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ard-34【遇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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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染接过卡片，暗淡的目光骤然一亮。
那是张铁榛果的卡片，画面上的铁榛果又大又圆，十分诱人。只一瞬间就勾起了味蕾对铁榛果甜美味道的愉快回忆。
“忙了一下午，辛苦了。” 李白雅的声音很轻，宛如绵绵春雨润物无声。
“给我的？”林枫染受宠若惊，笑意像被细雨润泽过的花蕾欣喜绽放。
“谢谢！”林枫染一边道谢一边走近李白雅，双臂一张，猝不及防给了李白雅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白雅蓦然怔在原地。
林枫染的身体散发着微微的温热之息。李白雅甚至在林枫染的脸颊贴近自己时，清晰感觉到微醺在她白皙肌肤上的暖意。
这样的温度让李白雅陷入几分彷徨，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那个春意盎然的午后。沐浴在和煦阳光里的李千忆按下了相机快门，那个声音很微弱，也很清脆。
李白雅动了动手指，想去触碰这一缕遥远的温暖。可林枫染的拥抱来得突然，停留得也十分短暂。当李白雅再次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却是林枫染放开她后打了个响指。
这样召唤卡册的方式，是林枫染学她的。
林枫染召出卡册，把那张【铁榛果】小心收录其中。她收获了一颗美味的果实，也错过了李白雅戛然而止的情绪。
只是刹那，李白雅朦胧的目光就变得清朗起来。她把意犹未尽的手指握成了拳，清冷道：“快入夜了，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林枫染拍拍她的单肩包，说：“也好，顺便整理一下【铁榛果】卡。”
显然，满是可燃树脂的铁榛果林并不是一个休憩的好地方。反之，林地边缘那弯紫色的湖泊到是个过夜良处。李白雅需要带林枫染走走回头路。毕竟经过一下午的采集，她们两人此刻已是身处铁榛树林深处。
两人走了没一会，前面铁榛树林“轰”的一声爆起股冲天烈焰。那火舌迅猛激烈，几丛铁榛树就像泼满了燃油的巨大篝火瞬间燃烧起来。随后，火光在那片燃烧的铁榛林中四处爆裂开，不断有新的铁榛树被引燃。
扑天热浪迎面而来，阻断了两人去路。
林枫染抬手遮蔽在面前，问：“发生了什么？有别的念者来了？”
“未必。”李白雅思虑一下，低声说：“躲在暗处，我去查看下。”
“你小心。”林枫染目送李白雅走远，往一颗粗壮的铁榛树后走去。但她刚刚藏好，李白雅竟就急急走回来了。
这么快？难道有危险要逃？林枫染有些紧张。
李白雅面露悦色，说：“林枫染，你运气好。”
林枫染不明所以，从树后走出来：“此话怎讲？”
“是两只火蝾螈在争夺栖息地。”李白雅迟疑一下，拉起林枫染的手就走：“晚些给你解释，现在快来。”
很久没听李白雅说“晚些解释”，熟悉的感觉忽然涌上心头。但现在，林枫染已经不会再为诸如此类的言语气恼了。因为她相信李白雅说过的话，没有什么好对她隐瞒了。一时间，反倒怀念起这股恼人的语气来。
李白雅牵着林枫染的手穿过铁榛树林，轻快得像一阵风。有那么一瞬间，林枫染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两人相互牵连的手指上。她悄无声息的微弱的在指尖上加了些力量，去扣紧李白雅温暖干净的手指，直到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个人名字。
苏桉。
林枫染倏然吃味。她不确定在她尚未与李白雅相识的日子里，李白雅是否也曾这样拉着苏桉的手，自由穿梭在广袤而神秘的具象界里。
“看。”李白雅松开手，指向炽烈火焰。
熊熊燃烧的铁榛林间，有两只壁虎模样的小兽紧紧趴在枯草石块上对峙。要不是它们张口一吼就喷出一大团烈焰，林枫染真不敢相信林中的漫天大火竟是这两只小东西引燃的。
周身的温度陡然升高，林枫染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火舌的光影也映照在李白雅的脸颊上，但她却像全神贯注的猎人一样凝视着两只小兽，仿佛炙人的高温并不能侵扰她半分丝毫。
林枫染被李白雅的专注折服，也静下心来仔细观察小兽。
但见那两只小兽通体殷红，一动不动时宛如用上好鸡血石雕琢而成的精致摆件。待到激烈的战在一块儿，它们小小的身体便忽然像充满了气的气球，膨胀变薄，剔透得几乎可以看见肚子里包裹的赤色火源。
而且林枫染还惊讶的发现，被小兽口中火焰焚毁的铁榛树与现实界里的树木起火的情况大有不同。其一，铁榛树燃烧时没有生成滚滚浓烟。其二，铁榛树焚毁后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残骸痕迹。
在两只小兽又激烈交锋一番后的空档时间，李白雅终于侧目瞥了林枫染一眼。她看出林枫染的疑惑，说：“火蝾螈的螈火是具象界里数一数二的高温火焰。被螈火引燃的物质会在剧烈燃烧后彻底烟消云散。只有在现世界才会残存一点微弱的焚尘。”
林枫染摇头慨叹，问：“螈火这么危险，我们为什么还躲在这里，不怕引火烧身么？”
说话间，两只火蝾螈经过短暂调整，又相互鼓起了圆鼓鼓的腹部，准备向对方狠下杀手。
李白雅的视线再次落回火蝾螈身上，认真说：“螈火威力巨大，对于念者来说，是十分有力的武器。但火蝾螈嗜杀好斗，为求螈火主动挑衅火蝾螈的念者通常都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所以我们是要趁它们两个鹬蚌相争的时候……偷偷具象些螈火回去？”林枫染环顾四周火势汹汹的铁榛树，大概猜到李白雅拉着她躲在这里的目的。
李白雅唇角一扬，说：“还算聪明。不过，欠些野心。”
林枫染不解。
李白雅没有再解释，目光不断在两只拼死酣战的火蝾螈身上游移，似乎在判断这场恶仗究竟会鹿死谁手。
林枫染也没再追问，她的视线却是在李白雅和火蝾螈所处的火场不停切换。直到她们身边的空气被逐渐蔓延过来的火势烤得蒸腾难耐，林枫染终于看见李白雅的鬓角也无声滑下一颗清汗。
“差不多要有结果了。”李白雅说着，手指下意识解开领口的衣扣。
林枫染便看见那滴晶莹汗珠沿着李白雅修长的脖颈，缓缓向下滑落。
当汗滴最终没进衣领消失不见的时候，李白雅转过头来，对林枫染说：“胀得大些的那只很快就会被打败。我现在出去引走获胜的火蝾螈，你趁机把那只败北的火蝾螈具象成卡。然后尽可能多具象些螈火，毕竟【螈火】卡只能一次性使用，多多益善。”
把战败者具象成卡？林枫染忽然觉李白雅等待许久，吩咐她去做的事竟然有些残忍。人们通常会同情弱者，按照普通的剧本，应该是李白雅引走胜利的火蝾螈后，由她趁机救下落败的火蝾螈才对。那可怜的小家伙被胖揍一顿又失去了心仪的栖息地已经够惨了，她怎么能趁它病还要它的命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白雅看见林枫染乌黑清亮的眼睛里泛起圣母之光，幽幽言道：“不是我为求利器不折手段。火蝾螈嗜杀好斗对同类亦然，从它们相遇时起就注定其中一只必死无疑。若不赶在败者死去前具象它，它就会在死去的瞬间爆裂自燃，然后飞灰烟灭彻底消失。”
“是这样……”林枫染看着那只越涨越鼓将要赴死的火蝾螈，满怀惋惜。
“现世界也好具象界也罢，生命总有自己的规律。”李白雅拍拍林枫染的肩，目光凌厉起来：“不管你是想免去败者被烈焰反噬的痛苦，还是只为满足自己的怜悯心，让它永生在你的卡册里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明白了。”林枫染点点头，目光也坚硬许多。
“事成之后，沿着螈火的痕迹来与我汇合。”李白雅迈出一步，没有回头，又说：“只有一次机会，好好把握。”
林枫染低声说：“你……小心。”
“嗯。”李白雅走得更远了，蒸腾的热浪带回了她轻轻的回应：“刚才……说过了。”
林枫染没有看清李白雅是用什么手段把那只趾高气昂的战胜者从石块上引开的，她只看见一团又一团的烈焰紧紧追着李白雅向紫色湖泊的方向飞驰而去。
林枫染急忙来到那只奄奄一息的火蝾螈旁边，但见那小家伙双目紧闭，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鼻孔里都会呼出小小的火苗。它的肚子正在渐渐扁塌下去，仿佛吐尽最后一丝火焰，它的生命就会随之流逝殆尽。
林枫染想起李白雅的嘱咐，指尖燃起明亮的念力，却在将要触到那小小身躯之前犹豫起来。
虽然她具象过直尺竹马满天星，也与被恐怖发蛇附身的刘曼曼进行过殊死搏斗，甚至无数次具象型象林小染。但这次，却是她第一次亲手将活着的物体具象成卡，她将要亲手“夺去”一只生物的生命。
杀生的罪恶感汹涌袭来，林枫染紧紧皱起眉头，实在不能干脆利落的向火蝾螈下手。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ard-34【遇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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