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39、上学

　　第一天上学，ER-1213兴高采烈。

　　“十……婉婉，你自己可以吗？”温柔很担心她。

　　“上学有什么难的！”她第一个踏出车门，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邵飞觉得温婉从墓园回来以后就很奇怪：“她怎么不跑步上学了？”而且今天在车上话巨多，磕了药吗？

　　温柔笑了笑：“天天跑步也会累的呀，婉婉越来越开朗了，你发现没有？”

　　邵飞疑惑：“是吗？”

　　“当然是。”温柔笃定道，不容他反驳。

　　邵飞觉得，不只是温婉，温柔好像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ER-1213在教室门口张望片刻，径直走向有南人镜气味的那张桌子，然后被满满一课桌的零食奶茶和情书都惊住了。

　　这个家伙在学校的人气这么高的吗？

　　“这些书信我来收……”吴韬正要熟练地接过，却发现温婉居然拆信了！
　　她第一次拆信！难道这封信的主人是她的心上人？

　　“啧，字太丑。”她把信一扔，“小豆芽，交给你了，处理一下。”
　　小、小豆芽，她说谁是小豆芽？吴韬想哭，他肯定还会长高的！

　　她还在继续拆：“这个，文笔太差。”
　　“怎么抄名著呢，一点创作精神都没有。”
　　“这个有画，画得挺好，就是不像我。”
　　“咦，怎么还有女孩子的信？”

　　吴韬小心翼翼：“不是你说，喜欢女孩子吗……”

　　“哦，是吗，我忘了。”南人镜这样说过？那行吧，不拆他的台，ER-1213笑眯眯看向吴韬：“对啊，我喜欢女孩子，但也喜欢男孩子。”
　　男女，通吃？
　　吴韬傻了。

　　这时，ER-1213的视线越过吴韬，发觉窗外有两只小白爪爪扒拉着，缓缓的，极其谨慎地露出两只尖尖的耳朵。
　　他居然跑到学校来了！
　　不怕被老师抓住吗？
　　在南人镜冒头的瞬间，ER-1213向他眨了眨右眼，发送一个Wink。

　　她疯了……南人镜又默默将头缩回去。

　　她在Wink我？吴韬显然是误会了，一张白生生的脸马上涨得通红。ER-1213没理他，双腿一抬，往课桌上交叉支着，继续读信，读一封扔一封，顺手拿起一杯奶茶喝。

　　脚放下来！马上要上课了！南人镜简直忍不了她，真想冲进去纠正。
　　这时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是学校保安：“我看见一条狗进来了，抓住它，它在那里！”

　　该死……南人镜撒腿就跑。

　　嘻嘻。ER-1213支着脑袋看门口狼狈逃窜、一闪而逝的白影，心情好得不得了。
　　“那条狗，长得好像你家的小雪球。”吴韬扶了扶眼镜。
　　“你看错了，”ER-1213笃定道，“那不是小雪球。”
　　“是、是吗？”吴韬悄咪咪看向勾唇微笑的温婉，想起刚刚那一幕，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只是过了一个周末而已，怎么他感觉，温婉有哪里不太一样了呢？

　　*
　　啊，上学好无聊。

　　仅仅过了一个上午，ER-1213就受不了了。
　　和南人镜同样的反应，这些知识是在侮辱她的脑域。
　　当狗也有当狗的好啊，南人镜现在一定在外面快乐地奔跑吧，嘿嘿。

　　她顺手抄起吴韬的IPAD，玩起了开心消消乐，因为音效过大，把老师吸引来：“成绩再好，也不可以影响其他同学！”

　　吴韬赶紧帮她关掉音效。

　　ER-1213顺手勾住他的脖子，指着IPAD桌面上的全家福合影，点了点其他一个戴眼镜的，压低嗓音：“他是你的谁？”

　　吴韬涨红了脸，温婉贴的太近了，女孩子的馨香在鼻尖萦绕：“你你你先放开我。”

　　好吧，这个小豆芽，怎么这么不经逗。

　　ER-1313松手，催促他：“快说。”

　　“我堂哥他可厉害了，是我偶像！”说起吴覃，吴韬滔滔不绝，根本不用她问，就一五一十全说出来。

　　这两个人又在上课讲小话。
　　任课老师丢了根粉笔头过去，被ER-1213精准接住，她超老师乖巧一笑，然后埋头竖起课本，两人压低音量，继续讲。

　　行吧，只要不影响其他同学。老师忍着怒火，强行假装看不见，继续讲课。

　　ER-1213若有所思，食指在课桌上有节奏地敲击，漫不经心道：“你堂哥是最近才回来的吧？”
　　“是啊，他在北京一个保密单位工作，最近是休假，但也经常不在家，你问这个干什么？”该不会看上我堂哥了吧，我堂哥很帅滴。

　　ER-1213笑吟吟：“好奇呀，毕竟他上过新闻。”
　　吴韬的脸再次通红，羞愧得埋到桌子底下：“他失恋，所以喝多了。”
　　哈，这倒是个好借口，让他蒙混过关了呢。
　　ER-1213微笑不语。

　　下午，她发现有社团活动时间，那不就是等于可以提前放学？ER-1213眼前一亮，书包往肩头一甩，准备提前走人。

　　“温婉同学，请、请等一下。”一个女孩子从后面追上来。

　　谁？不认识。

　　“有事？”

　　女孩子把手中包装精致的蛋糕盒递给她：“这是我亲手做的奶油蛋糕，送、送送给你！谢谢你上次在后山救了我，请不要拒绝……”

　　女孩子的耳朵红透了，光一照，像透明的水晶一样。
　　可爱。
　　ER-1213把书包往脚下一扔，一手接过蛋糕，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尖，挑起，摩挲几下，笑盈盈：“像你这样可爱的女孩子，谁能忍心看你哭呢？能救你，是我的荣幸。”

　　受南人镜影响，如今这副躯体有着清冷的面容，高挑的身材，再加上利落的短发，极具少年感，微微躬身凝视女孩的脸，专注又深情。

　　ER-1213状似无意凑近，轻轻在女孩子耳边吹口气。女孩子的脸蓦地通红，红得要滴血，晕乎乎地想我那天好像没有哭，啊不管了，温婉说什么都是对的！

　　不远处，跑来找温婉的刘璞目睹这一切，羡慕极了：“师父，我想学这个。”
　　“她在干什么啊……”卫岩嘀咕着，扭头看风景，耳朵尖尖奇怪地红了。

　　哄完小姑娘，ER-1213提起书包，哼着歌准备早退。

　　等等她要去哪！

　　“师父！”刘璞狂奔过去拉住她：“师父，你去哪，今天是我们格斗社正式成立的第一天啊！”

　　哈？
　　这傻大个是谁？
　　ER-1213上下打量，哦，想起来了，在邵家见过，是刘董的傻儿子。

　　格斗社，什么玩意，南人镜只提过在帮他们训练，怎么还有社团？
　　ER-1213不耐烦地掏掏耳朵：“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抬脚就走。

　　刘璞呆了：“师父，你是技术顾问，特邀嘉宾啊！”
　　一个穷酸的小破社团还整些花里胡哨的头衔，听上去就很麻烦。

　　一直旁观不语的卫岩突然道：“今天训练结束后大家一起聚餐，庆祝社团成立，你想吃什么？”
　　有吃的？
　　ER-1213眼睛一亮，手举得高高的：“螺蛳粉！”
　　要求居然这么低吗，卫岩笑了笑：“好。”

　　看在螺蛳粉的份上，那就勉为其难参加一下吧。
　　跟着到了羽毛球馆，她好奇地左看右看，刘璞很得意：“师父，和原来不一样了吧，我找人周末连夜改建的。”
　　我哪知道原来啥样。ER-1213“嗯嗯啊啊”敷衍。

　　这个场馆原来使用的人就少，刘璞走他爸的关系，让学校把球馆开辟给他们做训练用，做了大镜子，新增了手靶、脚靶、沙袋、不倒翁等训练器具，甚至还加了一个擂台。

　　第一批成员，基本是刘璞的小弟，整齐站成两排，四五十号人，壮观极了。

　　“师父，训个话？”刘璞还准备了音响和话筒。

　　训话？这个我最熟了！ER-1213也不犯怵，接过麦克风，手一撑，纵身一跃跳上擂台，利落的身形赢得一片喝彩。

　　ER-1213站定，一手叉腰，一手举着麦克风，大声道：“各位同志们，今天是值得铭记的日子，我们有缘聚在这里，就是一家人。在此，我要问问你们，你们的梦想是什么，格斗的目标是什么？”

　　“干翻青山！”“打遍临波无敌手！”众人在下面嘻嘻哈哈乱答。

　　“错！干翻青山有什么好处，没有！只会被老师当成混混！”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帅裂青山，要让整个青山中学，不，是全临波市的万千青春少女都为你们尖叫，为你们欢呼！”
　　“我们格斗社的男人，就是全宇宙最牛逼的！”

　　台下寂静一秒，然后爆发出轰然掌声和阵阵起哄声：“婉哥牛逼！”

　　刘璞呆了一秒，随即跟着疯狂鼓掌：“师父说得对！”

　　卫岩望着擂台上那个意气风发、滔滔不绝的家伙，迷茫了，这么中二的台词，太羞.耻了吧，她怎么说得出口？他喃喃道：“温婉今天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球馆门口，一只好不容易偷偷溜进来的小白狗顶着满头杂草，喘着粗气，听见里面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一屁股蹲在地板上，长叹一口气。
　　她怎么又在胡说八道？
　　这群家伙还真乐意听她忽悠！
　　看来，不管是不行了。

　　*
　　深夜。

　　梦中正在享用美食的ER-1213睡得四仰八叉，香甜极了，倏地一下，她骤然睁眼，金色的竖瞳亮了一瞬，然后迅速熄灭，两只眼睛恢复正常的黑色。

　　浴室的灯亮着。

　　看了一眼放在墙角地板上的狗窝，空空如也。

　　ER-1213猫一样起身，落地，蹑手蹑脚靠近浴室。

　　里面有动静。

　　门锁了。

　　没关系，她控制精神力，轻轻扭住里面的锁眼，“啪嗒”，门开了。

　　推门而入。

　　隐约瞥见一个银发背影，对方转身，她抬头，和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你也……”ER-1213刚想开口说“你变身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先从上到下，把对方全身扫了一遍，“你也想裸/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