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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   大凤朝。仇府。
      “宫里传出消息,陈蔓照的婚事定了。”陈钰德低声道:“柳松溪是得力的。”
      “定了?”仇湛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扔下去,皱眉问道。
      “是定远夫人请陛下定的自家。”
      “到底定的是宁远将军府。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仇湛不屑道:“未免难看。”
      “谁说不是呢。”陈钰德低声道:“左不过是陈家姑娘做主,如今倒是陈家令人耻笑。”
      “自从开朝后,一直有令。血脉传着,皇家不动赏赐下来的东西。若是落了旁支,减一等,若是人都没了,再收回来。”接过帕子,仇湛擦拭着手指,漫不经心笑了:“若论起来,宁远夫人的确算是陈家人,不过是嫁出去了,名不正言不顺。最名正言顺的也就是陈蔓照了。只要陈蔓照活着,就算需要内务府帮扶,女帝也定然不会收回陈家的铸币权。”
      “是啊。”陈钰德亦步亦趋地跟着,叹道:“宁远夫人的确是吃相太难看了些。”
      “宗不为想要铸币权,谷家也想要。本以为顺理成章的落在谷家手里,哪里想到杀出来个宗不为。偏又一时不查,被兔子把窝边草啃了。”仇湛唾笑道:“铸币权谁不想要呢,作假的怎比得了做真的。”
      “宁远将军府如今坐吃山空,看着浩浩荡荡的,实则里子早空了。子弟几人享受着祖上的富贵早已习惯,又不争气不读书不出仕,又做不了皇商。”陈钰德嗟叹着:“明明陈家是外姓人,结果,阖府上下现在靠着两个外姓人撑着了。”
      “旧门士族之间的盘根错节,岂是宗不为一介白丁轻易可破的。”仇湛讥笑着:“朴相霖和谷微粟这一对倒像是亲生的,一般的蠢。想必此刻正在幸灾乐祸,自觉看了别人的热闹。”
      正说着话,远远见到齐颂恒大步流星而来,浑身透露着不耐烦。
      “怎么今日来了?”仇湛笑着迎上去问道。
      “这几日忙着,脱不开身。”齐颂恒难掩倦态,正色道:“有几句话要对你说的。”
      仇湛微微歪了歪头,眼神示意陈钰德,陈钰德已然知晓,带着人都退了下去。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齐颂恒懒洋洋的坐下去,捏了颗葡萄往嘴里塞,直接将葡萄皮吐在了地上。
      “陈蔓照被指婚给了宁远夫人的儿子,想必不日就要敲锣打鼓的办婚事了。”
      齐颂恒皱眉问道:“铸币权的皇商陈家?自家的姑妈?”
      仇湛似笑非笑叹道:“谁说不是呢。”
      齐颂恒无奈地摇了摇头,讽刺的笑了:“这可真是疯了。”
      “不过宁远侯府也是苦心积虑了,为了陈家的铸币权,硬生生的将陈家姑娘困在了府内,任凭是谁也不可能从宁远侯府手上抢走铸币权了。”仇湛转头看向齐颂恒,眼底是疯狂的笑意:“除非有一天,宁远侯府倒下了。”
      “树倒猢狲散,宁远将军府如今也无甚可夸口了。”齐颂恒不屑道:“靠着个孤女撑着,算得了什么本事。
      仇湛的食指揉上眉头,叹道:“假的终究是假的,谁不想要真的。”
      齐颂恒略微笑了笑,忽而正色了,道:“有件事,一直忙着忘了同你说了。”
      附耳倾听后的仇湛伸出食指揉眉,笑道:“梅景行去见了李尔辅?”
      齐颂恒对着仇湛点了点头。
      仇湛转过身,无奈叹道:“这真不算什么好消息。”
      “谁说不是呢。”齐颂恒心事重重,答非所问地感慨着。
      “我说梅景行怎么忽而转了性,原来是李尔辅这只老狐狸在背后指点。”仇湛似笑非笑宛若自言自语道:“难怪聪明了许多。”
      “李尔辅向来让人抓不到把柄,李家家学融会贯通。”齐颂恒讥笑着。
      “齐家三十年宰辅,让李家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仇湛轻拍了拍齐颂恒的脊背,安抚道:“道理你是懂得。”
      “如何能不懂。”齐颂恒冷哼道:“李家荣耀依旧,留着李尔辅这等祸害做宰辅,大凤朝不愁亡不了。”
      仇湛蹲下身,轻抚过池中的水,一笑而过。
      “新换的鱼?”望着池塘里的快活游来游去的锦鲤,齐颂恒皱眉问道。
      “要我说,一池里总是一样的鱼可不行。”仇湛含笑道:“总是需要些新鲜的。”
      “你如今算是声名在外了。”齐颂恒倦怠道:“人人皆知仇府上吃穿用度皆非凡品,出手大方阔气,只怕都争着抢着想来仇府上。”
      “任凭谁知道吧。”仇湛挑眉笑了:“人生在世总是要自己开心为重的,我喜欢花团锦簇热热闹闹的,藏不住也不想藏住。”
      “略略收敛一二吧,”齐颂恒叹道:“如今风口浪尖,前车之鉴犹在,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倒是不像你说的话。”
      齐颂恒无奈耸肩道:“不过是随口一说。”
      “是不是明家进京在即,佳人在侧,心内生出了其他安稳的想法。”
      面对仇湛的调笑,齐颂恒并不否认,不过是应了一句:“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你一向是不服输的,怎么如今性情大变的。“仇湛纳罕道:“你想要成婚我必定为你风光大办的。”
      “不服输不行的,江山代有才人出,总归不是我能说得算的。”伸出手握成了拳头,齐颂恒感慨着:“我这双手也曾是可以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
      被仇湛嘲笑:“齐家满门文弱书生,谁带你去弩弓强剑的?”
      齐颂恒被仇湛嘲笑也不生气,道:“你猜呢。”
      仇湛收回了搅弄水池的手,站起身望着齐颂恒挑眉笑了。
      “且看着吧,朝中又要有得闹了。”齐颂恒收回望向远处的幽幽目光,对着仇湛郑重道:“又该你如鱼得水了。”
      眼看着宗不为在陛下面前得脸,不需要朴相霖提点,谷微粟忙不迭的让人备好了上好的东西,胸有成竹地巴巴的送了过去,准备一雪被无名小卒压制前耻。
      “陛下,谷家进贡。”
      听闻谷家两字,慕容纪难掩心浮气躁,强忍着不耐烦挥手示意,叫初凝先带东西进来。
      粉妆玉砌,青黛描摹。
      桂花玉树海棠团扇,面对这种好彩头,慕容纪兴趣缺缺,拿在手里翻看,都觉得晦气。
      嫌恶地用手指尖逐一略略翻捡,慕容纪冷笑着:“不是涂脂抹粉,就是妆点描绘,谷微粟是要做什么?是要朕描摹之后去选王夫不成?”
      初凝退后半步,吉安柔少不得上前一步,硬着头皮道:“不如陛下召见谷微粟进来一问便知。”
      慕容纪怒气难消,问道:“谷微粟人呢。”
      “回陛下,正在殿外伺候着,等着听宣呢。”初凝回的一本正经,慕容纪的火气越发旺盛了。
      招进来阴阳怪气的骂一顿,都怕听不懂的蠢人。赶走了还不知要如何揣测。慕容纪越想越是恼火。
      若是不叫进来,只怕心里更气。
      叫谷微粟进来难免带了火气地训斥了几句,谷微粟不敢抬起头,战战兢兢辩驳道:“臣是想着,陛下留下赏人也是好的。”
      简直是火上浇油。慕容纪的火气更盛了,压抑不住的火气劈头盖脸而来。
      “朕倒是要谢谢你的好意不成?”
      进殿时的谷微粟本来兴冲冲等着领赏的,越听越是不对,哪里想到得到一顿没脸,到了最后是一顿怒骂,慕容纪将东西都摔了下来,不敢闪躲的谷微粟心内越发怨恨宗不为了。
      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边叹息一边虚浮的脚步往回走着。
      好巧不巧,广储司门口,一个刚回来,一个要出去。
      谷微粟整个人紧绷着,宗不为适时收起神情中的不耐,极有分寸的笑着。
      他是朝廷命官,顾忌着慕容纪不敢弄死他,但总可以弄惨他弄伤他。
      谷微粟狠下心,又有所畏惧。神情中的晦涩难明,只怕自己都不明白要如何决断。
      两人诡异的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许久,谷微粟不怀好意的问道:“你最近很忙啊。”
      谷微粟的嘴里翻来覆去是甭指望有什么花样了,宗不为听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掌司辛苦。”
      “怎么能比你辛苦,”谷微粟继续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命好,能得偏心宠爱,随便做点什么都能吃好饭。虽说我是不信命,也忍不住谓叹一句没有这么好的命喽。”
      “有人靠本事吃饭,有人靠命运吃饭。”宗不为意味深长道:“我自来不信的,但是一命二运三风水,信不信命也都是命里带来的。”
      眼见着谷微粟气的拂袖而走,童鑫涛震惊到目瞪口呆,半响后回过神,仍是不敢置信,反复叹道:“爷你当真是无所畏惧了。”
      宗不为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走了,跟爷吃饭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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