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不是人[重生]》晞蓝月

27、第27章

　　整整一夜，洛佳根本没睡着觉。数了数，那个叹气声一共响起了三次。

　　好不容易到了白天，医院里来来往往有医生有护士走动了，洛佳才睡着。

　　迷迷糊糊间，觉得护士来打过针又走了。再睁开眼睛，看到楚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楚玄？”洛佳眯着眼睛看了看。

　　“你好像，很怕冷啊。”楚玄伸手给洛佳掖了掖被角。

　　“拉萨这边，真是太冷了。”洛佳裹紧了被子问：“你怎么在这？”白天不是不允许串门的吗？洛佳以为自己还没醒。

　　“我今天早上做检查，跟医生聊天的时候听说你的病毒已经都清除了，就跟她商量让我来看看你。结果没想到她就同意了。”

　　“我知道是哪个医生了。”洛佳抿嘴一乐，“就是那个在办公室贴满了帅哥照片的女大夫。”

　　“还真是她。”楚玄也跟着乐，问她：“你昨晚没睡好啊？一直睡到下午。”

　　被“唉声叹气”吓了一晚上，鬼才能睡好呢。洛佳一言难尽地摇摇头。

　　正在说话间，护士进来了，照例带来一个大花篮。跟楚玄和洛佳说笑了两句，放下走了。

　　“你很喜欢花吗？天天都有人送花。”楚玄用两根手指夹出花丛中的小卡片。“苏柏天……”

　　“你忘了念前面的巡山队和周队长了。”洛佳纠正。

　　“庞队说的苏队长就是这个苏柏天吧？”楚玄放下卡片问。

　　“是庞队长的同学。”

　　“他喜欢你？”

　　“嗯？”

　　“你不是户籍科的吗？我没记错的话，苏柏天不是特警队的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苏队是我妈妈同事的儿子。”

　　“哦。青梅竹马的邻家大哥哥。”楚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什么啊，别胡说。”洛佳从病床上坐起身来。

　　楚玄接话速度太快，一不留神很容易被套路。洛佳立马觉得自己现在精神了许多。

　　“那你呢？你也喜欢他？”楚玄问得看似漫不经心。

　　短暂的沉默，洛佳低下头。“不。我只喜欢羽哲。”

　　一时间，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空气中的静默在两个人中间蔓延了足足有一分钟。

　　洛佳低着头，看上去很伤心。楚玄抿了抿嘴，轻声开口说：“抱歉啊。是我话多。”

　　洛佳没吭声，过了半天，她抬起头来问：“楚玄，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挺有缘分吧。”

　　“嗯。”

　　听楚玄的声音，情绪不高。

　　“那你跟我说句实话，五星洞里，你究竟有没有看到是谁把羽哲推下去的？”

　　楚玄把手里的卡片放在一边，转过来说：“洛佳，该说的我都说过了。是你男朋友搬起石头冲着你的方向要砸，被我喊住了。后面他就不停地后退，直到掉下悬崖。你再问我多少次答案也是一样的。”

　　“我不信。”洛佳盯着楚玄的脸，仿佛想要透过他的表情看穿真相一样。气氛一时陷入僵局，过了几秒，洛佳主动转移了话题，“那别人呢？别人是怎么死的？”

　　“别人？”楚玄皱了皱眉头。“我也想知道。”尤其是大头，跟他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

　　就在这时，“唉……”一声轻响。

　　“谁？”楚玄转过身，看着空无一人的背后问。

　　没有人应答。

　　洛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眼睛一下瞪得溜圆。

　　“你也听到了是不是？”她激动地说。原来能听到这个怪声音的不止她一个。可是她之前观察过，护士和医生就听不到。

　　“有人叹气。”楚玄警惕地看着四周。

　　“什么样的叹气？”洛佳压低声音问。

　　“像是个老大爷。”楚玄问：“你也听到了？”

　　“听到了。从地窖里开始的。不知道……是不是鬼……”洛佳胆战心惊地抬头看了一眼，说：“平时都是白天才有，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晚上也有了。昨晚我就是因为这个没睡着觉的。”

　　说话的同时抱着被子往床角处缩了缩。这样能多点安全感。

　　这个小动作落入楚玄眼中，发现她好像是在害怕，于是回过头冲着空气大声问：“谁？滚出来！少装神弄鬼的！”

　　声音一下子又没了。

　　“就是这样。”洛佳小声说：“再问就没声音了，像是偶尔串了频道似的。”

　　“多久了？从地窖开始，一个星期了？”楚玄问。

　　“嗯。”

　　“那你怎么不说？就这么被吓着？”洛佳佯装镇定的样子落在楚玄眼中，虽然不明显，但他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在怕，看着让人心生怜惜。

　　“我以为别人听不到。再说了，说出来也不见得会有人相信的。”洛佳嘴硬。

　　楚玄的目光在洛佳攥紧被角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以后有事你跟我说，我相信你。”

　　像是个承诺。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这话听着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这可是你说的啊。”洛佳抬眼向楚玄看去，视线蓦地越过他，落在后面的桌上，伸手指了指，“那你看那个花篮。”

　　楚玄回过头，正看见一朵粉红色的香水百合，像电视里的慢镜头一样，缓缓地张开花瓣。

　　楚玄一愣，继续盯着那朵花瓣。

　　发现不光这一朵，还有旁边的几朵不知名的小花，花瓣也在缓缓打开着。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一分钟，所有花朵全部绽放后，还微微调整了方向，冲着病床的方向停住了。

　　屋里瞬间传来一阵百合花的馨香。

　　“这是怎么回事？”一瞬间百花齐放？楚玄一脸问号。

　　“你记不记得在扎西奶奶家，她说过什么‘雪莲花因为我才开花’的话。”洛佳把这些天关于开花的奇怪事情讲了一遍。

　　楚玄听完不置可否，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低头思考了一下，分析说：“按理说，花开花谢都有自然规律的。晚上凋谢不算奇怪。至于突然开花，巧合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次次都这样也是奇怪。”

　　“还有那个叹气声，每天听到的都要比前一天频繁。”洛佳补充道。

　　“开花，叹气声，有什么联系吗？”

　　“不懂。莫非叹气的是花仙子，花仙子是个老爷爷？”洛佳用手杵着下巴说：“是什么都行。反正只要不是鬼就好了……”

　　“你怕鬼啊。”楚玄更加确信自己知道了什么。

　　“谁说我怕鬼了。”洛佳继续嘴硬，可声音明显低了三度。

　　楚玄盯着她看了一阵，忽地笑了，说：“这两天我尽量多的跟你待在一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

　　洛佳没吭声，心里却没拿他的话当成一回事。

　　隔离呢，怎么可能尽量多的跟她待在一起……

　　但，很快她就被现实教做人了。

　　楚玄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跟那位屋子里贴满了帅哥照片的女大夫达成了共识。居然就同意楚玄住进洛佳的病房里来了。

　　“你这，也太拼了吧。”同意来探视也就罢了，居然同意搬进来。洛佳看着走来走去收拾自己床铺的楚玄疑窦丛生，“不会是……你被潜规则了吧。”

　　楚玄停住动作，转头来看了洛佳一眼：“你当拍戏呢？还潜规则。就算真要潜规则，也是哥潜别人好吗？”

　　“你，你潜过啊？”洛佳好奇地问。

　　楚玄一头黑线，走过来一只手撑住洛佳靠着的墙，低头看了她半天。

　　忽然问：“要哥潜你一下试试吗？”

　　四目相接，洛佳的心突然没由来地漏跳了一拍。

　　反应过来之后，她挪到床边，伸手去拉挂在他们两张床中间的布帘子。“我才不要跟老司机试。”

　　“哗”地一声，帘子被楚玄又拉开了。

　　“我不是老司机。”他一个字一个字强调。

　　****

　　两天过去了，病房里的叹气声再也没有响起来过。

　　难道那个东西怕楚玄？可是上次楚玄不是也听到过叹气声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楚玄待在这里的好处还是显而易见的。有充足的水喝，有温暖的觉睡。

　　当然也又不方便的地方，比如洛佳再没法研究她的天珠罗盘和那本泛黄的旧书了。

　　作为室友，楚玄还是挺不错的。话不多不招人烦，多数时候在埋头看书。偶尔聊上两句，说说在西藏当兵时的生活，跟庞队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洛佳崇拜英雄，听得津津有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没再提起雪山。

　　又过了几天，叹气声依旧没有响起过，无论白天晚上。

　　这天，洛佳被转到了普通病房，楚玄被宣布出院。

　　刚安置好洛佳，出来打水的功夫，听见背后传来央拉欢快的声音。“玄子哥，你出院了？”

　　“央拉，你怎么在这？我本来就没什么事，不是在短信里都告诉你了吗？”楚玄看看央拉，“你好了吧？庞队中弹的时候，你吓晕过去了。”

　　“我没事。我是陪滢滢姐来做身体检查的。”央拉笑着把身后站的一个人推了出来，介绍说：“这位是滢滢姐，我去她们学校上公共课的时候认识的。谁知道就在拉萨碰上了。”

　　楚玄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大眼睛高鼻梁，白白净净很漂亮，只是皮肤异常的白。

　　“是你？”那个叫白滢滢的女孩惊喜地叫了一声，她的声音弱弱小小的，整个人依旧十分柔弱。“你还记得我吗？半路你帮我们修过车。”

　　楚玄自然记得，就冲二胖那副--车子开出二里地还在冲后面痴情挥手的样子，他也记得这个女孩。

　　不过看起来，她的脸色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要红润很多，人也好像有了精力似的。

　　“你好。”楚玄点点头。

　　“我这几天老听央拉说起玄子哥，原来就是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分。”白滢滢嘴角挂着微笑，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目不转睛地望着楚玄。

　　楚玄也回看她。总觉得她的脸色怪怪的，腮边的红润非常不自然。

　　“玄子哥。”央拉拉着楚玄问，“你病都好了怎么不回家？二胖哥还在我家等着你呢。”

　　“哦。有个朋友病了。我照顾两天。”

　　“是不是那个得了瘟疫的姐姐？”央拉已经听说了洛佳的事情。

　　“对。她一个人在这边也没个亲戚朋友的，我照顾两天。你先回家吧，告诉二胖等我，在家替我给你哥多上两炷香。”

　　“行。玄子哥，我先陪滢滢姐看病，回头我去找你。那个瘟疫姐姐住哪个病房啊？”央拉伸头看了看。

　　“就那个。”楚玄顺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