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她像个被需要夸奖的小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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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白天发生的事，对她刺激太大了些，姜苜晚上睡觉时，都没怎么舒服，后来卓佳兴冲冲发来消息，说她暗恋的人对她表白了。
她喜欢的人是周衍，性格温吞，但是很有才气，听她说，学校发印给学生传阅的优秀作文，经常都有周衍。
卓佳曾经与有荣焉地拍给姜苜看过，用炫耀的语气夸耀周衍的优秀。
卓佳性格活泼，坦率，难得喜欢如此温吞的人，听她说起被表白，姜苜兴致骤然升高，忍不住问起了详情。
卓佳说，她知道周衍会上辅导班，特地也报了同样的班种，特地和他做同桌。
结果今天下午就突然给她表白了，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
卓佳简直高兴得就要疯魔了，当时就一个劲的傻笑，上课了都收不住。
不过，周衍告诉她，他父母不许他早恋，要是交往的话得偷偷摸摸进行。
明白，不就是游击战吗？她在家经常和她妈斗智斗勇，这点挑战绝不放在眼里。
姜苜听得目瞪口呆，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是认识周衍的，父母真是相当死板苛刻。周衍很优秀，高中一定是进入最好的一中，卓佳成绩一般，家境一般，是进不了一中的。
她远在天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祈求卓佳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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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就是捉知了的季节，尽管还下着淅沥沥的雨点，仍挡不住捕捉之人寻觅猎物的灯影，姜苜同卓佳通完消息后，将耳机塞进耳朵里，适应了老大一会才睡着 。
隔天她起来时，天朗气清，吃过饭就到了八点。问过纪辽的家在那里，姜苜便去送雨伞。
走了五分钟才到纪辽的家，他家坐落的位置比较偏僻，胜在旁边就是个小池塘，荷花多，一簇挨着一簇，似洁白的舞娘迎立风前，煞是可爱。
门前一棵大柳树，浓阴茂密，将赭红色落漆的大门遮了个大半。
姜苜敲门，声音沉闷，没有人回应。婆婆告诉她说纪辽是一定会在的，可为什么不开门？
犹豫半晌，姜苜信手一推，“吱嘎”一声，生锈的门开了。
他没有落锁。
“纪辽 ，你在吗？”姜苜注视着空空的院落，有些发怔，一路走过来，所见的都是二层漂亮的小洋楼，唯有纪辽一家是简陋的平房。
“纪辽……”
她唤了好几声。
可能是真不在家吧。姜苜不知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她打算将雨衣放在门旁，这样纪辽进来时就能看到。
“是谁？”
姜苜正搜寻可以放雨衣的地方，结果，突如其来的一个声音吓得她抖了一下。
循声望去，姜苜脸庞顿时红成一片，继而立即别过脸，低下了头，声音无措，“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从房间走出来的正是纪辽，单手扶着后脑勺，头发乱糟糟的，眉宇间弥漫着被吵醒后的不爽。
眯着眼辨认出不速之客是姜苜后，纪辽不甚在意地扫了眼自己裸着的胸膛，对姜苜扬了下头，“进来吧。”声音低哑。
进来？天，她进去做什么？
她只是来送雨衣的。
刚才她看到纪辽的上半身了，蜜色的，精瘦的，点点禁欲气质的，从未见过少年裸体的姜苜又羞又恼。
她才不想进去。
“喂，你杵在门口干什么？”纪辽已经返回屋子换了身灰色短衫出来，在水池抹了把脸后，他已经完全清醒了。
“我来送雨衣，”姜苜视线往一侧偏，“我给你放门口了。”
纪辽感到好笑，“这里小偷多，雨衣放门口会被偷走的。”
其实江水镇民风较淳朴，根本不会发生偷盗。况且，哪个蟊贼这么没眼色，会去偷一件破烂雨衣。
姜苜却并不晓得这件事，她虽然也觉得没人会去偷雨衣，但也犯不起把人雨衣弄丢的罪责。
眼睑下垂，视线绝对不偏不倚，她走到纪辽身边，“给你。”
纪辽挑了下眉，没接，直接往里走，“家里只有矿泉水，喝吗？”
姜苜默默看了眼手里的雨衣，还是选择跟上去。
她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堆杂乱，却没想到还挺干净的，屋里装饰不多，就一个大沙发，小小的电视机。
简单而整齐。
纪辽从屋里端给她一杯水，姜苜没接，她将雨衣放在茶几上，说，“我得走了，婆婆还有事等着我。”
纪辽不置可否 ，将杯子搁在茶几上，语气挺不屑的，“等你有什么事。”
姜苜含糊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事。”
对于姜苜话语的真实度，纪辽只耸了下肩，无所谓的模样，“帮我带点东西给婆婆。”
他从屋里拎出一个矿泉水瓶，走近时，姜苜听到沙沙的声响，凝神望去，塑料瓶满满的，似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带这个过去吧。”塑料瓶近了，姜苜看清楚，那正是一瓶的知了。
她眉头蹙得厉害，面上一直在隐忍，很惊惧又强制克制的表情。
纪辽挑了下眉，似是不相信她真的这么害怕。
克服恐惧的最佳办法就是直面恐惧，纪辽什么也没说，拧开了瓶盖，瓶身倾斜，从瓶口缓缓爬出一只知了，纪辽伸手接住。
姜苜屏息，紧张地抿紧唇。
小小的一只，在纪辽宽大的掌心爬行，纪辽伸出另一只手，缓缓抚摸知了柔软光滑的甲壳，芝麻大小的眼珠顶在脑袋上有些愚蠢，纪辽声音轻且柔和，“别怕，它不咬人，在手心里很痒。”
姜苜凝神望着，明眸里闪耀着小心与惊奇，纪辽将知了伸到她面前，诱惑地低语，“张开手，来试试。”
姜苜迟疑半晌，缓缓张开了手心。
她手心很白，一看就是未经劳作过，纹理清楚，不像他手心有茧。纪辽捏起知了，在姜苜瞪大的双眸中，轻轻放在了她手心。
再次易主，知了不安心，刚一落在姜苜手心，带钩的爪子就紧紧扒着她的掌心。
“呀，它咬我。”那一下的疼痛，姜苜惊得想甩手，最后忍住了。
过了会，小家伙不再抓她，兜着圈在她手心乱转，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姜苜欣喜地抬头，托起到纪辽，炫耀般地语气，“你看。”
她的神情像是小孩子做对了算术题，寻求大人的奖赏。
纪辽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嗯。不错”尾音略长。
姜苜的注意力再一次被手上的新俘获的小东西而心软，
纪辽细细查她的神情，忽觉是一尾羽毛轻轻在撩拨他的心弦，耳边的微风，跟着和出心动的声音 。
“喂。”控制不住地，他唤了一声。
姜苜抬起头，还是笑着的。
“我带你去捉知了吧。”
阳光一定是太目眩了，姜苜竟然在这一瞬间看不清纪辽的神情。
＊＊
姜苜回去后，将装着知了的塑料瓶交给了王婆婆，自己还留了一只，正是纪辽放在她手心的那只。
她寻了个玻璃瓶，摆在书桌，小小的知了便有了新家做完英语试题后，就趴在桌沿，姜苜就呆呆看着，惬意又满足。
嗨，你好丑。她对知了挥了下手。
姜苜忽然想起纪辽的话，捉知了，真的可以去吗？
她很好奇。
下楼去卫生间，最近珍姨在家闲不住，说是想找活做，然而她一向在姜家做家政，眼高于顶惯了。现在要做家政的话也得是和姜家相匹配的背景，不然就是自降身价。
在江水镇明显满足不了珍姨的要求。
楼下婆婆坐在门口，带着老花镜，在绣十字绣，姜苜知道，这是婆婆下午的必修课。她从洗手间出来后，本来还想继续看书，又想起自己来了四五天，都没有和婆婆好好聊过。
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聊聊。
“婆婆。”姜苜从客厅搬出小板凳，在婆婆身边坐下。
王婆婆抬起头，扶了下眼镜，“丫头啊。”
从小到大，父母喊她姜苜，亲密的卓佳有时喊她木木，珍姨在家里喊她小姐，就是从来没有人喊她丫头，姜苜感到一种舒适的亲昵，她扬起笑脸，嗯了声，和婆婆坐的更近，“婆婆你绣的是什么图案。”
“没看出来吗，这是迎客松。”
“这个很难吗？”
“不难，就是费眼睛一幅画快的话也得两三个月。”
阳光浮动的下午，在婆婆身边，姜苜感到了一种类似于家人的亲昵，很久远，她很怀念。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她像个被需要夸奖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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