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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徐世源病逝的消息传遍朝野,许多蠢蠢欲动的心思又浮出来了。
      徐家手里的铁矿被无数人虎视眈眈着,如今徐世源过世,徐家没有什么撑得住的人了。都恨不得一拥而上独占吃掉,能不能吞咽下去被撑死都不重要,谁会愿意分一杯羹给别人。
      徐家的陵墓是早已修建好的,选妥了日子送葬出城,入了徐家陵墓。
      慕容纪站在马车上不自觉地张望着周边,相隔十余里地外,是皇家陵墓了。
      父皇当年死的惨烈突然,陵墓未曾修建好,潦草地同母后一起葬了。
      慕容纪想要收回目光,又忍不住热泪盈眶,她许久没有时间去看看了。
      见到慕容纪悲痛,底下的人越发表现的悲恸难忍,嚎啕哭喊震天响,吵的慕容纪再没有什么悲伤秋月的心思了。
      徐家由着内务府帮衬,宴席不可谓不尽心,看上去朴实无华,实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悄无声息地花出去了。
      虽是徐家家底厚实,徐存之咬紧牙关,仍是觉得肉痛。
      慕容纪已然给足了徐家的面子,回到徐府后找个理由先行回宫。
      女帝离开后,宴席内压抑的悲伤彻底散去,都是被拘了好几天,如今三五成群,呼朋引伴,格外热闹了。
      梁承奕这一桌都端坐着,面面相觑着,谁也不肯先说什么。
      一样都是六部侍郎,谁比谁高一些呢。
      顾山南高深莫测的绷着一张脸,仇湛都不先开口,他更是不必说话。
      “大家同在六部为官,聚在一起着实不易。”乔晟思呵呵笑着,对着左右人道:“难得聚在一起,不谈公事,只论其他。”
      三盏酒下肚,黎光远和谁都熟稔了。
      “满饮此杯!”黎光远推杯换盏,满面红光。
      黎光远数次劝酒,归鸿寿不为所动。
      归鸿寿心内腹诽着,知道是丧事,不知道是多大的喜事能如此欢愉。
      “仇大人,年少有为!”黎光远醉醺醺地凑上去,仇湛向旁边偏了些许,温和笑着摆手,黎光远笑道:“谁能不赞一声仇大人前途似锦!”
      “黎侍郎少喝几盏。”看出了仇湛的不悦忍耐,赵书贤想要将黎光远拉回来,劝道:“徐太师尸骨未寒…”
      话还没有说完,被黎光远挥手打断了。
      苍海粟最近身体不好,强撑着病体来送徐世源最后一程,恭送慕容纪后又坐了一会实在承不住了,觑得个空隙,左右告罪后先回去了。
      “如今徐太师过世了,朝中的太师就剩苍海粟一人了啊。”黎光远恍若自言自语着:“论起来,徐太师和苍海粟关系实在是好。”
      闻言在座皆是屏气凝神,都不敢说话了。
      只有赵书贤是实在人,无数次想要打断,黎光远看都不屑看他。
      归鸿寿懒得搭理这种庸人,耷拉的眼皮都不想掀开。
      仇湛听下去只觉得晦气,端起酒杯站起身往翰林院的桌子去了。
      “为官要廉政清明,为臣要恪尽职守,”梁承奕压不住脾气,端起酒杯掩饰着些许嘲讽,道:“黎侍郎回去歇息吧。”
      好不容易有个搭话的了,黎光远如何肯放过,凑到梁承奕身边,将酒盏撞上去发出清脆的声响。
      “梁兄实在是过于见外,早说了今日不论朝政,梁兄何必将自己绷得这么紧张?”
      “虽是家宴,到底是要谨言慎行,你我读了一辈子的书,连这个道理也不记得吗?”
      黎光远哈哈哈笑着:“梁兄,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实在是想的太多了。如今天下试子读的书,和你当时读的可不一样的了,今人不见旧时月啊,梁兄。”
      “无论何时,我自然是坚信我读的书的。”梁承奕难免有些动了气,尽力的压制着:“苍太师为六部之首,实在轮不到你我闲言碎语。”
      “自然自然!”黎光远哈哈笑道:“敬重苍太师尚且不够,如何敢闲言碎语。”
      “三公之职,太师居首。”梁承奕克制道:“还请黎侍郎尊崇。”
      “我虽为梅太傅的弟子,也是尊崇苍太师风骨的。”黎光远向空中拱拱手,笑道:“酒后闲谈,梁兄何必锱铢必较呢。”
      “既然是梅太傅弟子,更应该知道分寸。”梁承奕再难压抑怒火,道:“朝中官员品级定数,岂是僭越?”
      黎光远难掩沾沾自喜道:“与苍海粟的太师不同,梅太傅是唯一手持实权的了。”
      这话说出来,引得别人下意识的在心内嗤笑。多少人幸灾乐祸只等看热闹。
      国公桌上迅速投来的目光,又极快收回去了。
      林谷峪不自然地举起拳头,掩在鼻下,清咳了无数声。给顾山南眨眼睛都快眨巴抽筋了,顾山南看见了依旧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地抿着茶水。
      林谷峪如今是没有想好,但是也不想得罪苍海粟。黎光远虽是梅景行的门生,到底如今是在吏部做侍郎,瓜葛牵连,林谷峪是一点也不想沾染。
      李煊今沉默无言,抻长了脖子张望。
      仇湛凑在齐颂恒身边,抿嘴笑道:“我要是梅景行,听到这话高低给他个嘴巴。”
      齐颂恒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当谁都是你的脾气。”
      “我脾气一向甚好,倒是梅景行,才不像是什么好脾气。”
      “别往我这桌凑,” 两个人咕咕哝哝的说话,引得人不自然地侧目回头,齐颂恒低声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去你该去的地方。”
      仇湛向李煊今笑笑,举起酒杯示意后,继续流动到下一桌。
      秦斐然本是走不开,匆匆过来点卯应声也就罢了,为曾想撞到这么一场大戏。
      仇湛凑在秦斐然身边,笑道:“京兆尹一向繁杂,许久没见过这种鸡飞狗跳了吧。”
      秦斐然抿嘴,欲言又止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仇兄!仇兄!怎么到这里了,回来喝酒!”黎光远半眯着眼睛,扯着仇湛的手臂往回带。
      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仇湛似笑非笑的,黎光远还要凑上来讨骂。
      “仇侍郎在工部不可不谓尽忠职守。”
      仇湛若无其事地推却了酒盏,坦荡荡地看向季宗堂,笑道:“黎侍郎谬赞,你我都是侍郎,谈何辛苦。”
      “不一样,不一样。”黎光远摆手笑道:“我等哪有仇兄操劳。”
      “还没到唱戏呢,侍郎就扮上了?”仇湛反客为主,将黎光远推回宴席内坐下。
      既然没有愿意同黎光远一般见识,他倒是愿意当个出头鸟。
      “大家都知道黎大人如今春风得意,都替你高兴。”仇湛笑呵呵地斟满酒杯,递上去:“贺黎侍郎!”
      酒杯塞到嘴里,要被硬灌下去,黎光远皱着脸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仇湛才懒得管他有没有呛到,灌下去才觉得一扫心中阴霾。
      宋矜熹看不下去了,站起身甩袖,向着梅景行的桌子,重重道:“先告退!”
      既然宋矜熹站起身了,许汝归和柳予安也跟着站起身来,拱手道:“先行告退。”
      秦成荫的脸色很是难看了,他为尚书坐在这里,侍郎先走了?
      梁承奕神情复杂,许汝归和柳予安明晃晃的都是明确了态度吗。
      朴相霖没有动,梅景行的身家还不足以他高看。
      国公府上的此起彼伏陆续告退,梅景行撑着镇定,笑呵呵的饮酒说话。
      李尔辅不肯说话,任凭别人奉承,全然做没听见。
      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响,宛若在耳边敲锣打鼓,吵的脑袋跟着跳。
      在座皆是正襟危坐,无人再发一言。
      神仙打架,员外郎遭殃。六部的员外郎们齐刷刷的低垂头,恨不得将脚下瞪出来个洞躲进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散场,往日里还能装作酒醉提前回去,这场宴席硬生生是坐下来的,听闻能走了心内都在痛哭感念。
      看见忙碌的白风华,李煊今坐立不安,虽是气弱,不敢轻易上前唐突,但是又不敢真的不去说两句辛苦。李煊今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凑上去,想要和白风华说两句话,又被白风华躲开了。
      李煊今绞着手指,沮丧想着,不过说两句话罢了,都不肯吗。
      白风华斜睨了李煊今一眼,神情中都是藏不住的委屈,难免有些不忍,心内唾骂两句,在梅景行手里是学不出什么好的。
      自小好好的孩子,都被教成这个样子。
      来不及再多想,迎面来人,白风华笑着迎上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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