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5、真相

　　“小雪球，我把旧衣给她穿，婉婉会不会生气？”温柔在衣柜里翻找以前的旧衣服，温婉的身材比她以为的要瘦弱，之前为她置办的新衣尺寸不合适，姐妹俩都寄人篱下，不便开口要求马上去买合身的衣服，温柔只能用旧衣给温婉应急。

　　ER-1213伏在地板上，懒洋洋蜷缩成团，反正温柔也不是期望她回答，只是需要一个垃圾桶。

　　做狗唯一的好处就是嗅觉超凡，隔着两扇门和一条过道，她单凭鼻子就能分辨出对方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
　　她支起一只耳朵，轻缓地甩着尾巴，全神贯注监听对门的动静，脑海中缓缓勾勒出对面房间的内部图景。

　　独自一人时最容易暴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ER-1213要趁这个机会弄清对方是谁。
　　她记得白老板有意透露，这次任务，她是被点名的那一个。
　　谁点了她，海默可没有那个胆子，难道是这个任务者的要求？
　　所以是，见过的？

　　猜想对方也在用感官探测自己，ER-1213闭上眼睛，按兵不动。
　　她发现温婉独自在房间里站了许久，然后才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什么都不碰，只是看着。而且这个人走路的方式有点特别，似乎经过严格训练，步伐轻盈，移动很快，步法变换很快。

　　ER-1213觉得对方的步法有些眼熟。。

　　四下打量一会后，假温婉起身，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又关上，再打开，再关上。反反复复许多次，又在浴室里四处打量，却并不打算脱衣服洗澡，而是再次回到床边，盯着放在床头的粉色兔子玩偶看了一会，拎起来，贴近鼻子闻了闻，又扯了扯，然后放下。

　　这家伙想干什么？ER-1213一头雾水，这家伙的表现，像是个刚入游戏，没有浏览过操作手册的新手。

　　这时，温柔又来烦她了：“婉婉是不是在洗澡，我现在给她送衣服，会不会打扰她？”温柔找出一包连吊牌都没拆的所谓旧衣。她的置衣权由邵飞包揽，件件名牌，她平时常穿校服，根本穿不完那么多衣服。

　　ER-1213看温柔犹犹豫豫的样子，索性帮她做决定，小爪爪按住把手，开门，蹿出去，咚咚咚撞隔壁的门。

　　“啊呀，不要这样。”温柔慌里慌张抱着旧衣跟上，恰好与开门的温婉四目相对。
　　对方的眼神冷淡得不含一丝情感，温柔被她盯得心里打了个突，连忙低头，将怀里的衣服递给她：“柜子里有新衣，但是尺寸不合适，我给你找了几件旧衣，你别介意。现在不方便麻烦邵叔叔和关阿姨，委屈你将就一下。等有时间，姐姐带你出去买……”

　　一只手接过：“谢谢。”说得很慢，语调依然略古怪，但温柔感动得快要哭出来：“婉婉，不要和我说谢谢，我是姐姐呀。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洗澡呢，你记不记得？你特别喜欢玩小鸭子，还喜欢在浴缸里吹好多泡泡，把浴室弄得全是肥皂水，妈妈特别生气……”她陷入回忆，来邵家以后，她很少回忆过去，害怕自己忍不住会哭。

　　哭，眼睛就会肿，第二天邵飞一定能看出来。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对方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她，也没有丝毫不耐。温柔觉得温暖极了，她想，婉婉只是表面冷淡，其实是个好孩子呢。
　　于是她胆子大了一点，热情地帮温婉挂衣服，给浴缸放水，摆出洗浴用品，教她用法，又把温婉的头发放下来，要给她脱衣服洗澡。

　　这时，一直像个木头人的温婉忽然警惕地后退几步，紧紧抓住衣领，用力摇头。

　　温柔尴尬地笑了一下：“也、也对哦，还不熟，那你自己来，小心一些，不要滑倒了，姐姐就住在对面，有事随时叫我。。”

　　温柔退出房间，关上门，回到房间，发现好像少了什么东西：“咦，小雪球呢？”

　　ER-1213正在温婉的房间里，和对方大眼瞪小眼呢。

　　就刚刚的观察，她可以肯定，对方根本没有学习古地球语言，所以发音那么奇怪，因为都是传送后根据周围信息自学的。
　　也对，如果TA演一条狗，需要学什么语言？这样想，当条狗果然是个偷懒的好差事。

　　她绕着对方转圈圈。
　　突然间，一股陌生的能量波动如匕首一般，试图穿透她的脑袋。ER-1213几乎是毫不犹豫，用尽全身仅剩的那么点能量，将对方的精神力反弹回去。
　　幸好，大家都和这副躯体频率不合，初来乍到，彼此都很弱。

　　ER-1213浑身的毛不由自主炸开，身体像膨胀了一倍，“嗖”地一下跳到桌子上，亮爪，呲牙，低吼。

　　“你好。”对方使用了星盟通用语，全地球只有这个房间里的两个生物能交流的语言。在确认了她的精神力波动后，对方礼貌地主动暴露身份：“我也是任务者。”

　　ER-1213眯了眯眼，她在回忆刚刚交锋时轻微的熟悉感。
　　见过的？或者说，打过的？

　　在彼此都披着马甲的前提下，很难确认对方说的是真是假，即便同是公司的人，对方也未必真的靠谱。在陌生的世界，ER-1213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电光火石间，ER-1213如一道雪白的闪电，飞一样扑向对方，尖利的牙直刺对方脖子上的动脉。

　　用于判断的最可靠依据，就是——打一架！

　　对方往左闪，ER-1213空中转身，变向，滚到床上，起身，跃起，再扑。

　　一人一狗，在并不宽阔的房间里缠斗起来。

　　对方提醒她：“动静太大，会被主角发现异常……”

　　“少废话，打完再说！”
　　反正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怀疑一条狗，最多牺牲一个你而已，ER-1213冷笑，出招速度不减。

　　见她一点情面不给，对方立刻沉默，招式明显变得凌厉，由防御变为主动进攻。ER-1213攻势很快，招招直奔命门，这是她第一次将附身后力量用到极限，弹跳、爆发、扑咬、闪躲。

　　对方的反应也很迅速，掌、拳、腿不断招呼，劈、砍、刺、踢，招式行云流水，且变幻无常，果然是个高手。

　　对方的招式也毫不留情，且随着出招次数变多，速度越来越快，显然他在努力适应不适配的身体，尽力发挥目前的最大实力。

　　他没有留手，ER-1213能感觉到，她很满意这一点，如果这个任务者习惯保留实力的话，她永远不会将他当成能交付后背的同伴。

　　一个生物的出招习惯、特点，轻易不会改变。ER-1213和公司里许多高手交过手，她在脑海里迅速排除可能选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TA，等等……难道是他？
　　又一次躲过对方攻击的刹那，ER-1213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
　　她知道对方是谁了。

　　“不打了不打了！”她落地，轻巧地往后跳跃几步，伏下身，收嘴，乖巧蹲下。

　　此时，房间里的乱状不忍直视，空气里漂浮着无数狗毛，衣服散落一地，对方身上的旧校服也被她撕咬成一条条，不忍直视。

　　“噗！”

　　一想到此人是谁，ER-1213没绷住，笑得直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哈！”

　　对方面无表情看这只雪白团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用星盟语冷冷道：“高兴了？”他靠在墙壁上，调整呼吸，平息高强度运动后的喘息，这副素质极差的身体已经开始抗议了。

　　“居然、居然是你，难怪、难怪会选一条狗附身哈哈哈哈！”ER-1213笑得在地上打跌，想起刚刚她汪汪汪喊着“打完再说”，对方也能听懂，现在她能理解了，因为对方不是地球后裔，他是和海默一样的艾尔塔人！

　　艾尔塔人，生来就有人、兽两种形态，艾尔塔人也因此被称为兽族，艾尔塔是兽族母星的名字。

　　而这位站在她面前的艾尔塔人，身份特殊，ER-1213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对方的“新皮肤”，舔舔爪爪，优雅地趴下，乐滋滋道：“侍卫长的女装针不戳呀！”

　　“呵，”对方顺着墙壁坐下，一手搭在曲起的腿上，淡淡道，“你也不赖。”

　　“……”这家伙的嘴原来这么讨厌的吗？

作者有话说

　　来啊互相伤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