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家的小地主》五朵云

17、第17章

　　第十七章

　　两人到家了之后，陆年丰让燕笙先回了他们的屋子，然后自己去了他阿爹那里，把今日的事儿给阿爹说了。

　　今日燕笙用的法子，陆年丰以前就对他阿爹提过了，可阿爹没同意，今天燕笙都没和他商量一下就上门去威胁了，陆年丰害怕那王家人找上门来哭闹，到时候阿爹生气，索性自己先来解释了。

　　“你们今日去王家要租子，燕笙他真那么做啦？？”

　　“嗯，不过那王家人是活该！阿爹，我觉得燕笙说的有道理啊，要是咱们继续纵容王家，旁的佃户有样学样怎么办？每年最让我头疼的事儿就是去收租了，真是各家都有各家的苦，我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眼看着又要了到了秋收的日子，再两三个月又要去收租了，一想到到时候得满村子跑，有时候还不定能把租子收回来，陆年丰就开始头疼了。

　　儿子话里的意思陆阿爹哪能不知道？这也是让他发愁的问题，这乡里乡亲的，而且不少人年轻的时候还是和他一起做过活的，人家扒着以往的情分说话自己也不好做的太绝。

　　其实.......

　　“这样也好！这凡事儿啊就得有个规矩，这个家早晚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的，既然燕笙他已经是你夫郎了，他说的话自然也就是咱们陆家的意思了，就按燕笙他说的办吧。”去年没收回租子的人家可不止王家一家了，陆阿爹怕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家产又给一点点的赔出去，像王家这样的例子确实是不能开了。

　　没想到自己阿爹竟然是这个态度，陆年丰惊讶归惊讶，心里到底是高兴的，于是又赶紧把燕笙后来的话一起给说了。

　　“燕笙他说王家人今日会上门来交租子？”

　　“嗯，他是这么说的。今天我们走的时候，那王家的一大家子倒是没有哭闹了，不过个个脸色都不好看就是了。”

　　“我看这样吧，一会儿万一那王家来人了，你们就呆你们屋子别出来了，万一他们是来交租的倒是还好，若他们又是来哭闹的，我就说你们还没回来。

　　既然燕笙已经说过了你们要去衙门，他们到了你们却还没回来，你们去了哪里，那王家人自然也就明白了。”若是连报官要债这王家人都不怕了，那今年只能多雇一点人手去把王家手里的田地要回来了。

　　“阿爹，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对了，儿子啊，你这夫郎娶的好，是个有主见有主意的，肚子里还有墨水儿，你们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出来吧，到时候让他阿父好好教他，大了再送去私塾里，我老陆家迟早得要出个有功名在身的人，到时候可就光宗耀祖啦。”一想到这亲事可是自己拍板定下的，陆大地主便得意的不行，他近日出门遇上老友，人家说起他家这新进门的夫郎，他脸上都是倍儿有面子。

　　他家燕笙可是秀才家的公子啊，其他那些地主家里的媳妇儿夫郎的顶多就是镇上哪个富户的孩子，和他家燕笙可是比不了的！

　　也不知道自己阿爹突然地在高兴些什么，陆年丰临走还纳闷，等到出了阿爹他们那里却是直接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他可是真笨！他阿爹平时那么抠，燕笙能把租子给他收回来他怎么可能不开心啊？自己还瞎担心呢，怕燕笙的做法会惹阿爹生气，还在燕笙面前胡言乱语，这下好了，阿爹没生气倒是让燕笙生气了。

　　回去和燕笙说了自己阿爹的话之后，陆年丰就忍不住的埋怨了起来：“我阿爹可真是一天一个脸，他之前明明反对我去衙门报官来着！”

　　回了家里之后燕笙换了件更加轻薄的衣服，加上陆家屋子还算凉快，到没有多热了。身体觉得凉爽了之后，心情也就没有那么烦躁了，也就有耐心去和陆年丰好好解释了。

　　让人坐到旁边，燕笙先给了陆年丰一个嫌弃的眼神之后，才慢慢说道：“你可真是笨啊！阿爹反对，反对的是真的把人告到衙门里，你之前不是也说了吗？真的到了那一步，所有的佃户都会同情那王家而埋怨你们了，可是如今我们去了衙门吗？”

　　“没有。”说好了要去衙门，可是.....现在在家啊。

　　“你就等着吧，一会儿那王家人该来了。”

　　“要是没来怎么办？”

　　“这样吧！咱两打赌，要是一会儿王家人来了，你这.....三日之内吧，三日之内就得什么都听我的，如果他们没来，我就什么都听你的行不？”

　　“......行，行。”哼！不知道都坐这么近了啊，还要把脸给伸过来，再伸过来小心给你亲下去！看着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燕笙，陆年丰在心里骂人，他怎么就能怂成这样啊！不敢对人动手动脚就算了，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看陆年丰那有气无力的回答，燕笙得意了，他想着这一定是陆年丰觉得自己输定了！

　　燕笙会提出这个要求，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可是知道的，这个时节水沟旁边有一种小野果，村里的人管那叫刺果，有红的黄的和黑的，每一种都好吃，他可想吃了！可那个东西长在水沟边，叶子枝条上面还有好多刺，要是不小心碰到了会很疼的，他可不想自己去摘，要是陆年丰输了，就让他去给自己摘~

　　和燕笙预料的差不多，他们回到家里之后，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家里便有人来了，而来的人自然是王家人。

　　因为有阿爹的交代，燕笙和陆年丰一直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他们屋子离着阿爹那里还有一条十来米的长廊，一时倒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王家两兄弟到了陆家之后，见到陆阿爹的第一件事儿便是赶紧给人跪下了。

　　“陆东家，您就行行好宽限几天吧，我阿爷最近身子不好，花了不少的银子，如今家里是真的没钱了。”

　　“是啊，陆少爷今天说了要让衙差来家里要钱......可是那衙差哪里是好惹的啊，等他们到了家里，我家不得被他们拆个精光啊！”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听着像是在求情，其实更是在埋怨人。陆阿爹对这王家人虽然没辙，可对他们也是早就没一点同情心了，而且陆阿爹如今也算是知道了，这王家啊不是交不起租子，而是压根儿就不想交!

　　“你们两兄弟还是先起来吧，说话方便。嗯，我家年丰今日确实是去收租子去了，可他现在还没回来，你们说的事儿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家确实是欠着我家的租子，而且还欠了三年了。

　　按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该多为难你们，不过我现在年纪大了，我家年丰也成亲了，家里的事儿我已经都交给他来处理了，要是年丰决定了我也是做不了主的，你们求我也没用。”陆阿爹年轻的时候还和那王老汉一起在码头上干过活，也算是有些交情，那姓王的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爱占人便宜的，到了老了也没改了一点性子，而且教出来的儿子也和他是一模一样，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要不得啊要不得。

　　陆阿爹话里话外只有一个意思，那边是如今他的话不算话了，家里已经是儿子做主了。

　　陆家的当家人换了，两兄弟是明显的没想到！想到今日燕笙那强势的样子，还有那陆年丰什么都依着燕笙的样子，这两兄弟知道完了，银子一定得给了。

　　“陆东家，这是十两银子，我们家里只有这么多了，您先收着，剩下的银子我们一定想办法再给您送过来。”把手里的布袋子紧紧捏着，虽然银子是递出来了，可看王老大那样子，是一点也不想拿出来。

　　刚刚还说着家里没钱，现在却又有了？知道这两兄弟打的是什么算盘，陆阿爹却还是先接过了王老大手里的银子。

　　能收回来一点是一点，管他多少呢！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一个结果，王家两兄弟出了陆家的门之后可是愁坏了！

　　那燕笙和陆年丰竟然真的去衙门里报官了，这可怎么办啊！得要赶紧回去和阿爹说才是。

　　王家两兄弟走了之后，陆阿爹便拿着那十两银子去了儿子那边，把银子交给人之后，又有些担心的问道：“明日怎么办？你们不会真的要去衙门吧？”

　　“阿爹，你放心吧，这事儿我早就打算好了。”从拿衙差吓唬王家人开始，燕笙就已经盘算好了，他们明日确实会去叫衙差，不过却不会报官。

　　对那王家人也不用做太多，只要有个衙差去他们家一趟，他们便老实了。

　　看燕笙笃定的样子，陆阿爹也没有说太多，且看明日吧。

　　陆阿爹想着且看明日如何，哪知道他们根本没有等到第二日，因为那王家人又去而复返了，而且这一次连那王老汉都来了。

　　“老陆啊，这真是家里最后的银子了，我家老二本来已经有一门亲事了，如今这亲事要泡汤了！”王老汉亲自前来，心里担心着的除了王家本来就欠下的租子，还有燕笙给算的，那五两银子的误工费，他怕那黑心肠的眼神要把那五两银子也给算上！

　　没想到还有误工费这事儿，陆阿爹心里乐的不行，他没想到这燕笙竟然还能这么唬人，这可比自己那个儿子出息啊！看来自己说的没错，这门亲事他们家真是赚大了。

　　“嗯，王大有啊，你们家也种了我家的田地好几年了，我们家收的租子如何你们自己也清楚。你们要是不满意，今年就把田地交出来吧，想要租我陆家田地的人可不差你们一家。

　　你们村里村口的张家，来过家里几次了，我算着他们家的人口，租给你家的田地给他们家倒也合适。”就算是收了那王老汉的银子，陆阿爹也没有给他们好脸色看，有种人啊就喜欢蹬鼻子上脸，就不能给他们好脸，不然他们就该不要脸了。

　　“......嗯，陆东家啊，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大家都是多年的乡亲了，你可别啊，没了你家的田地，我们家可就吃不上饭了。我！这以后我们一定按时给交租，你看成不？”那张家是什么人家，王老汉可是知道的，要是陆家真要把手里的地给张家，他们家可是抢不赢的。

　　“哎，你们先回吧，等到年丰他们回来了，我和他们好好说说吧。”看着王家人如今的态度，陆阿爹想着他们早这样不就好了？这不明白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为了占点便宜真是脸都不要了。

　　“嘿嘿，我赢了。”燕笙捧着王家人拿过来的银子，手里惦着重量，顺便提醒陆年丰他们的赌约。

　　没想到这事儿还真给燕笙给料中了，陆年丰就想不通了，为什么这谁人燕笙威胁就有用，他就没用？

　　“都说了是你笨啊！你以往去王家要租子的时候，是不是都是一副哄人的姿态？”

　　“那还能怎么办？要是把他们惹毛了，一分不给怎么办。”说到这个陆年丰是真的委屈，他每年都要浪费不少的时间在王家那里，可是每次都是一点收获也没有。

　　“那你和他们好好说，他们给了一分钱租子没有？所以说你傻啊！那王家人摆明了就是欺软怕硬的，你越是给他们脸他们就越不少脸！像这样的人就得给他们来硬的，你没看他们一听到衙差都吓成什么样儿了啊。

　　你怪我不顾陆家的名声，用衙差欺负佃户，那如今我败坏了陆家的名声没有？”

　　“.....没有。”那衙差又没有真的上门，别的佃户倒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让衙差上门没有？”

　　“没有！”有完没完了？！

　　“而且我还把租子给收回来了是吧？”

　　“是是是！你厉害行了吧？你让我帮你在你爹娘面前演戏，你帮我把租子收回来，那咱们就扯平了吧。”陆年丰一看燕笙那得意劲儿就想打击他一下，果然他的话说了之后，燕笙不说话了，连脸色都变了。

　　陆年丰那一句句的你爹娘，让燕笙怄气的不行，他就不明白了，这个陆年丰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啊？凭什么眼高于顶看不上自己？

　　“哼！你也别忘了刚刚的赌约，接下来的三天，你得听我指挥！”都快要被这人给气死了，还好想到这个赌约燕笙才好受一点，看他接下来怎么收拾他！

　　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可看燕笙又没有发脾气，陆年丰倒是老实应承了，所以下午这做饭又刷碗，晚上还得给燕笙烧水的时候，他才后悔了！

　　合着燕笙要把他当成奴隶使唤三天啊？他也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