快了,已然将好友搀扶起来的,还因此遭受了一击无情肘击或拍肩。
兽族惯来以身体素质拔尖著称,这一把自然也未有令人失望。除个别实在不是这块料的,大多都打出了‘大力出奇迹’的神奇效果。
令继吵闹、寂静、爆笑之后,又响起了一片猛然的咳嗽,转脸菜色的一下多了不少。而原本恹恹的,也眼看着精神头转好不少。
这大概就是好兄弟一起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飞蓬好笑的看了阵,往侧旁瞥去。看重楼脸色显见也缓和了些,笑道:“他们相处的倒是有趣,不是吗?”
重楼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这场闹腾,听了这话先是沉默一阵,后才勉为其难般道:“哼!此事还没完,松懈的也太早了。”
飞蓬看了看他。却是没拆穿那点基于众所周知他不喜神族而为的别扭,倒是轻松着说:“张弛有度,也不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云烟树海藏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