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买的花街红肚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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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答都怪怪的。主要是王大虎送的礼物着实太怪了，温凉本想着是个正常些的女士用品。未料却是个红肚兜。
她印象里，红色肚兜是给出阁的姑娘预备的。
王大虎见温凉不说话，窘迫起来，一把抓住就作势要往怀里重新塞去，道：“不爱的话我收起来。就这样摊着不好。”
温凉赶在他变到平板扑克脸之前道：“喜欢的，你送的，我怎么都好。只是……怎么你想到了这个。”见到手里抢来的肚兜的那点布料，比现代内裤多了几块小布，她就有些脸红，真不知道王大虎这样一本正经的性子是怎么找到并买来的。
王大虎低低笑了声，声音醇厚，不复窘迫，道：“我也想着买个钗子啥的。不过寻这个也费了许多力气的。”
王大虎是早就想给温凉买点东西了，在山上的小草屋住着的时候，也想过。正要买，师弟却找上了门来。好不容易她来了任府，却总没时间长聚。
到了那几日师娘犯病时，他也是守着，师娘醒来都是泪眼婆娑，死死盯着他，那眼光看的他半是心酸半是震惊。又看到师傅还是如此深爱师娘，半分不嫌弃师娘心中有事，身上带病，他也是感动。
那日他正看大夫开的方子，周扶鸾也在一旁翻看。他虽然也过来看看师娘，眼里也没有那么深切的焦急，只无意中就走神了。王大虎见他又有些走神，便推了他一肘。
周扶鸾才重调笑了句：“虎弟弟，这两天火气比较大么，竟是一把蛮力推的我险些跌了。”
王大虎素来熟知他脾性，除了最初见他与温凉走的太近心中不自在，可后来他却是诚心为了他和温凉能一起，尤其是游湖那次，虽说自己坠湖了，后来师娘翻天覆地闹着找他的时候，周扶鸾却也担了师娘不少怨气和火气，温凉才能没有遭罪，否则按师娘眼内容不得砂子的个性，要是把温凉看作狐媚惑主的婢子，他甚至不太敢想象后果。
见王大虎不答话，周扶鸾也不奇怪，只是心道不是又要央求他去送汤药吧，他一介商界奇才，少年英贵，被当作送药小厮差使了那么些时日，要是传到远在利州的娘亲的耳朵里，他娘非得去揪了大虎弟弟的耳朵不可。不过他好在还算聪明，只不吱声，所谓不变应万变是也。
那张由江南退休御医方老大夫开出的方子捏在王大虎手心里，本来是平平整整被拈住一角的，如今由于手的主人似乎正在激烈的思想斗争，那纸渲染着新墨的药方瞬间咯啦一下，哀叫着往手心陷去。
王大虎从激烈的思想斗争中挣脱出来，抬头见周扶鸾抬脚就要跨出书房门槛，忙道：“周大哥，慢走。可否再帮小弟一个忙。”
这厢的周扶鸾心底一声哀嚎，心道来了来了，本公子翩翩人物又要苦命一番了，边痛骂自己动作太慢，顾着保持潇洒离去的身形却忘记了早点离开这个虎弟才是要紧。面上却是滴水不漏，仍是温和戏谑的笑：“虎弟弟，可是要我送汤药给小凉妹妹？大哥我包了。”
岂料王大虎却低了头，周扶鸾从未见他这等动作，暗道和他房中丫鬟们害臊时倒有些像，边想边在袍子下打了个冷战。虎弟弟，你大哥我受不起啊，叫小凉妹妹过来享用你这百年难得的表情便好，我看了无用啊无用啊。
“大哥，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送东西给，温姑……，温……，她。大哥对女儿家事通些，可否，可否带我去选个礼物来……”王大虎说完这番话，已是汗涔涔，手中纸张更是被揉成了一团。
王大虎自小可说未进女色，连周青鸾这样美人都不曾动心亲近过，婚事也只是长辈之命，不要说送定情之物了，连最起码的怜香惜玉这种基本男性素养，也是渐渐对着温凉才培养起来的，所以，这番话，确是真而又真。至于为何王大虎说这话这样难，也是脸皮作怪。
他本就专注武学，如今心里突然进了一个温凉，便总觉自己有些英雄气短的样子。这也便罢，毕竟他自己也是很欢喜的，只是他想取悦温凉苦于毫无手段办法，反而要向假想情敌求助，他自是感觉别扭的，再加上他本就在男女情事上脸皮薄些，这两日更是让周扶鸾趁机戏谑了个够，所以他也做好了被周扶鸾大大取消一番的打算了。
周扶鸾眨了眨眼睛，不太置信，撩起袍子猛地转身，道：“你让我陪你去买礼物？”
王大虎当他不肯，脸色青红交错了一阵，放下手中纸，压了个平平，再往手中一搓，周扶鸾往他手心一看，剩下的竟然只有黑字，留白都碎成了粉，倒似整整齐齐用剪子铰下来的，手在袖中搭住了太师椅的靠背，稳了稳身体，吸了口气：“虎……弟弟，有话好说，我又没说不去。好！我们这就奔着青红巷去。”哎呦我的娘为，他真是自作孽，一介文弱书生商人，往人家武术世家跑什么跑，一不小心惹了根大木头就表演捏纸给我看。想到之后要配合他们做的事，惹怒了姑姑，她一病倒，姑父表演的就不是捏纸，骨头送给他捏都嫌太脆。思及此处，周扶鸾更是悔不当初，早知道就逍遥快活去，来江南搅这趟浑水做什么。
说完急急用一手拉着王大虎往府外走去，另一只手暗暗伸进内袍揩冷汗。
青红巷靠近百花巷，百花巷顾名思义，就是条花街。因为青红街靠近花街，所以卖的都是女儿家的物事，且新奇巧丽，大不同其他同类店铺，最是受年轻闺秀追捧。周扶鸾一选就是青红巷，足以证明他确实个中老手。
和王大虎转到青红巷之前，周扶鸾竖耳听得
花街熙攘声音，嘴角勾出个诡异的弧度，看着王大虎背影，面上笑得欢快。
两人青红巷转了一圈，王大虎是什么都不懂，周扶鸾却这个嫌俗气，那个嫌小家子气，钗子镯子链子样样不满意，王大虎也无法，只得陪着四处再逛。
看的天色差不多了，青红巷家家店铺都挑了三四遍的时候，王大虎有些按捺不住，道：“周大哥，我见上次看的那支玉钗不错，不如回去买了包起来，她应该也会喜欢的。”
周扶鸾哧了一声，道：“那支玉钗太过雕琢，入不了本少爷的眼。送东西给姑娘，只嫌一天太少，你却这般心急，着实不该。”
王大虎闻言想想也有道理，道：“我只是心中想早些拿过去，好让她欢喜。我们这般选法，何时是个头？”
“我有个主意，不知你答不答应？你要答应，这礼物也好办。”周扶鸾故作神秘道。
王大虎愣愣点头，见周扶鸾叫他凑耳过去，便把头凑了过去。
不听还好，一听王大虎更是面红耳赤，道：“周大哥，你可是在作弄我？”
周扶鸾见状也不着急害怕，更是凑过去长谈了许久，将王大虎从面红耳赤说到了跃跃欲试，见有效果，周扶鸾便拉起他往百花巷走去。
“周大哥，买便买，如何要来这里？”王大虎乖得连花街都从未上过，不愧是师傅师娘的好徒儿。
周扶鸾宛转一笑，道：“虎弟弟，这你有所不知，肚兜的确可以买到，不过一般都是姑娘家自己绣，哪里需要买的呢。再说了，肚兜买来的样式终究不及的姑娘用的新式。我们这趟来，可是取宝来的，只消叫姑娘们给你一件新绣好的肚兜，总不是难事吧？”说完，低了眼皮，故意以别有意味的眼神扫了王大虎一眼。
王大虎虽未上过花街，也还是明白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但听得周扶鸾的话，便举步跨了进去。
“他这是在捉弄你呢！”听到此处，本来安静的温凉突然叫了起来。
王大虎顿时柔化了表情，温温看着温凉笑了一下，道：“你且继续听下去。”
那家院落却也清雅别致，看来是个高级场所。周扶鸾叫来老鸨，道：“我这兄弟是第一次来喝花酒，台柱要是得空便出来给我好好伺候他。”说罢故作不小心，亮出了衣袖中厚厚一叠银票。
老鸨自然是喜不自胜，道：“这是自然，一定伺候大爷您兄弟高高兴兴。”
王大虎道：“周大哥，这也是为了礼物？”
周青鸾自然是头捣如蒜，喝了会小酒，道：“虎弟弟，你先打听着谁擅刺绣，或是穿衣谁最有品味之类，周大哥如个厕就来。”说罢，就要起身，不料绊了一下，王大虎忙扶了一下，他才飘飘离开。
周扶鸾一出房间，便斜斜将双手负在身后，心道，敢威胁本公子还嫌太嫩，捏出几个字来算什么，让本公子好好教教虎弟弟你人生第一课。小凉妹妹，要是成婚就不怕大虎弟弟什么都不懂了。很有成就感地加快了步伐，吩咐老鸨道：“我兄弟生性腼腆，他要是呆会声称是来此寻个肚兜，便说明他着实喜欢你的姑娘。你就使劲浑身解数留住他过夜便是。我先回府，你好生伺候着”
老鸨接着银票，躬身连连。
温凉更是瞪大了眼睛：“他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了？你岂不是……”
王大虎摇头，叫她放下心来。温凉又好奇道：“那你是？”
他回想当时情景，酒窝双现，道：“我点住了她们。”
他也没有傻到那个地步，自然察觉到周扶鸾要耍他，所以周扶鸾那一下绊倒也是他搞的，扶他的时候也是做了手脚的。至于是什么手脚那只有天知地知，扶鸾大虎知了。
“那你怎么还是听周扶鸾的，给了我个肚兜？”温凉却煞是糊涂，虽说点住了倌儿们，到底还是让王大虎着了周扶鸾的道。
王大虎道：“你打开看看呢。”眉尾高高挑起，等待着温凉的惊喜。
温凉心道不就一条肚兜，这般神秘，边打开折好的肚兜，却见红色绸缎上绣了嫦娥奔月图，肚兜本就小巧，这嫦娥奔月在如此小的位置里竟也栩栩如生，传神不已，温凉也暗叹精美。
王大虎见温凉对着那嫦娥奔月赞叹着，便好笑着提醒道：“反过来。”
温凉就翻了个个，反面却是另一番风景，竟是黑色绸底，光滑如水，那黑绸上却是绣了个大大的月亮，黄黄暖暖的月色也如水一般，在肚兜地下散了一层。奇的是那图案明明是以线绣成一团，却与丝绸的光滑无二，细致贴服。这下温凉笑道：“真是个好东西，双面绣呢，你是哪里取来的？”
王大虎见温凉喜欢，道：“我总见你看着月亮，就托人弄了个这样的。至于怎么取来？还是要谢谢周大哥。”
原来周扶鸾带他去的那家青楼真是有个女子擅长刺绣之道，王大虎本是要好好教训老鸨一顿，老鸨这才明白是着了周扶鸾的道，急急向王大虎推荐那姑娘。王大虎此时也没想起可以出去另买别的物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温凉抚着那黑绸上的大月亮，道：“这个就挺好，我收下了。”也好，她向来不注重穿着之类，只是这件比起现代那些也算不得了很暴露，绣的又这般好，她自然是喜欢的，最重要是，王大虎能送她礼物，这绝对是标志性的进步。
收了肚兜，两人也继续吃酒看花，都是越吃越高兴，越吃越情浓。
“对了！”温凉酒吃的有些迷糊的时候忽然惊叫了声，“你说你给周扶鸾做了什么手脚？”
王大虎转头看了一眼周扶鸾西厢所在的方向，道：“没什么，就是体虚几日罢了。”“想不到你也挺坏的。”温凉娇笑了几声。
梅花林内飘落花瓣恰似初冬的第一场雪，花瓣片片，两人身影越显模糊，只余些笑语沉吟声，似真似幻。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买的花街红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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