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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   夜色渐深,苍海粟不得安睡,掀开被子叹息着坐直身子。
      屋外的几人听闻声响,忙进来伺候。
      “师父有事喊我们就是了。”石菖蒲忙扶起苍海粟,道:“弟子应伺疾的。”
      屋内的烛火次第点燃,苍海粟目光忧虑,望向屋内几人:“徐世源临死前,都在为了孙子谋划。我没有子嗣,只有你们几个弟子,也总要为你们谋划一二的。”
      石菖蒲难掩心头悲恸,率先表态:“唯师父马首是瞻,定将师父衣钵传下去。”
      苍家曾经也是响当当的名门贵胄。
      徐世源是不中用,但谁让徐家门里还出了徐世昌呢。
      苍海粟悲凉的笑着,徐家的荣耀果然又能承袭下去了。
      诸如怀忙道:“苍太师安心养病,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们。”
      “宫里宫外的许多事都靠着陛下一人撑着,难免有看顾不周,焦头烂额的地方。”苍海粟忧心地嘱咐着:“我们能为陛下做的,只有做好眼前的事,略略分忧罢了。”
      “师父说的,我们都记者呢。”
      “做好了本分,陛下总不会亏待的。”苍海粟坚信着。
      内务府。广储司。
      长夜将明,宗不为坐在烛台前,把玩着手中的铜钱,神色深沉。
      几枚铜钱得到不久,想必还会得到更多,隐匿在几枚铜钱下更深的东西,总要挖出来见人的。
      铜钱反反复复地被排开又被收起,门缓缓被推开,晚翠脚步急促向他而来。
      “陛下遣内务府帮衬着徐家,务必要将徐太师的葬礼办的风光。”晚翠低声道:“爷的意思,是要添什么东西送过去吗?”
      宗不为略一思索,道:“眼下消息还没有传遍,没有人尽皆知,明晃晃的送什么?不送!”
      “爷的意思是…”
      “如今我们先人一步,若是不能有所作为,岂不是丢人现眼!”
      徐老太师没了,徐家手里的铁矿,想必是保不住了。
      宗不为光是揣测着,都坐立难安。
      “别人都在算计徐世源身前身后看不见的东西,我更喜欢能看见的。”宗不为笑道:“虚名如同浮云,不当吃不当用,还是握在手里的银子实在。”
      “爷的意思是?”晚翠皱眉,拿不准宗不为的意思。
      “数次登门拜会宁远将军府,连门都进不去,倒不如多谋划些其他的。”宗不为扬起下巴,冷笑着。
      宗不为曾数次上过宁远将军府的门,拜会宁远夫人,愿意以重金得到支持,只得到推脱。
      宁远夫人道:“我虽是陈家后人,到底嫁人了,陈家的事我管不着了。”
      “陈家对你有恩,我知道了。你是好孩子,难为还记挂着这么点子事。”
      “承蒙着陛下恩情,陈家不过是旧日辉煌,而今是陛下慈心,聊以度日罢了,都看陛下。”
      车轱辘的话翻来覆去的说,陈蔓照的面宗不为是一次也见不到。
      宁府将军府扣着陈蔓照不出来,即便宗不为再三求情也见不到。
      陈家的摊子,宗不为不能名正言顺接下来,心急如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见天的富贵要归别人,心内的嘶吼都是凭什么。
      难免心内挫败。
      而今徐世源过世,徐家要有空子能钻营,如何让他舍弃。
      宗不为十指相扣,自言自语着:“不要急,都不要急,让爷慢慢的想主意,总会有主意的。”
      天光大亮,慕容纪素着一张脸出席在徐世源葬礼上。
      出宫前,任凭初凝如何劝着,慕容纪连耳饰都不肯带,头上用几只银簪绾起。
      如今和在场诸位比较,要比徐家女眷都要素。
      在场朝臣不敢直视天颜,低垂的头默示哀恸,葬礼格外寂寥。
      跟着的女官头上都是用白纱绑住了头发,看上去是重孝了。
      仇湛心内暗自揣度着:“怎么陛下好像乐在其中呢。”
      身边的人没有搭话的,转念嗤笑着,管她呢,谁又在乎这点小事呢。
      慕容纪的目光扫过徐存之,徐存之的妻子在身侧,头上顶着硕大珍珠,就连步摇上挂着的都是一颗颗圆润的珍珠。徐存之的腰间明晃晃挂着玉佩,还有绣工上佳的香囊,并未收起来。
      慕容纪若无其事地偏过目光,抿紧双唇,看着徐世源的棺椁,不发一言。
      女官既然都来了,贾纨不敢冒头先上,由着吉安柔伺候着慕容纪。
      慕容纪挺直着腰板,接过吉安柔呈上的香,上了三柱清香后,再转头看向满屋子黑压压的人,好像都比她高都比她强。那又如何呢,还是要惟命是从。
      “徐太师勤政爱民,骤然离去实属大凤朝之憾。”慕容纪悲痛地宽慰着,徐家人抬着衣袖擦着泪水,算是双方以尽哀思。
      客套话说了两句,宫里有事情还要处理后,慕容纪先行离去了,留下贾纨伺候照应。
      慕容纪走后没有多久,朝臣们也就散了。
      朝臣散尽后,仇湛朴相霖齐颂恒等,特意留了几步,再说几句才走。
      徐家人想请贾纨好吃好喝去休息,贾纨忙退后半分,连忙摆手道:“老奴是不敢的,陛下让我在此,是为了陛下表示哀痛,哪是让我躲懒的。”
      徐存之陪笑道:“陛下不会知晓的,公公辛苦,喝杯茶水无妨的。”
      任凭徐存之如何劝说,贾纨都不肯离开灵堂半步。
      徐存之无法,遣人送来几个厚厚的垫子,最起码坐着歇脚不至于太辛苦。
      站在徐府门外,仇湛向齐颂恒使个眼神,齐颂恒心内有数了,跟着仇湛的马车去了仇府。
      回到家里,仇湛伸着懒腰,总算是能发牢骚道:“拘着的是真难受。还要等着送葬出城,折腾来折腾去,又是一日的光景。”
      “都是脸面的活,端着就好了。”齐颂恒倒是不以为意,盘弄着李子。
      “你是清闲,你又不是朝臣列,只是往来情谊。”仇湛不耐烦地翻个白眼:“你来!你来!要不然你来朝臣列里替我站一天?”
      齐颂恒抿嘴笑道:“即便我想去,也要问过李尔辅同意与否。”
      仇湛偃旗息鼓,恨恨骂道:“李尔辅这只老狐狸,徐世昌在世的时候,他们关系最好,而今是撇得干干净净了。你看到今日了吗?恨不得装聋作哑,只当没有存在。想必要不是女帝重视徐世源葬礼,他根本不会露面。”
      “徐世昌当年本能袭爵的,”齐颂恒将掰开的李子扔在嘴里,细细咀嚼着,心满意足道:“要不是徐世昌,徐家也不至于现在还能在朝中占着脸面。”
      “李尔辅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算盘打的精又响,生意人都不如他。”仇湛轻蔑道:“是看着徐家如今没什么用了,怕沾上徐家甩不掉?”
      “李尔辅向来是个泥鳅,一向又有齐家不睦,”齐颂恒拈起花生米在指尖,笑道:“总不过是只老泥鳅了,临死前也是要钻热豆腐的。”
      仇湛来了兴趣,好奇问道:“你又有主意了?”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齐颂恒故作高深莫测,引得仇湛不屑的切了一声。
      “算起来,女帝是第一次将女官们带出来,在群臣面前露相了。”提起此事,仇湛些许不耐烦,想要装作相安无事,实在无法忽视。
      “以前好歹还顾忌着,这次居然没有人激昂地上书奏表,要不然…”齐颂恒似笑非笑着。
      仇湛想了想,坚定摇了摇头:“与我没有关系。此刻不是时候。”
      “徐家手里的铁矿…”齐颂恒的话说了半分,意有所指望向仇湛。
      “傅崇是个武夫,蠢的要死,只知道大笔大笔的钱财银箔,明晃晃的从别人家里抢出来,成箱子的搬回府上,恨不得睡在上面。能源源不断的矿反而不在意,连铸币权也不关心。厉光庭幸灾乐祸还来不及,谁会提点他,最后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蠢不可及罢了。”转念一想,仇湛笑道:“幸而不是在傅崇手里,不然此刻都在陛下手里了,哪有你我惦记的份。”
      仇湛站起身,望向波光潋滟的池水,道:“如今的朝堂就像是这池水,看着平静无波,但是锦鲤为了口鱼食来回的游啊游,游来游去也就暗潮汹涌了。”
      对于仇湛的比喻齐颂恒不以为意,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东西,仇湛对着齐颂恒笑道:“不知齐兄成竹于胸,到底有何打算。”
      齐颂恒勾起嘴角只是笑着,递上了一方帕子给仇湛擦手。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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