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山中枭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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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温苍术睁眼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了虚近在耳畔的问候。
只是了虚还是坐在方桌对面，一脸郁忡之色，心思莫测。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手臂也没有枕麻。温苍术摸了摸眼前的茶壶，还有余温，一场梦短到在冬日也凉不了一盏茶，荒唐。
“你这是什么意思？”温苍术推开茶杯。
“贫僧无恶意，只有一事相求。”了虚将手放在桌上，手的边缘有些发虚的透明。
“已死之人就应该好好投胎，法师想必对此应该深有体会。”温苍术的目光从了虚身上不经意地扫过，“况且，我为何要答应你的要求。”
了虚垂头思忖片刻，说道:“温公子，我知道你精通厌胜之术，此次前来，我也有个打算，烦请你为我重塑一具躯体，待我完成遗愿，愿以舍利相赠，可压制你身上的心魔。”
温苍术把茶杯握在手里，杯中茶这会儿已经完全冷却，茶香却是越发清新。
“好，成交。”温苍术终究是答应了。床头的披风抖了抖，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挣脱出来，却被披风牢牢禁锢住，还是落了个动弹不得。
听见温苍术的许诺后，了虚便消失在了虚空之中：“多谢，三日后见。”
温苍术拿起披风，柔声说道：“出来吧。”
披风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指甲染得猩红，却显得别有风韵；而后是一袭红衣的曼妙身姿，不堪盈盈一握的细腰勾人心魄；一张粉面艳若桃李，双目似水含情，左眉外侧画着一朵朱红的荼靡花，妖艳似火。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风情万种，不过如此。
女子微微福身，带着小女儿家的羞涩笑意：“花倚石见过主人。”
温苍术笑容温和：“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主人。我只是无意中救了你，并不是你的主人。”
花倚石施施然上前：“我不会认错的，这么多年主人你的样貌都没有变，还有你的眼神，分明就是主人。”
“我可能只是恰巧与你家主人长相相似，而且按你所说，就算我是你家主人，现在也应该是个百岁老翁了。”温苍术只是个偃师，并没有得道之人延年益寿的福泽。
“可是——”花倚石一时也想不明白，当初自己可是亲眼看见主人魂飞魄散的，可眼前人无论从身形样貌还是给自己的感觉上，都有着来自主人的熟悉感，“抱歉，温先生，多谢先生相救，我愿一直跟随先生左右，听从先生差遣。”
说完，花倚石就委身跪下。
温苍术连忙将她扶起，面带愠色：“姑娘不可，女儿家也要以自己为重，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花倚石跪地不起，抬头看着温苍术，泪眼盈盈：“温先生，我早已非人，恳请你收留我。”
温苍术顿觉头晕目眩，有些站不稳。
花倚石见状，就要起身搀扶。
温苍术很快稳住身子，伸手托起花倚石的脸，眸光深沉：“这张脸生得如此好看，不该轻易地为无关紧要的人流泪。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罢。”
花倚石眼中欣喜溢于言表，这些话对自己而言实在再熟悉不过了，与主人分离的日日夜夜，她从不敢忘记初遇时为这一句话心动的感觉。
“主人！”花倚石站起身来。
温苍术的眼神又变回纯色，看着破涕为笑的花倚石，想来又是那东西搞了什么鬼。
“还是叫我温先生吧。”温苍术算是答应了，“以后也切记，不要再妨人性命。”
“是，温先生。”花倚石脆生生地应下。
温苍术带着花倚石一同从客房里出来时，满堂就餐的食客都看直了眼。男的满眼都是花倚石过目难忘的容颜，女的则在心里暗骂“狐媚子”。
韦君达也是堂下众多食客之一，她本应该早就离开虔城，可自从那日见了温苍术之后就一直念念不忘的，也就拖到了今天，没想到还真的再见了。只是身边的那个女人看着分外碍眼，天生媚骨活像一只妖精，韦君达不自觉地轻蔑地看着花倚石。
花倚石察觉到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善气息，侧头朝韦君达同样是不屑地一笑，堂下的食客更是神魂颠倒一大片。
温苍术出了客栈，没有立刻去寻找做
傀儡的材料，而是去铁匠铺借了一把铁铲，带着花倚石一并上了夜叉山。
夜叉山的小径仍覆盖着一层薄雪，只是妖气淡了大半，想来枭阳的伤还未好，暂时也无暇出来伤人。
温苍术循着记忆中春夏不变的路线，来到埋着温犹在的地方。
雪杉上的雪已经化光，露出苍翠的枝叶，一如梦境里的场景。
温苍术大概确定了温犹在的位置，先用铲子挖开一层薄土。
花倚石看不得温苍术辛苦，伸手想接过铁铲：“温先生，还是我来吧。”
温苍术没有松开铁铲：“女儿家不应做这些粗活，你要好好护着自己的手。”
花倚石心里一暖，安静站在一旁不再出声。
土已经被刨出了足有小腿厚的一层，可还是不见温犹在的身影。
温苍术有种难以言说的失落：难道连他也只是梦中的幻境？
可他却不太想放弃，也许温犹在就在下面一层。担心铁铲伤到温犹在，温苍术把铁铲放到一边，挽起袖子准备用手继续挖。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苍术的手被握住。
“没想到温兄已经出来了。”温苍术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微笑地看着一身黑衣的温犹在。
“若是等到今天你来救我，我怕是早就冻死了。”温犹在调侃着说道。
温苍术并不恼火，保持着舒心的微笑。
花倚石在看到温犹在的那一刻起就绷紧了全身，目露凶光。
温犹在没有松开温苍术的手，转身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花倚石：“没想到温道友还有佳人为伴。”
温苍术将手收回袖中，向温犹在解释着：“温兄不要误会，这是花倚石花姑娘，我在旅途中无意将其救下，见其无家可依，故而暂结为伴。”
花倚石朝温犹在福了福身：“小女子花倚石见过公子。”
温犹在眯了眯眼，露出一个和善的笑，点头应过：“花姑娘多礼了，在下温犹在。”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山中枭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