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总不出门》谬方言页

12、来自雪山

　　朦胧的，缥缈的睡意。
　　被雪女惯得，函晓每次睡觉都要抱着她才能睡着。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说的就是雪女。

　　哪怕现在是夏天，雪女的力量被压制得厉害。可是因为雪女的属性，自她而来的寒气从她所在的地方蔓延开来。
　　方圆十里的林地被改造成温暖如春，所以函晓才能找到在盛夏里找到许多在春天才盛开的花朵作为制作花环的素材。

　　今天给雪女的是萱草，萱草也有忘忧草之称。古时游子远行就要在家北堂前种一片萱草，希望母亲不要为儿担忧。包含有子女对于母亲的爱，也有祝福母亲身体健康的美好寓意。

　　坐起看函晓睡颜的雪女，转着雪白皓腕上的萱草环，她轻轻吐出一口气，用妖力凝结出两片晶莹剔透的雪花制作成一对发夹。看函晓蜷在一侧，右手放在脸旁握成拳，左手还搭在雪女的腿上。

　　胸腔随着呼吸平缓有节奏地起伏着，说明主人在熟睡中。

　　让风托起函晓，雪女移过去让函晓能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雪女动作小心地把发夹别在函晓耳朵上方的位置。她又轻轻拢了拢函晓的碎发，不再打扰她睡觉，也抱住函晓在席子上躺下。

　　时间过得再慢一些吧，让她再多看看她的孩子吧。

　　像是再一次泡在雪山深处温温的酒泉里，函晓整个人被酒气熏得醉醺醺的。
　　有谁的手抓着她，冰冰凉凉的，让浑身滚烫的函晓感觉很舒服，是雪女吗？

　　“宝宝把这碗酒喝了，最后一碗了，喝下去就好了。不会再难过了。”雪女把在酒泉里泡过的函晓抱起来，哄着让她把更为珍贵的仙酒喝下去。“乖，乖，喝下去就不难受了。”她摸摸函晓不再滚烫的额头。烧已经退下去了。

　　这是梦吗？函晓迷迷糊糊地想，从那个时候开始，雪女就变得很会照顾人了。原来她是梦见刚刚被雪女捡到的时候了。

　　她顺从地喝下递到唇边的仙酒酿，安静地待在雪女的怀里。被擦干身体后，在雪女的帮助下穿起和雪女同色的浴衣。

　　这时，在隐蔽的酒泉山洞里又出现一个人，带来了外面的风雪寒气。
　　“雪女。”被雪女护住的函晓半睁起眼，看见了一只红鼻子穿着蓑衣戴斗笠的雪怪，拄着拐杖朝她们走来。

　　“山老大人。”雪女起身，抱着函晓对山老微微鞠了一躬，感谢他告知酒泉的位置，并且允许她用来救捡到的孩子。

　　“没有想到你连仙酒都找到了，那是老夫酿了三十年的。”雪怪心疼地摸自己胡子，“不过，你找到了，用就用了吧。”
　　“是，多谢您。”雪女颔首致谢。
　　“不不不，也是这个孩子的缘。”雪怪抓起空了的酒瓶，晃了晃确认里面已经没有一滴酒液，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和你有了因缘，但是她和雪山并没有很深的缘。她并不属于雪山。”
　　“而你，是属于雪山的雪女。”

　　“他们说人类的幼崽长得很快。”雪女轻拍函晓的后背，催她入睡。
　　“山下的小孩们多下过几场雪以后就完全变了个样。”雪怪也这么感叹着。

　　“所以，我想再多留她一会，等到……”“是……”
　　“我会处理好的。”

　　雪女最后又说了什么？
　　函晓在雪女极具技巧的手法下昏昏欲睡，没有听清她究竟说了什么。而函晓记得格外清楚的是雪怪老人的叹息声，还有裹狭着整座雪山的寒气。
　　“宝宝，不要怕，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以及……雪女温柔的哄睡声。

　　不会怕，因为有雪女在。

　　又是一天清晨。
　　夏季昼长夜短，凌晨三四点就有要天亮的趋势。

　　“函晓，函晓，你怎么在这里？”夏目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旁边的函晓摇醒。函晓的生物钟很准时，到点睡到点醒，眼下还没有到她醒的点，就被人吵醒了，感觉格外难过。

　　“不要吵，还想睡。”函晓还闭着眼，只伸出手朝声源位置探去，想把声音拍下去，然后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

　　夏目看着被吵醒的函晓眉头皱起来，鼻头耸耸，显然是不满被人吵醒，也是现在还很早。如果不是睡着睡着突然被冻醒，他也不会醒来发现函晓抱着他，还睡得很熟。

　　不，也不能这么说，函晓小小的，更像是他抱着娃娃在睡。结果越睡越冷，就冻醒了。

　　温温的，不是雪女一如冷玉的手，函晓猛地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手被夏目握住了。

　　“呜~”因为睁眼太快，眼睛涩涩的，不自觉流下生理性盐水，函晓想要用手揉揉，“好难受。”

　　和雪女一同就寝的函晓是没有带着面具的。于是夏目就看见了函晓的真实面目，只是现在因为被吵醒委屈地瘪了嘴，眼角还挂着泪水。

　　“夏目，你怎么在这里？”夏目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函晓想要揉眼睛的手。
　　“不要用手揉眼睛，还有，这里是我的房间。”他拿出一张手帕给她擦眼泪，不小心碰到了函晓别在耳畔的雪花发夹，“嘶——，好冰。”
　　“有什么吗？”函晓摸上了耳边，触碰到什么，取下来一看是雪花发夹，另一边也有一个。而且特地磨圆了六角雪花的尖角，不会伤到人。一看就是雪女的手笔。

　　函晓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没有见到过的房间里醒来，还想问什么。这个时候，一只巨大的白色妖兽从窗户外探过头来，额上画有朱红的符文。

　　“哟，小姑娘醒过来了。”正是露出原型的猫咪老师，或者称呼为斑更为恰当，“出去逛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什么。”它也是被冻醒过来，然后出去察看有无异常。
　　“猫咪？”函晓也是认出来了。
　　“是猫咪老师没错。”夏目回答。

　　“我又去森林里看了一下，雪女离开了。”斑趴伏在窗外的屋檐上，说出了不亚于天雷地火的消息。
　　“怎么会？”明明昨天他们还在一起吃了饭。
　　夏目知道后第一时间看向了函晓，担忧她情绪激动会做出什么。果不其然，函晓在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结合自己身处的位置，马上就想到自己是被抛弃了。

　　生理性盐水很快就被苦涩的泪水挤出眼眶，即便如此，函晓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只有细碎的呜咽声。
　　“为什么，我不小心惹雪女生气了吗？”

　　如同受伤的小兽一般的呜咽声，让夏目心中泛起了酸涩感，被亲近的人抛弃，让他联想到自己，双亲早逝难道不是另一种的抛弃吗？
　　“这不是函晓你的错，雪女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要哭了。”夏目轻声安慰函晓，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看一看，“老师，能麻烦你载我到原来雪女在的小屋吗？”

　　函晓听见了赶忙擦干眼泪，对夏目说：“我也要去。”然后吭哧吭哧地爬窗户。函晓才七岁的身高，要翻上窗户都困难。夏目叹口气，两手放到咯吱窝下把函晓举高，抱到窗户外。

　　“坐稳了。”斑提醒一句，一个跃起，翱翔在天际中。

　　函晓抓住斑白色的鬃毛，不是特别柔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刚硬。一阵夜风吹过，函晓俯身把头埋在绒毛里。

　　坐在函晓身后的夏目，以为她恐高，对她说：“在高处看下面的风景，其实也很美。”闻言，函晓转头看下面的景物，天还未破晓但仍有光亮。函晓可以看见下方森林里有归巢的昼伏夜出的动物，还有远处城镇里未熄灭的路灯。

　　她再抬头望天际，晨星还在闪耀。
　　“好漂亮啊。”所有的景象。函晓直起脊梁，搜寻着森林下方，原本被她称作“家”的小屋。

　　为什么雪女离开了呢？
　　函晓眼眸低垂，想要扶正面具，才想起来入睡时她把面具摘下了。没有面具的遮掩，让函晓变得格外脆弱，仿佛外表坚硬的铠甲被击碎。

　　不仅她在思索着为什么，夏目也在想雪女离开的原因。

　　难道她已经察觉到他的想法，但是又为什么不带着函晓一起离开呢？

作者有话说

　　该怎么说好，雪女是很爱很爱函晓的。