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 1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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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案在市井中传遍后，奚落怒骂的声音宛若响彻街头巷尾，有女子鼓足勇气来京兆府报官，秦斐然心内欢喜不已。
但只是有个为难处，京兆府内都是男子。而女子前来叙说详情时，其中事由多为扭捏，不方便与男子道也。
众男子目光下，不好追问，像有意侮辱了一样。
若是只有他同明雄安在，细细盘问，好似登徒子一样。
历来的女子报官，岂有要说的这么细的道理。
但倘若不说的细致，已经过去了许久的案子，又要如何定夺。
秦斐然急得焦头烂额，原地直转圈，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另外京兆府门前，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磕着瓜子说着闲话的，只是扎推聚在一起，衙役撵了一回又一回，也不好给了什么罪名。
他们若是看到女子前脚进去了，后脚必定编排了一套又一套的故事，自鸣得意地哄然大笑，以此取乐。
女子出京兆府后，远远的就被人指指点点，也不必凑近，也不必大声说些辱骂的话。
只是低声地窃窃私语，偶尔飘过来的目光，足够有女子羞愧地掩面哭着走了，也有女子性子刚烈，气不同他们吵起来了，得到倒打一耙的数落。
无处伸张的委屈，反而要因此被人嘲笑，激愤之下怒火中烧，女子一头撞在了衙门前石狮子上，只求一个公道。
眼见着血流如注，碍于是女子也不好贴身上前。秦斐然急得直拍掌，连踹带骂喊人去济世堂接太医来，奈何却是救不得。
张韶禧上了年纪，跑出来了一头的汗水，不住的惋惜。连带着他身后的董奉恩，也是怨恨自己跑的慢了些。
而抬起头，另一边的他们，一个个依旧站在衙门口，闲言碎语说着风凉话，事不关己的样子，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断了气息。
秦斐然站在衙门口来回踱步，连道了几个好字，喊来几个衙役。
也不问什么缘由，只叫扣几个关在京兆府内，不准给吃给喝，也不准搭理，叫他们受几日苦楚再说。
任凭他们如何声泪俱下的喊冤，如何唾骂狗官无能，秦斐然皆是无动于衷。到最后，泰然自若的听着他们求饶，是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话都在说了。
闹了两日后，门口的人总算是散开了。
但是女子报官后，问询的事还是没有解决。
诸事不便，秦斐然心急如焚，用不上什么力气又不想认命，自己真的被逼的素手无策。
明雄安拍着胸脯，自告奋勇的推荐了明归云。
宛若黑暗中见到了一束亮光，又不敢直接扑过去，秦斐然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不忘叮嘱着：“若是身体不适，千万不要为难。”
明雄安一连串的点头，当天晚上回家去了。
第二日早，穿着素净的明归云出现在了京兆府，秦斐然看着她脸色依旧苍白，没有什么血色。
明归云盈盈一拜，喊了一声兆尹大人，秦斐然心内一动，连忙收敛心思。
“身子无恙了？”秦斐然有些不放心，但眼下并无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明归云拱手笑道：“托大人惦念，无碍了。”
“若是无碍，就要劳烦姑娘了。”秦斐然不好意思的笑着。
“倘若能为父亲和大人做些事，明归云自然是愿意的。”明归云微微昂起头，坚定着。
“女子的事我与大人是男子，不方便过手，她身为女子能细细聊着，也为国为民是好事。”明雄安叹道：“本来想着，叫凤止同她一起前来，也算是有个照应，但她坚持说不必了。我这个女儿性子要强，她应承了的事，兆尹放心必定是妥当的。”
明归云勉强地笑了：“凤止的身子一直没有养好，又是容易多思多虑的性子，若是哪件事戳在了心坎里，一下子想不开了，我要怎么和李乳母交代。我已经对不起凤瑛了，实在不能再对不起凤止。”
明雄安沉默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当日里，明归云跟着明雄安在秦斐然手下打杂，处理些琐事。
宵禁将至，一人高的案牍中，分门别类的明雄安焦头烂额还不能脱身。
今日里晚了，总不好叫明归云在府衙内过夜的。
秦斐然收回目光，心里有数了，伸着懒腰站起身，对明雄安道：“若你放心，我替你走一趟，也算是巡夜，连带着舒展筋骨了。”
秦斐然夜夜巡查，是早已习惯了的。
每日夜里，也要出去巡查三四次的。
“劳烦兆尹替我走一趟，感激不尽。”明雄安连忙站起身，拱手谢道。
“你肯信我，自然是好事。”秦斐然笑了笑，走到门口喊了几个值夜的衙役，得到中气十足的应声。
明雄安放心了，继续埋头苦读公文。
秦斐然走到桌前站定，伸出食指叩了叩桌子，惊的明归云从案牍中抬起头，不明所以地先喊了声大人。
秦斐然对着明归云笑着：“走吧，明姑娘。”
烛火随风摇晃，虽然算不上灰暗，也比不得白日的光芒，需要睁大眼睛仔细去看。
忽而心生的倦怠，让明归云懒得分辨。
月光昏暗，廊檐下的灯笼微微地烛火并不能照明前路。
秦斐然提着灯笼，带着明归云在前面走着，几名差役挽弓提剑，警觉在身后跟着。
晚间的京都内，虽说是安全，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秦斐然送明归云回去的路上，齐颂恒阴沉着脸色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眼见着两人进退有礼，并无越矩。
齐颂恒心内就是别扭的不舒服，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目送明归云进门，站在阴影里的齐颂恒捏紧了拳头。
秦斐然不动声色地站在了门口一会，眼见着齐颂恒走了，叮嘱了两个差役些什么，差役即刻在明家门前站定。
先行去随着执勤的护君们巡视了一圈后，秦斐然又转回来了。
明归云房内的烛火依旧亮着，端坐桌前，映衬在窗纸上的影子应明归云的，孜孜不倦必定是在钻研什么，秦斐然嘴角扬起轻笑。
有年轻女子的声音在喊姑娘，听着门吱呀的声音，院内有了一盏微弱的烛火，一个瘦弱的女子，披着衣衫，秉烛来敲明归云的门，揉着眼睛问要不要吃点什么。
听见声响，秦斐然警惕地再打量一会，亲眼见到院内还有其他人在，才算放心的从墙头上跳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第149章 第 14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