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梅花煮酒定情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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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转温凉却觉得舒畅许多，不知道是药的功效还是情绪起落反而能以毒攻毒，总之是好上了很多，最近也着实无所事事，出去走走的话，想到要遭遇的白眼和冷言冷语之类的，便再次作罢，赖床起来。
赖床是多年老习惯，来了此地竟是总赖不成，托周扶鸾的福，担了个闲职，虽说有了赖床权利，但也总不好意思行使，现下以病假做借口，躺着也好，顺手拿过本绘图小说读本，垫高了枕头，慢慢眠着。
嗯，那句戏词怎么说来着，赏心乐事谁家院，那自然是自家院了。温凉敲着手指，哼哼了两句，这昆曲也曾听外公唱过，她体会不出来什么分别。现在能哼哼也属难得。
清净，太清净了，她很享受，看看书过会再闭闭眼，只是这书的情节太过一般，才子佳人，古人也忒没创意，但还胜在文笔不差，颇有古韵。
可惜这个世界本来就不会清净，尤其是在住着周扶鸾这样怪胎的任府。
“我又来了。小凉妹妹怎么在午睡？我这苦命的又送汤药来了。”周扶鸾如是说，手里仍旧端着一碗药。
“你怎么来了？”温凉也知道他来干吗，但出口就如怨妇一般，怨气腾腾。
周扶鸾也笑嘻嘻，道：“小凉妹妹盼的难道不是我？咱俩也不差这么一桩了。你那个大虎，人虽未到，药却来了。”
此时温凉却心中更加怨气了，如何王大虎走动一下都困难了，他似乎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空，都是呆在师娘那里。
撅起嘴喝掉药，道：“我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还是要喝……”
周扶鸾更加来劲了：“卷珠帘，美人为谁蹙黛眉？别急，有让你病愈的更快的物事呢。”贼贼笑着就出去了。
猪头三，她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翻过一页绘图读本，嗤笑着周扶鸾。
不歇一会却有人敲着她的简陋小门，她忙起身开门，心道还好刚整理好了衣着，真的有什么好事等着？
“姐姐。”温柔的声音从屏风外面飘进温凉耳朵，温凉赶紧着穿好袜子，拖着鞋子直起身，便见到周青鸾进了房间，心道这是周扶鸾说的惊喜？
“你怎么过来了？不用照看你姑姑么。”温凉看着周青鸾小脸红扑扑，心道那天晚上是个好兆头，莫非表兄表妹不但有戏，而且还大大的成了？
周青鸾一个低头：“姐姐知道的。我是来和姐姐商量事情的。”说罢倒抬起了头，大大方方坐了下来，面上也笑吟吟，温凉看着青鸾这个样子，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昨日还是个可怜见的小妹妹，今日也尝却了爱情的甜蜜滋味。
温凉拿起茶壶泡了杯茶递过去，一般泡茶有两层意思，一是待客之道，二是有长话要叙。温凉这回偏重的是和青鸾叙叙。
青鸾也知道温凉意思，笑着接过茶杯，四处走了一圈：“姐姐还有心思读书？也不多操心些自己大事。”
“大事？你是说？”温凉当下便知青鸾所来为何，挤着眉眼问：“你和花花表哥已经私定终身了，姐姐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青鸾啜了口茶，道：“姐姐，你又来开玩笑，妹妹来和你说正事你拿我打趣。”十指纤纤衬着薄胎瓷，煞是有趣。
于是就边喝茶边将她的长话大致叙了一遍。青鸾意思是既然大师兄要去和她姑姑去悔婚，虽对姑姑来说算祸事，她心中却是高兴的。但是如果只有大师兄一个人去提这件事，这事定是会被她姑姑打落的，所以她的意思是——花花也去提，她自己也去。
“你的意思是，集体抗婚？”温凉大惊，想也想不到青鸾有如此胆色，想到了这么一出。
周青鸾深深看着温凉：“姐姐你可是同意？只要你同意，我便去和表哥与师兄说。只是，我们是棋行险着，必得将后果都考虑在内。”
温凉伸出手指来抚了抚茶杯的边缘，勾起了嘴角，说道：“我怎么会不答应。你自去和你的花花说了便是。”
周青鸾也去伸手摸了下那茶杯道：“茶杯是极好的，只是茶汤不行。总之还要配的好呢，才赏心。”
温凉点头道：“配的好不好不好，都是主人家一句话，客人啰嗦什么也无用的。”
两人相视一笑。周青鸾又嘱咐道：“姐姐既然决定了，也不用怕什么流言飞语，尽管做自己的好了，想来那会叫你小心竟是我错了。”
温凉反道：“怎么错了，我看是对的。”
周青鸾敛起袖子捂着嘴，道：“不出去多走动些，捂在这屋子里，师兄怕是要想得慌了。”
两人笑闹了一回，温凉送着周青鸾出去了，刚反身要走，青鸾又拦道：“我今日是要好事做到尾了。你随我来。”
温凉虽然心中疑问，但也知道无碍，便跟着去了。
任府着实是大，假山小湖，亭台楼阁，一步一景，看的温凉是头昏眼花。青鸾引着她到了一处种了花草的地方，想是隐蔽的很，但转了一下，却也开阔。
“今年天气暖了些，任府园丁也管的好，这处腊梅开的多好。”青鸾停了下来，嘻嘻看着腊梅花，拢了拢手，在花树下的小桌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专门叫我来看早梅的？”温凉也是闲闲坐下，见小桌上有几个小酒杯，圆圆润润，分外可爱，拿来闻了几口，梅花清香扑鼻，又道：“正好这几日嘴里没味，你做东我也不客气了。”端起来就吃了几口，更是香甜可口，心想果然是好东西，那日在周扶鸾船上吃的果酒虽很好，还是及不上这个这样清冽。
所以说，酒还是要回古代喝的好。
青鸾见她已坐下，便不再多话，拣好看的骨朵腊梅折了一支，转身走开了。
温凉见假山处有一角褚色衣袍，像是王大虎不常穿的仅有的一件好衣服，心中也有数了。暗道，不错，还是学会搞情调了。又想着不可能，估计要不周青鸾要不就周扶鸾提点过。
“出来吧，还藏着做什么。”
王大虎一点一点从假山后面移了出来，衬着褚色，整个人都越发贵气起来，只是这出场方式，说的好听点，也太琵琶遮面了。
王大虎见得温凉站在半开的腊梅丛里，笑靥浅浅，当即也是愣了一下才坐到小圆桌上，道：“是周大哥叫我这般这般，我也无法，这几日的确疏忽了。”
温凉自顾自坐下，别开脸：“那周扶鸾叫你过来干什么？”
王大虎虽然性子木，也知察言观色，道温凉使些小性子也在计较内，温言道：“我本就想见你。不关周大哥，我是有东西要给你。”
温凉这下才回过头看着王大虎，那遥远的记忆里他是个买东西也要管她讨钱的人，现下能改了这么多，真真难得的很。
但是她还是严重怀疑他挑选礼物的眼光，想象或许也是周扶鸾陪着去的，应该能好上许多，便伸手道：“东西呢？”
不料王大虎却并没有立即拿出来，而是抿嘴笑笑，转脸看腊梅花，学着顾言其他：“喝起酒来了？这酒是师傅自己酿的，总是藏着，想留着给师娘喜欢的时候喝。不想存着却给周大哥翻出来了。”
温凉猜着他可能想气氛好点再拿出来，就再倒了一杯，见着黄色花瓣飘了进去，也不计较，就着被子吞了花瓣下去，这点香气就顺着喉咙萦绕着，直到心底。
王大虎也端了一杯酒，刚要送到嘴边，又想起了什么的样子，道：“你决定了？”
温凉再干掉一杯，望着王大虎，像是要铭记什么东西，就定定地望着王大虎，从鬓边到脚下靴子，一件也不漏。他的脸，尽管随时她都能想起来，但是她还是害怕，害怕有一天，突然想不起来这张轮廓，或者连去想念的心情都没有了。以前读过的小说，男女主人公爱的要死，灾难袭来，两人被迫分开，十年不得联系，十年后两人竟是对面不相识，一个擦肩，终成陌路。
早梅的香味一点点飘散在风里，她点了点头，之后又补充道：“早就决定了。”
听到这句，王大虎手指松了松酒杯，随即捏紧了道：“那就好。”说罢将酒一饮而尽。
温凉于是打趣：“那就好，那就好，我却不好。你给我的东西现在可以给我了？”
王大虎听得温凉如此说，脸颊一热，伸出大掌往怀里掏去，拿出一个绸缎小包来，放在石桌上，一层一层揭起来。他黑眼锁住那绸包，手势却极为轻柔，粗糙的手指划过细滑的绸面，看的温凉无端燥热。
心内又想，一层又一层，包的这么好，不知是个什么珍贵物什，双眼也不放过王大虎一点细微动作。
终于屏息等到了最后一层揭开，温凉先是见着了大红，细看才见那大红物事被折得好好的，却布料少极，再定睛细看，竟是件肚兜！
王大虎见温凉瞧着动也不动，便稳了稳气息道：“你，喜不喜欢？”
温凉不知如何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梅花煮酒定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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