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66、接触

　　彼时，临波市外青山，数十辆直升机的探照灯将一栋普通的山间别墅照得宛若白昼，飞机螺旋桨的响声轰轰作响，ER-1213留了一张银行卡给别墅主人作为房费，然后和南人镜一起登上直升机。

　　“你们总算露面了，真会挑时候啊。”这次来的是Z的负责人，老头花白的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他叹口气：“你们知道现在有多少国家施压，要求我们把你们交出去吗？”

　　ER-1213满不在乎：“他们说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关他们屁事。”

　　“不能不管啊，再这样下去，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爆发了。”老头说，世界头号军事强国现在已经把航母开到了Z国海域，装载核弹头的导弹对准了Z国帝都，只差一根导火索，战争就要打响。

　　他们要求ER-1213和南人镜出来认罪，要求二人不计一切代价结束这一切。

　　“我们不是正在做么，他们怎么就不相信呢。”ER-1213无语。

　　老头说：“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那行吧，把他们的部署情报给我，我来想办法。”

　　老头谨慎极了：“你要干什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正在转圜。”

　　“谁有那个工夫和他们转圜啊！”

　　彼时，帝都，蹲在一艘载人飞船备用舱前研究结构的青，接到ER-1213的电话，马上放下研究，兴高采烈地对吴覃说：“我出趟门。”

　　“你去哪，现在很晚了，而且温婉和南人镜马上就过来。”

　　“什么温婉，我姐姐是ER-1213。”青又一次纠正吴覃的称呼，吴覃点头，他始终不能接受这个编号背后的含义，一个违背科学伦理的产物，ER甚至是地球的缩写，这如果是真的，那就太讽刺了。

　　青简单查看了一下地图，吴覃发现他在看的正是现在两国兵力交接最敏/感地带，不由得寒毛直竖：“你想干嘛！无论你要干什么，等十三来！”

　　“就是姐姐给我派了任务啊，我很快回来！”他像一阵风一样跑掉了。

　　完全，抓不住。
　　知道对方和自己实力相差多么悬殊后，吴覃真想对那些要求他们交人的国家说，不是他们不想交，是条件不允许，人家不乐意，他们也没法子啊。

　　晨光熹微，一轮红日从地平线上跃出，射/出万丈光芒。不远处，太阳将云层滚上金边，驱散薄雾，整个天空奢侈浓烈如油画，直升机飞越过海面，在海的另一端，忽然有一朵接一朵的烟花升空、绽放，在这朝阳之中，上演了一场另类而璀璨的烟花秀。

　　Z的老头忍不住站起来，望向窗外：“那是、那是……”

　　“南人镜那家伙说十三姐姐喜欢烟花，那我送的这份礼物她应该很喜欢吧。”青站在舰桥之上，仰望天空上的烟花，掏出口袋里的棒棒糖，拆了糖纸，含在嘴里。
　　那些造价高昂的炮弹，全部被他重构成了花炮，在空中绽放出五彩斑斓的绚丽。

　　青美滋滋地想：“姐姐一定会表扬我。”

　　这群疯子！在得知自家那么多宝贝武器全部变成烟花被一炮放了，M国元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进急救室。
　　没了武器的舰队就是案板上的肉，元首不得不下令撤退，航母群如同火烧屁股一般，快速撤离，逃命般返回本土。

　　全世界都看到了这场烟花秀。

　　大家也都要疯了。

　　“我不理解，精神力和脑域开发之间的数学模型是怎么建立的？”
　　“空间跃迁最大的障碍难道仅仅用这个方程式就可以解决？”
　　“量子态居然可以转换？如果要宏观存在，它们怎么保证能量不逸散？”
　　……

　　ER-1213一到帝都，就被狂轰乱炸。
　　现在几乎没人再怀疑他们说的话是谎言了，那些专家学者恨不得从他们嘴里抠出关于未来科技经济文化社会形态等等一切一切。

　　令人着迷的未来文明，留给他们的时间太短了，这批学者们大概是最不在乎世界毁灭的。
　　只要洞彻了世界本源，世界毁灭又怎样呢？

　　“南人镜跑得倒快。”他一到帝都，就和青投入了对航天器的改造之中，两人不眠不休，已经熬倒了四批助手，反而显得ER-1213无所事事，于是她就被抓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了。

　　这些随便放出去都是名气震天响的学者，对她一点不客气，知道外星人素质超凡可以不睡觉，他们依赖人多势众三班倒，已经连续盘问她半个月了，有个别腿脚不好的甚至是推着轮椅拄拐来，可见意志之坚决、气势之雄厚。
　　甚至有科学狂人问她：“能不能把你做切片？一小片也行，抽个血也行啊！”

　　即便是透个气的功夫，也有求知欲旺盛的家伙追上来问：“流浪时代飞船中的生态居然会扭曲成那个样子，我觉得可以有以下几种解释，你听听看！”这是一位社会学者，他们对大星灾之后人类的历史轨迹很感兴趣，说完这个，他又开始碎碎念“改造者”的伦理问题和议事会存在的合法性，眼看没完没了，ER-1213果断躲进洗手间。

　　然后她立住了。
　　她看见了一个飘忽的光团，在镜子中。

　　ER-1213挑眉：“哟，稀客。”

　　光团并不理会她的嘲讽：“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论是地球人，还是迈向星际的物种，都只是蜉蝣而已。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的文明才是智慧生命的终极进化形态吗？”

　　“我倒觉得，你们这样活着，也没啥意思。”

　　“呵，那是你从未体验过掌控一切的感觉，如果我给你一个机会加入呢，你和南人镜都可以……”

　　它们慌了？不，不像，这是一个极端自大的文明，它们根本就不屑于理会这些小动作，所以南人镜做什么，它们都没有阻止。

　　难道是……真的想招人？ER-1213摩挲着下巴：“窃取其他宇宙的能量，很快乐吧？”

　　“什么窃取，能量是没有所属的！你知道你们的状态非常适合前往各个平行宇宙旅行吗，我们可以给予你们永生，而你们要做的，只是抵达那里，然后活着而已！”

　　原来如此，它们自己不想冒险，打算让他们做先锋，去探索其他宇宙，留下坐标。
　　看来那次被艾尔塔舰队拖进黑洞的虚空人不少啊。

　　“你和我们没有利益冲突，不用理会那个人，你没有必要做他的跟屁虫！”光团甚至开始了挑拨离间。

　　“抱歉，我觉得你们开出的条件对我而言，没有他吸引人。”ER-1213歪着头，微微一笑，紧接着一股吞噬性的黑暗力量从她的脚下流泻，她周遭的一切开始迅速被分解，碰触到这股力量的光团很快逸散又重聚，恼怒地轻哼一声：“那你就等着和他们一起死吧！”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起了警卫的注意，等他们赶到，看见空空一片还破了个大洞的洗手间，集体呆了一瞬。

　　ER-1213无辜地眨眨眼：“抱歉，要赔偿吗？”她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嘈杂脚步，有人大喊：“是虚空人，虚空人又出现了！”一大堆揣着各种古怪实验仪器的学者们蜂拥而入，差点将ER-1213挤没。

　　这股热情，令人惊叹， ER-1213啧啧两声，后退几步，一只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轻摩挲了两下。
　　喂喂，借机吃我豆腐呢，ER-1213扭头瞪了一眼南人镜，吸了吸鼻子，道：“有股臭味儿。”

　　南人镜无语：“你也有。”

　　强行分解周围物质留下的余波，就是很讨人厌的一种味道。

　　“好吧，扯平。”ER-1213耸耸肩：“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完成了。”他言简意赅。

　　ER-1213眼前一亮，然后迅速又黯淡下去：“所以……”

　　“是时候了，”他亲亲她的额头，“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